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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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红那残破之身,早声名狼籍,她不舍的是小十七和夜,哪能在乎自己?
大巫师不近女色,自认为丹红怕着他的淫蛊,不敢反,当真愚昧可笑。
“蛇侯不在,如果你再动了丹红,激怒夜,你敢保证拿得住夜?”
大巫师想着夜手中的剑,暗打了个哆嗦,如果说越国谁能轻易的取他性命,那就是夜。
朝门外望了一望,默认了越姬的话。
他们不知,夜出了大殿,到了无人处,站定下来,回眸冷笑。
一颗蛇丹能换取他们信任。
如果不交出蛇丹,他们如何能相信他?
处处防着他,他如何能查出蛇皇之毒的解法?
蛇丹固然可以在关键时候保他性命。
但他一人生死,能换得蛇皇之毒的解法和丹红的自由,他何乐而不
又下了一夜的雪,天亮时天才放了光,琉璃瓦上盖了厚厚的一层白,比平时虽然更见亮堂,却平凭了几分萧索。
十一买来香烛,摘了一捧长青树枝,站在小十七的屋前。
屋外坟前有烧残的香烛,又摆了水果馒头,可见丹红是回来过的。
只是此时房门紧闭,不知丹红又去了哪里。
十一进屋收拾了一套小十七常穿的衣裳出来,见惯生死的她,说不出此时是悲,还是痛,只觉得心里如同灌了铅,沉得心跳仿佛已经停止,任她大口的呼吸,仍透不过气。
小十七死不见尸,无法安葬,只能依着他的爹娘,立上一个衣冠冢。
按理,这些该丹红来做,但迟迟不见丹红,也不知丹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
与其寻着丹红,给丹红陡加悲伤,倒不如她去做。
十一给小十七的爹娘上过香烛,拜了几拜,才在右手方选了棵长得极好的长青树下,拿了铁锹在树下掘坑。
身后传来风吹衣袂的声音,十一回头。
却见丹红正从踏着树稍上飞落,十一不知多少次见过丹红从树上轻飘飘地飞落,如同花中仙子一般轻盈,而这时,丹红却是直跌下来,裹了一身的雪,好不狼狈。
十一吃了一惊,正要抢上相扶,丹红已经先行爬坐起身,头发被摔得微微散乱。
两眼迷离,一张脸如同死人一样白,一身的酒气,显然不知才在哪里醉宿醒来。
起了几次身,都还没站稳,就又摔倒,她索性不起来了,就坐在雪地中,看过十一,看过十一掘的坑,再看过放在一边石头上小十七的衣裳,看定那套衣裳,视线就不再挪开,呆呆地,怔怔地,全无表情。
看似无悲无痛,但十一却觉得此时的丹红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从这世上完全地消失。
十一眼眶微涩,不久前,丹红还拉着她的手,柔声叮嘱,“我把小十七交给你了。”
如今回来,却物是人非。
十一心头酸涩,很想走上前,扶起坐倒在雪地中的美丽女子,跟她说,“对不起,我没看好小十七……”
但到嘴边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噙了泪,回头继续掘坑。
丹红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看着,看了一阵,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酒壶,坐在那里慢慢地饮。
十一眼角余光瞧见,暗叹了口气,小十七的死,怕是让丹红面临崩溃。
掘好了坑,捧着衣裳,呆望着掘好的土坑,却放不落手。
虽然只是一套衣裳,她却觉得,这一放,她与小十七当真就再无相见之日。
自出现后,一直没出过声的丹红抬眼看来,“为何不葬?”
十一回望过去,小脸微白,“葬了就看不见了。”
丹红幽幽道:“不葬,也是看不见的。”
十一的唇哆嗦了一下,是啊,小十七已经不在,不葬也是看不见的了。
树上积雪落下一块,在树枝上砸散,四处飞溅,溅在十一唇边,她丝毫感觉不到冷,反觉得心底透起一股寒气,越来越冷,得到后来,竟将整颗心牢牢裹住,结成冰,一呼一吸间,都冷得刺骨,冷得透心的凉。
但不知为何,那冰冷中,十一又仿佛隐隐觉得小十七未必真的不在。
“或许小十七未死……”
她问起小十七时,那个人含笑反问,却并没正面回答她,或许……
还另有隐情。
她并非想为那人寻什么开脱理由,但就生生地起了这么个念头。
“未死?”丹红默默地饮了口酒,如果未死,她又来葬什么小十七?“小十七知道你葬他,定会欢喜。”
有她和清的事在先,小十七平时没个正经,但做姐姐的她,如何能看不出小十七的心思,如何能感觉不到小十七的一缕情丝,牢牢地缚在了十一的身上。
十一默然,二人一站一坐,又静了下来,再不说什么,各自呆呆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十一回头。
竟是锦娘拿着一些香烛走来,十一眼角掠过一丝冷意,她还有脸来。
锦娘看见十一,神色一僵。
关于小十七的事,如果十一在丹红耳边吹上什么风,对她更加不利。
小十七没能回来,她就想到了定有这天,好在这事本是大巫师决定的,她完全可以把这事推到大巫师身上,设法化解丹红对她生出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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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别扭
锦娘走近,路过丹红身边时,略停了停,继续前行。
丹红终于动了一下,红唇中低低地吐出一个字,“滚。”
锦娘脸色微变,“我只是来看看小十七……”
“滚。”丹红提高音量,打断锦娘的话。
锦娘向丹红看去,后者面无表情,连眼风都不朝她扫一扫,“丹红,我只是……”
丹红眼珠子终于动了动,慢慢转身锦娘,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再不滚,就算你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我也让你死无全尸。”
小十七死了,锦娘自是怕见丹红的,但她在越姬身边已久,平时谁敢跟她这么说话,就算是现在心虚,听着也觉得刺耳,声音也提高起来,但见丹红醉醉熏熏,也不敢激她,怕她酒后失去理智,仍压着脾气,“我一片好心……”
丹红一听‘好心,二字,眼底浮起杀意,摇晃起身,阔袖下寒光闪过,露出一截雪亮剑身,那是丹红杀人的武器。
阴森笑道:“不曾看见人的‘好心,是何物,既然你有,我就取出来看看,到底何为‘好心,。”
锦娘吓得倒退两步,“你疯了?”
丹红蹒跚上前,“是啊,我是疯了,我早就该疯的。”
她回来后,得知小十七失踪的事,如五雷轰顶,她不见十一,是怕见着小十七心爱的姑娘,更加悲哀失控。
忍着悲痛把来龙去脉打探了个明明白白。
她身为蛇国第二死士,自有自己的一支人脉,和打探消息的办法,小十七失踪的事,不过一日时间,也就被她知道得清清楚楚。
锦娘在这里面所扮的角色,她又如何能不知道?
虽然锦娘只是大巫师面前的一个小角,但丹红又哪能不恨?
不过她最恨的不是锦娘,也不是大巫师,而是自己。
如果不是因她所累,小十七不会不理不顾地挺而走险,更不会这般不明不白地丢掉性命。
她脑海中满满都是小十七儿时可爱的面庞,笑嘻嘻地围在她膝边,唤着姐姐。
爹娘将那么可爱的他,交给自己,自己却把他丢了。
那些依赖的声音,全变成利剑绞着她的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丹红心如死灰,再无生念,只是心底还残留着一点执念。
等夜回来,再见他最后一面,便杀掉锦娘,再设法杀死大巫师,最后自决爹娘坟前。
她避着,绕着不见大巫师和锦娘,将自己浸泡在酒水之中,撑着不让自己丧心失狂,等不到夜回来。
这时见着锦娘,即便是被锦娘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一激,也勾起满腔的恨意,哪里还忍得住,嘴角噙着冷意,掠身而上。
丹红即便在醉中,手上功夫丝毫不减,她杀心已起,出手又是毫不留手的杀招。
锦娘吃了一惊,想要避,却被丹红刀光裹住,一时间,竟不知何处为实,何处为虚,避无所避,眼看要被刺杀在丹红剑下。
一支素手突然伸来,在丹红手腕上一推,令丹红刺出的剑偏了开去,削去锦娘耳边一缕发丝。
刀锋回转,划过十一手臂,十一素白的衣裳上浸出一抹艳红。
十一回头过来,瞪向被吓怔的锦娘,“还不快走。”
锦娘这才回神过来,再顾不得什么颜面,丢下手中香烛,飞奔逃去。
丹红怒喝,“放手。”
十一紧握丹红手腕,“你现在不能杀她。”
锦娘不是不该死,但十一知道,丹红一旦杀了锦娘,就不会再给自己留活路,会再去杀大巫师,越姬。
那两个人绝不是丹红能轻易杀得了的,到头来,惨死的仍是丹红。
小十七无论死活,都不愿看见这样的结局。
丹红杀心已起,加上酒液的麻痹,哪里还有理智,但潜意识中仍知道不能伤了十一,所以只是抵死挣扎。
十一死死控制着丹红,不容她挣脱,正想腾出一手,将丹红打昏,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深邃的眼眸锁定她的眼,线条刚毅的薄唇微微抿着,令冷峻的脸庞显得冷硬。
十一象迷失的孩子突然见到大人一般唇一哆嗦,低唤出声,“夜。”声音几乎带了哭腔。
丹红身子一僵,转头看去,在看清那笔直身影时,全无表情的脸,终于微微扭曲,紧绷着神经在这一瞬松了下来,眼前一黑,身体也随之失去重心,向前扑倒。
十一忙将丹红一把抱住,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不让丹红摔倒下去。
夜向这边大步行来。
十一的唇微微发白,长睫微湿,“夜,小十七他……”
“我知道了。”
是十一熟悉的冰冷声音,但在这瞬间如同脱线的风筝,被重新拽住绳索,不必漫无目的地飘零摇曳。
夜将丹红接过,打横抱起,深看了十一一眼这双眼一直是清澄无害,此时眼底却拢上一抹,他离开前不曾有的刻骨痛楚。
他不知这痛是因为小十七,还是为了三弟。
夜垂下眼睑,掩去眼底深处掠过的一抹痛意,视线落在十一受伤的手臂,“要紧吗?”
十一轻摇了摇头,“皮外伤。”
夜略一点头,抱着昏迷过去的丹红向前走去。
十一才见着夜,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忙跟了上去。
只走出几步,丹红就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将她抱在怀中的竟是心心念念的人。
夜见她醒了,便要将她放下。
丹红拽紧了夜的衣襟,大眼一眨,滑下两行泪声音轻颤,“别。”
自从清的事以后,何时见过她这般柔弱。
夜欲松开的手臂,重新稳住,仍抱了她前行。
十一瞧着这一暮,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不该打搅他们二人的世界,停了下来。
夜随着十一一同停下脚步,转身过来见十一正向反方向挪着步子,浓眉一沉。
十一天不怕地不怕,对夜却是怕的,见他变脸,唬得即刻站定,不敢乱动。
夜深看了她一眼,抱着丹红向前走去。
十一拧着眉头,犹豫着该不该跟上去。
夜走得很慢,不见十一跟上,回头瞪来。
十一轻咬了下唇磨蹭着跟了上去,夜才加快了步子。
十一望着前面高大笔挺的背影,心里嘀咕,丹红需要心爱的人安慰,而夜正好是这么个人。
此时正是他们二人,你情我哝,哝着哝着,就把事成了,或许就此成就了一双美鸳鸯,丹红也不会再有死心夜也不用再孤独。
这时候,她在旁边杵着叫什么回事?
夜好似能听见她的心声,回过头来冷瞪了她一眼。
十一忙将嘴闭紧,生怕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走快两步,老实地跟在他身后。
夜这才不再理睬她,健步如飞。
丹红的住处颇为奢华,三套一的院子,又有老奴和侍女服侍。
夜挥退下人抱着丹红径直进了丹红寝屋。
十一跟在后头到了寝屋外间,就不再跟着往一旁的凳子边靠,既然不能走老实呆在这儿侯着总是可以,也不必到里头碍眼。
哪知刚刚转了方向,夜又冷冷地瞪了过来,“跟来。”
十一对惯了夜的冷,听着这声音,仍打了个寒战,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夜如此着恼。
扫了眼夜怀中丹红,后者已经哭得软得没了骨头,完全地依在夜结实的胸脯上。
十一心里疙疙瘩瘩,更觉得此时此刻,她不该呆在这里。
但再次对上夜冷若眼霜的眼,暗吸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挨了过去。
她不知,她每一次犹豫后退,夜心里就添上一层堵。
这丫头难道当真对他没有半点情意,就这么想,将他和丹红凑在一块?
夜将丹红放上床榻,丹红微颤的手死拽着他的衣襟不放,象是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小十七终于因她没了性命,丹再无颜活在这世上。
这些年来,清在丹红的心中渐渐淡去,她对夜并不敢奢望,但他终是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