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醉云边-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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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一种万丈高楼一脚踏空的感觉,醉红泪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紫烟妹妹也与你合谋?你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阒然抽出腰间佩剑,寒若秋水,亮如晨星,映着醉非雾的脸,更加苍白无情:“姐姐,你已经为情所困,不能自己。为了这个男人,你舍得把我们整个醉家陪进去,那么我们就舍得了你!方才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我要清理门户。”
噗。
激怒之下,殷红的血,喷了出来,醉红泪连退数步,几乎无力自持,死不瞑目的眼神,死死盯着醉非雾,依旧宁死不信的表情。
猛地醉红泪嘶声:“小雾,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宁可相信今天撞见了鬼,也不会相信你会背叛我!是不是这些倭贼用什么东西来要挟你?”
寒光一道,划过沉寂如铁的空气,醉非雾的剑光,直奔醉红泪的咽喉而去。
力道之急,发力之狠,都令醉红泪眼底泛血,连躲闪都不愿意躲闪,眼睁睁看着醉非雾那要命的一剑刺过来。
身形一转,一本闪身拦住了醉非雾,堆出满脸的笑意道:“小醉先生且慢动手,我们盟定之时也曾谈过,你们醉家内部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干预,而且我们全心全意支持小醉先生掌管醉家要务,不过,要想将长春帮的帮主卫离钓上钩,还需要令姐帮忙,小醉先生稍安勿躁。”
哈哈。
怒极而笑,醉红泪嘴边血痕犹在,手按腰间,就要拔出暗盘在腰间的软剑,只是醉非雾太熟悉她的动作,还未等醉红泪的手指搭到软剑的剑柄,醉非雾手中长剑挥动凄厉寒光,水中灵蛇一般,纤腰一拧,闪过一本,剑尖直抵醉红泪的咽喉,嘴角微扬:“姐姐,别动。”
扣住软剑剑柄的手指,冰冷苍白,醉红泪无比诧异地望着小妹,没有泪水,反是凄冷的笑意浮现在脸上:“小醉先生?好,很好。”
最后一个好字,语音未落,醉红泪肩头微耸,就要挺直胸膛,用咽喉去撞醉非雾的剑尖,陡地身子一紧,向后被人曳去,不用回头,她都能感觉得到,出手阻止她自戕的就是卫离。
脚下发软,晃了又晃,醉红泪木然地颓坐于地,目光变得僵直呆滞,满脸笑意犹在,神情却没有了悲喜。
卫离微微一笑:“小醉先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杀人不如诛心,看来浣花醉家会在小醉先生的掌控之下,重振雄风。”
对于赞誉之词,醉非雾丝毫没有欣喜之色,娥眉微扬,冲着一本冷声道:“醉红泪再不肖,如何处理,也是我们醉家的事情,所以一本君,如果不想和我们浣花醉家两败俱伤的话,你当初答应我姐姐的条件,现在乃至以后,依然需要履行。”
阴晴不定的神色,让一本看上去有些恼怒,他暗中与醉非雾达成协议,就是想利用一起可以为我所用的势力,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在他没有实现自己的目的之前,自然不想和醉非雾撕破脸皮,只是经过接触,他发觉自己也许犯了一个错误,这个年纪甚轻的醉家五小姐,好像比醉红泪更难对付。
卫离神色肃然:“小醉先生,我们倭国剑之圣者,从来遵守承诺,绝对不会食言,你放心,这个人,还有长春帮的帮主卫离,我们都会交给你来处理,只不过,当这两个人交给你的时候,不一定还活着。”
话外有音,一本也是愕然:“艾子小姐,您要杀了秦谦吗?”
微微躬身,优雅如出水芙蓉,卫离笑道:“一本君,濑户大将军曾经训诫我们,如果不是万无一失的事情,聪明的人,绝对不会去做。以我对列龙川的了解,妻子儿女,都不可能成为要挟他就范屈服的筹码,所以,对付他那样的人,要挟是下下之策,唯有诛心,摧毁他的意志,我们才能够一鼓作气,取得胜算。”
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本虽然也觉得卫离说的话,极有道理,可是他现在还不想放弃将秦谦折服的念头。他就不相信,在大倭的神圣威力之下,秦谦会不屈服,那个靖边王会不受要挟,不肯就范。
似乎是轻轻地冷笑一声,卫离别有意味地摇下头:“好吧,一本君,您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您是濑户将军的得力部下,我尊重您的意见,那么,一天为期如何?如果一天之后,秦谦还是不肯为我们大倭效命,他的尸体,就会被送到列龙川的面前!”
一天的期限,一本心里颇为不满,却不能明着和卫离对抗,偷偷地示意了一下醉非雾,醉非雾冷冷地插言:“如果要把秦谦变成尸体,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动手!”
卫离没有反驳,就算是默许。
这次松了一口气的一本生怕卫离反悔,连忙赔笑道:“是,多谢艾子小姐,艾子小姐,一本另有要事请您移步。”
悠然转身,卫离看都不看石牢里边的众人一眼,随着一本和三五个剑者出去,然后从一处巨大的山石处进入地下通道,在幽径荒僻的地下通道几转之后,眼前便是一处密室。
站着密室之前,一本的神情立时肃然起来,把腰弯成了九十度:“藤原院,汉人面前,恕一本无礼冒犯。”
在倭国,将军之女,被称为某某院,艾子乃倭国藤原大将军的小女儿,藤原大将军和濑户大将军互为牵制,又互为勾结,关系极其微妙,一本不过是个剑者的小头目,自然不敢得罪藤原艾子。
卫离淡然一笑:“一本君,还是入乡随俗,叫我艾子小姐吧。”
一本连声应诺:“是,艾子小姐,内亲王茜黛宫已经久候您多时了。”
倭人称天皇之女为内亲王,也就是汉言语义中的公主。
密室之中,居然有一位倭人公主,卫离不动声色地微笑示意,密室之门悄然打开,淡淡的香气飘散出来。
因为级别太低,一本和随从剑者自然不能进去,有蒙面的侍女出来,引着卫离进去。
满室生香,暖而柔婉,有一妙龄丽人,珠环翠绕,云裳华服,脸上也蒙着面纱,那双幽怨的眼睛从卫离迈入密室之门的瞬间,就紧盯着她不放。
密室之门悄悄关上,那个妙龄丽人挥手令侍女退下,幽怨之色,变成怨毒,依旧死死地盯着卫离:“老大,没有想到,我们居然还有重逢之日?”
这个内亲王茜黛宫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
没有丝毫的惊讶和差异慌乱,卫离躬身施礼,微笑着以倭语对答:“藤原艾子见过茜黛宫殿下。”
42
42、情根消磨红颜劫 。。。
幽径通幽。
外面看上去只是阔敞纵深的廖府,里边却大有沟壑,别有洞天。
尚施公主走在前边,微垂着头,虽然看不到她的眉眼,可是从她飘曳无心的步法,列云枫便看得出来,她纠结在犹豫彷徨之中,一时之间,好似难以下定决心。
噗地轻笑了一声,列云枫在后边笑道:“指点迷津之行,固然令人感恩戴德,不过引人入瓮之举,也一样令人欣然。”
好像被雷击到,尚施公主的身子微微一抖,连忙回身道:“我是身不由己,到那里,都有阃德规矩约束着,只是小王爷英姿天纵,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乖乖就范?”
又是一笑,看着尚施公主又是懊恼又是紧张的尴尬表情,列云枫反而轻松下来:“我不过随便说说,公主倒坦诚得紧,先自说破了。既然公主也说了,自然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是金枝玉叶之尊,尚难推诿,何况列某不过一介蒲臣。”
浅若桃花的淡淡嫣红,浸透了尚施公主那双翦翦明眸,她停下了脚步,迟疑着:“虽然终是逃不开,躲过这会子的气头儿,也是好的。母后也说过,小王爷从小到大,惯会耍赖逃责,今儿,今儿皇兄气得紧了,小王爷真的要去?”
列云枫笑道:“我不去让他消消气,万一寻上公主,公主金玉之质,如果受得了这份委屈?”
哼了一声,尚施公主依旧微红着眼睛,半是含酸半是幽怨地:“小王爷,那些鸾凰鸾俦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又哪里由得我说上一句半句?说来说去,我也不过是一枚由人摆布的棋子,小王爷杀伐决断,何必消遣我?”
这几句,大有深意,而且作为公主之尊的身份,不免失态,尚施公主历来以贤淑贞静之名闻于朝野,连慈惠皇太后对她也很是喜爱,在皇族宗室闲谈之中,从未有人私论起尚施公主有失态之举,现在她忽然娇羞含酸,尽是小儿女之态。
凡此失态者,若非酒醉失言,便是真情流露。
列云枫却不露声色地笑道:“我平日虽然喜欢博采旁收,现在惶惶欲上砧板,哪里还有机智去解公主的机锋?说到消遣,明明是公主在消遣我,我也不敢生诽妄之心,公主多虑了。”
有些羞涩,又有些急恼,尚施公主薄怒:“你是说我反咬一口吗?列云枫,路遥知马力,清者自清,多多说无益,你且看着,方知道我是什么人。”
薄怒的尚施公主,别有一番动情的明媚,列云枫仍旧不生气,笑道:“多虑易燥,公主息怒。”
愣愣地看了列云枫一眼,尚施公主终是叹了口气,还是对他无可奈何:“小王爷请吧。”
微笑点头示意,列云枫请尚施公主前边引路,穿阁越厅,到了第三进院子,转过抄手回廊,到了一处宽敞的正厅,五间明两间暗,虽然没有太多装饰,却显示出极为恢弘的气势,门扇虚掩着,外边并没有人保守,可是暗哨巡回,严谨异常。
停住脚步,站在门外的台阶下,尚施公主神色立时肃然,躬身道:“哥哥,他来了。”
里边哼了一声,颇为不满,声音微厉:“来了就进来,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请?”
脸色一红,尚施公主不敢言语,列云枫却是一笑:“本来情深必伤慧者不寿,哪里敢劳您亲自来请,我还想多活着些年呢,再折了本就不多的寿算,也就得英年早逝了。”
惊诧地回头望着列云枫,尚施公主虽然经常听侄女儿敬敏小公主榕儿说起列云枫诸种事端,还未
尝亲眼看到他真的如此嬉皮笑脸地和皇兄说笑,尤其皇兄还在生气,不由得暗中捏了一把汗。
里边的皇帝只是哼了一声,有些咬牙切齿地:“还不给我滚进来!”
列云枫笑呵呵地抬步就走,与尚施公主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笑道:“有好戏公主也舍得不看?若不进来,他也有命令召见。”
一时之间,又是担心又是生气,尚施公主哪里肯信,列云枫从心里以为她会幸灾乐祸,他应该知道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为何偏偏这样说,令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果然列云枫刚刚掀起帘子,里边皇帝低声道:“施儿也进来。”
就站在门槛处,列云枫挑起帘栊,让尚施公主先进去,自己也随着进去,里边光线很透亮,地当心儿一张八仙桌,皇帝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棉绸箭袖,腰间系着八宝英雄带,外边还罩着一件玄色密地大红牡丹团花的披风,那双眼睛里边,满是深沉的怒意。
八仙桌上,放着一方戒尺,应该是私塾先生教训学生那种,戒尺泛着乌油油的光泽,被乌沉沉的桌子漆色映衬下,显得幽凉。
除了皇帝之外,这偌大的正厅里边,居然没有侍卫仆从随侍。
尚施公主和列云枫先后跪下给皇帝叩头,皇帝端坐在太师椅上,冷厉的目光紧盯着列云枫,也没有叫他们起身,也没有说话,就是满面肃然地看着。
把头垂得更低,两颗清凉晶莹的泪水,从尚施公主的眼角流下来,她最怕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况,奈何皇帝总是每每将她置于此等尴尬之中。
不叫列云枫起身也就算了,连她也不叫起来,这分明是将她和列云枫看做一体,皇帝时刻都不忘提醒列云枫,自己早晚是要尚了他做驸马。
三个人各揣心事,皇帝和尚施公主都沉默不语,列云枫笑着又叩了一个头:“您十万火急召枫儿过来,怎么见了面,反而不舍得发落了?”
皇帝哼了一声:“我不急,你倒是很急?”
列云枫道:“贤者先天下之忧而忧,枫儿一心效仿圣贤,自然先万岁之急而急!”
胡扯!
气得一拍桌子,皇帝喝道:“我问你,既然小王妃有了身子,为何不在王府中静养,反而偷偷地
带着她颠簸于江湖,这一路走到图苏城,山高水远,你就没有想过会出意外?难道除了你,王府
里边的人都无法将逍遥王妃照顾周全?还是你信不着太医院那些御医的脉案?现在逍遥王妃遇袭,伤了腹中之胎,你父王母亲尚在为国戍边,浴血奋战,你让朕来日何颜面对你父王?”
皇帝是真的生了气,连情绪都变得暴躁起来,眉扬眼立,面色阴沉。
列云枫不慌不忙地叩头:“谢万岁隆恩垂顾,枫儿感激涕零。万岁对枫儿及列家从来荣宠有加,枫儿若以异心疑之,何异于禽兽?枫儿偷着将拙荆带出来,是知道万岁若知晓,绝对不会答应枫
儿之求,只好自作主张,先斩后奏。拙荆遇袭,实是意外,枫儿夫妻皆有锥心之痛。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