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情番外 如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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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辜的!」风鸣有些急切地说着,希望主子了解事情真相后,别再折磨那可怜的孩子了……
严煜枫扬起一抹嗜虐的笑容,竟然敢出这种下三滥的主意诓他,他倒要瞧瞧一群将死之人如何东山再起。
忽地,书房的门瞬间”碰”的一声被撞了开来,带随着一道轻朗的大嗓门:「煜枫啊!我来看望你了,顺便带了我那恐怖的表妹来了。」
真是的!他那不正经的爹十万火急地把他召唤回家就只是为了要把他的表妹方情一起带来睿王府,叫她自个儿来就好了嘛!何必要他这么劳师动众的?害得都不能再多吃几天小尘儿的豆腐了。
风鸣一听到方情也来了,不禁吓得冷汗涔涔,谁都知道方情一遇到严煜枫,就像是饿坏了的蝴蝶闻到了花蜜的味道一般,不顾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还是会飞扑而来,而王爷那阎王般冷冰冰的性子,还真没有几个女子受得了他的寒气,只有这位方情,但她的个性…。实在是令人不敢领教啊!
严煜枫冷眼扫过凌语寒,被瞪之人依旧笑如春风、满脸得意,全天下唯有他不怕严煜枫散发出来的寒气。
「听了多少?」冷淡的语气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嗯…。呃…。也才听了几句而已嘛…。风鸣说得那么小声…。人家哪听得清楚…。」凌语寒佯装不好意思地打着马虎眼,还顺便咕哝地抱怨了一下。
严煜枫也不再搭理他,从一开始他便知道门外那贼头贼脑的身影定是他,凭他不弱的内力不可能听不清楚风鸣的说话,但他也懒得去点破凌语寒那没什么说服力的谎言。
「喂!煜枫,现在你也知道小尘儿是无辜的了,打算怎么办啊?」凌语寒好奇地俯身趴在案桌前望着严煜枫。
严煜枫仍是星目半掩、不发一语,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桧木制成的案桌,听完风鸣的回报,那日曦尘所道出没名字的由来,倒是真有其事了,严煜枫冷笑一声,原来…。他还算是个小少爷呢!一个不被父母承认的小少爷!
不知该说是他笨还是怎地,被自己的至亲苦毒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死心塌地的想护着他们一家子,若是一般人,有能力的话早已逃离那种地狱了吧?到底是他没脑子还是愚忠?还在痴心妄想着他们会看他一眼吗?
想起那一晚,那双惊惧又自卑的眼神及颤抖不停的身子,自个儿明明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却依然想替楚天尧求情。那清澈单纯的眼睛似曾相识、触动了他埋藏于心底的一根弦,让他破天荒地留住了那条小命。
不过严煜枫这种不闻不问、漫不经心的态度倒是急死了凌语寒及风鸣。
「欸!你倒是说话啊!」憋了老半天,最后凌语寒受不了这沈闷的气氛率先开口。
严煜枫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不愿再去想这些烦琐之事,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子冷然离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人。
「风鸣,有时候你家主子的性子真是讨厌到让我想掐死他。」凌语寒气闷地不停抱怨着。
「呃…。属下了解。」风鸣语塞地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好淡淡地敷衍凌语寒,一个是他的主子,一个是他惹不起的凌少爷,两边都是他得罪不得的对象,唉…。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何必为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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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尘战战兢兢地摸黑在厨房外的屋檐底下寻视,带着满心的希冀摸索着,当摸到一个圆弧形的事物时,他高兴地笑开了嘴。
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破碗,他一瘸一瘸地走回破屋,蹲坐在门坎上,这阵子不时胸疼得让他咳嗽不已,但一看到眼前的食物,他顿时便觉得病好了一大半,满身的疲累似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呵…。一会儿…。吃了东西…。就不会冷了…。呼…。」天气渐冷,曦尘一面打着哆嗦、不停地往冻僵的手呵气,一面安慰着自己,他不知道北方的冬天竟是如此寒冷,身上单薄的衣物根本御不了寒,生性胆怯的他也不敢向人开口多要一件衣裳,只能不断地搓着身子、呵气安慰自己。
冷得难受的身子下意识地转向怀里的食物,曦尘吞了口口水、断骨未愈的左手笨拙地环着那破碗,右手紧张地往身上的脏衣擦拭着,小心地用手指捏起碗里的事物放入嘴里,满怀感激地慢慢嚼着,一边享用着得来不易的食物,脏兮兮的小脸一边仰望着天空,欣赏满天星采的美丽。
曦尘闪着晶亮的大眸,满心欢喜地对天空自言自语:「嬷嬷,您看,厨房的玉婶今儿个赏奴才吃的了,好好吃的呢!比上次的还要好吃…。还没有馊掉…。咳咳…。嬷嬷您放心…。奴才都有听话的,每次都省着吃,这次…。该可以撑个几天吧!」
「嬷嬷,今儿个…。该是小姐的十六岁生辰吧?不知道…。老爷夫人是不是给小姐办了很大的宴席、替小姐祝寿呢?奴才…。今儿个…。也有吃的…。这是…。奴才的礼物呢…。」心里替原该是自己亲生姐姐的小姐及自己高兴,因今日是他们两的生辰,殊不知楚天尧那一家子已在被抓入王府的路上。
小时候,只要遇到小姐生日,府里总是会大肆铺张地庆祝,老爷会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只为了让小姐高兴,而他…。总是远远地躲在角落,欣羡地望着门内一家和乐融融、热闹腾腾的景象,看着一家人都高兴,他也不由自主地满心欢喜,却总是让看见他的嬷嬷哭着说他傻、说他善良…。不懂得什么叫怨、什么叫恨…。
一面慢慢咀嚼着口里毫无味道的食物、一面回忆着过去,习惯了只吃一点东西变饱足的身子渐渐不再发抖。
曦尘仰望着天空良久,看着微弱的星斗忽明忽灭,原本高兴满足的小脸,渐渐地转为落寞,轻柔微弱的语气中透露出哽咽:「嬷嬷…。咳…可不可以…。请您保佑奴才,让奴才别再生病了…。咳咳…。病了…。就做不好活儿…。会惹人生气的,就没东西吃了…。奴才还欠好多药钱的…。要还好久好久…。不能再生病的…。」
苦着一张小脸看着自己没有包扎、俨然已发黑且肿胀扭曲的左手,骨头不时传来一阵一阵椎心的疼,曦尘皱着眉、习惯性地在伤口上呼气,他若有似无地叹息,淡淡呢喃着:「手…。还没好…。会担误干活儿的…。」
语气中只担心自己干不了活儿,不怕自己的手真的要废了,且完全没有怨始作俑者的意思。
曦尘径自喃喃自语着,毫无所觉屋外不远的树荫下,凌语寒早已在那儿盯着他良久,俊雅的面容上露出心疼与不舍。
「咳!小尘儿。」凌语寒走出暗处,出声唤着曦尘。
曦尘被凌语寒突如其来的叫唤声吓了一跳,手里的破碗差点就落了下来,他惊慌地望着凌语寒,不解他怎会知道自己在这儿?方才…。他说的话…。凌大爷都听见了?
「凌、凌大爷…。」连忙站起身、恭敬地向凌语寒行礼。
自从被严煜枫黄昏时撂在书房不管后,凌语寒便急着去曦尘受伤时所睡的那间客房,不料他居然趁他回府之际,就悄悄地溜走了,连伤都还没好呢!自认为睿王府大大小小的角落没一处不了解的他,花了整个晚上几乎翻遍了王府,最后才在厨房外见到那道小小的身影,才偷偷地跟随着他来到这阴森森又透着怪味的地方,躲在暗处观察着曦尘。
曦尘的自言自语,他从头到尾也没漏听,他那单纯却又自卑的话语,只听得他心头一把火,暗咒着那些该死的睿王府下人们狗仗人势,竟这样欺凌这可怜弱小的孩子,更气那当家主子严煜枫竟不闻不问,要是他再晚个几日回来,这孩子不知还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小尘儿,你在这儿做什么?」凌语寒没了平日不正经的嘻笑模样,他拧着眉问曦尘。
「回凌大爷的话,奴、奴才活儿都做完了…。才回来这儿休息的…。咳…。」听出凌语寒语里的怒意,曦尘只道他是不喜欢这里的味道,略微退了几步,缩着身子尽量不让自己身上难闻的气味散出来,他低着头恭敬地照何大娘教的规矩回话,何大娘教的礼数不能少的…。
凌语寒生气地怒道:「休息?你睡这儿?!谁让你睡这儿的?这是给人睡的吗?瞧这阴风惨惨、又脏又臭的,我看给鬼睡还差不多!」
「咳咳…。回凌大爷的话…。奴才一直都睡这儿的…。除了受伤的那几天…。」曦尘越来越小声地答着。
从他来的第一天起,没有人愿意踏进这里一步,大家都嫌这里是畜牲住的地方,又脏又臭,只要靠近都会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弄污了,但他觉得整理一会儿也是可以干干净净、可以睡觉的,他一点也不觉得这里脏臭……
凌语寒顿时明白,为何他每日早晨去客房替曦尘换药时,总是不见他躺在床上,而是瑟缩在角落里抖着身子、惊恐地望着门外,像怕被人发现他在房里似的。他定是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没资格睡在那种明亮堂皇的地方吧!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见曦尘手中紧紧捧着的破碗,看着碗里那白白的、又一块一块的,凌语寒一脸恶心地问。
「回凌大爷的话,这…。这是…。奴才的晚饭。」曦尘半垂着眼,假装没看见凌语寒嫌恶的表情,有些自卑地将它拽在怀里,生怕会弄掉似的。
他知道自己吃的食物跟人家吃的是天壤之别,但他从不觉得自己的饭难以下咽,嬷嬷说过,只要是正正当当用劳力换来的,都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食。
「晚饭?」
「嗯!厨房的玉婶赏给奴才的,现在天冷…。咳咳…。稀饭就结成一大块了,奴才再把它弄成小块小块的,可以慢慢吃…。咳…。吃好几天呢!」曦尘欣然地对凌语寒解释着。
凌语寒瞠目结舌地看着曦尘宝贝似地拿着的东西,虽然它已经结成块,但他还是看得出来这碗”稀饭”除了水还是水,根本看不到上头有什么米粒,这、这种东西他也可以吃得这么高兴?给猪吃搞不好牠还要发脾气呢!而且这个怎么可能吃得饱?
堂堂一个睿王府居然让这瘦弱的孩子睡这种鬼地方、还吃这种恶心的食物?他开始怀疑在他受伤的那几日里,府里下人定是没给过他一顿正常的膳食,否则他怎可能将这碗恶心不已的东西当宝似的。
「尘儿,把这碗东西给我。」凌语寒在心里把严煜枫骂了个千万遍,他非要揪他起来看看尘儿吃的这个东西不可。
「凌、凌大爷…。是不是奴才做错事了?…。奴才给您道歉、磕头…。对不起,求求您…。不要生奴才的气好吗?奴才…。咳咳…。奴才会努力干活儿…。不会再…。咳…。笨手笨脚、担误工作了…。求求您…。别生气…。咳咳……」曦尘赶紧下跪拚命磕头向凌语寒道歉,顾不上自己额头的伤又汨汨地流出血来,怕极了凌语寒真的将这几天来唯一的晚饭给收了回去。
「唉…。你别再磕了,伤都还没好呢!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要你别再吃那个东西,因为我要带你去吃好吃的!」凌语寒连忙将曦尘拖了起来。
「不、不用了…。奴才吃这个就可以了…。咳…。这个很好吃的…。谢谢凌大爷…。」
凌语寒盯着碗里尚有大半的食物,反讽道:「你说好吃?!我看你也才吃两口吧!剩下的怎不吃完?」
曦尘摇了摇头,满足地开口道:「回凌大爷的话,奴才已经吃饱了,剩下的…。咳…。奴才留着,还可以吃好几天呢!」
言语里满是欣喜的语气,一想到后面几天不用挨饿,曦尘便觉得很高兴、很满足了。
凌语寒一脸讶异,这小家伙…。真的不是人!就吃这么两小块便饱了?他受到这种不人道的对待,居然还很欣喜?他到底知不知道一个正常的人是怎么过日子的?就连寻常百姓再穷苦的人家也会有个清粥野菜什么的,吃得也比他好!
凌语寒气得额上的青筋怒跳,算了!明儿个他一定会处理这件事,不过一听到曦尘一直极力隐忍的咳嗽声,他倒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小尘儿,对我的问话,你不用像对你家王爷一样那么多规矩,我问你,你的伤都好了吗?」
东一句回凌大爷、西一句回凌大爷的,他都快被这绕口令烦死了。
曦尘闻言震了一下,随即缩着身子悄悄地拉远与凌语寒之间的距离,右手下意识地拉起受伤左手的衣袖,想遮住那只难看的手,他恭敬地回答着:「回凌……凌大爷,奴才的伤已经好了,没事了。」
「是吗?我看看。」凌语寒顺势抓起曦尘骨瘦如柴的手,翻开衣袖便要检查。
曦尘连忙抽出手,再往后退了好几步,掩上衣袖,结巴地开口:「凌、凌大爷…。奴才…。真的好了…。」
「哼!我才不信!」
「真、真的…。凌大爷…。啊……!」还待解释的曦尘被凌语寒一把抓了过来,迅速地掀开他的衣袖。
「该死的!你还敢说你已经好了,上面这些是什么?装饰吗?身子还这么烫,你是非要把自己弄死才甘愿是吗?」
一看到曦尘手臂上头那触目惊心的血痕,再抓过左手,只听得曦尘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将目光移到那惨不忍睹的左手,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