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醉云边-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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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的血统,我们奉圣皇之命前来中原,就是要拯救这些卑劣的族群,让他们可怜可笑的灵魂得到救赎。殿下,艾子自幼陪侍您,知道您远离家乡的思念之苦,其实艾子也和您一样,思乡情切,可是我们圣明在身,只有牺牲,没有退路,为了我们倭国的荣耀而战。”
卫离说倭语的时候,神色慷慨激扬,那些随侍的武士、仆从,包括那些乐伎们,也都群情激奋起来,一个个热泪盈眶,手舞之足蹈之,冲着倭国的方向,大声疾呼,叩拜不已。
看着眼前的一起,慕容云裳的眼眸中,泪光点点,陡然仰天大笑,笑过半晌:“不错,我们虽然没有生在同处,却也是相聚时多,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家姐妹,只是不知道,从始到终,你是否当我是自己姐妹!”
卫离淡然一笑:“我若说是,殿下一定不信吧?”
慕容云裳冷笑道:“就算我信,你会信吗?当初,我有依靠,可以横行无忌,当家的对我果然关怀备至;如今,嘿嘿,人离乡贱,我落得孤苦无依,在你的眼里,我又算什么?以当家的果断狠毒的脾气,也不需要再对我虚与委蛇了?”
很显然,慕容云裳已经无法承受心中剧烈的折磨与煎熬,本来家族剧变,异国惨剧,都逼得她无路可退,昔日娇纵刁蛮的世家小姐,如今却投奔无门,逼迫之下,冒充倭国内亲王前来结姻,偏偏卫离以藤原艾子的身份,出现在她的身边,更令慕容云裳心痛欲裂的是,秦谦也在卫离的身边。
入得虎穴,步履维艰,时时刻刻都可能有丧命的危险,秦谦却丝毫不顾及这些,随侍在卫离左右,令慕容云裳又妒又恨,又满心苍凉,无处宣泄。
眼看着慕容云裳的言辞中,流露出令人惶惑之处,随同她们前来的武士之中,有一人目光暴涨,他虽然也是低垂着头,可是眼光异样波动时,肩头不自觉地微耸了一下,这个细微之极的动作,也毫无遗漏的落到了卫离的眼中。
卫离不动声色,肃然冷漠:“内亲王殿下,您望了临行之时,圣皇所命吗?我们在离开故土的那一刻,肉身便死,惟魂灵与大倭共存。若有人,心生异念,自有剑之圣者冥神将军,为佑国威,诛之以儆。请殿下谨言慎行,勿令冥神将军以下犯上。”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卫离,慕容云裳双眸带赤:“藤原艾子!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你以为我会怕那个见不得光的冥神将军?他就潜藏在这些武士里边,我要认真去找,会找不到吗?我告诉你,我知道他是谁,你以为他是圣皇用来对付我的吗?错了,大错特错,我有什么理由背叛倭国?背叛了倭国,我连痛痛快快的一死都求不到。那是圣皇用来对付你的!圣皇是什么?是濑户大将军的傀儡,谁对濑户大将军威胁最大,是藤原一族,是你老子!你才是濑户大将军用来威胁藤原家的人质!你……”
因为情绪激动,慕容云裳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嘶吼,玉面涨红,连批在肩头的薄纱也都滑落,露出羊脂雪藕般的玉臂。
正在她激动不已之时,身后冷风一卷,一领披风兜头罩上去,淡淡的樱花香气,令慕容云裳神情疲倦,眼皮发沉,四肢无力,立时委顿一地。
用迷烟披风将慕容云裳弄晕的武士,正是方才那个耸肩欲动的武士。
卫离丝毫也没有惊诧之意,静静地吩咐侍女:“将内亲王殿下扶去休息,你们要小心照顾着。”
那个武士也往前一步,单膝跪地:“藤原院,我不是冥神将军,方才是冒昧侵犯了殿下,请藤原院降罪。”
这个武士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卫离心里也清楚,这个人分明就是在试探她,因为慕容云裳的身份,这些贴身的武士应该了解,慕容云裳方才的那些话,应该让这武士心中也有了疑惑。倭人的性情,诡诈多疑,故而才有此举动。
武士的规矩,严苛到冷酷的境地,若她不是藤原家的尊贵小姐,自然能以了解这些严苛的规矩。
心中已经明晓,卫离冷然:“你若是冥神将军,受圣皇所命,为佑倭国,就算诛杀了我们,也是悍我大倭。可惜你不是将军,情虽可宥,罪不可逭。你是哪位将军幕下的武士?身为圣者武士,冒犯内亲王殿下,该如何谢罪,需要问我吗?”
那个武士回禀:“若真的冒犯了内亲王殿下,自然罪不可逭,只是藤原院,现在属下真的冒犯了内亲王殿下了吗?”
淡淡一笑,卫离站了起来:“说的也是,你方才用哪只手抛出了披风?”那个武士举起了右手,
卫离笑容一肃“去手!”
那个武士神色一变,但还是将戒刀举起来:“藤原院觉得有此必要吗?”
微微一笑,卫离站了起来:“若非必要,冥神将军会委屈自己吗?”
神色僵滞了片刻,那个武士终于也站起身来:“久闻藤原院温柔娴淑,没有想到,温柔娴淑的藤原院更明察秋毫,可见人言未必可信。”
卫离笑容一敛:“冥神将军既然以真身示我,可见濑户大将军对家尊信任之致,宠信之极,藤原一族都感恩莫名,誓死相报。内亲王殿下言诡行异,艾子正有举棋不定之事,想与冥神将军商榷。”
冥神将军已然过来,重新与卫离见礼:“藤原院请讲。”
卫离道:“我与列龙川商谈之事,将军也应该了解,如今谈不拢此事,我们若借此发难,还是显得人单势孤一些。”
卫离和列龙川谈判之时,冥神将军也在场,若不是目睹了卫离的言行,他此际在再番试探后,也不会暴露身份,于是点头:“那个老狐狸顽固不化,但是不得不防。既然孤掌难鸣,藤原院有什么打算?”
卫离道:“我要人打探过,奚朝皇帝一行人在此遇劫,很多江湖人士被俘,这些人里边,有一股力量,属于趣乐堂,归附我们的十地森罗殿四大使者之一的弃世,曾经谈起,趣乐堂这伙人,与大奚誓不两立,不同戴天,绝对能够拉拢过来。”
冥神将军似笑非笑地点头:“藤原家的人果然厉害,弃世是为我们大将军效劳,这件事情,我也知晓。既然如此,我也不隐瞒,趣乐堂的人留在此处,可不是为了和我们大将军联盟,我们的人也曾经几次试探和大乔公子联络,并没有得到预期的答复。”
卫离一笑:“冥神将军果然坦荡,那艾子也愿将计策和盘托出。只要与趣乐堂联成联盟,得到中原武士的呼应,我们倭国魅火教的弟子在应声而起,缺少的不过是一件能够燃起大家愤慨之心的事情而已。比如,带着我们大倭殷殷诚意而来的内亲王殿下和我,被大奚的权臣悍将列龙川别有用心的暗杀,那么我们大倭若以清奚君之侧、结两帮之好的理由,在此处举事,混乱之中,谁能保得万全?万一奚朝皇帝有个闪失,我们也是爱莫能助。”
哈哈哈。
冥神将军大笑起来,卫离流利之极的倭语,令他心中疑惑又去了一分,听到卫离的计策,冥神将军更是兴奋:“不错,现在那个皇帝就在童城,我们刺杀了他,再赖到列龙川的头上,只是此事可以牺牲内亲王殿下,却不能牺牲藤原院。”
轻轻摇头,卫离正色道:“内亲王殿下若果真是殿下,牺牲的就该是艾子。若她并不是真正的殿下,为我大倭千秋伟业,艾子就更该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踏入这肮脏的土地,已经污秽了我圣族的身体,艾子无颜再回故土,而且要想诛杀奚朝皇帝,必须牺牲色相,这已污之身,唯有以血清洗,事成之日,请冥神将军将艾子的遗体焚烧,骨灰带回大倭,拜托了。”
说着话,卫离正容肃拜,冥神将军也肃然还礼:“藤原伊君,冥神卫誓死效忠大倭,不辱藤原伊君多嘱。”
在倭国,君是尊称,很少用于女子,故而冥神将军尊称卫离时,还是在君前加了一个伊字。
礼拜之后,冥神将军道:“只是,藤原伊君,我们如何与趣乐堂结盟?”
卫离胸有成竹:“他们汉人有句话,打蛇打七寸,现在我们不是去找大乔谈判,可是逼他就范,因为他的胞弟小乔在我们手里,又不得他不俯首帖耳!”
79
79、雄虺九首终露迹 。。。
银芒闪过,眨眼间的事情,汪嬷嬷也算得上手疾眼快,力道也不弱,这一簪子下去,就是想要弄哑了洛怡菲。就在她发力扑过去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肋间剧痛难忍,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拧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一侧蜷缩抽搐,手中的银簪自然也刺歪了,但是汪嬷嬷手上的力道没有减下来,银簪锋利的簪尖,立时刺入柱子当中,同样尖锐的菱形簪头,不偏不倚,刺入了汪嬷嬷的虎口。
虎口处肉薄皮嫩,被簪子棱角分明的头部豁开了一道口子,痛得汪嬷嬷惊呼一声,连连甩手,纷乱的血珠儿,飞溅到洛怡菲的脸颊上。
洛怡菲张着眼睛,非常奇怪地看着汪嬷嬷,见到汪嬷嬷痛极暴跳的样子,冲着她吐吐舌头,饶有兴致地哈哈大笑。
汪嬷嬷倒吸着冷气,一边抱着自己受伤的手,一边低头看看自己的肋间,也没有什么异样,心中不免狐疑,洛怡菲绑在柱子上,也没有挣脱的痕迹,方才自己为什么又会剧痛之感?
嘿嘿。
敏妃冷笑了一声,莲步款款地走到洛怡菲近前:“神龙见首不见尾,洛姑娘这番身手,没有辜负摘星门的苦心栽培,她们在天之灵,也应该瞑目了。”
听到敏妃说话,洛怡菲伸着脖子,研究似的看着敏妃,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一抬手,敏妃从自己的发端也拔出一支银簪子:“洛怡菲,你装疯卖傻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而且你那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功夫,偷袭得了别人,也偷袭不了我,如果你再不现形,以后,就安安心心当一个哑巴吧!”
她说话的时候,眼中泛起寂寞的笑容,银簪子的簪子尖,在洛怡菲的脸上划来划去,洛怡菲感觉到了明显的不适,而且被激怒了,口中乱叫起来,被牛皮筋捆绑着的身体,也拼命挣扎。
寂寞的笑容,在银簪子微弱的寒芒下,显得冷厉起来,敏妃一只手捏着银簪子,另一只手探向了洛怡菲的气海穴,两只手几乎同时发难,一边用银簪子刺向洛怡菲的眼睛,一边用内力去封堵洛怡菲的气海穴,卸掉她想凝聚起来的真气。
敏妃的身手,好过汪嬷嬷太多,而且她好像可以猜测到洛怡菲的武功路数,觉得自己可以事先封堵洛怡菲偷袭,故而出手之时,毫不犹豫,也没有留下一点儿后路。
奇怪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敏妃在发动进攻的瞬间,也感觉到了肋间一阵难以抵挡的剧痛,就像什么尖锐的利器,拼命钻向自己的软肋,简直都钻进了肋骨之间,痛得她冷汗如雨,惊呼之际,
身子向后滑开了数步,拿着银簪子的手,也因为疼痛而颤抖,手臂里边的筋脉都要被抽掉一般,
敏妃痛呼声中,委顿于地,抽搐成一团。
旁边的汪嬷嬷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脸色更变,瞬间又恢复了平静,皮笑肉不笑地:“洛怡菲,想和我玩花样吗?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还吓不住我。”她说着话,几步走到了一根柱子前边,用那只受了伤的手,在柱子中间偏上的部分横七竖四地拍了十来下,虎口上的血渍,沾在柱子上边,只听得格拉格拉声响,那根柱子忽然裂开一个缺口,里边黑洞洞的,露出一截子空挡来,空挡里边,铺着明黄色锦缎,锦缎上,红木梁架,上边安防着一把小巧精致的穿心弩,弩上还漆花雕凤,镶珍嵌宝。
看到这把穿心弩,汪嬷嬷眼中凶光暴涨,伸手便将穿心弩扯下来,耳畔又听得一阵格拉格拉之声,汪嬷嬷立时感觉不妙,再想撒手,已经来不及了,她清楚看到穿心弩的尾部,又一根细如发丝的钢线被扯出来,眼前银光爆闪,无数细似牛毛的银针,激射出来,处于自卫本能,汪嬷嬷挥袖抵挡,还是无法阻挡银针的力道,好多银针已经穿破她的衣衫,射入了汪嬷嬷的身体。
汪嬷嬷闷哼一声,仰面跌倒。身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银针,痛又不太痛,痒又不太痒,就是说不出的难受,冷汗如雨,湿透衣衫,汪嬷嬷奋力想爬起来,几番挣扎,却无法起身,而且身体也越来越不听使唤。
苏轻容!
汪嬷嬷情急之下,高声断喝,竟然将敏妃的名讳喊了出来。
敏妃的情况,比汪嬷嬷稍强一些,总算忍住疼痛,用真气护住了心脉,挣扎着坐起来,调理气息,一时之间,无法说话,只得转头看过去。
汪嬷嬷拼命喘着气:“若无法顺水行舟,就玉石俱焚!”她说到玉石俱焚的时候,眼中尽是绝望与怨毒之色。
就在此时,周嬷嬷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浑身是血,形容可怖:“不好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薨了!”说到最后一个字,一口血喷了出来,周嬷嬷也摔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冷殿的殿门被打开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