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美人-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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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初雪正厌恨着萧初真,总觉得她跟自己玩心眼,道:“哟,这不是前几日我瞧春姨娘绣的那只香囊么?六妹妹的是不是绣坏了。拿了春姨娘来充数?”
萧初真见被点破,提高嗓门道:“明明就是我绣的,这花样子是姨娘绘的没错,这是我绣的,我绣了好几个晚上呢。瞧,我的双手扎了多少个针眼。”
“早前,你不是说是摘蔷薇花扎的么,这会子又变成绣花针扎的了?”萧初雪可不会给她面子,近来越发过分,参加了几回酒宴,便处处和她这个嫡女比。以前还多少忌讳,近来越发没个忌讳。
萧初真面上有些挂不住,忙道:“二姐姐,这真是我绣的,我早前还做了两个,着实不成样子。这是我做得最好的了。”为了证明她没撒谎,她一把从袖里掏了另两个出来,竟是一个比一个不成样子,也就能辩出是香囊模样。
云罗含着笑,“宫里什么也不缺。以后别再做这些了。”
萧初疏轻声道:“好歹是我们做妹妹的心意,二姐姐不嫌弃就好。”
云罗面上轻浅,“水仙,帮我把这些都收起来。”
萧初雪放下玉镯,忙道:“姐姐,还有我绣的帕子呢。”
掏了两块绣梨花的帕子来,笑道:“姐姐,这可是我自个绣的,不像有些人,自己绣不好,就拿了姨娘绣的来充数。”
萧初真咬着唇,这分明就是给她难堪,“你哪里像姐姐了?你看二姐姐,才不像你呢,就会埋汰人。”
水仙收了她们三个的东西。
云罗只是淡淡地应付着:“一会儿就晌午了,我带你们去百乐门大酒楼吃饭可好?”
萧初真已经好久没看戏了,她想看戏,可蔡氏不发话,春姨娘也不敢说,因是官家小姐又不能坐大厅,得坐在雅间里,可就这包一间雅间的银子,蔡氏舍不得,春姨娘就更舍不得了,蔡氏动不动就说现在日子不好过,连陪嫁铺子都亏本了,就连府里的吃食,早前午食五菜一汤也减成了四菜一汤。
不等萧初雪说话,萧初真忙道:“二姐姐,你带我们去看戏好不好?我们可以在雅间里吃午饭!”
萧初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时跳了起来,“六妹妹,你多大的人了,怎的这么不知事?又要看戏又要吃午饭的。”
云罗扭头问水仙:“这个时辰了,大戏园那边能订上雅间不?”
水仙道:“许就剩下金字号雅间了。”
“金字号就金字号吧,看哪场戏适合她们看,就定那场,领了你们的丫头一块去。”顿了一下道:“让人在那边给她们订一桌饭。我想去城南、城西一带转转,看看那边的工程进度如何。”笑着对萧初雪三个道:“看完了戏,不许在外面逗留,带着丫头婆子早些回去,中午不回家吃饭,得派个婆子回去通禀一声。”
萧初雪气哼哼地挑了一对玉镯,不等萧初疏挑,萧初真抢先一步挑了自己一早就看中的那对,生怕被萧初疏挑走一般,萧初疏也不说话,沉默地挑了自己的一对,道了声:“谢谢二姐姐!”
云罗依是含着笑,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道:“你们定是闷了,既然出来了,就看了戏再回去。水仙,派人送她们去戏园那边,许能赶是正午那场戏,这场戏看的人少,许能订上雅间。”
萧初雪站起身,欠身道:“二姐姐不随我们去么?”
萧初真道:“二姐姐忙着呢,她想看戏什么时候去不成,她可是百乐门主。”
萧初雪面色一沉,回头她得告诉蔡氏,让蔡氏盯着春姨娘些,现在的萧初真越发蹬鼻子上脸了,在旁的官家小姐摆谱便罢了,如今竟在她们面前也张狂起来。
云罗道:“我就不去了,今儿还有好些事来。戏园子里得安静看笑,真儿去了那儿可少说几句,平白让人瞧了笑话。”
萧初真涩涩地笑了,低垂着头,“二姐姐,看戏的时候我最安静了。”
“你们随水仙去,戏园那边再吃午饭你订餐。”
萧初雪让同来的婆子回嘉勇伯府报信,说她们姐妹三个去大戏园看戏。
萧初真乐得像过年,对婆子道:“你告诉我姨娘,让她来看戏,问问别的姨娘,如果她们也想看就一并来。”
反正包的是雅间,两个人是看,多几个人也是看,人越多吃的零嘴也多,花销越大,这样戏园也赚钱。
萧初雪翻了个白眼,拉了萧初疏上了马车,萧初真连奔带跳上了马车,嘟囔着小嘴:“同样是当姐姐的,还真是没法儿比呢。”
萧初雪心头一急,“啪”的一声就搧了过去,萧初真没防,更没料到萧初雪直接一巴掌就过来了,萧初雪厉声道:“没大没小的,临出门时母亲如何交代的,让你听我的,在二姐姐面前胡言乱语不说,还顶撞起我来。”
萧初真含着泪,想失声大哭,又觉得在街上,实在有失面子,死咬着唇,恨恨地道:“我要告诉二姐姐去。”
“二姐姐、二姐姐……那是我的二姐姐,我与她才是一母同奶的,你不过是庶女,而今倒越发得意了,竟想越过我去,自来嫡庶有别,得让母亲给你立立规矩,在外面几次三番地与嫡姐作对,你倒说说,这是哪家的规矩?
你还有理了,你哭,你要敢哭出声来,今儿我还打你,便是到了母亲那儿、春姨娘那儿,便是爹爹那儿我都是占着理儿的。公差房是什么地儿,岂容你胡说八道!”
萧初雪板着脸,用手指着萧初真。
马车里的丫头个个埋着头,萧初雪这是怒了,谁敢惹她,再则她也占着理。
萧初真死咬着唇,任双眼泪汪汪就是不敢哭出来。
萧初雪厉声道:“萧家的规矩倒被你给坏了,这在外头,你行事不妥,我身为嫡姐还管不得你了?一会儿进了大戏园,你再敢失了分寸,我还教训你。”
萧初真生怕萧初雪不让她去看戏,埋着头再不说话,看着手腕上漂亮的玉镯时,心情便好了起来,心里暗道:定是忌恨她在二姐姐面前讨了喜,所以故意寻她不是。才不与萧初雪计较,反正二姐姐最喜欢的人是她。
萧初真这么一想,又暗暗地道,今儿且让她得回势,待得了机会再好好寻回面子来。
在戏园子的雅间里吃罢了午饭,又等了大半个时辰,戏才开场,春姨娘与秋姨娘等几人也领着孩子来了,不大的雅间里添了座,坐了满满的嘉勇伯府女眷,今儿演的是新戏《玉玲珑》,讲的是真人真事,现下是京城太太、小姐最爱看的,尤其是早前被神宁府害过的几家,就爱看这戏,当成看神宁府的笑话。
几位姨娘看到玉玲珑死在林武公子怀里,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夏姨娘抹着泪儿道:“这世上的女子,能如玉玲珑这样名垂青史,便是出身风尘也算值了。”
这话刚落音,便听萧初真跳着脚,指着那头大嚷道:“四姐姐,快看!姨娘,快看啊!二房的人在那边看戏。”
正文 298 瓜分好处
几个顺着萧初真的手指一望,还真望见那头雅间里坐着朱氏婆媳,带领了萧元甲、萧元乙的侍妾姨娘们一道,那桌上摆的也是精致的果点,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看戏。
萧初雪心头一沉,忆起云罗屋里丢的几百万两银票,以前两房人住在一处时,朱氏哪里舍得请大家看戏,而今分了家,两房人各住各的,朱氏就带着了儿媳、姨娘来看戏。指定是被二房人偷了那些银票去,却害得大房的人跟着晦气。
朱氏也瞧见了这边,与高氏说了几句,高氏领了丫头走了过来,笑道:“哟,今儿这人够齐的呀。”
萧初真得意地抬起手腕,“今儿是二姐姐请我们看戏,二姐姐说了,今儿的戏不错,包了一顶一的金字号雅间让我们看两场。”
萧初雪瞪了一眼,示意她少说话,萧初真这会儿见春姨娘也在,便壮了胆子,继续道:“看到了没,这是我二姐姐给我们的,二姐姐的好东西可多了,我们姐妹三个都得了一对,听水仙姑娘说了,这可是特意定制的玉镯子,全天下只这一样的款式花样,绝无两对。”
春姨娘见萧初雪不高兴,伸手低斥道:“这场戏就快完了,快看戏!玉玲珑那么痴情,竟就死了……”看着便又哭了起来。
高氏瞧了眼桌案上,瓜子、蜜枣、水果、茶水比她们的还要齐全。高氏目光移向戏台,道:“下一场是《三女拜寿》,听说写的是前朝真人真事的呢。”
萧初真道了句:“二姐姐还要替爹爹写戏呢,要写爹爹甘郡平贼的故事……”
这事儿,萧初雪也听说过,不过不是云罗说的,是萧众望想的。
萧众望听说翰林院接了皇帝旨意要写忠君爱国的将领故事,还要写清官、好官的故事,就是燕太宗战襄阳也要搬上戏台。他常轻叹“要是能把我在甘郡平贼的故事也写出来……”十几年前,萧众望不信泥菩萨的批言,现在是实打实地全信了,可不现在就一一应验了吗。云罗写的故事,也能名垂千古,这故事里的人和事,深入百姓之心,就连昌隆帝也想让云罗捉笔写戏,可云罗只同意了修正。
萧初雪不满地道:“春姨娘,你当真得管管六妹妹,越发乱说话了。”
春姨娘一抬手,尚未触及衣角,萧初真闪避开去。她似猜到了春姨娘要拧她,春姨娘面含愠怒,虽不说话,却有几分吓人。
萧初真知又惹了事,垂首坐在杌儿上。只盯着戏台上看。
高氏虽是二房大奶奶,可这会子,大房的姨娘、小姐们皆不搭理她,讨了个没趣,领了丫头回到自家的雅间里,把萧初真说的话细细地给朱氏说了。
王氏一听,也听高氏说了当年云罗尚小。一入京城就遇泥菩萨的事,还批了个极好的命格,惊道:“这么说,伯父、伯母当真要因二小姐名留青史了,早前大家不太信的,如今想来。可不都应验了么?”
朱氏不动声色,问:“云罗公主答应给伯爵爷写戏了?”
高氏道:“是初真说出来的,四小姐和姨娘们似也知道,四小姐对此还生气了。”
这么大的事,岂能没有二房的便宜。
定是大房的人不愿张扬。生怕也被他们二房占了好处。
千百年后,多少人知道她朱氏,可萧众望和蔡氏只怕要流芳千古了,这么大的事,为甚没他们二房的份儿,要不是当年她把云罗从镇海寺里偷出来,岂有大房人今日的风光。朱氏心里思忖着,越想越觉得,这事若是真的,自然得把他们一家也写到戏文里去。
王氏小心翼翼地道:“婆母,这种事,可比得了几百万两银子还好,只要在这戏文里是个好人,那便是千秋万代的良善、贤惠之人。”
朱氏冷哼一声,“怕是大房的人一早就打好主意了,赶了我们出来,才方便占尽好事呢。”
原以为云罗赐了皇姓,做了公主,许就与大房的人冷了、淡了,哪里晓得,待大房似乎还不错,要写戏文,又给镯子,还给她们包雅间看戏。
这么大的事,凭甚就只便宜大房人。
朱氏愤愤地想着,琢磨着如何回嘉勇伯府再讨些便宜,哪怕是在一出戏里露过脸也好,千百年后,这世也知道有她个朱氏这人物,而不是只被自己的儿孙记得。
二房的人只看了一场戏,戏一散场,朱氏就领了儿媳、姨娘等女眷离开了,上了马车,越想越不甘,厉喝一声:“去嘉勇伯府。”
高氏知晓原因,对后面的马车道:“你们先回,我陪二太太去探大太太。”
蔡氏正懒懒地坐在偏厅里,有一下没一下做针线活,她一应春姨娘,另几个姨娘也跟着去看戏了,连夏姨娘只几岁大的孩子也一并带去了,冬姨娘人年轻又最这些热闹,就留下元顶兄弟几个在府里读书。
“大太太,二太太求见。”
自打萧众敬夫妇搬走,就没回来过,她和朱氏算是撕破脸皮了。
蔡氏懒懒地道:“她来做什么?我可没心思招呼她,就说我去看戏了,没在府里。”
朱氏刚从大戏园回来,蔡氏寻出这个的藉口,立马就被朱氏给识破了,她人已到了院门外,听了蔡婆子的话,立马提高嗓门:“大太太在看戏,哄鬼呢?我可刚从大戏园回来。”
朱氏推开蔡婆子,领了两个儿媳,大摇大摆进了院门,冷笑道:“大太太躲我做甚?冤枉我们二房拿了公主的银票,非得将我们分家另过,早前还以为真是银票的事,今儿才知道,你们大房还打着别的主意呢。”
蔡氏微锁着眉头,虽过了许久,想到银票的事,心里就觉得闷,倏地起身,“我早前说过,若想回来一起住,就交出二百万两银票,我们大房也不是好欺负的,那日若不是伯爵爷拦着,我岂能轻易让你们出府?”
朱氏冷声道:“你少装蒜!大房人正巴不得我们早些离开,看似开罪了云罗公主,今儿她不是又替你们大房包雅间看戏,又给小姐们送玉镯,大太太还真会演戏!赶走了我们二房,好独占好处,听说伯爵爷和你要云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