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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色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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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闷才发现里面还有个人,他突然来了混劲,高喊:“沈稼轩,你搞你儿媳妇,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有什么脸说我。”

沈稼轩冲出洞口,一脚踹去,张老闷就骨碌碌滚下斜坡。

老杜伸长脖子往下看,不想弄出人命,怕给沈稼轩带来麻烦,道:“老爷,我去看看,他虽是个畜生,但还是不要死了才好。”

沈稼轩让麦子进去陪着洛醺,他自己迎着雨走向路边的车,雪白的丝绸中衣已经湿透,到了路上他望着茫茫雨天,脑海里回响着刚刚张老闷的话,雨水顺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流下,他心里偷偷的问:老天,我该当如何?

闪电过,雷炸响,对他那模糊不清的问题,上天的回答这样的模棱两可,不知是肯定还是否定。

土窑内,洛醺拉着麦子安慰,边帮她系好褂子上的纽襻。

麦子不停抽泣:“少奶奶,我怕张老闷以后还来找我。”

洛醺也在担心,张老闷对麦子就像上瘾的酒鬼赌徒,沾上了很难戒掉,她思忖半晌,最后狠狠心道:“为了以绝后患……”

麦子抢过话去:“你想杀了他?”

洛醺瞪大眼睛:“啊?”

麦子发觉自己猜测的不对,再问:“你想骟了他?”

洛醺张大嘴巴:“啊?”

麦子发现自己想的还不对,突然哭道:“少奶奶,你该不会是想把我送还给张老闷?”

洛醺啪的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一派胡言,我是想给你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你有了男人,张老闷就断了那个念想。”

正文 019章 新人来袭

一场大雨下个透彻,午后才停,金水湾是条河,金水湾还是这个村子的名字,地势西高东低,雨水就由西往东哗哗的流着,沈家门前一条街都被长方的条石铺就,别处的就全都是泥土地面,滚滚雨水把道路冲成一条条的沟,谷雨时节能有这样的大雨当属稀奇。

洛醺已经回到家里,泡了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和麦子正在拉家常,也才知道张老闷为何纠缠麦子。

原来,她被欧阳劫持离开,老杜和麦子等在路边,一直不见洛醺回来老杜有些担心,告诉麦子守在原地他去找洛醺也找马车,那是整个金水湾唯独一辆有着漂亮车厢的马车,洛醺是沈家的宝贝,马车是他的宝贝,一个都不能出事。

突然就下起了大雨,麦子人老实,也就老实的淋着雨等着洛醺和老杜,偏偏这个时候张老闷验收好那二亩地回来,发现站在雨里抱着脑袋的麦子,见她短短的褂子被风雨掀起露出后腰肥嫩嫩的肉,他就兽性大发的过去拉扯麦子。

尔后的事洛醺都知道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此时和麦子商量:“不如你去找二癞子,你们之前不是私奔过吗,若是他愿意娶你,我去求我叔把你给他,此后你有了男人张老闷也就死心了。”

麦子害羞的搓着手,心里却欢喜的紧,二癞子年轻厚道,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

洛醺推了她一下:“去吧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二癞子一准答应。”

麦子抿着嘴笑,答应一声:“嗯呐。”腾腾就跑了出去。

洛醺也高兴,麦子有了好的归宿,自己这次见义勇为就算是得以圆满,可自己的圆满何时降临呢?于此就想起欧阳,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又不知他的革命何时才能胜利,更不知何时他来娶自己。

娶?她满面欢喜娇羞突然散去,自己现在可是沈家人,是那个小屁孩沈皓暄的媳妇,一百大洋没有还给沈家自己无法脱身。

继而想起沈稼轩来,他对自己好,他在土窑时对老杜还大方的奖赏,一看就是个仗义疏财之人,不如找他商量下,能否先欠着那一百大洋,自己出去做工慢慢的还,自己就自由了,可以夫唱妇随的同着欧阳去革命。

她这样想着下地就走,准备去找沈稼轩。

沈家宅子占地大房屋多,每个奶奶都有独立的小院,按照长幼尊卑洛醺的房间偏西偏后,从她这里到沈稼轩那里需要经过黄织秋、李香韵和周静雅的房子,最后才是沈稼轩的住处,一条青砖铺就的小路由后往前贯通,连接这些房屋,洛醺边走边想心事,既担心欧阳的安危,又担忧沈稼轩不能答应自己的要求。

吱嘎门开,吓得正聚精会神的洛醺一跳,见是管家顾芝山从路边的一个侧门里走出,洛醺本能的打了个招呼,突然发现顾芝山脸上的表情非常不自然,原来他走出的这个门内是三奶奶黄织秋的住处,沈稼轩三宫六院的难免后院起火,洛醺见怪不怪,这也与自己无关,她是一直把自己当做是沈家的过客,另外,大户人家少不了争风吃醋、私通偷情、尔虞我诈。

简单的打了招呼就继续前行,来到沈稼轩的住处时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别人不怕,唯独怕那个老妖精沈老太太从中作梗,感觉方圆五十步内没有可疑之人,她才动手敲沈稼轩的院门,还担心他的院子这么大,自己在这里敲门他在屋内听不到。

门却开了,露出男仆老郝的一张榆树皮般的脸。

“少奶奶是您啊。”

他七十,洛醺十七,还如此卑躬屈膝让洛醺非常不自在,也知道大户人家的门第森严,点点头算是回应,道:“我叔在吗?”

老郝笑容可掬:“在,少奶奶您请进来。”

洛醺被他带着进了门,沈稼轩就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太阳似乎也被雨水涤荡干净,洒在沈稼轩米白的长衫上他周身白花花的荡着光晕,于一簇浓绿前站立当得起那句‘玉树临风’,他偏头看看是洛醺到,边继续修剪花草边对老郝道:“你去忙吧。”

这就是屏退之意,老郝心领神会的躬身退出院子。

沈稼轩手中的大铁剪子咔嚓咔嚓的响,等了半天没听洛醺说话,回头看她羞怯怯的,娇媚的小女儿情态淋漓尽致。

“你不会是来看我修剪花草的吧。”沈稼轩垂眸而向洛醺,看她即使土布衣裤也难以掩饰的天生丽质。

所谓求人难上天难,更何况自己还是要离开沈家,洛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内心里挣扎半天才道:“叔,我想管你借钱。”

沈稼轩蓦然愣住,轻声问:“是你爹的病重了?”

洛醺摇摇头:“我借一百块大洋,是想还你之前给我爹的那一百块大洋。”

沈稼轩蹙眉考量半天,突然哈哈大笑:“你向我借钱还我,这是什么道理?这似乎不是道理。”

洛醺抬头看他,双眸剪秋水,素面浴春风,清丽得就像墙角的那树杏花,她还振振有词的:“这没错啊,我向你借钱是想还卖身在沈家的钱,我自由了可以离开沈家,我出去做工再还你这次所借的钱。”

听说她要离开沈家,沈稼轩突然冷下脸:“是为了那个杀手?”

洛醺不置可否,揉揉鼻子搓搓手踢踢脚拽拽衣襟,这般模样等于不打自招。

沈稼轩立即道:“不可,这不是钱的问题,你现在是我沈家人,哪都不可以去。”他说完继续咔嚓咔嚓的修剪花草。

洛醺忽左忽右的绕着他转圈:“叔。”

叫了半天,沈稼轩毫不动情,她突然就挡在他面前,拦住他不让他干活,然后嘟着嘴瞪着眼,娇憨模样让沈稼轩难以抑制的轻声笑出,但就是不点头答应她的请求,道:“钱,你可以随便用,但想离开沈家……却是不能。”

他说完继续咔嚓咔嚓的修剪花草,任凭洛醺百般哀求无动于衷。

是可忍孰不可忍,士可杀不可辱,洛醺气得扭头就走,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娘的。”

声音极轻,沈稼轩隐约听见先愣住,继而噗嗤笑出,看着洛醺的背影悠然一叹。

洛醺出了院子没走多远,刚好遇到李香韵和黄织秋结伴往前面来,她两个正在骂人。

“你说那个挨千刀的革命者,杀人你就杀那些恶霸,杀个县长夫人干啥,弄得县城里到处戒严,害得我们去逛逛都不行,上次还居然把我们弄去警务厅,你说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是革命者的同党。”

洛醺知道她们骂的是欧阳,本就在沈稼轩那里憋了一肚子的气,听这两个臭女人骂自己喜欢的男人,更是气冲牛斗,擦身而过的当儿她嘟囔道:“金水湾太小了,搁不下两位奶奶,非得跑到县城里去耍。”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李香韵感觉洛醺在对她和黄织秋冷嘲热讽,道:“别说县城,省城我们我们都去得,我们沈家是什么门户,哪里去不得。”

洛醺道:“去得去得,南京北京大不列颠你们都去得。”

李香韵一甩香帕道:“懒得理你,听说傍晚罗锅山的葛玉秀就要到了,老爷又娶了新人,我们奉老祖宗的命得准备接待,四奶奶可是老祖宗的外甥女,只怕她要后来居上了。”

黄织秋习惯了抛砖引玉,嘀咕:“罗锅山,金水湾,这两个名字倒是很般配。”

李香韵习惯了别人装枪她来放:“罗锅山听着就土里土气,那个葛玉秀也好不到哪里去,金水湾听着就华贵,所以我们老爷才与众不同,听说那葛玉秀长的人高马大,叼着二尺长的大烟袋,一顿能吃五个馒头,手像蒲扇,脚像……”

她两个嘁嘁喳喳的走了,洛醺感觉连脚下的泥土都沾染了艳俗的香粉气息,看她们的背影啐了口,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发现麦子正在哭,问去,她道:“二癞子不要我。”

洛醺好不奇怪:“为何?”

麦子抽泣道:“二癞子说,那次我们私奔被沈家抓回,当时他看着沈家那些乡勇拿着枪,他吓坏了,他说他再也不敢和我好。”

他们两个本也没什么感情,二癞子当时一是对麦子可怜,二是对男女之事的好奇,没考虑后果,被沈老太太派人抓回他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麦子是沈家人他更加不敢同麦子相好。

洛醺今日是诸多不顺,借钱不顺,听李香韵和黄织秋骂欧阳不顺,麦子被二癞子拒绝又不顺,郁闷之情绪无处发泄,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缺口,她咬着嘴唇暗自想:沈稼轩,你欺人太甚,我让你娶媳妇,做梦!

正文 020章 小女婿

沈家除了大奶奶周静雅算得上是明媒正娶,剩下的纳进来都非常简单,妾的身份低贱,自古以来很多人家的妾比使唤丫头好不到哪里去,丫头也只是干着体力活,妾是既干体力活又得伺候男人负责生儿育女,生的儿女还混个庶出之名。

民国了,封建王朝不复存在了,中西思想碰撞了,女人的权力和地位被秋瑾这样的民主革命志士争取了,但在沈家,女人也就是个开枝散叶的工具。

李香韵和黄织秋更加清楚爷们不待见自己,但为了颜面和争风头,她们都把委屈烂死在自己肚子里也不对别人说,唯有使劲浑身解数的去讨好沈稼轩。

沈老太太眼看沈家孙儿这辈只有皓暄一个当然着急,她怕百年之后无颜去见地下的丈夫和沈家的列祖列宗,是以再次给沈稼轩纳妾,这回是亲上加亲,说的姑娘是自己亲妹妹的丫头。

大家都奉命等候迎接新奶奶进门,终究葛玉秀和沈老太太这层亲戚关系,待遇果然不同,李香韵和黄织秋表面非常热情,心里甚至想,今天这么大的雨,最好让那个葛玉秀的车在路上遭遇洪水、滑坡、地震,至少也因为道路泥泞翻车压死,可是,人家葛玉秀福大命大,罗锅山到金水湾这一路顺风顺水,如约来到。

车子进了沈家大门,沈老太太带人迎接,说起来她这样热情一方面因为葛玉秀是她的外甥女,二是因为吃顿饭就算娶了,未免太过简单,想哄人家高兴。婚事为啥不办?她合计在金水湾沈家就是最大的地主,剩下的大多是沈家的佃农或是给沈家扛活的伙计,亲戚离的远,沈稼轩有些朋友也都在北京省城这样的地方,人家不会为了你纳妾而千里迢迢的来送礼,所以沈老太太觉得办喜事付出比回收多,她当然不会浪费。

大家全部迎在大门口,除了沈稼轩和周静雅,周静雅是正室,来接侧室就掉了身份,沈稼轩根本不同意这门亲事,仍旧在自己房里该喝茶喝茶该看书看书,沈老太太护犊子,拗不过儿子也就随他去,只要晚上他肯和新人同床共枕就可以。

新人下了车,老远就嗷嗷的一嗓子:“大姨!”

声如洪钟,把门内的众人吓了一跳,沈老太太没等答应,负责照顾小少爷皓暄的奶娘急三火四的跑来禀报老太太:“不好了老祖宗,小少爷不见了!”

沈老太太瞪眼看她:“你说啥,暄儿不见了?去哪了?”

奶娘哭唧唧道:“不晓得,您不是让我带着小少爷过来迎接四奶奶吗,我去找他,房间里没有,整个家里都没有,大概是跑出去玩了。”

沈老太太怒不可遏,儿子孙子都是她的心头肉,一烟袋锅就刨在奶娘脑袋上,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来人,快出去找。”

管家顾芝山领命带着伙计出去寻找沈皓暄,沈老太太不经意就发现了人群中也等着迎接葛玉秀的洛醺,呵斥她道:“你男人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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