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嫁-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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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了这话,陆辰儿望了一眼站在亭子下面的云锦,还好没让云锦上亭子,要不让她听到这话,又得唠叨了,“现在我要借用一下你的病,息南,等明年吧,明年我一定告诉你原因,”
“不说就不说,我也懒得听。”
“我知道,你一向对别人事情没兴趣。”
“你怎么能抢我的话。”息南扬眉望向陆辰儿,脸上带着几分不满。
陆辰儿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们俩在有些方面性子还真的相像,大约是因为从小都是被娇宠着养大的缘故,息南虽不是独女,却是家里唯一的嫡女。
又听息南笑道:“辰儿,其实有时候我有种错觉,仿佛我们俩早就认识了一般,正如有句诗所说的那样,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陆辰儿一颗心突突直跳,仿佛快要跳出来一般,“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大抵就是我们这样吧。”
息南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陆辰儿方放下突然吊起来的心。
她们是早就认识了,因为还有上一世的缘。
但毕竟这一世重来,她只发现她和赵雅南她们俩人带着前世的记忆。
第一百九十六回:父母子女
明大夫是隔着帘闱诊脉,因而很容易蒙混,只是程氏看了明大夫的诊脉结果后,脸刹那间变得灰白,陆辰儿登时觉得于心不安,心里边着实难受得厉害。
明大夫说三日后把药丸送来,便离开了。
程氏一时还不能接受,也不愿意相信,“从前从没有大夫说你体质不好,我们再多请几个大夫瞧瞧,实在不行,我让你父亲想法子从宫里请太医过来瞧瞧,你别太相信明大夫的话。”
陆辰儿本就内疚,低垂着头,听了这话,更是浑身难受,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整个人似泥塑木偶般,站在她旁边的息南见了她这样,忙上前伸手掐了掐胳膊内侧,突然一阵疼痛,陆辰儿不由挥开息南的手,回了神来,忍着痛勉强笑了笑,上前去挽着程氏到屏风前的软榻上坐下,“不用了,去年在乡下时,乡间有几个铃医也给我瞧过,都是这个毛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好好将养着就无事,方才明大夫的话,您也听了,又不是说治不好,吃了他配的药,慢慢调理。”
程氏听了这话,更加觉得陆辰儿是在安慰她,眼眶突然间微红,“你这孩子,以前身体好好的,那位替你做法事的高僧也说过,只要过了十三岁,你就能平平安安,一生顺畅,怎么又突然有个体寒的毛病,还是找别的大夫的给你瞧瞧吧。”
“娘亲不是说明大夫是京中的送子观音,明大夫的药我先吃上一年半截,若是没什么效果,砸了他送子观音的招牌,我们再请别的大夫。”
“他的招牌管什么用,砸了就砸了,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程氏抚着陆辰儿后背。满是心疼,因息南还在旁边,凉着总不好,母女俩只说了几句话,陆辰儿便带着息南回漪兰堂。
桃夭依旧跟着春纤在西间习字,听说陆辰儿回来了,出来厮见一番,昨天在菩提寺息南和桃夭后来也见过一面。
待桃夭回了西间,丫头们都遣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息南和陆辰儿俩人时。陆辰儿伸手摸了摸胳膊,还有痛,她今天穿了件粉色大袖对襟罗纱衫。因而衣袖撩起来很方便,索性撩起衣袖,胳膊一侧让息南掐的那部分都红了,揉了揉,不由抬头瞪向对面坐着的息南。“倒是我小瞧你了,看着你瘦瘦弱弱的,怎么下手这么重,这力道都能和桃夭比拼了。”
“你那时魂游太虚,我不用力,你确定你能清醒过来?”息南毫不示弱的回瞪过去。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再说了,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这是做了亏心事,心里藏着鬼,没见过,拿自己的身体来骗父母。瞧着你母亲那般担心,我都于心不忍。刚刚你若再不拉我出来,我都想直接把真相告诉你母亲了。”
这话一出,陆辰儿登时焉了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精神,好一会儿才嗫嚅道:“这事上,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我只是不想因我的缘故连累人,他很好。”
息南在一旁瞧着陆辰儿一脸茫然、眼神中尽是无措,仿佛历经着许多事,充满着害怕和恐慌,息南不由一怔,陆辰儿应该和她一样,在娘家都是天之骄女,父母捧在手心长大,至于出嫁后,虽然没听陆辰儿提起,但怎么也会是清贵人家的青年才俊,不可能不靠谱。
“其实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你真没必要这么瞒着父母,欺骗父母,我们虽相交不久,但交浅言深,依照你父母对你溺爱程度,那怕是杀人放火的事,他们都会愿意替你去干,有什么事你直接和他们说就好了,只要你愿意,他们肯定会帮你的,这一点上比那些子女众多父母顾不过来的家好上许多倍。”
陆辰儿听了息南的话,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伸手端起案几上的茶碗,喝了几口,压下心头升起的烦燥与不安,“我知道了。”
息南本是心思通透的人,瞧着陆辰儿这模样,怕是没有听进去,只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事旁人也劝不了,你自己心里要有把尺度,从来父母所愿,子女有出息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子女一生安乐,而于子女来说,不过是父母能安享晚年,这个相信你能比我更易明白。”
父母得以安享晚年,的确是她所愿。
陆辰儿颔首称是。
息南临走时,陆辰儿只说三日后把药给她送过去,息南笑了笑,“这几年吃过的药不知凡几,我都麻木了,如今再难听的诊断结果,再苦的药,我都没感觉了。”
到最后可不就是麻木了,这一点陆辰儿深有感触,但又不能真丢开,吃药看大夫,至少还抱有一线希望,陆辰儿伸手拉住息南的手,“天下之大,总有不少奇人,将来机缘巧合碰上了,定能治好你这病。”
息南笑着点点头,陆辰儿送她上了马车,才转身回院子。
——*——*——
夜已深沉,正房的灯火却还没有熄,隐隐有声音里从里面传出来。
“……今天不是请了明大夫过来给辰丫头瞧瞧,怎么样?”
程氏替陆老爷脱了外裳,交给一旁的玉翡,听了这话,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姐儿是寒性体质,怀孩子不易。”顿了顿,又道:“我瞧着这明大夫大约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记得前年请了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给姐儿瞧病,并没有说这回事,而且从小到大没有一个大夫说过姐儿的体质不好,偏他说姐儿体质不好了,我们这么多孩子,好不容易养大一个,看着她出嫁,盼着能早日开花结果,怎么就这么艰难,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一溜串地平安长大成人,我们却想求个平安都这么难。”
瞧着程氏说到伤心处,陆老爷少不得忙转开话,道:“既然不相信,还这般忧心忡忡的,再多请几个大夫过来给丫头瞧瞧就好了,若是实在不放心,我再想法子,把前年的那位老太医请来府里。”
“我原也正是这个意思,偏姐儿又说起,去年她在乡间的时候,有几个铃医给她瞧过,都是这毛病,我这心里,由不得七上八下的落不到实处,明大夫开了药丸,说三天后过来,让慢慢调养。”
陆老爷伸手握住程氏的手,拉着她到旁边的榻上坐下,“孩子这事上看缘分,丫头和二郎年纪都还小,你也不用太着急,既然说是能慢慢调养,就先调养几年,等过了几年再说。”说到这,想起李皓白的事,又道:“丫头和二郎的事,你问得如何,要不要先让二郎来京。”
程氏还沉浸在陆辰儿体质不好的忧伤中,突然听了陆老爷的问话,一时一怔,思绪慢了半拍,摇了摇头,“这个不用太过着急。”抬头望向陆老爷道:“姐儿和我说起,她过几日便回松林,我和她提起,请二郎进京,她没答应,还说二郎的考试要紧。”
“丫头真这般说?”陆老爷有些不太相信,他记得丫头刚来京中根本就没打算回去的意思,怎么这才几日功夫又改变了。
听着陆老爷话里的质疑,程氏心头一突,但还是道:“我的话你还不信,反正明日是休沐日,你亲自问问姐儿。”
陆老爷嗯了一声,瞧着程氏快要变了脸,又忙道:“我没有不信你的话,只是不信丫头的话罢了,谦哥儿也回来了,明儿我正好找他们姐弟俩说说话。”
程氏听了这话,不由问道:“那姐儿要回松林的事怎么说?”
“丫头有句话说得对,二郎的考试要紧,李家虽不需要他顶立门户,但功名路上能更进一步,自然是更好,她想回松林,就让她回松林,反正按之前说好的,秋闱过后,无论结果如何,都让她和二郎来京。”
“她要去我自然是不会拦着,只是想着这来来回回的太过折腾了,之前答应亲家母说秋闱前让姐儿回宣城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到时候找个合适的借口就能不回去了,若现在回松林,五月初到松林,七月底又得回宣城,到九月秋闱结果出来,再来京,这在那都待不上几个月,全都用在赶路上,这样也太累人了。”
陆老爷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程氏的手,“你这是瞎操心,只要丫头乐意,你就随她好了,再说,比起在西疆那九年的日子,这算得了什么,你当年还不是甘之如饴。”
听了这话,程氏的神情一扫先时的忧心忡忡,整个人飞扬了许多,脸上窜上一抹红晕,表情也柔和许多,嘴角抿起丝丝笑意,“他们哪能跟我们比。”
人似乎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是不能跟我们比,但丫头会有他们要过的日子,只是路不同罢了,我们做父母的,不过盼着他们好,别的什么也不求了。”
火红的烛光下,程氏有一缕银丝落了下来,陆老爷伸手替程氏给挠到耳后,程氏一怔,陆老爷轻轻笑了笑,“也该休息了,我先去净室,你先回里间。”
第一百九十七回:看清
春困思睡。
陆辰儿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让云锦准备了冷水,用冷水抹面,才完全清醒过来了,梳洗后,陆辰儿走出里间,瞧着外面的天色还刚微微亮,不由嗔怪了一声,“怎么还这么早?天都还没完全亮呢?”
云锦听了,只得忙回道:“姑娘昨晚吩咐过,让奴婢卯时三刻唤醒你,不曾想姑娘今日一醒过来就起来。”
“天还没全亮,父亲又难得休沐,只怕还没起了,我再眯一下眼就去正房。”陆辰儿打了个哈欠,便走到外间的榻上,伏着大枕迎躺下了。
云锦摇了摇头,先时听正房那边传来声响,陆老爷早就醒来,但没再多说什么,抱着一床毯子盖在陆辰儿身上。
陆辰儿再醒来时,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格外暖和,睁开见,却瞧见一缕阳光透过窗纱射进了屋子,临窗的软榻上洒满了晨辉,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什么时候了?”
“回姑娘,辰正了。”坐在不远处做针线的云锦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起了身,走了过来。
听了这话,陆辰儿吃惊地喊了一声哎哟,没想到仅仅眯了一下眼,就睡过去,又这么晚了,有些沮丧,“我说就眯一下,你怎么也不早唤醒我……快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去正房。”
云锦扶住因快速起身头有些晕眩的陆辰儿,“姑娘不用担心,先前刘妈妈过来一趟,瞧着姑娘还在睡,便说让姑娘歇着,不碍事的,老爷和谦哥儿已去了前院的书房。姑娘不用急。”
刘妈妈一定是因为程氏见陆辰儿还没过去,才派了她过来瞧瞧,陆辰儿不由懊恼地拍了拍额头,又吩咐云锦给她重新收拾一番,赶着去正房。
东升的太阳,光芒洒满大地,春光融融中,院子里的两棵杏树,花蕊堆满枝头,开得娇艳无比。微风吹来,春风和煦,簌簌声中有花瓣飞舞。打着圈儿飘落,树下青青绿草,零散地点缀上一层白色的花瓣。
陆辰儿一进正院,就听见里面传来娘亲和桃夭的欢笑声,虽然娘亲对桃夭的第一印象并不很好。但这么些天的相处,娘亲渐渐喜欢上桃夭的质朴,陆辰儿也算是放下心了,这回回松林,她打算把桃夭留在京中,如今这样。娘亲想来是极愿意的,而且桃夭今年冬将及笄,到时候还需要娘亲帮她寻一门亲事。
门口的刘妈妈一瞧见陆辰儿来了。忙唤了一声姑娘来了,说着替陆辰儿打起毡帘,让陆辰儿进正房,一进里面,瞧见程氏把桃夭半搂在怀里。大约是笑得太厉害了,两人脸上都有些微红。“娘亲,桃夭说了什么,让您这般高兴。”
陆辰儿走过去,坐到程氏身边。
“姐儿来了。”程氏已转过身,望向陆辰儿的目光明显慈爱了许多,“年纪轻轻的,怎么精神这般不济,还没用早膳吧,我让厨房给你留了,你先吃点东西。”说完就吩咐旁边的玉翠去厨房取,云锦听了,忙跟着玉翠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