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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道长,带我回家-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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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离就笑:“这话要是换了别人,真应该将他一并关进天牢”。

“关哈关哈!只怕你不关!”,裴少玉道。

“放心,本天帝不会关你的。本天帝还不知道么,你这家伙小心思最多,别回头毁了本天帝的天牢,还要烦人修补”。

我耳朵里听着他们的话,一颗心却早已飞了,只是手依然紧攥着,陆少卿的生死,想是全在此了!

“那就请走吧!陆少卿”,我是被寞离的一句话惊醒的,再看,果然已多了几员天兵天将,其中一个就将手里的铁链子一头卡在陆少卿身上的细绳子上,一抖锁链,那锁链就山响。

陆少卿却突然道:“天帝,少卿愿在真相大白前被关天牢,可少卿还求天帝一件事”。

“何事?”。

“灵山已三月无雨,还请天帝先令少卿的师弟与锦绣姑娘前往灵山施雨”。

“这?布雨幡乃赃物,何况本天帝虽掌管九重天,却早将人界各方降雨之事令四海分管——”。

“布雨幡是否赃物都不该令灵山生灵连带着受苦!灵山脚下有花妖十六只,狐精三十八只,雀妖一百二十只,山鬼八十八个,地游贰佰一十三个,其余各种山景鬼怪三千六百七十九个,再加上山上观中大小百口,以及灵山周围百姓人家。这些人、妖、鬼、精灵、都在等着雨水。陆少卿一人受冤受屈皆可,唯独这些生灵,却是不该活活渴死的!”

说着便噗咚一声跪,陆少卿又道:“少卿也知三界六道自有规矩,灵山之雨如今只归东海龙君所管,可少卿今日只求天帝先为灵山破例降雨!少卿愿自废法力!”

               

作者有话要说:从前,有个留言君,后来他睡了。。。。。。

☆、九幽行

脚下的云行得极快。

我很少用法力,尤其近些年,本以为每日介只顾着傻吃疯跑,早已忘了该怎样驾云,今日却是知晓了,有些事若学过,即便是想忘也忘不掉的。

灵山只降了三分三毫雨。

布雨幡果然是个好物,只可惜我与裴少玉却无有当日东海云头的一番豪情了。

这接连两场雨,虽都是极少,但好在相聚时间不远,总比着日日大太阳晒着强。待降到了雨量,天帝派来的使者便夺了布雨幡,急急地往回赶。而裴少玉也不愿与其多言了,想必记挂着身陷囫囵的大师兄,一张脸上便少了笑,就是连眉梢眼角都垂垂的,整个人如霜打茄子一般了。

“少玉,带锦绣姑娘回客房暂住吧。唉——”,空空老头也叹气,叹罢了气便背着手转身走,我远远的瞧着,只觉那背也弯了,人也陀了,仿若被人瞬间抽去筋骨。

“走吧,你也累了。事到如今什么都别想。我就不信普天下的人都相信一个蛇蝎女子的话。大师兄的事早晚会沉冤得雪的!”,裴少玉恨恨跺脚,末了又叹气:“怎么这么倒霉?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了!都是我瞎了眼,居然把她当好人!”。

“天就要黑了呢”,我说。

“你傻了吧?花锦绣!”,他就歪头瞧我。

“日头躲山后了,月儿便要升起了呢”。

“真是个痴儿!也难怪,我都快被活活气死了!这真是天大的冤枉了!别惹我,惹急了我,凑齐灵山七子,直接杀进东海,将那龙王老儿按龙椅上一通打,我就不信他还不出来管制他女儿”。

“兴许是同盟呢”,我盯着天边的霞,想起初到东海岸时,那夜的霞光也是这般,只是如今一通赏霞的人却不在。

当下心头便酸,就言道:“我累了困了,要好生歇着。你愿打进东海也好,愿杀上九重天也罢,都等明日再说吧”。

言罢我就走,只余了身后裴少玉的声儿,远远传来:“明日你早点起,咱们去东海,我不死心非得去亲自问问龙王老儿才行”。

“喂,喂!花锦绣,你到底听到没有?!”。

脚下的云又换了一朵,这已是我用法力结成的第八朵云。

可为何还不到东海?是不是我法力久未用就退了步?自昨夜起我便未眠,骗了裴少玉后就趁着夜色偷溜下山,在掐了几回诀后终顺了手,唤来第一朵云,踩上云便走,只是未料到,当日与陆少卿同行本恨着短的一段路,如今却生生长长了许多。

当下便用了十成十的功法,只希翼着,若我早些解了当日的迷,他便可少受些苦楚。那天牢里的饭菜想必难以合口,陆少卿又是个那样白生生干净净的人,也不知到了夜间可是要席地而眠?九重天的夜可是如人界一般寒凉?

左思右想着,隐隐的闻得有叫卖声响。

我心下又喜又急,当即便降下云头,改了步行。果然行不多久,就见着那夜的市集。于是走变成了跑,先是慢,接下来就极快,后来竟似乎生了风。

可卖梳子的大娘不在!

我穿过卖胭脂水粉的摊子,穿过卖大姑娘的摊子,穿过杂货瓜果摊子,一条长市集行到了尽头,又觉得漏下,便再回转。

耳朵边皆是一声声高高低低叫卖,鼻腔里皆是一阵阵若有似无甜香,可来来去去几趟,偏不见那夜的黄牙老妇人!

“我要买梳子!”,我手扩在嘴巴边上,声嘶力竭地叫。

“姑娘,我这里有上好的梳子,象牙的,牛角的,应有尽有呢”。

“这位姑娘,我这里皆是自塞北江南各地运来的上品梳子,您买回去就算不梳头光摆设着,都是极好的”。

“姑娘——”。

“姑娘——”。

天地死命地转,耳朵里一声声炸雷滚,眼前的个个人都变成了虚晃晃影子儿。我泄了气,又想起九重天陆少卿那一双眼,更觉得颓颓的,恨自己没用得紧。

当下便手脚无力,溜溜地走出市集,恰遇到海上一轮明月升,水中天上便都有了月,上一弯下一弯的在说话。

一个就问:“喂,事办成了么?”。

另一个就回:“没呢!怎的也找不到那人!那人便是化了灰,被风吹散了吧?”。

先前那个便嫌弃:“我全心的依靠你,希望你能帮我伸冤平反,如今却是看错了人!这次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咦咦咦?下地无门?

谁说的只能按着陆少卿的法子来?

我双手用力搓两只臂,一思及此法,当下便上上下下几层鸡皮疙瘩起。可为了陆少卿,便是那地界唯有打折了腿才能到,我也不怕。若是需自己杀了自己,我便死。只要能替他寻出真相,无论如何都是值得了。

当下就回转。这是我第一次未按着陆少卿的意思来。可我想,只要结果一样,便是过程,却也不重要了。

面前就是一汪子蓝,在夜风幽幽下,荡漾来荡漾去,载了许多的星光月影。

我水性虽不好,却好歹也会分水。只是当时来与陆少卿说了谎。如今要用那法子,便只能试了。

于是就脚尖试着探探水。正是六月的好天气,可水却寒凉至极。呲牙裂嘴的寻思了一番,又觉得自己只是说嘴的份,真到了跳下去,恐水没脖子那一刻,必是施法分水了。更何况,就算死,也不该死在东海水里。那水底养着那样一群人,便是他们不嫌多个死倒,我却还嫌水臭呢。

眼睛就四下里瞧。瞧见不远处一块极高大石。想是要去那地界从石上跳下也是可行的。便迈了腿过去。几次三番往上爬。可惜那石头即高又滑,好不容易上去。我就鼓足了气。大喝一声:“陆少卿,你可等着我”。

“呼”的一声往下跳,心里想着也不知这一下会摔成几块,别一会到了地府连云少海都不认识,到时可就难办了。可石块虽高总该有个尽头,自我跳下是好久不落地,也试不到丁点疼。

睁开眼一瞧,我差点没一口血喷他脸上。

却见正好生生卧在裴少玉怀,那厮噗嗤笑,道:“就算大师兄冤,你死了也没用啊!何况要死也找个高点的地儿,否则只是摔残了,后半生还要我养着你”。

“你才摔残呢!”,我自他怀中跳下,并踩他一脚,就问:“怎么到哪都有你?”。

“你真当我傻呢?告诉你,你的一张脸上,心事都明晃晃的摆着呢!我就是不揭穿,倒要跟着你看看,你有什么好法子”。

“我哪有什么好法子”,我心虚虚地将手往身后背。

他就一把扯过去,翻来覆去看几遍:“没有啊!这上面没有字”,言罢一只手就搔头,突地一抚掌,大笑道:“我怎么也变笨了!用仙眼啊!”。

“你是说当夜的事用仙眼看?这倒真是个好法儿!真是真是,当日在九重天我们怎么没想到?不过如今也不算晚,咱们这就上九重天,你用仙眼将当夜的事重演一次,生生拆穿敖润书的谎儿!”,我大喜,拉了裴少玉就走,可那厮却双腿被钉住,动也不动地看我,一张脸悻悻的,说不出的难看。

“怎的不走?是要用水?还是什么?”。

“实话告诉你,这办法我不是没想过,并立即就在九重天偷用了,可什么都看不到!当夜必是有人动了手脚,应该是法力高强之人曾设下结界,而这结界就是专门冲着我仙眼来的”,“花锦绣,我不是吓唬你。我总觉得这次的事绝不会只针对大师兄一个!恐怕是冲着整个灵山来的!很显然,这计划也蓄谋好久,兴许早到三月前,灵山断了雨水便开始”。

“那你是说,接下来的一切皆是一场剧?”。

“是的,是一场排好的剧,也是个天大的局!最可气的是手法不算高超,偏偏我们找不到漏洞”。

“所以呢,如今你是应了我的计?”。

“我哪知你有什么计?只是当时在九重天凭着我对大师兄的了解,深信那种时候他绝不会忙着和你唧唧歪歪,必然是留了什么线索给你,让你帮忙。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留给我”,裴少玉有些郁,边说边揪手边的一丛草,我就问他:“不痛?”。

“呃?”。

“那是荆棘子,刺很毒的”。

“啊啊啊!好疼啊!”。

“其实你也不用恼,当日你那样跳脚,便是我,也不会将自己性命交给个比痴儿还疯的家伙了。本想瞒着你的,但如今你既来了,我便将心中的计说与你”。

“你说”。

夜风忽起,卷起漫天沙土,我在那黄沙土中开口,学着陆少卿那般淡然而轻声:“我想去地府”。

“去地府做什么?”。

“去地府找龙九”。

“你找他?做什么?!”。

“我要与他结冥婚!”。

当下裴少玉就叫了一声天,接下来就拼命摇头:“不成不成,这事危险得很。何况就算你要去,也用不着先弄死自己”。

“那我该怎办?”。

裴少玉四下瞧,压低了音儿,幽幽道:“不用去地府,龙九的魂就在这附近,只是我们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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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一阵幽风吹过,我直觉那话里都透出阴森,便磕巴:“你别吓唬我,我可是最怕这些呢”。

“哈,那你方才还那么壮志雄心的”,裴少玉笑嘻嘻的,令人生厌。

我拧身走,却被他一把拉住,道:“别气啊!我是说真的,你还记得陆少卿曾说过,龙九的魂有些特殊么?”。

“是大师兄!”。

“哎呀,那是外人在时糊弄人的,还是直呼其名才显得够亲近”,裴少玉说着却不闲,东张西望的,最后摘片叶,舀一叶水,就掐诀探头瞧。

我也凑过去,瞧来瞧去只瞧见一汪汪水,就问他:“你故作玄虚呢?”。

“嘘,别吵”。

“水里有个虫”。

“是龙!”。

“哪个龙?”

“就是你未来的夫君喽”。

“吓!你唬人呢!便是龙九死掉,也不该化作这样小的虫!况你我是见过他冤魂的,哪儿这副样?”。

“你不懂!龙九特殊着呢,你可知为何他是龙王第九子却封为太子?别那么看我,我会以为你移了情。详情等你安然回来我再告诉你。不过他的魂如今却是麻烦了,瞧,是不是越来越小?”。

我仔细瞧,果然见那虫蔫蔫的浮水里,哪还有向我们讨勾魂铃时的气魄。

“其实,我也知道得不多”,裴少玉悻悻的笑,又说:“总之他的魂正迅速消散,应该是因灵气减少才会如此,可也不排除有法力高强之士动了手脚,想令他永远在三界消失。幸好云少海还有点良心,酒醒后就交给我这法儿,说是可以寻到龙九藏身地”。

裴少玉一连气说,说罢了就又骂那云少海:“好死不死的偏需要他时醉,一出九重天人就比我还清醒,也不知那九重天是不是有债主在等着追债!”。

“可瞧着这虫,就可以将他瞧得羞了愧了,说出当日详情?当日便是面对面我们都问不出,如今难不成我捧着条虫结冥婚么!”,我叹气,还真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与一条虫成了亲。

虽如今只为陆少卿,我心里是做了假的,可一想毕竟大婚,竟是如此情境,便没了轻松。

强作笑,我问裴少玉:“你与陆少卿说结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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