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品夫人-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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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彩玉这才明白赵兴雅的来意，她那样谨慎的人居然把赵兴雅的解释当真了，飘红的事情终究没有暴露，谁也不会怀疑和自己是一伙的人要为一点行程的事情说谎。赵兴雅偶尔冒险一次，居然是瞒到两下相安。苏彩玉读了钟二爷写的书信，脸色沉重起来。她对赵兴雅说到：“雅，这件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你不准对大公子说。大公子为了爵爷不来看他的事情要紧伤透了心。我不想这件事会让他更伤心。我会写信告诉二爷，给钟家出一个好主意。也会教你如何自处，如何应对大公子和钟家的盘问。你现在去休息，明天卯时，我会叫醒你。把事情给你做个交代。”
赵兴雅说到：“乳娘，您的话我知道了，我会瞒着大公子的。今晚我不方便留在你这边，我这样的打扮就直接溜到原先的住处和草儿挤一晚上就行了。明天早上我再来，乳娘记得留几个好吃的肉包子给我就行了。”
苏彩玉顿时有些欢乐了，小雅还真是讨人新欢。现在面对这么多烦心事的乳娘还就喜欢一份孩子的童真。贪吃，办了事情要奖励的事情才是一个五岁孩子应该有的行为。
乳娘笑着拿出一包糖塞给小雅，然后说到：“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些，这糖给你和草儿吃。明天早上让厨房给你做大肉包子。”
赵兴雅接过糖，假装欢天喜地地离开了，这一晚她才不想去原先的房子过夜，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横竖明天确实要押车。把那些酸笋连缸子送到团圆镇上去，还有调味的那些山菜。应该能装两车。有些特殊的工具也要布置给留在山里的合作户准备，要是去团圆镇采买，还真是要花不少钱。大公子临走的时候给了石头娘六千钱的本钱，坐车，吃饭，买冰，眼看着两千钱就没有了，赵兴雅只能在山里想办法。
这一夜实在是把赵兴雅累坏了，在凌晨一点才入睡。大壮娘那边也不得安生，她可是接了不少任务。从明天开始，合作户的奴隶们要日夜赶工，把养蚕的架子和竹匾做出来，还有些竹筒，竹板，竹席，竹勺子什么的，都要会点手艺的人忙着。连大壮爹也要悄悄做些活计，悄悄用白铜给赵兴雅打出一批用具来。
晚上赵兴雅在内院住下，在皎洁的月光下洗浴，阿生做的木桶很大，飘红给赵兴雅烧了两桶热水，赵兴雅洗着很舒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被飘红叫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盖得居然是丝绸面子的小被子。看来飘红这段日子用了不少心思在修复内院上面，也应该是这样。迟早这里都要住人的，赵兴雅也乐得有一个如此的住处，过两天还要回来阉鸡的，住在内院比住在从前的家里更舒服才好呢。
苏彩玉是一晚上都没有合眼，她看见赵兴雅来了，一脸疲惫地说到：“小雅，信我写好了，你带着走。里面的事情我简单跟你说一遍。”
赵兴雅说到：“是，乳娘，我们一定要让钟家在东越复位，只有钟家才能帮大公子制衡崇府。”
苏彩玉摸摸赵兴雅的头说到：“你还真是个小机灵，我是这样想的。钟家在这件事上有些糊涂，决定钟家能不能复位的人不是崇爵爷，而是如今的东越列侯。现在这位列侯在东越已经是三代相传了，这在天禧大陆也算不错了，至少这一支王族是懂得保住位子的聪明人。钟家也是三代子爵，当初钟家太爷也是在这支王族得到列侯之位上出过力的，钟家一向安分，现任列侯应该也喜欢这样的手下。大公子的外祖母和现任列侯的侧夫人卢氏是很好的朋友，都是北齐嫁过来的。现在的列侯肯帮助钟家，卢氏夫人一直在出力。不过年老色衰的侧夫人，即便是在列侯心里还有地位，可也说不上太多话了。老夫人也死去十年了，这份情意，钟家不经常去维护，慢慢就没有用处了。”
听苏彩玉说了卢氏这条线，赵兴雅立刻明白了，对苏彩玉说到：“乳娘可是要钟家赶紧把这条线走热了，借助列侯的势力复位，彻底不用崇府这条线？”
苏彩玉说到：“崇府这条线当然要用，而且要逼得他乖乖地帮忙。在此之前先把列侯那边的事情办好，六百万钱至少拿出一半来办这件事，事情要是成了，钟家就把老底子掏出来复位也是值得的。首先钟家要选两个极好的女子调教好了送给卢氏，卢氏的七个陪嫁媵妾已经亡故两位了，我们送人给她，她即便是不用，也明白我们的用心。再给两百万钱给卢氏的儿子，卢氏是北齐嫁过来的，她想让儿子去北齐谋个事情总需要些本钱。二百万钱不算很多，也不少了。素荷夫人的娘舅那边，钟家还是要去走动一下的，老爷娶了新妻不愿和亡妻的娘家亲密，两个外甥就应该时常来往。稳住了东越的列侯，就要提防着有人在北齐动手脚。老夫人的娘家肯定是愿意帮忙外甥的，外甥能继承爵位，对他们那边只有好处。葛玉礼应该不舍得在一个东越子爵的位置上出很大的力，今年是难得的在爵位和官位上大清洗机会，各路人马都是要均衡的。崇思源没有本事动大家的一盘棋，钟家复位不会碍着任何人，应该会如愿。”
这就是政治吗？这盘棋很大，赵兴雅不知道其中关节，只能听听就算了，苏彩玉到底要她做什么，这才是她现在要知道的事情。苏彩玉说到：“雅，你在团圆镇多让二爷用些心思，我看着下这盘棋，也许我会给二爷一个机会去南都做官。我和主子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在南都也埋了线，主子死了，那些关系大公子能用上比给杜家强。素荷夫人对主子的情分比杜家还强，我就给大公子布局后手，万一在东越待不下去，大公子远走南都，总能给素荷夫人留下后嗣。”
果真是列侯的女人，从前的才女，心思缜密，让赵兴雅佩服。在南都留下了暗线，十多年不启用，还能想办法用上，这是怎么操控的，赵兴雅很好奇。苏彩玉看到赵兴雅发愣，接着说到：“现在天凉了，你赶紧走，下一次回来，我希望能见到你的玉姨。我猜她应该是素荷夫人去北齐的两位媵妾之一的媵人玉，她是恨毒了葛氏兄妹想找机会报仇，不然天下怎么会有人没有利益也肯帮你这个身如浮萍的小女孩。”
赵兴雅的脸色变了，她点点头，不错，苏彩玉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想到了玉姨的来历，自己也不必隐瞒了，要和崇爵爷，葛氏兄妹斗，需要聪明人掌握大局。赵兴雅回答说到：“过几天乳娘去镇子上采买些东西，也许会意外见到什么老板娘之类的人，玉姨是您的故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大家见个面也好，有些事情办起来，平民商人最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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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彩玉明白了赵兴雅说话的意思，便点头含笑让赵兴雅赶紧带着书信和肉包子离开。媵人玉的出现在她的猜想之中，算是多了一份助力，也让她放松了对赵兴雅的警惕。一个五岁半的女孩，再聪明也看的见，苏彩玉绝对不能让棋子变成不可控的借力者。
赵兴雅可没有这样的心思，她觉得苏彩玉只要一心为了大公子，就是自己人，她越是聪明，越是能谋划，自己越是能专心投入赚钱大计之中，省去了不少麻烦。得了书信，赵兴雅赶紧悄悄离开。她还有装货押车去团圆镇的事情要处理。因为事情是晚上布置的，备货搬上车都要些时间，赵兴雅让郑管家派了可靠的人盯着，自己则去了玉娘子那边把苏彩玉要见她的事情说了。
玉娘子没想到赵兴雅就这样把她给卖了，她叹了一口气，对赵兴雅说到：“雅儿，这些个贵族老爷家就没有真正安好心眼的人，就是苏彩玉跟着的那个杜万秀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然会被列侯的正品夫人给逼死？如今为了对付姓崇的畜生，我们一家露出来了就露出来吧，可我们的底不能让苏彩玉知道。我想你也不会傻到把你会做染料，另外赚嫁妆的事情说给大公子那边知道吧。亲疏有别，你还是要防着苏彩玉，别让她把你也给卖了。”
赵兴雅撒娇到：“玉姨，你不要生我的气，亲疏有别不错，可我向着谁，您还能不知道呀。这个世界上就是你和石头一家是真心护着我的，我才不会轻易相信别的人。我的嫁妆还是要玉姨帮忙攒着，我才不会告诉别人。不过苏彩玉要是真心护着大公子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这样厉害的人才能对付姓崇的和葛氏兄妹呢。”
玉娘子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到：“我知道你的心思。虽然想气你，可看见你的小模样也就舍不得了。看来我要赶紧安排去西海之城的后路了。这条路也给你留着呢，希望你说梦话的时候都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我只有一个心肝宝贝儿子，失去什么我都不怕，独有他让我挂心，你要是将来肯做我儿媳妇就好了。”
赵兴雅知道玉娘子的心思，羞涩地点头说到：“玉姨，我以后做任何关于你这边的决定都会先问过你，不会再出现现在的事情了，请玉姨相信我。您和苏彩玉那边见面的事情要如何安排。你写封信给她可好？”
玉娘子低头想了想，说到：“我约她去自己的客栈吧，你应该只对她说了我的存在。其余的事情都还没有说吧。这样就好办，我会让她知道我的一部分实力，要是她想探你的口风，你一律说不知道就行了。石头娘也不知道我的底，我也不怕她说漏了什么。”
玉娘子说完就开始写信。作为才女身边的媵妾，玉娘子还算有些文采，片刻之后就把信写好了，然后封好了火漆交给赵兴雅带走。临行时她还交代到赵兴雅在团圆镇要少露锋芒，一切名声都让钟二爷和石头娘去担着，赵兴雅心领神会。便带着信离开了。
赵兴雅走后，玉娘子也少不得要动些脑筋，布个狡兔三窟之局。她虽然认识苏彩玉，却也没有真正打过交道，苏彩玉来当乳娘的时候，她已经在北齐了。一个女人经历了特别的事情之后，一定会改变某些性情。也特别能下狠手，自己比从前狠辣了十倍。玉娘子不得不防苏彩玉比她更心狠。
赵兴雅把信带给了苏彩玉之后，便在下午二点带着两辆车出发了。两辆车上放着四个瓦缸，一些山菜什么的，把两辆车的车厢都塞满了。赵兴雅不愿意这么辛苦，便让两辆车在镇上和刘家找来的几辆同行运货的车子一起上路。夏天的时候，这些车夫愿意在夜里赶车，子时之前打尖，睡在某家贵族的农庄里也是个办法。赵兴雅担着押车的名义，上车之后在人家的车上一直睡到了打尖，等大家休息之后，她偷偷和飘红先溜走了。
钟二爷在晚上得到了苏彩玉的回信，真是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想到才女美人从前的事情，愈发觉得苏彩玉的主意一定是有用的，便急着去告诉父亲，次日大清早就去大宅了。想当初钟二爷也算是苏彩玉的仰慕者之一，愿意将苏彩玉娶来做正品夫人。没想到苏彩玉最后居然愿意跟着杜万秀做了媵妾，让钟二爷好生难过了一次。也难怪，苏彩玉和他算是同年，即便他早婚也不太可能婚配苏彩玉，十六岁的钟二爷当年还是没有过实际的行动争取苏彩玉，只是想起来便觉得苏彩玉是他的初恋罢了。
钟家老爷明年就五十岁了，爵位又是在他手上丢的，本来一心想靠着女婿复位，没想到被白眼狼女婿摆了一道，这几天一直在家里生闷气呢。二儿子突然出现，把这个计策一说，钟老爷就蹦了起来，拍手叫到：“好主意呀，我就是豁出老底子也要把这件事办成。颂德的一举一动怕是有人盯着，去卢氏侧夫人那边活动的事情就交给你这小子了。看来你这小子做生意还学会商人的诡计了，想出来这么好的主意。要是家里因此保住了家业，以后分家产的时候，你和颂德是一样的。”
钟二爷不敢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反而诚实地说到：“主意不是孩儿想出来的，是您的外甥，素荷的儿子想到的。他说自己的父亲想让葛氏的儿子继承公爵之位，所以才想把我们钟家支开，让我们不能为他说话。外甥帮娘舅家是天经地义的，我们可不能不管素荷的儿子。您和大哥先不要把风声露出去，悄悄选两个能入列侯眼的小娘子送给卢氏侧夫人要紧，儿子是次子，一向也只是喜欢做些买卖，谁都不会留心我。我就去找卢氏侧夫人送礼，去北齐找我娘舅家帮忙活动，不知道父亲能不能定下这个主意。”
钟家老爷也不是一个糊涂的老头子，他果断地说到：“就这么办，这件事还要先瞒着颂德，你也知道你大哥的心眼小，先让他知道怕是要坏事。等事情有了眉目，他就知道你这个兄弟和外甥的好处了。美女我让颂德去找，就说是为我挑的，他和香蝶一直不对付，听说我想找年轻的美人，他一定会使劲。实话告诉你吧，你们的小继母是不可能再生养了。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弄得家业不兴，除了你们，我不会再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