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诫-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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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至尊膝头一软跪倒在地,洛醺趁机逃脱,本想跑向浪雄这里,却被咬牙站起的孔至尊拦截住,看她狠狠的一笑,是狞笑,洛醺顿觉毛骨悚然,胆怯的慢慢后退。
孔至尊眼看浪雄奔过来,看洛醺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却如此伤害我,我不好过,他沈稼轩也别想好过。”说完,一脚踹去,正中洛醺腹部,然后洛醺如一颗豆粒滚下路边的壕沟。
浪雄朝他又开一枪,孔至尊趴在地上躲过,浪雄有心杀他,却听见壕沟里的洛醺声嘶力竭的一声喊:“啊!”他急忙跳了下去,就见洛醺捂着肚子,大腿根部都是血,看了浪雄一眼,歪倒在一边人事不省。
“洛醺!”浪雄冲过去抱起她,虽然不知洛醺发生了什么情况,最基本知道她受了伤,抱着她爬出壕沟,看自己的人和孔至尊的人打的正热烈,而孔至尊却消失无踪,他抱着洛醺奔向这条路的拐弯处,因为那里藏着自己的交通工具——马匹,他们当然不会是从城里步行到此地堵截孔至尊。
在林子里找到马匹,先把洛醺横搭在马上,他自己然后翻身上去,再抱好洛醺,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城里,急急的把洛醺送去医院,得到这样一个震惊的消息——洛醺,流产了。
接下来的时间,洛醺躺在病床上昏睡,浪雄坐在椅子上发呆,心知肚明洛醺一定是和沈稼轩私定终身了,他感觉自己像冰封在深海处的一条鱼,冷的彻骨,动不能动。
天黑了,洛醺悠悠醒来,微微睁开眼睛先发现到处都是白,接着看见浪雄的背影,“我……你……”她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模糊的意识中,自己应该是出了问题。
浪雄听见她醒了,起身来到床边,淡淡一笑道:“没事了。”
洛醺小心翼翼的问:“我的,孩子,好吗?”
浪雄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忍着失恋之痛安慰洛醺:“医生说,你还年轻,以后会有的。”
洛醺先是把目光在他脸上凝固,接着慢慢缩进被子里,先是压抑的哭,接着是放声大哭,刚刚为人母的喜悦转换成痛失骨肉。
浪雄掀开被子想安慰她,洛醺突然冲起来扑进他怀里,这一刻,他不是日本鬼子,他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他只是洛醺的一个朋友,在危难时关爱洛醺之人。
“洛醺你别哭。我发誓给你报仇。”
洛醺从他怀里脱离,满脸的泪水,抑制住哭声却抑制不住泪水如泉涌,沉声道:“不牢你的大驾,我自己来。”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再也没哭出声,就静静的躺着仰望天花板出神。
下半夜,她看的眼睛累,迷迷糊糊想睡着,却发现浪雄趴在自己床沿上鼾声如雷,而他身边的小几上,就放着一个未削完的苹果和一把水果刀。
陡然的一个念头,洛醺想,浪雄对自己是好,但他将来或许能残害无数的中国人。自己应该把他杀了。
这个念头出,她心就痛得不行,慢慢拿起水果刀比量着浪雄的脖子,好久好久,暗想。今日不杀浪雄或许是自己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可是自己现在杀了浪雄,就是这辈子最禽兽的做法,两方面力量纠结缠绕,这时浪雄醒了,看她手拿着刀,吃惊的问:“你在作何?’
洛醺道:“我想吃苹果。”
浪雄或许信了或许不信,却没说什么,把苹果削好了给她吃,天亮后,亲自把洛醺送回沈公馆。
临告别。洛醺问他:“可以把你身上的那削苹果的刀送给我吗?”
浪雄不解其意,依言掏出递给她。
洛醺说声谢谢,大步往公馆里走,看见人就问:“周静雅呢?”
一个答:“不晓得。”
再问:“周静雅呢?”
另个仍旧:“不知道。”
还问:“周静雅呢?”
这回问的是唐妈,她道:“带着皓暄和赵娘娘坐火车回金水湾了。”
洛醺手中的刀嘡啷落地,仇恨无处发泄,人就软绵绵的坐了下去,唐妈急忙高喊:“老爷,老爷快来!”
沈稼轩正在房里和自己的手下商量如何营救洛秀才和方玉致,洛秀才和方玉致去葫芦沟禁烟,虽然有了成效,但他们的身份被民国政府得知,并派人刺杀,如今被困在葫芦沟附近的老鸭山里,他现在是民国政府的市长,不能公然去救人,唯有把鬼三召集回来,却又记挂穆仲秋安危,遂把穆仲秋送去警察局保护,正忙的焦头烂额,听唐妈喊,感觉是昨夜未归的洛醺出事,急忙奔了出来,就发现倒地的洛醺,她身边竟然还有一把雪亮的刀。
“洛醺,怎么了?”他抱起洛醺回到她自己房里。
洛醺傻傻的看着他,突然乱拳打去:“你昨天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找我,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沈稼轩身子一抖,手脚发软差点让怀里的洛醺落地,他昨晚快天亮才回来,也是刚刚得知她夜不归宿,惊问:“孩子,孩子怎么会没了?”
洛醺咬牙切齿道:“你的好太太周静雅,和孔至尊设计抓了我,要把我带去南洋,半路浪雄去救,只是孔至尊穷凶极恶踢了我一脚,正中这里。”她指着自己小腹,眼睛茫然的望着沈稼轩,泪落如雨。
沈稼轩喊了句:“来人!”
刚好外面的鬼三听见跑了进来:“爷,有何吩咐?”
沈稼轩哑着嗓子问:“大奶奶呢?”
洛醺苦笑道:“她已经回了金水湾,逃跑了。”继而补充:“找孔至尊报仇!”
沈稼轩摇头:“现在不行。”
洛醺又惊又怒:“沈稼轩,你是不是男人,他杀了你的骨肉。”
沈稼轩低低道:“比报仇更重要的是,我要立即去救你父亲和方小姐。”
洛醺愣愣的:“我爹,他们怎么了?”
沈稼轩简短解说,最后告诉她,怕自己去晚了洛秀才和方玉致就会有生命危险。
洛醺道:“我同你一起去。”
沈稼轩看看她:“你刚刚……还是留在家里将养。”
洛醺大吼一声:“你不让我去,我就回金水湾找周静雅报仇,你总得给我一个地方发泄,你以为我不喜欢这个孩子对么,我是母亲,没有谁比我更在意,我才感觉到他的存在,现在就是母子分离,你不让我发泄,就是想让我疯。”
沈稼轩看她目光冷厉,当真是快疯癫的样子,唯有点头:“好,我们马上出发。”
正文 161章 故人去、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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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稼轩当然明白流产是怎样的一个概念,洛醺现在身体虚弱应该静养,但她执意不肯沈稼轩又不敢过分违逆她的意思,唯有让唐妈随行,唐妈懂得女人小产该怎么调理,为洛醺准备齐全了吃喝用度之物。
一行人先到了葫芦沟,开车的开车、骑马的骑马,比洛醺上次和方玉致来时坐车晃悠悠的快很多。
沈稼轩怕洛醺劳累,就骗她说,让她与自己兵分两路,自己去老鸭山搜寻洛秀才和方玉致,让洛醺留在葫芦沟村守候,一旦洛秀才和方玉致没有在老鸭山或者已经从老鸭山逃出,葫芦沟村是必经之路,让洛醺在这里接应。
洛醺信以为真,由唐妈陪着,本想就在车里歇息即可,却被郑家两兄弟得知她来了村里,于是二虎三虎过来找她,硬把她带到自己家。
郑大娘没有得到她这个儿媳,还觉得她欺骗了自己,满心不高兴也不敢发作,知道她和奉天市长沈稼轩的关系,所以也就好吃好喝的招待。
仍旧是同方玉致住过的那个西厢房,洛醺倚靠在被褥上发呆,二虎三虎去给她张罗饭菜,唐妈借用郑家的厨房给她熬红枣粥。
刚刚感觉到体内那个小家伙的存在,转瞬他就不辞而去,所幸是没有见过面,洛醺痛苦,也还没到疯癫的地步,然而下身时而涌出的血液让她就时而的清醒,孩子没了,她与沈稼轩的孩子。
一想哭,她就立即去考虑父亲和方玉致的事,都知道禁烟是冒险行为,即使民国政府不抓父亲,断了这些村民的财路,久而久之也会有危险,洛醺不懂的是,禁烟这种义举政府不管,为何父亲管了人家还不允许,感叹世道真是乱,军阀割据混战,何时百姓才能有个好日子过。
这时三虎端着热茶过来给她,洛醺顺口问:“三虎哥,老鸭山通往葫芦沟村的道路在哪里?”
三虎反问:“你指的是哪条路?大路远小路近,大路好走小路难行。”
洛醺刚抿了口茶水,蹙眉想了想,假如父亲和方玉致从老鸭山逃出来,断然不会明目张胆的走大路,于是道:“小路。”
三虎道:“你喝完水我带你去看,不过洛醺,你这次重回葫芦沟是为了什么?还是禁烟的事吗?你放心,我这些日子听洛秀才给我们讲了很多道理,我和二哥决定,即使洛秀才走了,禁烟的事我们哥俩来继续努力,我们这两天走家串户掰饽饽说馅的给村里人解释,我相信最后一定能成功的,洛秀才说,洛……怎么你们两个都姓洛?”
三虎喜滋滋的向她汇报到这里,忽然发现了这种巧合。
洛醺放下茶杯,凑到三虎面前道:“不瞒你说,洛秀才是我爹,我爹禁烟是好事,却被人陷害,我这次回来是救他的,三虎哥,你能帮我吗?”
三虎一拍胸脯:“我活了二十多年,从你和洛秀才,就是你爹来了之后,我才明白了一些做人的道理,知道自己该如何活着,我当然帮你。”
洛醺哧溜下了炕,拉着三虎就走,怕唐妈阻拦,偷偷摸摸从后面的院墙翻出去,她要沿着小路去找父亲,自己这样躺在炕上等候,父亲根本不可能知道。
老鸭山,距离葫芦沟一里路,上山的路一条大路是村民们采药捡蘑菇打猎砍柴必经之路,小路是偶尔有那么些心血来潮的人为了抄近道踩出的,说路不像路,远远看着不过是有那么一条模糊的线罢了,这线,也就是踩过之后草比旁边颓败。
洛醺选择了小路寻找父亲,被三虎拖着往上面爬,据三虎说,上到半山腰那块巨石处,往里面行走就非常平坦了。
突然的一声枪响,惊飞了枝头栖息的鸟儿,也惊得洛醺和三虎对望,她怕是父亲出事,急忙加快脚步,攀爬到巨石处刚想问三虎山里面何处容易藏身,就见踢踏跑来一个人,远远洛醺看着就眼熟,身材分明就是父亲,他怀里抱着的,难道是方玉致?
洛醺急忙迎了上去,喊一声:“爹!”
洛秀才到了巨石旁把方玉致放下,洛醺才发现方玉致和父亲两个人都已经成了血葫芦,方玉致紧闭眼睛看样子受伤的是她,而父亲身上的血应该都是被她染的。
“爹,我方姨怎么了?”
洛秀才喘口气,探探方玉致的鼻息,再摸摸她的卖,抱起她想跑,方玉致突然睁开眼睛道:“不要!”声音不大,但非常坚决,接着补充:“把我放下,我怎么听见是洛醺在说话。”
洛醺急忙凑过去:“姨,是我,你们这是怎么了?”她心知肚明是被谁害的,难以理解这类如手足相残的厮杀。
洛秀才道:“老沈已经把敌人引开,我带你下山上医院。”
方玉致淡淡一笑:“你个傻瓜,我是医生,我清楚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听我说句话。”她慢慢的努力的把头转向洛醺,问:“洛醺,你愿意接受我做你的娘吗?”
洛醺愣了下,知道她这有点像临终留言,忙不迭的点头:“我愿意,可是我愿意这话不是由我说的,来,你们现在就成亲。”她说着看向父亲,问:“洛天先生,你愿意娶方玉致小姐为妻吗?”
洛天,是洛秀才的真名,秀才只是诨号,听女儿如此问,洛秀才点头,一直想给方玉致个名分,没料到拖拉到现在,哽咽道:“我愿意。”
洛醺又握紧方玉致的手问:“方玉致小姐,你愿意嫁给洛天先生为妻吗?”
方玉致张开嘴,动了动,没出来声,最后拼劲力气说了那三个字:“我……愿……意。”接着和洛秀才目光相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遗憾,随即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洛秀才就是紧紧的抱住她,自己那莫名的对方玉致的担忧终于成为事实,本是早有预料,一旦面对她的离去,还是痛不欲生。
洛醺没有哭,先是流产再是失去亲人,她的心非但没颓败反而硬了起来,忽然明白一个道理,也就是百姓们常说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她心里暗暗发狠:我要厉害起来。
问过父亲是否带方玉致下山,洛秀才摇头,鉴于自己还未脱离危险,带着方玉致更麻烦,他失去的是一个同志、爱人,但还有更多更大的事等着他去做,直到成功。
由三虎带着找了个山石少土柔软之地,掏出身上的匕首,三虎帮衬着把方玉致掩埋,让她入土为安。
洛醺才发现父亲胡子拉碴两颊深陷,想是一直都没有歇息和吃喝,再由三虎带着,这次连小路都不走了,另辟蹊径下了山,从后面的院墙翻进去进了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