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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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若有什么需要便同公公说,但弟妹便别费心往外送东西了。”他这一说,便断了江轻竹想传递消息的念头,江轻竹心里只想罢了罢了也由他们去吧,阻止了一次也还会有下一次,皇帝这一次是不赶尽杀绝不罢休了。
彦帝从长平宫中出来,就大步向来仪轩走去,他方才虽是做戏,但还是憋了一肚子邪火在心头。进了来仪轩,见苏洛颜似早有准备般,正喝着碗绿豆沙,浅笑吟吟,道:“皇上,今夜有些闷热,不如喝碗绿豆汤吧。去去火。”
彦帝见她臻首娥眉,饶是端庄之中又有一股别样的妖娆妩媚,宛如盛开的牡丹,与江轻竹那种别致的清韵又有所不同。当下只搂着她,隐隐耳语:“朕只需吃了你便可去火。”
苏洛颜嘤咛一声,便顺势躺进他怀里,初夏时节,她穿着烟笼宽领的宫装,曲线玲珑,领口隐隐露出乳峰和胸衣,彦帝又想起方才那香艳的一幕,便把持不住,便径直将苏洛颜抱上床榻。苏洛颜只觉一个吃痛,彦帝竟已直接进入她体内。她皱皱眉,倒也不说什么,心中只想这近日定有大事要发生。
二人缠绵许久,彦帝才倒头睡去。苏洛颜见彦帝外衣只随意扔在床头,便过去下意识地摸索出来,衣里掉出一封调兵令函。那一封信看得苏洛颜心里直打鼓,只觉这是天大的机密,可以告诉众人这是大好良机,但又觉得彦帝是多疑多智之人,又怎会将一机密信函放在衣里让她拾去,但又见彦帝已沉沉睡去,心中又想莫不是他百密终有一疏。
正犹疑间,便听彦帝懒懒地开口,道:“禛妃。你缘何一直握着朕的密函啊。”
苏洛颜心里一惊,但转过来时却满面笑容,将信函交到彦帝手中,“皇上,您醒了。方才臣妾见您的外衫扔在床头,便过去收拾了下,不料这信却掉了出来。臣妾怕皇上责怪,正不知是放回去呢还是待会儿直接禀告皇上。”
彦帝一抬眉,搂着她,道:“爱妃,这信函内容告诉你倒也无妨。爱妃啊,过几日洛都必然大乱,有人必反,但朕,已做好万全准备,
47、赶尽 。。。
任谁也不能浑水摸鱼趁火打劫坐收渔翁之利。”他越说到后来,语气越冷,越像是意有所指。但又忽然笑容满面,“不过到时候如果控制不好,可能宫中会乱上一阵,爱妃你怕不怕啊?”
苏洛颜咯吱一笑:“只要有皇上在,臣妾便不怕。皇上天纵英才,世上又有何难事能难住您呢?”她话如是说着,但心头却如秋山般沉重,只觉得这一盘棋快要到了僵局。
·洛都·骁骑营
是夜,一道鬼魅的身影直奔骁骑营。骁骑营中灯火通明,显然是等待来人。见他回来,都着急地询问道:“如何?发生了何事?”
那人咬牙切齿道:“我刚从长平宫中回来,那……那……那狗皇帝果然是贪图王妃娘娘美色,进了宫里便开始……轻薄娘娘,王妃娘娘为了肚中的胎儿也只能……只能忍辱偷生。”
“什么?皇上竟会如此无耻?你所说可是实情?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怎么偏生……偏生……”
“我虽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却看得真切,夜王殿下丧期未过,王妃娘娘还有身孕,那那……那皇帝便动手动脚……我亲眼看见他撕去……撕去王妃的衣裳,然后便……”他说着便声如蚊蚋。
但在场所有人听到此都知道发生何事,纷纷咬牙切齿,原本便是不太恨彦帝的人也狗皇帝狗皇帝的叫开来了。
这时一人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人阴险狡诈,迫害有功之臣,又污辱殿下遗孀。我们凭什么要奉他为皇帝。不如索性杀进宫去,救出王妃,为夜王殿下报仇。”
“正是!我们骁骑营都是血性男儿,怎能令殿下遗孀受辱!”
众人众志成城,歃血为盟,接着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部署,直说要杀个御林军措手不及,但却无人知道御林军及彦帝的嫡系部队早已整装待发,正想将他们一网打尽瓮中捉鳖又来个名正言顺。
众人商议到天亮,只觉热血沸腾,这时却听小兵说有人来报,说外面有人求见,为首的张益天便不由纳闷,这时何人要见他们?正在迟疑间,小兵又说,“那人说求见将军,欲帮将军成大事。”此话一出,众人心中都是突突狂跳,倒是张益天追随夜王多年,见过大阵仗,面上倒也未变颜色,只说请他进来吧。
而来的却不是一个人,是四个人抬着一顶青昵小轿,那四人垂眉顺目静立一旁。众将心想此人好大派头,张益天问道:“你是何人?来骁骑营所为何事?”
却听轿中传来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我与夜王殿下和夜王妃都算故人,不忍见他的旧部被人一网打尽,因此特来提点你们。”却是一妙
47、赶尽 。。。
龄女子的声音。
军中众人皆瞠目结舌,不知这是何人。
但见那女子掀开轿帘,露出一张精致端丽的脸,娇笑道:“众位无须如此惊讶,小女子姓苏,你们可以叫我苏小姐,或者,也可以叫我的另一个称号,禛妃。”
这句话更无疑是炸开了锅,众人从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到觉得自己在做梦,皇帝宠妃竟然忽然跑了出来。跑出来竟然表达的意思是要帮他们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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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杀绝 。。。
饶是张益天沉得住气,领着众人向苏洛颜行了个礼。苏洛颜却摆摆手,道:“众位将军无须多礼,小女子此次前来,亦是仰慕诸位的英名,因此才来从诸位商议大事。诸位或许并不信我,但也无妨先听我说说。”她温温柔柔地说着,众人虽然心中存疑,倒也没有立马赶她走,只想听这位娇滴滴的贵妃娘娘要说些什么。
只见她樱唇微启,“试问骁骑营兵马此次在京畿的共多少人。”
张益天皱皱眉,不曾回答。
苏洛颜却坦然道:“我看大约一万人吧。毕竟不过是来吊唁夜王,怎能持重械进京呢?这一万人应该还包括骁骑营的一些旧部。便是加上江府的旧部,诸位能聚齐的人统统加上我想不超过一万五千人。”
张益天不答话,表示默认。
苏洛颜又问道:“那诸位可知皇上的御林军共多少人?”
“这个问题我们又怎会不知,御林军共五千人,若无十足把握,我们又怎会贸然起事?”一个性子急的将士说道。
苏洛颜的嘴角勾起一道小弧线,“那你们又可知洛都外的松台营、济烽营共多少人?那是拱卫京畿的大营,约合三万人。”
“但松台营和济烽营离洛都都有段路程,等到他们赶来,我们已早已攻占洛都,洛都易守难攻,又何惧他人。”张益天眯起眼说道,他见苏洛颜侃侃而谈,显是有备而来,不知她有何打算,但此刻他已做好了不让这位禛妃娘娘离开的准备了,故而说话便也直截了当。
“错,错,错。”苏洛颜摇了摇头,叹道:“论打仗朝中无人是你们的敌手,但若论官场险恶,论人心揣度,你们连江妹妹都不如,她虽不上朝堂,但是是相门之女,见多了这朝里明来暗去的争夺,所以听说此前她制止了你们。恐怕你们还道她是妇人之仁。江妹妹可能还只是心中预感此事不妥,想保全你们的性命。但今日我便告诉你们,若那日你们反,今日便是你们九族抄斩之日。松台和济烽两大营的兵力皇上早已秘密调入洛都,等着就是瓮中捉鳖。皇上的心性,你们也不是不知,他原本便忌惮你们骁骑营,但他曾答允过夜王不枉杀你们。所以,皇上,现在正等着你们谋反呢。”
苏洛颜说的话如一道利刃划开了布帛,众人心里惧是一惊,前后联系一想,多少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战在即,苏姑娘你来此动摇军心,所谓何事。”张益天冷冷说道,此时她见苏洛颜知道的这么多,也已不唤她作禛妃,这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实在是神秘莫测。
却见苏洛颜胸有成竹地眨眨眼,道:“我方才说过,我
48、杀绝 。。。
是来帮你们的呀。”
她话未说完,张益天的军刀已搁在了她的颈前。
苏洛颜却脸上丝毫未见变色,连一旁抬轿子的四个小厮也依旧垂首站在一旁,一点都没有害怕的迹象。苏洛颜淡淡道:“将军,你若不信,此刻可派探子快马去松台、济烽大营中一探,我便坐在此处等。”她说罢便又坐回轿子,静静地坐在那,似乎真是等候的样子。
张益天放下军刀,道:“苏姑娘,若你所言是真话,那皇上也早已做好将我们赶尽杀绝的准备了,我们在此也只是束手就擒。”
“你说,若是夜王,此刻会如何做?”
张益天闭眸沉思一会儿,道:“若是夜王,定会为了不连累众位兄弟,自己去面见皇上,承担罪责,毕竟再怎样皇上要杀的也只是我们为首的几个。”张益天把军刀放下,又道:“苏姑娘,我明白了。”
苏洛颜扑哧一笑,“夜王带出来的人果然都同他是一般心性。你先莫急着为了义气,我说过我是来帮你们的。你们若有三万人能如何?”
“我们若有三万人至少能势均力敌,不,以我们之志,定能势如破竹。”
“那若你们是三万人,他们是一万五千人,战果如何?”
“必胜。”张益天坚定地说道。
这时苏洛颜从轿子里取出一个小包裹,道:“张将军,这便是我送你的大礼。”
张益天狐疑地打开包裹,在里面的竟是松台营的虎符!
有次虎符,便可调动松台营一万五千人马。张益天正目瞪口呆,却听苏洛颜笑道:“其实,这虎符现在已没什么作用,不过是来做个凭证,让将军你相信我,三日后子时只需将军你从西门杀入,便有人会来接应。”
张益天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终于问了一句早该问的话:“苏姑娘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做此事?”皇帝的后妃难道不是应该躲在深宫中绣花追蝶么?怎会在此同他们沙场秋点兵。
却见苏洛颜面色一变,整个人显得冷清起来,“张将军,你们为何要做此事?”
“为了替夜王报仇。为了救夜王妃出宫。”
苏洛颜冷冷地瞥了瞥他,道:“那我便也是为了复仇。你定然是要问我我究竟为何能调动松台营?那我便告诉你,松台营的冯将军同我一样,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至于张将军,你愿不愿意,便看你了。”她合起轿帘,便命人抬轿出门。张益天和众将都楞在原地,也未拦她。却听见苏洛颜的声音冷冷清清地从轿子里传来,“张将军,小女子先回宫了。若这几日还有变数,我定会派人相告。至于夜王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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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好生替你们先照顾她。”
说完,那四人便抬着轿子慢悠悠地出了骁骑营。
好半晌,他们才回过神来,有人问道:“张将军,我们究竟该不该信这个这个……禛妃?”
“信。”张益天摸着那虎符,淡淡地道。
又有一人问道:“将军,方才她说皇上早有提防,要来个瓮中捉鳖。但她让我们子时进攻,谁又知她是不是皇上派来将我们请进翁的呢?连时辰地点都说好了,这看过去更像是一个圈套啊。”
“那便只好赌一把了。”张益天紧紧抓着虎符,旧事又忆上心头,道:“我曾听过,那冯将军,曾经是昔年宋大将军的旧部,后来先帝杀了宋家满门,据说便是那冯虎告的密,后来他虽被重用很得先帝和皇上的信赖,但在同辈的将军中却多少有些为人所不齿。但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哪。”
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浑身一震,命副将过来,耳语道:“这回你便不用同我一起去了。若此事事败,你便先去告发我,骁骑营的兄弟,能保留多少便保多少。”
那副将听他此话,便在那猛摇头。却听张益天淡然道:“我猜,昔年的冯将军和宋将军也是这么回事吧。”他说罢,便走出大营,心中只默念,夜王殿下,大哥,或许,我便要随你们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天阴欲雨,乌云密布。
苏洛颜的青呢小轿出了骁骑营,便转向了冯府的后门。冯府的下人有些惊讶,就是这么个停在后院的普通小轿,却让他们老爷连外衣都未套上,便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冯虎站在轿外,斥退了他人,恭恭敬敬地问道:“大小姐,事已成?”
苏洛颜温婉笑道:“是,多亏了冯伯伯心细,给了我那虎符。只是这么多年委屈了冯伯伯,担上了骂名。”
“大将军当年对我恩重如山,区区一点名节又算什么?只是此事危险万分,大小姐你又身在宫中,何须劳动你出来一趟。便让老夫去同那骁骑营的人谈判即可。”
“冯伯伯你去,他们更不会信呀。况且日后,兴许还有用得上他们的时候,还是先露点底给他们好。”
冯虎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只委屈了大小姐。要……要……大小姐,三日后便一切准备妥当,莫不如你就不要回宫了,以免夜长梦多。在外面,至少我们能顾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