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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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冷笑,“姐姐怕死?”
高婉容垮下脸,“死有何可怕?可是我们死了,他照样快活,你就甘心?”
紫云哑然,继而,垂下的眼睑掩过眼里闪过的一抹诡异恨意,重抬起头,平静道:“恨了七年,再忍一忍,又有何妨?”
如果蛇侯回来,蛇侯也绝不容她动十一。
如果蛇侯没回来,她可以另做计较。
就在这时,高婉容突然问道:“十一……是什么样的女人?”
紫云心里一动,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微凛,“原来姐姐对那个人还有着情,还存着想念。”
高婉容神色僵了一下,张口想否认,否认的话却哽在喉间,没说出来。
紫云冷笑,“这么看来,姐姐协助平阳侯地动机,便得重新揣摩。”
高婉容脸色发白,急道:“不是的,姐姐绝无此意。”
“是吗?”紫云声音透着不信任,她记得当年姐姐十三岁入宫,见着还年仅十一的平阳侯,回来后便心心念念。
后来听得父亲和兄长说起燕皇将她婚配给平阳侯,硬是欢喜得整夜没睡,拉着她说个没完没了。
那时的平阳侯虽然年仅十一,比她还小上一岁,相貌之美却早已经传于天下。
只是平阳侯虽然年幼,却喜静,深居简出,能见他真容的人,却是极少。
那会儿,紫云从来不曾见过平阳侯,常听姐姐说起,也好奇平阳侯长成什么模样,能让眼高于一切,视天下男人为粪土的姐姐,会如果痴迷。
一直盼着能随着姐姐入宫,一睹平阳侯的风采。
不想,等来的却不是姐姐入宫,而是高家的满门抄斩。
自那以后,她对平阳侯除了恨,便是终日提心吊胆地躲避搜捕,哪里还有看什么美男儿的心。
后来远远见着平阳侯,虽然以面具遮面,那风采却依然荡人心魂,如非她认识小十七在先,一缕情丝偷偷地绕在了小十七身上,即便是对与平阳侯有血海深仇,仍难免不对他动心。
而姐姐又是见过平阳侯真容的,早些年,便一门心思搁在了平阳侯身上,如今对平阳侯情难断,也是难免。
如此以来,在姐姐心目中,家仇和情爱哪样更重,紫云不能不掂量掂量。
何况,七年囚禁,姐姐容颜丝毫不显憔悴,容光更胜以前少女之时,紫云也就越加的怀疑。
再说,姐姐的姿容,或许比十一那丫头差了些,却也是世间少有。
再说十一那丫头才几岁?
也不过是最近才识得平阳侯。
那么这些年,姐姐当真与平阳侯没有沾染?
紫云不太相信。
既然如此,姐姐所做一切,当真是为了忍辱负重,为报家仇?
高婉容哪能听不出妹妹话中的猜疑,想着这七年来的牢狱之苦,又想着这七年来,平阳侯对她的不理不问,委屈中又夹着气恼,眼眶渐渐转红,“你也不相信我?”
紫云确实不信,但如今世上,她只得高婉容这么一个亲人。
何况她另有计较,何必在这件事上,与才得相见的姐姐翻脸?
敛去脸上的凌厉,“哪能。”
又向高婉容问了些相关的事宜,才辞了姐姐,返回蛇国。
十一匆匆赶回蛇国,急奔进打开着的小院门,见月娘正坐在窗下调配香料。
月娘听见动静,抬头起来,见是女儿回来,便是慈爱地一笑,站起身,“还没吃吧?”拿起身边围裙,“饭菜温着呢,快去洗个手脸。”
十一绷紧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长嘘了口气,离了平阳侯,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路上确实没顾得上吃上一口东西。
被母亲一问,确实有些肚饿,但被黑衣女子发现她私会平阳侯,象一块铅压在心头,哪里还能理会肚饿的问题。
“今天可有人来过?”
“丹红来过。”月娘神情有些紧张,把温着的饭菜摆上桌。
这么快?十一眉心渐渐敛紧,随意洗了个手,坐到桌边,端起碗,扒了一大口饭,“夜回来了?”
“也不曾回来,说是东西还没得到,夜暂时留下,看还能不能有机会,晚一步再回来。”
“蛇侯可有回来?”
“还不曾回来。”月娘坐下为女儿夹菜,心疼道:“慢点吃。”
“娘,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得马上离开。” 十一扒饭的手停了停,更快地用起餐来。
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饿着,没有力气,更难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问题。
月娘怔了一下,不是才将将成为死士,她们母女二人的性命暂时得到保证,怎么就要离开?
看着以最快速度进食的女儿,有种不好的感觉陡然而生,“要走?”
“嗯。”十一轻应了一声。
上次黑衣女子将平阳侯伤在箭下,而这次,直接要取她性命。
可见那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角。
虽然蛇侯可恶,但直觉蛇侯在,她的性命还可以得到保证,但蛇侯迟迟不归,而夜又不在,小十七又死了,她的处境非常不妙。
三口并两口的把那碗饭咽下,丢下碗,“娘,你赶紧收拾些干粮,去打些合欢林的泉水,去我说过的那个欲望之门的门口等我,切记,一定要快,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月娘越加不安。
“以后再跟娘解释,现在没有时间了。”
她一路上是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虽然不能确认黑衣女子的速度,但她敢肯定,就算黑衣女子比她早回,也早不了多少。
黑衣女子回来,要动她,得先禀报大巫师和越姬。
做这些事,总得花些时间,所以娘这边才没有动静。
但绝不会跟没事一样。
等有了动静,她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至于身上的合欢瘴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虽然想立刻带母亲离开,但离开前,得见见丹红。
小十七的死,她固然心痛,但这痛岂能比得上与小十七相依为命的丹红?
丹红将小十七托付给她,现在小十七死了,她得给丹红一个交待,不能一声不响地这么离开。
十一回来,还阳光明媚,暖暖洋洋,这会儿出门,头顶乌云却象铅一样,黑压压地压在头顶。
十一望了一会儿天,眸色微凝,难道老天也在为小十七难过?
她没有时间,不敢多耽搁,径直朝丹红的住处而去。
丹红不在,服侍丹红的侍女说,丹红出去寻小十七了。
十一心下黯然,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日没夜的寻,都寻不到,如今虽然平阳侯没说明小十七被他所杀,但话中却是这个意思。
丹红还能去哪里寻?
寻平阳侯?
不过是寻死。
不知道丹红的确实去处,十一也不敢贸然有所行动,再加上先得尽快送母亲离开,不多做逗留,往回急走。
回到住处,见母亲不在,想必已经离开,略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到了门口,却被八个死士拦住去路。
“十一,大巫师请你走一趟。”
十一心里一‘咯噔’,还是晚了一步。
带头的死士,十一是夜得的,是身份与锦娘同等的头领,叫青云。
能让这么高身份的死士亲自前来,可见此事非同一般。
十一首先想到的是,她私会平阳侯的事,已经被大巫师和越姬知晓。
如果她此时跟随他们去见了大巫师,就再难走脱。
虽然她有告诉母亲关于欲望森林的事,但凭着母亲自己,就算走出了欲望森林,以后也没办法再返回来打泉水控制合欢林的瘴毒,到头来只会生不如死。
现在只有尽快脱身,与母亲汇合,带母亲进入欲望森林。
然来的八人,都没有弱手,硬拼,以她一人之力,实在没有什么胜算,只能稳住心神,寻时机逃走。
不露声色,“不知大花丛师找我,有什么事?”
青云道:“你去了便知。”
十一道:“十一将将回来,满面风尘,洗个脸,换件衫就去,师兄先代十一通报一声。”
青云面无表情道:“大巫师等得,只怕你母亲等不得。”
十一脸色变了,嘴角冷了下去,“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067 原来如此
青云向身后属下扬了扬手。
他身后死士上前,掷了一个包裹在十一脚边。
包裹松散开来,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三两件换洗衣衫,以及几块干粮和肉铺。
十一认得是母亲收拾的东西,心顿时沉了下去,冷声问道:“你们把我娘怎么样了?”
“我们怎么敢对十一的娘亲如何?不过是大巫师请吴氏过去喝杯茶,说说话。”青云面无表情,“不过,众所周知,大巫师脾气不太好,如果十一去得晚了,惹得大巫师不高兴,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赤luo裸的威胁,正好掐在十一的软肋上。
她能拼着命,斩杀了青云,逃进合欢林,但母亲就再也救不出来了。
然去见平阳侯的事,终是自己大意了,竟没发现被人跟踪,说来说去,还是她惹出的祸事,害母亲受累。
既然东窗事发,也就由不得她再躲,掸平衣角,淡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师兄带路。”
青云并没有将十一送往大巫师的住处,而是送到幽禁人的石屋。
这里的石屋,十一初初落入蛇国时就进过,知道石屋坚固,除非从石门走出,否则再别想脱身。
十一在看守开门的瞬间,突然发难,凤雪绫出手,缠往青云的脖子。
青云功夫本是极好,但与从黑塔里生生滚出来的十一却是不能比,加上没想到有吴氏在手中,十一还敢有所动作,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她制住。
阴沉着脸,喝道:“你敢反?”
十一淡道:“不敢。”
越国的人都受着瘴毒之累,除非想生不如死,确实无人敢反,青云身为越国的死士,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连夜也脱不了合欢毒瘴的约束,何况小小的十一,重哼了一声。
“死士的命不值钱。”
十一笑笑,她当然知道在蛇国,死士不过是杀人的机器,生死是片刻之间的事,不值得一提,更不可能用来做为威胁,“十一不过是想借师兄的嘴,给大巫师带个话。”
“什么话?”死士的命再不值钱,人也是求生,不求死,青云当然也是。
“我想见我娘一面。”十一得确认,母亲有没有落在大巫师手中,她可不能不明不白地被关在这里。
青云略为犹豫,示意属下去向大巫师禀报。
十一不会这么轻易束手就擒是意料之中,就算他没能顺利将十一关押起来,大巫师顶多也只是责骂他几句,强过惹恼十一,当场丧命。
没一会儿功夫,月娘果然被带了来,由锦娘带着人亲自送来。
十一望着围在母亲身边的十来名死士,苦笑了笑,就算她可以脱身而去,但想带走母亲,根本不可能。
母女二人隔着十来步的距离相望,心里均是苦楚。
月娘眼里含着泪,没有怨,只有心疼和焦虑,唇无声地轻动。
十一看得懂,母亲让她自己逃走,不要再管她。
十一眼眶微潮,这世上,她只剩下母亲,如果连母亲也舍了,她将一无所有,如何能舍?
死也不能舍的。
冲着母亲微微一笑,收回凤雪绫,毅然转身进了石屋,厚重的石门在身后关拢。
只要不立刻处置她,就说明她还有所用。
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太为难母亲,她也就还有机会。
他们虽然囚禁着十一,却不亏待她,到了时辰,就送来食饭,无论从质和量上,都还不错。
十一越加心明,他们对她有所图。
她同样明白,他们图的还是平阳侯。
她们母女二人和平阳侯本是对立的,是她不肯死心,总想从平阳侯那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才让二人之间成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关系。
随着小十七的死,她也该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敌,而非友……
从现在开始,她得一笔账一笔账地向他讨。
既然如此,沦为蛇国刺向平阳侯的剑,那又如何?
他本该死。
十一这般想着,眼前晃过平阳侯那双深不见底的瞳眸,鼻息间仿佛飘过那缕熟悉的白玉兰清冷花香,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
她不明白这痛从何而来,但痛又能如何,既然不该有,就由她来斩去。
深吸了口气,将莫名的痛楚抛开,掏出在荷包中燥动的小绞儿。
这些天,十一日日为小十七生死奔波,没能顾上它们。
它们天天窝在十一的荷包中,早闷得起灰,这会儿得了自由,撒着欢在往十一脸上乱蹭撒娇。
十一看着憨态可鞠的二小,心情好了些,笑着将它们捧在手心中,用一根手指轻抚着它们头上肿着的小角,“你们知道自己叫大宝,二宝,可有听你们母亲说过,世子是什么人?”
二小对看了一眼,睁圆了大眼,歪头同看着十一,一脸迷茫。
十一暗叹了口气,它们能懂什么。
想着自己生死难料,随时都可能踩入鬼门关。
自己一死,它们才这点点大,不知要如何生存,更没有人为它们寻世子,送它们回去认祖归宗,又想着它们死去的母亲,心里一阵难过,对小绞儿更加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