阿宝公主-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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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似海苦笑的喃道:“我又何尝愿意娶你?”
倘若,倘若新娘于另有其人……那该是多好……多好……
西厢皖前的花园是百花尽凋!
这般说法或许有些夸张,可打一大早西厢院的家丁丫头就不见踪影,像是躲什么似的,就连昨儿个才开的鲜花都落了一地——杨明心中一凛!
莫非是那朱霁月对阿宝不利了?
虽说是在杨府之中,可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浓过去服侍那姓朱的家丁个个是江湖好手,就算是不敌,杨府也不该这般平静啊!
急步走向西厢院,还当真遏不上半个家丁丫头的,就连尸体也没,算是不寻常的平静——忽地传来隐约的歌声及琴声,当下停步半晌,那声音颇似阿宝,但她每会弹琴?
杨明疑惑地再走几步,听清那琴声,当下暗道不好。急退了几步!
那是什么歌声?怎地这般五音不全?说是五音本全,还算是赞美了她,那教人从心底发毛的琴歌简直是噪音!不止是噪音,还是会吓死人的那种毒音!
轻叹一声,是早该知道事关阿宝准设好事,奢望她如那大家闺秀般琴棋书画样样成,根本是在作白日梦!
不过,话说回来,是诧异她怎么忽然想学弹琴?
眼见婚期将近,她倒闲气得很,本想进去瞧瞧她到底又想搞什么花样——才要跨进拱门,忽地听她唱起一句——“我有五种深深愿”,那歌声虽是教人打心底直发毛,但他仍是停下脚步,站在西厢院的拱门外,纫听她唱道——“我有五种深深思。第一愿,且图久远。
三愿恰如雕梁双燕。岁岁后,长相见。
三思薄情相顾恋;第四愿,永不分散。
玉愿奴歌收因结果,做个大宅院。“
此举分明是泄露了她的心事,乐得杨明掩不住笑意,轻笑来。
“谁?”琴声忽地停下,阿宝是明明听见那笑声的,很耳熟。
一大早,说要到花园前的凉亭来弹琴唱歌,那服侍她的丫头便花容失色。问她怎么了?
那丫头只摇了摇头,急抱着瑶琴到凉亭上,人就再也不见踪影!而且更奇的是,平日整理花庭院的家丁也闪得不见踪迹,像是逃难似的……
这两日来都是如此的,怎么忽地有人声?而且还挺耳熟的,像是……傻是那平日爱吃她豆腐的人所发出的邪恶笑声。
不是杨明还会有谁?
“小宝儿,瞧不出你的琴歌倒也有趣的。”那自动现身的杨明证实了她的猜测。
当下,阿宝的脸蛋倏地通红起来。
“你在俭听?”
“方圆百尺之内部听见你的‘情歌’,怎能算是偷听?”杨明走进凉亭,赔笑道。
“你——你知道那歌里的意思?”
“虽说你丈夫不才得很,可好歹也念这几本书,猜个三分三就知你歌里涵意。”杨明本想上前搂她一搂,想了想仍是及时煞住,道:“我怎么不知原来你对我的情竟这般深刻?”
阿宝的脸简宜跟火烧过红的铁没两样了。
“谁说我对你有情?你还不是我丈夫呢!可别胡乱说话。我只是——我只是闲来无聊得紧,又不能打猎爬树,只好请月儿姊姊教我弹琴排遣寂寞了。”换句话说,虽是快要成婚,可未婚夫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能相陪于她,自然无聊透项。
也可解释为另一种方式;你再不理我,我这未婚妻迟早跑掉!
杨明陪笑似地逗近她一步。
“这回,我可不是专程来陪你排遣寂寞了吗?瞧!我人在这里,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用哪里都成。”又悄然的走近一步,只消伸出双臂就能将美人楼在怀中,俯下头便可亲到她的粉颊,正有些怀疑她怎么不抗拒了——阿宝开口道:“你当真愿意供我使唤?”
“这是当然,说出去的话没有回收的道理。反正四下无人,就算你要我脱衣解衫,我也欣然照办。”语毕,竞开始解起衫来。
阿宝瞠目结舌半响,才急忙握住他的手,免得他脱下去,再继续下去,可就不得了了!
“我……我什么时侯叫你脱衣服了?”
“没有吗?定是我搞错了。”杨明贼兮兮地反握住她的柔荑,瞧她松了口气,笑道:“我真是傻,你是想亲热亲热吧?姑娘家不敢明说,是理所当然。”将嘴缩成猪嘴,逼向她来。
阿宝吓了一跳!怎么今儿个他老爱捉弄她?不!不只是今天,是每天,每天老爱捉弄她!
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偏偏他的力道大,只能眼睁睁地瞧他俯下头,直通她的唇——怕他吗?整日捉弄她还不够,竟然还想吃她豆腐!以往是不懂世事,又没法子抗议,才让他占了便宜!可从碧云寺回来之后,他事务繁忙,也不如在忙些什么,总之,这二日她是难得见到他一面,反而跟杨月在一起的时间久些。那杨月曾告诉她,成亲之前岂能让人占便宜?虽说他是她未来夫婿,但未成婚之前,哪怕是一双小手也不能随便让他碰的!
这杨明倒好,不但碰了她的小手,还搂搂抱抱的,又亲又吻,什么好处都让他占尽,若是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偏偏她向来就是不服输的个性,不服那杨月说男人欺负女人,便是占了便宜……那女人欺负男人,也该算是占了便宜才是啊!
杨明吃她豆腐,占她便宜。她也能吃他豆腐,占他便宜。主意一定,眼一闭,便路脚尖,凑向他多情的脸庞——半晌后,杨明若有所思地抚着嘴角的新伤口,道:“小宝儿,我是挺喜欢吻你的,但你若再用这种方式回吻我,只怕旧伤刚好,新伤又来。我总不能老跟人说,嘴角上的伤是让猫给抓的吧?”
有些设法于思考的阿宝一所此言,原木已经晕红的脸颊更添几抹春色。
“我可没逼你占我便宜——从头到尾,全是你自说自话,说什么人要借我用,谁要用你的身体了?还脱衣服呢!”
杨明一笑,道:“不然,你要我做啥?听你弹琴?”
“正是。”
杨明当场变了脸色。
“怎么,你想反悔?”
“不……”杨明轻松一笑,眼里透露几许无奈。“大丈夫言而有信,又岂能毁自个儿的信用。反正,明后几日,我不在杨府,今儿个陪陪你,也是应当。”也就是说,今天牺牲一下也无妨。
“你不在杨府?那你要去哪儿?”阿宝倒是惊诧得很。
“南下一趟,过不了几日就回来了。”他一顿,轻点她的巧鼻。“是想我了?”
“呸!”趁着他放开她,连退了几步,嘴硬道:“谁会想你?我……我是想,你自个儿倒好,整日跑来跑去也不嫌烦闷,可我呢?就因为是个女人家,所以就非得待在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除了月儿姊姊、小渔儿陪我聊天,就再也没其他事可做。这分明是不公平!”言下之意,颇有想跟着他一块南下之意。
杨明又何尝不知?
他轻笑道:“如今是会烦闷些,可将来成婚之后,你爱去哪儿玩就带你去哪儿玩,当是我婚前冷落你的代价——”顿了顿,抚了抚那县琴,道:“再说,现下你找到乐越,自然也少了几分烦闷。前几日,裁缝师刚缝制了你的新娘服,明儿个还会有人来做几套女衫,你就留下来吧!”
阿宝扁了扁嘴,瞪他一眼,挺不甘愿的坐下来,也不理他,继续抚弄瑶琴,发出那刺耳难听的声音……
“小宝儿,是谁教你弹琴的?”杨明自动离了几步。若是让他找出那教弹琴之人,非要好好骂几句才成。算他倒楣,早不来晚不来,偏选这种倒楣时机前来。
阿宝的歌声五音不全,琴声也好不到哪儿去。
“怎么?是月儿姊姊教我弹的,才没几天的工夫,好听吗?”她兴冲冲地问。才学会宫商角徵段羽诸般音律,便大胆的抚动琴弦,虽说老捉不住那音律,可初学者有这般能耐,实属不易。这是她自个儿的想法,自然盼杨明赞美几分。
“这……”杨明神色未变,不答反问:“小宝儿,你我相处时日甚多,平日瞧你活泼很紧,怎么竟也闲得下心来学这姑娘家的玩意儿?”
本想转移话题的,哪知阿宝一听,又怒又叫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是姑娘家吗?若不是为了你,我又岂会学这……劳什于的鬼玩意儿!”,杨明一呆,随问道:“我可没逼你学琴啊?”
“是没有。可那日你说什么杨家娶妻当娶贤。这‘贤’字嘛!我是问过月姊姊的,她说女孩家就该学些女孩子的玩意儿;琴棋书画得样样精通,那刺绣功夫就算比不上湘绣,也要略通一二。本来我是该学刺绣的,可我瞧月儿姊姊光是绣一对鸳鸯帕,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我……你也知道我是坐不住的,所以就想学琴,想我定有天份,不然何以在短短几日内,也能弹得一手好琴呢!”这只是泰半原因。
主因还不是不服输的个性使然!试想,杨明将来娶了她,若有朝一日有人问他,你家里妻子可会女红?那他脸岂不丢大了?好歹也是为他着想啊!瞧他还一副与我何干的神情,好似她学琴是多大的错……
杨明诧异地瞧着她,不语半晌,英俊的脸庞抹上几许柔情,轻笑道:“原来是为了我!
既是如此,我也该尽点绵薄之方才是。“语毕,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阿宝脸红了红,本想退开些,但一张长石凳正好容坐二人,再移开些,非坐到地上不可。
“你——你想干什么?”怕他一张嘴又凑过来。
“教你弹琴唱歌罗!依你这般进展,若无名师指点,只怕将来定要献丑了。”
“你会弹琴?”
她从设想过自己要嫁的夫婿竟会如此多才多艺、允文允武的!如今还会弹琴,他还有什么是不会的?相较之下,她可是差了许多,什么部不懂,什么都得重新学习——他真会弹琴吗?这种女人家的玩意儿,他又怎会有兴致学?
“小宝儿,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笑道,一手才轻抚那琴弦,欢喜的音律便溜了出来,他扬了扬眉,似是知道她半信半疑,也不多作解释,抚动瑶琴,低低吟唱:“野有蔓草,零露薄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解逅相遇,适我愿兮。”
浑厚欢愉的高音让阿宝傻在当场!一时之间只能傻傻地、无限崇拜地瞧着他,可脑于一转动,忽地想那是诗经里的句子,是说美丽的好姑娘,我不期而遏的碰到她,正合我的心愿。
当下,她的脸蛋就通红起来。若是没念过诗经也就罢了,可她是念过的,自然明白其中涵义,她和他便是在关外的青青牧场上相识……
忽地,音调一场,像是更欢喜,像是逗她似的唱道:“野有蔓草,零露襄襄。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通达相遇,与子谐臧。”
阿宝听了最后一句,脸蛋简直可媲美番茄,囔道:“谁和你相亲相爱?谁合你心愿了?”
杨明欣赏她的红色,贼笑道:“若不是相亲相爱,你又岂会允诺这门婚事?”
“我——”没话可说,只得转了话题,还得拼命拍开他伸出来的魔手。这般贴近他身旁,全身都热烘烘的,不能说难受,只能说没法子专注……
红着脸瞧着瑶琴,改变话题:“你琴弹得不错。”
“这是自然。不然哪有资格让你拜为师呢?”
阿宝白他一眼,本想再赞他的歌声很好听,既然他如此自夸,也就不必再锦上添花了。
趁着阿宝心思他转,脸一凑,在那嫩滑通红的险蛋上偷得一吻,见她柳眉倒竖,正要站起怒骂一番,他笑道:“别叫别动,若想学弹琴唱歌,就乖乖坐下,若不服气,只管回报,我是不怎么在乎被猫抓伤。”
阿宝咬了咬下唇,眼眸流转,便乖乖的坐下。
她是想学琴,瞧他弹得这般好,歌又好听得紧,自然是想学,只得乖乖坐下。
也好,这二日难得见到他一面——心里忽地闪过这念头,脸红了红,不再言语,就坐在那儿听他抚琴唱歌。
一个下午,就听那男的一会笑唱那相思帐、同心藕什么的,一会又听那女的五音不全地一句一句的跟上,其间不乏嬉笑怒骂声,偶尔还会完全消了音半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只闻那花香浓得似蜜,虽时为秋日,却也有一抹春色,悄悄地染上西厢院里……
第10节
翌日起早,杨明便南下。
阿宝也了个早,送走了杨明,想了想还是先到兄长那儿好了。
虽说这二日偶尔到兄长那儿聊天,可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便是指他俩。但,仍是兄长嘛!还是联络联络感情的好。
于是乎,来到客房,轻敲了敲门,还没得到里头人的回应,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朱霁月正擦拭手里的软剑。
他一见来人,眼一冷——“是你。”
“当然是我。大哥,打咱们兄妹俩相认,你还没说超过十句话呢——今儿个,我是想听听爹娘的事。”
“你的婚期将近,不同那杨明一块准备吗?”
“他有事出远门了。”
朱霁月忽地眼好杀机,沉声问:“他———出远门了?”
“是啊!”阿宝拉了个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