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美人-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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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翠轻声道:“二位表小姐请,我家小姐原是要下来的,但因着正抹药,只得劳二位小姐上去了。”
绣婆子看着门口被勾起馋虫的杏子,解开了丫头手里的饼盒,香味顿时四散,连风里都是酥饼的味道。
杏子又连吞了几口唾沫。
蔡诗华领着丫头、婆子进了内室,众人雁翅排开,她笑着道:“这是祖母给表妹备的春裳、夏裙,花式料子都是祖母亲自挑选的,夏鞋、中衣都是祖母亲手做的。”
丫头手里捧着粉、橙、松绿、浅紫四色衣裙,又有几夏天的绣鞋,另有一叠银白色的茧绸中衣。
云罗头上不见一根发,这原是刚新剃过的,头上都是褐色的药汁,绣桃正轻重适宜地按摩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没了头发,越发像是庙里的小尼姑,偏衣着鲜亮的坐在绣榻上,越看越古怪。
柳奶娘道:“李郎中说内服外用再配上教给绣桃的按摩法子,这头发一定能生出来。”
随着绣桃的按摩,云罗微闭着眼睛。
绣桃暖声道:“小姐可不能睡,一会儿还得吃药呢,好歹把药吃了再睡。”
柳奶娘道:“我去小厨房瞧瞧,看阿碧把药热好了没有。”
朱婉笑了一下,对绣桃生出几分好感,“知表妹正长身子,没敢多做,又听说蔡家姨婆那儿备的都是春裳、夏裙,特意做了几身冬裳。靴子、髦衣、斗篷皆有,让大丫头给你收好。我们朱家给表妹备了几套衣裙。如今看到表妹,许是正合明年冬天穿。”
绣婆子的一双眼仿佛鹰隼一般地瞄来瞟去,先是打量了内室,然后目光锁定在蹑手蹑脚的杏子身上。
078 厌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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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见柳奶娘进了小厨房,自己溜到了内室。她今儿还真是饿了,走近案前,伸手取了只饼饵,直瞧得绣婆子挑着眉头。一只饼饵吃完,她小心地看着众人,以为没人注意到她,又抓了两个饼饵,这才退到窗帘下,双手后负,然后趁众人不备偷塞一个到嘴里。
朱婉的贴身丫头飞线也瞧见了,面露鄙夷地低声问蔡诗华的丫头莺儿:“那个小女孩是谁?”
莺儿道:“听说是柳奶娘的女儿。”
飞线越发有些不悦,哪有一个下人的女儿竟敢大模大样地拿小姐屋里的东西吃,那小手上还脏着呢,就那样一把抓下,小姐们是多尊贵的,被她那脏手一抓,要是小姐吃了还不得生病。
阿翠下楼取了药,用调羹搅了几下,嘴里吹着气,道:“小姐,柳奶娘问晌午想吃什么?”
“我随大厨房吃。”
杏子走到阿翠的身侧,看了眼汤药,目光就落在小碟上的冰糖上,正要伸手抓,却被阿翠给打了一下。若在过往,阿翠自不理她,可今儿还有客人在呢。
阿翠笑道:“杏子,你去与柳奶娘说一声,叫她别另做吃食,小姐要随大厨房吃。”
杏子挑着眉儿,看着自己被打的小手“你敢打我,我告诉我娘去。”用手揉着被打的右手,愤然道:“你站在窗前吆喝一声,她自听得见,你惯会指使我,要在客人面前摆大丫头的样儿。”
阿翠“你……”了一声,也懒与她计较。
绣桃温声道:“杏子,劳你跑一趟,回头我给你好吃的。”
杏子含着笑。
阿翠递了药来,云罗问:“可放过冰糖了?”
绣桃暖暖笑着,“小姐,良药苦口,吃完了药,你可以含冰糖。”
“我不,你现在就放冰糖。”
在素日,她每次都是乖乖把药吃掉的,可今儿竟耍起赖。
阿翠过来道:“小姐听话,你今儿乖乖把药吃了,回头我和绣桃给你做一只又大又漂亮的纸鸢。”
云罗摇头,“我要两只,一只蝴蝶的,再一只燕子的,要是飞不上天,可不做数。”
阿翠心里犯着迷糊,往常她总是接过药碗就喝了,如今竟要她们哄着,“好!小姐喝了药,我和绣桃给你做纸鸢。”
云罗接了药碗,喝了两口,道:“还有些烫呢。”
绣桃接过,用嘴吹了又吹,过了一会儿,方道:“小姐再尝尝!”
她喝了几口就停下来,吵着要吃冰糖,绣桃和阿翠又劝了一阵,如此反复了四五回,方将药水给喝完了。
绣桃捧了温水服侍她漱口,末了,才让云罗含了两颗糖。
因云罗要睡会儿,朱婉、蔡诗华告辞出来。
离了院门,绣婆子就开始絮叨:“当着我们的面,杏子就敢拿小姐的东西吃,要是我们不在,指不定还做什么呢。”
朱婉轻叹一声,“我瞧绣桃和阿翠这两丫头倒是用心的。”
绣婆子与莺儿使了个眼神,莺儿当时也是瞧见的,道:“小姐,大太太让你来,就是要为表小姐侍疾。杏子一双脏手就往糕点上抓,实在没个规矩。”
朱婉道:“你是她亲表姐,你要是不护着云妹妹些,谁还能护她,我瞧着这样,许是我们没在时,云妹妹被她们欺得厉害。”
蔡诗华握着拳头,愤声道:“柳奶娘敢刁奴欺主,我便第一个饶不得她。”
飞线接过话,轻声道:“二位小姐,以奴婢看,只怕柳奶娘不是个良善的,你瞧她那女儿,连大丫头都指使不动,拿小姐的内室当她自家的一般,哪家都没这样的规矩……”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直说得蔡诗华厌恶起柳奶娘母女,在绣婆子的刻意挑驳下,连柳奶娘一个动作,一个眼色都是对主子的不敬。
莺儿道:“先前在屋里,柳奶娘看云小姐的眼色,可不犀厉得很么?这让我想起了后娘看早前原配生的嫡小姐……”
绣婆子“呸”了一声,“就以柳奶娘那贱作样儿,也配为主子么?我瞧着她这样儿,只怕在这府里还真拿她当主子,她的女儿都快成小姐了,她可不是成太太、奶奶了?”
蔡诗华与朱婉回到西阁,说了一阵话,用罢晌午饭方回屋歇下,许是连夜赶路的缘故,几人皆是一觉睡到黄昏,吃了晚饭消了食,又再歇下。
绣婆子原想睡下,一去床上全无睡意,索性起来,整了衣衫去南院探望朱大太太、朱三太太,自是把在东阁绣楼里瞧见的事儿详详细细、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朱大太太目光转动,“这还了得,初云年纪小,夫人和大将军又远在京城,这孩子指不定如何被她拿捏呢。”
朱三太太道:“大嫂先别急,让绣婆子和林婆子私下打听清楚,若柳奶娘当真是恶怒欺主,初云虽幼,我们做的长辈也不能视而不见,虽说我们在临安府,这事也少不得过问一二。”
朱大太太觉得也是这个理,若真是柳奶娘理亏,她们自有话说,“绣婆子、林婆子,你们多用些心,好生打听。”
二人相视而望,双双应下。
五月初一,朱大太太、朱三太太备了几箱钱塘土仪,探过病榻后的云罗后告辞离开钱塘。
临离开的头天夜里,朱大太太叮嘱朱婉用心地服侍云罗,避开众人,朱大太太道:“你爹都做了十多年的候补知县,你且好好儿服侍你云妹妹,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寻了机会,多与你云妹妹提提你爹的事。你祖父在世好歹是正经的官宦人家,你爹要是再不谋个实缺,不仅毁了他的仕途,便是你的姻缘也要受此牵连。我还想着,等你爹谋到官职,就与你寻个好人家,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八月就满十五了,可得用些心。”
朱婉临来的时候,朱大太太就与她细说过来的真实的原由,正等着她爹一有实职就许个正经官宦人家为妇。便是她的两个弟弟,也少不得要仗着出身谋个好前程。
朱大太太令林婆子取了银票来,“在钱塘少不得有使银钱的地方,你且拿着,或你自己用些,或给你云妹妹买些她喜欢的东西。”
079 巴结
朱婉心头疑惑,恍惚觉得有些失落,母亲给银票不是担心她在钱塘的生活,而是要她给云罗买东西。道:“云妹妹就是个六、七岁大的孩子。”
林婆子轻声道:“虽是孩子却心如明镜。”
一封充满温情的家书,令看者动容,萧众望虽一次次忽视蔡氏与蔡家,却为云罗家书里的言辞和淳朴所动。他最终帮蔡大爷在京中打点,为蔡大爷谋到临安府知州一职;在蔡二爷刚升一级后不到半年,如今再擢升一级。
“皇帝重用卫国大将军,宫里的贵人对你云妹妹皆有赏赐,这是为何?”朱大太太一脸肃色。
朱婉答:“宫中贵人对萧夫人都不曾有此赏赐,可见大将军看重你云妹妹。”
“你听为娘的话,好生侍疾,与她处好了,于你将来极有利”。
真正应了那句“慧极必伤”,云罗心思灵透,聪颖过人,染有心疾的她就似完美无瑕的璧玉有了瑕疵。
朱大太太道:“你在钱塘要仔细与诗华照顾好你云妹妹。她若想学什么,你用心教她。若是她这里需要什么,钱塘没有的,若我们家有的,倾尽一切也会给她。”
她表明了朱家的态度,只要能讨得云罗的欢心,便是倾注更多也是舍得的,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朱大爷谋个好前程。
朱二太太携着服侍陪房婆子站在偏厅外,道:“大嫂,听说初云犯了病,我正要去瞧瞧,大嫂可要一起去?”
朱婉挑帘出了东屋,“我也去。”
东阁,内室里。
云罗半躺在榻上,面容苍白,捧着心口,微颦着眉头。
朱大太太唤了声“云儿”,竟似自家亲生女儿生病一般地心疼,移到绣榻前,“这几日不是都好好儿的么?”
云罗浑身乏力,摆手道:“怎劳两位表叔母过来了?”
朱三太太问:“怎么回事?”
绣桃轻扶着云罗,“今儿一早都好好的,午后用过饭后,小姐便说有些不适合,未时二刻开始闹肚子,小姐原就体弱,拉了七八回了,半个时辰前令小厮请了郎中来,刚吃了药。”
朱婉冷厉地看着周围的人,唯有绣桃和阿翠在,却不见柳奶娘的人影,“其他的人呢?”
“柳奶娘去大厨房给小姐做清淡小粥了。”
杏子和阿碧是粗使丫头,这其他人自然是指柳奶娘。
云罗道:“我没事,只是明儿二位表叔母要离开,怕是不能请安送行了。”她微顿一下,这在大家府邸各家最讲究的便是个礼上往来,“阿翠,把我给外婆和大舅的礼物取来。”又有数把折扇,另有几只漂亮的倭扇,正合天热后使,这也是云罗特意着绣桃去采买回来,倭扇在江南不多,因着钱塘临海,特意从出海商人那儿买的。
石头但凡见了新奇的东西,少不得买上一两样送给云罗,上回云罗得倭扇,觉得很是别样,那薄薄的竹片上彩绘各式花样,很是典雅,正好买来送了太太、小姐们用。
阿翠捧了个托盘来,里面一溜的备了几种式样、颜色各样的香包,竟有十二个之多,打成络子模样,无论男女挂在身上显得雅致。
云罗道:“就快端午佳节了,特意给长辈们备了份节礼,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听说百草香包,戴在身上能祛异味还能逐虫赶蚊。”
这香包做得很是精致,式样也讨人喜欢。
朱三太太道:“难得你一片孝心。”
绣桃道:“奴婢寻个锦盒装上。”
云罗懒懒地道:“你分成两份,一份给我外婆、大舅,一份送给朱家长辈。”她有气无力地看了眼,“听说娟表姐与我同岁呢,无缘得见,我也替她备了些。”
香包虽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什,但贵在这份心意。
朱大太太见她有心,越发心头一紧,“你们好生服侍你家小姐,这怎就闹肚子了,便是我们也经不住这样的……”
朱婉对飞线道:“去西阁收拾一下,今晚我就住在东阁,云妹妹病成这样,身边没个用心的侍疾,我还真是不放心呢。”
云罗没有拒绝,她知道要是拒绝,朱家二位太太就会说留下来。“辛苦婉姐姐了!”
云罗要下床给二位太太行拜别礼,被她们给止了。
几个人寒喧了几句,各自散去。
出得东阁院门,林婆子轻声道:“云小姐还真是怪招人疼惜的。好好的就闹肚子,昨儿还好着呢。”
朱婉想到柳奶娘母女,面露厌色,“那个叫杏子的,最没个规矩,脏着手就吃云妹妹的东西,云妹妹是指定吃了脏东西才闹了肚子。”末了,她对朱大太太道:“我们又是外人,不大好过问云妹妹身边下人的手,如今我们在,柳奶娘母女就敢如此,这往后……”
朱三太太道:“我们一回临安府,自会去拜见蔡大太太。”
这事儿,还得由蔡家人出面好。柳奶娘原就是蔡家从自家家奴里挑来送给大将军夫人的奴婢,朱家人训斥不得,但蔡家人能训斥。
次日,朱家妯娌乘船离开钱塘,云罗因自己病着,并没有去送行。
朱家二位太太回到临安府,特意去了趟蔡府,与蔡大太太说云罗的事。少不得把柳奶娘母女的事着重说了一回。
蔡大太太、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