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医-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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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目。
阿丑垂眸拨了拨茶盖,只见是六安瓜片,便盖上没有动作。
何思峻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动作,自顾自说:“姑娘是否觉得这里有些嘈杂?”
“没有,赏赏曲子,也是一种风情,”笑话,我和你又不熟,你叫我和你跑到全封闭的地方我还不敢呢,“数次相见都不知公子是永和堂的人,这回,想买天麻?”
“如今知道也不晚,听说姑娘已经和易安堂的人谈过了?”何思峻斜目看向阿丑。
阿丑目光一直朝着一楼舞台,目不斜视,却也没表示出浓厚的兴趣:“是,易安堂找过我。那永和堂找我,打算出多少价?”
何思峻也不回答:“永和堂希望能有一个长期的合作。”
“长期?”阿丑挑眉:这家伙不错嘛,都知道她有本事长期稳定供应天麻了,不管是猜到。还是查到她在种天麻,都是他的能耐。
而事实上,何思峻是猜到的:“姑娘这么大的数目,不会是偶然,既如此,何不定个长期的,一劳永逸?”
阿丑轻笑:“我可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一劳永逸的好事,你打算要几年?”
他伸出五根手指:“五年,世事变迁,也不束缚太久。五年后我们还可以看情况继续合作。”
“价格呢?”她不过问问。因为五年的合作是不可能的。以后等她的规模做起来了,天麻她要留着自己卖。
“五百文,五年内只要是姑娘手上的天麻,永和堂都按这个价收。”何思峻摆出价格。
阿丑摇头:“五年。正如公子所言,世事变迁,瞬息就万变,何况是五年。长期的契约我不签,不过公子如果想买现货,可以商量。”
何思峻眯起双眸,有些难以置信她这么快就拒绝了合作:“姑娘,你手上天麻数量不小,如果烂在手里。怕是不妙呀!”
“你就确定我会烂在手里吗?易安堂已经买走一部分了。”阿丑拿出永和堂的对家,暗示天麻并非只有你永和堂一家收。
“这么说,姑娘是打定主意,卖给易安堂了?”何思峻试探。
“做生意,最要紧的是诚信。”她言下之意便是易安堂已经买了一部分,“如今我手上还有三千斤,公子若是想买,可以谈谈价格。”
何思峻看着楼下的舞台,视线聚焦却不在上面,半晌没有说话。
当阿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只听得他倏地开口,带了半分咬牙:“三千斤,五百五十文!”
阿丑略微诧异:这个人倒是精打细算的很,每次都有意压价。
“凑个整,六百文,难不成你们出的价还比不过易安堂?”这个价,她一定要拉上去,否则就亏大了。
何思峻又是一阵沉吟,然后忍俊不禁:“姑娘,你果真很有意思!”话里褒贬不明。
阿丑也不置可否:有没有意思又如何,关我能拿多少银子什么事!
“公子不急,可以考虑一下。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阿丑镇定自若地说完,起身离去。她明白,现在她越是淡定,越沉得住气,对方就越坐不住。
“六百文,三千斤。”何思峻终于敲定这笔买卖。
“既如此,请公子在谯郡衙门略等我一刻钟,我有事去一趟附近的开安客栈。”自然要先顺路去给人看病。
何思峻也没多问,便答应在谯郡衙门等她。
开安客栈天字号客房,窗棂微开,外面虽阳光猛烈,屋内却是明光淡淡,凉爽宜人。阿丑跨进门槛,只见女子靠在床边,乌黑的秀发披散,已恢复了几分气色,睁开的双眸明亮娇俏,视线落在手中书卷上。
女子听见脚步声,抬眼望去,不由笑了:“我还以为医治我的是个白胡子老头,没想到也是个女子。”声音带了几分千金闺秀的顽皮。
一旁的丫鬟倒成熟稳重许多:“姑娘,还是先让郎中诊脉吧?”
女子也不言语,伸出皓腕,搭在床边。
阿丑清澈的双眸在面纱下打量她的动作,只觉得此人定是父母兄长捧着护着,娇生惯养的,就连一个抬手的动作,都显露傲慢。
收回手,阿丑开口:“姑娘的病,的确好了不少,但这服药,还要继续吃。三日后我再来看看情况,是不是可以换方子了。”
女子仍旧不言语,似乎病人不是她一样。
丫鬟接话:“如此甚好,有劳郎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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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正要离开,那女子却发问:“你多大了?”
这个问句让阿丑犯了难,从穿过来,没有原主的记忆,也没有旁边熟知她过往底细的人告诉她以前的事,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年龄几许,更别说什么生辰之类了。如今要回答这位墨家表小姐的话,真是为难了!
“请姑娘见谅,阿丑之前受伤忘记许多事,甚至连年岁也不清楚了。”阿丑决定这般回答,免得日后首尾不一。
“阿丑?”女子的声音带了疑问,娇俏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兴味。
阿丑只行了一礼。
“那你一定长得很丑咯?”女子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就像因为无知才问出这样的话来。
阿丑险些仰天扶额:她穿过来这么久,还真没人这般直白无礼。这女子是第一个!
“阿丑陋颜,还是不要吓到姑娘了。”她淡笑回答。
女子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言。
走出房门,丫鬟连忙表示歉意:“郎中,我们姑娘就是这般,口无遮拦的,您不要放在心上。”
阿丑半晌不语,再开口时,已经到了门口:“口无遮拦,还是好的,这样的性子,我反倒喜欢。”总比暗箭伤人好不是吗?
与何思峻签好契约,五千斤天麻尽数有了着落。当然还有几十斤零头,阿丑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因此这上善阁,她也就没必要再去了。
又不是离了你们就活不下去!垄断,绝对是垄断带来的暴利!哪天要是出了一个对手,你们就哭去吧!
将将要出城门,只见一个老奶奶拦住她:“姑娘。”
阿丑顿住,转头一看,才发现竟是上善阁看门的那位老奶奶。
难不成,他们已经得了消息,自己把想做的事做完了,怕自己不回头找他们,来这拦人?
“老奶奶有何事?”阿丑故作糊涂问道。她不想做的买卖,还能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迫?反正附近就是城门,人多热闹之处,守城卫戍离她不远,上善阁再神通广大,敢在官兵面前动手?若是这般,怕早就被朝廷灭了,哪能留到今日?
“今早姑娘提出的条件,我们有了答复。”老奶奶笑容慈祥和蔼。
“那么,答复是什么?”阿丑问。
“姑娘好能耐,”老奶奶有些感慨地称赞,“我们阁主说了,免价。”
免价?阿丑寻思起来:免价,百分之三十。就等于,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了上善阁的护身符。只是听起来还是觉着不划算。
“免价,也可以,只是现在我不求着你们。想要百分之三十的盈利分红,就要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样的条件,上善阁应该不会答应了吧?把他们赶走也好。
“股份?”显然现代名词让老奶奶困惑了。
阿丑连忙解释:“哦,就是开店的时候,最初的本金,你们要出三成。”不再是原先的空手套白狼,稳赚不赔。
谁知老奶奶毫无犹豫地点头:“这个条件我们可以答应。”
阿丑不得不惊讶,这都答应:“这么说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这里的股份,你们是要定了?”
“阁主说了,姑娘这里有最好的买卖,今日两面做人、一边一套的计策就足以说明——和姑娘合作,不会亏。”老奶奶一直保持慈祥的微笑。
“呵,那我是该称赞你们阁主,精明有眼光,还是该,”阿丑说着拍拍手,带了些许不屑,“该说你们阁主是个好老板?”
“姑娘才是个好老板,”老奶奶恭维,“这笔买卖,到如今这个地步,姑娘真的不会亏。”
☆、086 凤麟
阿丑心里有数,的确,到这个地步,她不会亏。不过就是找了个人搭伙,而且还是个有实力的,又没有控股。看他们追得这么紧,加上这些好处,的确是她得了便宜。
“既如此,你找人拟定了契约直接送到我这来。”反正她是再不去那阴森森的上善阁了,去了能不能出来还是个问题。
本以为老奶奶会开口劝说,谁知又是二话不说答应了:“请姑娘随意歇息,待会儿拟好了,我们便送来。”
看着老奶奶离去的背影,阿丑有些犯糊涂了:上善阁为何这么追着她,就为了那百分之三十的分红?的确,她今天小施计策,两边糊弄,正好利用永和堂和易安堂鹬蚌相争,她渔翁得利。就因为最开始她和易安堂虚与委蛇的一句话,搞定了自己的买卖,也搞定了上善阁?
但是细细想来,在她这里,上善阁除了能拿到钱,也不会有其余好处了。喜欢钱的人,还是很好搞定的,她也不用担心什么。只是,上善阁上善阁,真的是行善除恶?她看是上钱阁金钱至上还差不多!也对,上善若水,水不就是财吗?
想罢摇头唏嘘。
和上善阁签订的契约,从不平等条约变成平等条约。阿丑顺利签完,便回到古井村,准备明日向永和堂和易安堂交货。
翌日,这笔大买卖的交货可谓惊动了整个古井村。
两家药商的人相继到来,围观的村民看着以麻袋计数的天麻搬上车,议论纷纷。
“这么多天麻,能卖多少价钱呀?”
“哇,阿丑家要发达了!”
“全是天麻,看上去就和银子似的!”
……
刚养好伤的周婶子在一旁插腰,越看越气:凭啥子你就能有这么多银子。俺捡个镯子还被你弄到衙门打一顿!不行,这口气一定不能忍!俺要想个办法,让你好看!
三千两银票到手。阿丑已经攒够了原始资本金,现在要筹谋的。是挑一个适当的时间,和适当的地点。
五月十七,刚解决完买卖的阿丑来到谯郡薛氏医馆找阳老。
“之前的《益母草方录》我都看过了,其余还好,有一味药,我从前并没见过,看完后去永和堂问了。也说没有。”阿丑提出疑问。
“你说的,是凤麟?”阳老有着十分的肯定,一边饮茶一边说。
阿丑颔首:“阳老料事如神,凤麟。到底是什么药?”
“这个凤麟呀,”阳老叹一口气,“还要从很久远的时候说起。上古混战之后,四海统一,经历兴、誉、复三朝。便是中古混战。中古混战之后是大渊,然后有了大乾。三朝的最后一朝复,有一位王,一路向西,发现了西海。”
“西海?”阿丑疑惑。这个西海,到底是咸海,还是地中海,抑或都不是?
阳老继续解释:“西海在西域以西,广袤无垠,人迹罕至。西域之人曾在海中拾获凤麟,又有人在天清气朗之际见到过西海中有一座岛屿,所以命名为凤麟洲'1'。为此,西域人数次想要越过西海去见识凤麟洲的真面目,可惜终不得果。”
阿丑面纱下撇嘴:有这么神叨吗?“那凤麟,长什么样,又有什么功效?”
“据记载,凤麟曾作为贡品进献给复国皇室,其色透明,有圆盘大小,置于阳光下能发出七彩光芒,”阳老一脸神往,“可惜中古之战时,皇宫的凤麟毁于战火。凤麟熬煮,能制成断续膏。”
透明,七彩光芒,不过就是个三棱镜折射原理;至于断续膏,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存在?可能就是海中大鱼的骨头,熬煮后留下胶状物质,人们把它当胶水用吧?
“所以,中古之战后,便再没有人见过凤麟?”阿丑托腮。
阳老点头:“《益母草方录》是大乾开国时瞿右安所著,他也不曾见过凤麟,只读过相关记载。”
“既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传说之物,又何必纠结于此,从触手可及的便宜药材中寻找治病之方,才是造福百姓。”一味追求这些传说,最后就变成术士,而非医士了。
阳老一笑,带了几分赞许:“你拿捏得很清楚。”
开安客栈天字号房内,阿丑写下新的方子:
赤苓皮三钱.花麦冬四钱.大生地八钱.明天冬切六钱.粉丹皮四钱.炒川黄柏一钱.生白芍三钱.川楝实杵先三钱.'2'
“按这个方子调养着,很快就能痊愈。”阿丑解释。
丫鬟行礼道谢:“我们姑娘的气色好多了,都是郎中的功劳。”
“客气了,”阿丑回礼,“若没有其他事,在下先告辞。”
正要离去,一直不吭声的正主又发话了:“几天也见不着个人,你既来了,又是女子不用避嫌,陪我说说话也好。”
阿丑面纱下侧目:这女子脾气当真诡异,瞧病的时候不吭声,专挑人家要走的时候出来拦着。不过,看在墨玄的面子上,也不好公然拒绝。“姑娘相邀,盛情难却。只是阿丑见识短浅,怕让姑娘失望了。”
女子摆摆手:“不妨事,来帮我看看这两匹缎子哪个好。”说着摆出两块料子,都是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