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醉云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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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蜜雪丝和冰玉桂花是澹台梦素日喜欢吃的菜,虽然皆是寒凉素淡之物,奈何她百吃不厌,故而就是这数九寒天,也时常做来。
澹台梦的喜好,自然是小王爷列云枫最清楚,列云枫最清楚的事情,当然也瞒不过辛莲。
听到辛莲柔婉可人的声音,列云枫已经宽掉外边的衣裳,探头看了看桌上的菜肴,从菜色上看,就知道又是辛莲亲自下厨,除了澹台梦喜欢吃的东西,另外两样是他素日喜欢的菜品,于是笑道:“家里又不是没有人,莲姐姐何必又去辛苦?吩咐厨上一声就好了。”
辛莲一笑:“小爷哪里知道,厨上的人每天供应着府上这么多人的饭菜,哪里能够做得精细,何况小爷和小王妃的口味,他们也未必晓得。我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亲自下厨,既让小爷和小王妃用得舒适些,也不会聒噪别人。”
澹台梦一边斟酒一边笑道:“莲姐姐休听枫儿哄你,若这桌上没有他喜欢动箸的东西,他就该说君子远庖厨了。”
听澹台梦奚落自己,列云枫却是满眼笑意:“果然是梦儿最知我心,可见修到同床共枕缘分的,都是物以类聚的一丘之貉。”
一失神间反被列云枫嘲笑了,澹台梦自己也觉得好笑,一时浅笑嫣然,满室生春。
越是见两人亲密无间地调谑,辛莲的心越是涩涩地不是滋味,只是在两个人的面前,不好表现出来,低着头安放筷箸,也强自笑着道:“但凡是跟了小爷的,哪个还能做成君子?”
她话音未落,澹台梦就频频点头:“莲姐姐说得极是,然君子亦有真伪,以枫儿脾性,梁上君子或成莫逆,也未可知。”
一丝笑意,从眼角浮上眉梢,列云枫得笑坏坏的,说不尽地暧昧:“妙手空空,未若偷香窃玉多矣,小师姐看我可是个笨贼?”
当着辛莲,列云枫忽然就暧昧地说起闺房密语来,固然因为列云枫从来都不当辛莲是外人,也没有感到任何尴尬之处,澹台梦还是不禁的满面绯红,她自知列云枫此语深意,娇羞之外,心中不禁轻轻叹息一声。
慢慢地呷了一口酒,列云枫的眉梢眼角都荡漾起浅浅的春色,随性而吟:“兰灯燃尽酒半沉,乍破樱颗娇绽音。醉扰襄王芙蓉佩,笑解神女石榴襟。”
他的笑,越来越亲昵,语声也越来越低。
窗外,是雪花扑打窗棂发出的簌簌之声,听到耳中,犹似宽衣解带一般,澹台梦自不必说,连辛莲也不禁面红耳热,知道是小王爷兴致来了,难得他们小夫妻有这个雅致,看来她这顿夜宵又是枉费她一番心思了。不过相较之下,还是小王爷列云枫夫妻鸾凤和鸣尤为要紧,辛莲面带微红,连忙一笑起身,忙忙地出去铺床展衾,又特特地拨暖了熏笼,点上一炉梦甜香。
见两个人携手并肩,辛莲垂眸退下,到外间静候。
高床暖枕,软玉温香,只是当两个人真的并枕而眠,澹台梦只是将头枕在列云枫的臂弯,半边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失神地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
搂着澹台梦的头,手,犹自抚弄着她缎子般柔顺的长发,列云枫仰面而卧,望着镂花掐丝的软罗床幔出神,口中自言自语地:“再过些日子就是除夕了,也不知道父王他们能不能及时回来。”
似乎外边的雪大了起来,澹台梦向列云枫的身体靠了靠,犹自抵不住通体如冰的寒凉:“上次海大哥来信不是说过了,因为夜叉国今秋出现政变,他们夜叉国的大将军濑户健仁为了实现兵谏逼宫的阴谋,假意联合邠国,从图苏城攻打我朝,其实濑户健仁并没有离开夜叉国的都城,而是派了自己的弟弟濑户次郎领兵由海上岸,声东击西。图苏城这边不过是虚张声势了一场,濑户健仁在夜叉国那边废掉了原来的朝天皇帝,然后立了一个三岁的皇帝做傀儡。”
海无言的来信,是用密写的方式传来,靖边王府里边,也就是列云枫和澹台梦看到,这种密写的方式,列云枫自然也告诉了澹台梦,对于密写书函,按照靖边王府的规矩,都是看过了便烧毁,不能留下丝毫痕迹。
澹台梦冰雪聪明,过目不忘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才会对政令戍防之事比较关注,自己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皇帝最宠信之人,又是圣上钦封的逍遥王,而澹台梦,是来自江湖的逍遥王妃,她所面对的永远是波澜不兴的机算,澹台梦的聪慧,列云枫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他只是心疼让梦儿如斯劳力伤神。
怀中的人,还是月光般幽冷微凉,列云枫的手,握住了澹台梦的手,继而道:“单从政变一事,可见濑户健仁心机叵测,他那边已经另立新君了,图苏城外的濑户次郎却依旧游弋海上,并无退兵之意。按理说,政局初定,濑户健仁应该收敛羽翼,以防变生肘腋,没道理将濑户次郎这支人马远置边境,除非他又要玩一次声东击西的把戏。”
紧紧地握着列云枫的手,澹台梦点头:“濑户次郎也不安生蜗居海上,时而滋扰边境,可是每次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倭人性狡,贪而多疑,怎么会做出撞上门来讨亏吃的事儿?难道想借着上次虎头蛇尾的袭城之役,再败一次给我们?”
列云枫笑道:“上次他们借着玄天宗的百年庆典,让魅火教的一干人跑来送命,好像十地阎罗王的四大使者都死于非命了,可是有一个使者死得太奇怪了。”
浅浅一笑,澹台梦道:“若说勾魂、离尘、忘情是形势所迫、不得不死的话,那么使者弃世的死,倒有些前仆后继的味道。”
列云枫道:“先是明州贺家的贺思危,后是映雪山庄的慕容五兄弟,好像弃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虽然中原人士没有人了解使者弃世的情况,现在想来,又不是要拼个鱼死网破,那般情境下,弃世就没有暴露的必要。”
丢车保帅,这些被赶出来牺牲掉的“弃世”,应该是为了保护那个潜藏在暗处的弃世。
只是如今在夜叉国大权在握的濑户健仁,还要做一篇什么样的文章,而这篇文章必须与兵败有关?
两个人忽然都不说话了,双手相握,十指相扣,隐隐地有所猜测,可是在事情没有出现端倪之前,说破是件极其不谨慎的事情。
轻轻低下头,吻着澹台梦纤纤如月的眉,这深情无限的一吻,列云枫极尽温存。
仿佛浑身的冰雪都要被列云枫这一口暖暖的气息融化掉,澹台梦已然要化成一泓春水,可是她剪剪如水的双眸中,一丝灵性未泯,伸手想要推开列云枫,却被列云枫手疾眼快地握住。
两个人四目交汇时,却听到窗外劈里啪啦一阵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屋顶上摔落下来。
如果是深夜潜行的人,应该是被王府里边巡夜值更的侍卫给踢下来。
哎呦。
落地的同时,听到呼痛之声,静寂的雪夜,这声音格外清脆。
人影闪动,外间的辛莲已经奔了出去,等列云枫和澹台梦起身的时候,辛莲已经折回屋子,站在外间低声道:“小王爷,小王妃。”
情况有异,不然一般的事情,就算侍卫们不好处理,有辛莲出去了,应该也不至于要惊动他们两个。
列云枫已经下了床,披上外衣出来,也不用问,因为那个被踢下屋顶的人,已经被辛莲带进来。
虽然这个人满身满脸都是雪,身上的衣服也不知被什么刮得七零八落,被冻得缩手缩脚地乱跳
哒,可是列云枫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半夜爬墙上房又被踢下来的家伙,居然是师父澹台玄收下的唯一女弟子,算来也是他的小师妹洛怡菲。
藏龙山出事儿了?
不应该啊,如果藏龙山有了异动,父亲和海无言他们不可能不告诉他。
或者,是师父澹台玄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因为不想让澹台梦知道,索性就连他也隐瞒住,毕竟他知道的事情,是瞒不了澹台梦的。
心中思绪乱翻,表面上,列云枫却不露痕迹,满面春风:“菲儿,你怎么来了?”
听到列云枫说话,洛怡菲不蹦跶了,但是也没有回答列云枫的话,反而探着脑袋左顾右看,不住地抽吸着鼻子,终于发现那桌还为撤下的酒菜,立时间乐得手舞足蹈,几步窜过去,拿起筷箸,风卷残云,仿佛是几天都粒米未尽一般,噎得直翻白眼儿。
里间的澹台梦也披衣出来,看到这番情形,也是满腹狐疑。
咽下最后一口菜,洛怡菲拍拍手,哈哈笑了两声:“吃饱饱了,菲儿乖,睡觉觉吧。”
言犹未尽,洛怡菲身子一软,躺在就地,居然酣然入睡。
沉默了一会儿,澹台梦对辛莲道:“只好麻烦莲姐姐帮我把菲儿师妹扶到熏笼上,今儿天也晚了,外头天寒地冻,委屈莲姐姐一夜,明儿找间干净房子安排菲儿师妹先住下。”
连声应着,辛莲犹自惊讶:“小王妃,洛姑娘这是?”
叹息一声,列云枫道:“不知道菲儿师妹遇到什么事情,不过从她此时的情状看,应该是惊骇过度,痰迷心窍,一时失魂落魄,心智暂蔽。”
列云枫言下之意,洛怡菲可能遭遇了什么意外,才会变得如此,好像这位小姑娘连列云枫和澹台梦都不认得,只是她却如何还知道跑进王府呢?
是无意识间跑来,还是被人别有用心地送来?
辛莲心中立时疑窦丛生,但也不再多问。
3
3、江湖风起流云转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除夕,又一年过去,我还活着,不知道该惊讶还是遗憾?但是这是不争的现实,所以,我要持续病危地活下去,病危不重要,重要的是持续。
请不要说我猥琐,因为我是龌龊。
本来,心里很纠结很难过,因为今年,老爹无法和我们在一起说笑喝酒,无法让我们感知到他的喜怒哀乐,有时候,想若是随之而去,同喜同悲,抛开世间所有,会有什么得失?
昨天晚上,不信鬼神的我,去十字路口给老爹烧着冥钱,周围都是鞭炮声,可惜老爹已经听不到;那个世界,究竟如何,我却看不到。
看着冥钱成灰,想起火场的那瞬间的离别,心恸,不能自已。
今天,意外地受到一份厚礼,是好多喜欢红尘的兄弟录成的新年祝福,很多我熟悉的陌生的声音,正太loli都有,虽然也有好笨的家伙忘记说自己是谁,或者大家觉得,只要我可以感受到兄弟们的祝福和期盼,就已经足够。
真的足够,从写红尘开始,这一路,多少我不曾知晓不曾了解的人,为我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默默的,陪伴着,我们就这样在这个世间互相慰藉,互相取暖。
悲喜交加,今天的我,在悲喜交加中,再次癫狂,心虽然抽搐地疼着,还是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我已经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些什么。
一定要活着,除此之外,我别无奢求。
关注我身体的兄弟,不要苛求我注意身体了,因为有些东西,无法用金钱买到,有些东西,可以在世间永恒。我们没有可以逃得脱离去的宿命,但是我们选择留下永恒。
我在乎每一个兄弟,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留下还是离开,只要你现在快乐,我就快乐。
我热爱我写的每一个文,无论她是热是冷,她都倾注过我的心血,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当很多年后,黯夜妖灵没有成为一个追忆,我这个人还一如既往地持续病危着,就送一份祝福吧,能毅
然决然地了断固然是种勇气,能这样持续病危地活着,更是世间妖孽的楷模!
最真诚的祝福送给大家,祝大家新春快乐!
水花儿一翻,有人冒出头来,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江水浸透,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身上还穿着那个撑船老人的衣衫,可是□出来的肌肤,早已经褪去了原来的黝黑,呈现出本初的象牙色。
这是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娃儿,因为江水太冷的缘故,看上去有些瑟瑟发抖,不过纵是如此,那双弯弯笑眼里边,也闪动着狡黠的光。
她踏着水,仰头看着青衫少年,笑眯眯地一甩湿漉漉的长发:“手借我一下,真的要冻死我?”
青衫少年往下腰,伸手搭住了她的手,触手处寒凉透骨,青衫少年微微蹙眉,将那女娃儿拉了上来,他好像并不愿意和她多说什么,从怀中拿出两个银锭子,扔了过去。
那女娃儿手脚利落得很,一手接了银子,另一只手甩动着一张的人皮面具,歪头看着青衫少年:“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不信?那个小乔真的看出破绽了,哥哥,你确定不要听?”
青衫少年毫不动容,很干脆地:“回去。”
女娃儿自嘲地笑了笑:“狗咬吕洞宾,不听就算了。”她说着话,将银子揣好了,撑着竹篙往回赶。
看着女娃儿撑船的背影,青衫少年也是满腹狐疑,他也知道从自己到了江边开始,就在对方的窥视之中,所以在没有来此之前,他就和这个女娃儿谈妥了相关事宜。
这个女娃儿叫做若羌,他听师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