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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觅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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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一条条说下来,有理有据的,还真像那么回事,桐姐儿不同都信了几分,唬着眼道:“真是这样?”

“我骗你做什么,要不你去问问林妈妈,她可我奶娘。”陆辰儿不担心桐姐儿去找林妈妈对峙。

桐姐儿听她这么一说,登时信了,似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我大哥品貌学识,鲜少有姑娘不喜欢的,怎么到姐姐这就不同了,原来是我会错意了,我今天得和大哥好好说说,免得大哥也会错意了。”

慢着,这是什么意思,陆辰儿脚下一个跄踉,差点摔了一跟头,还好桐姐儿手脚快扶住了她,要不后面远远跟着的云锦几个都赶不急。

桐姐儿刚要询问这是怎么了,陆辰儿瞪了桐姐儿一眼,眼中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桐姐儿,我喜欢不喜欢,讨厌不讨厌,要和你哥说什么,好不好不过是表兄妹,喜欢多说几句话,不喜欢,撂开就好了,也犯不着这么正儿八百你去解释一番。”

“所以,辰儿表妹早就打算撂开了。”一听这声音,陆辰儿只觉得脑袋一轰,早知就不该在这路上和桐姐儿拉拉扯扯说这些说用的,偏还要争辩两句,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人。

陆辰儿回过头,后面正是程常棣和程常林两兄弟,程常棣是一脸了然,目光洞明如炬,程常林的表情满是戏谑,方才那句话,也正是程常林说的。

陆辰儿勉强笑了笑,神情有些僵硬,正要开口说话,程常林却先开了口,气得有些几分跳脚,“笑不出来别笑了,还笑得这么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青楼…”

“常林,”一声喝斥声打断了程常林的后面的话,瞧着哥哥眼中的厉色,程常林忙缩了缩头。

虽然知道程常林开口便没好话,也没讲究,但陆辰儿并不理会程常林要说什么,而是先见了礼,然后道:“两位表少爷大约是要去梨香园给娘亲请安的,我想起有个描样要拿给娘亲看看,却没有带来,我先和丫头回一趟回月阁,拿了东西再去,就不和大家同行了。”

说着微一侧身,便欲转身离去,桐姐儿下意识地伸手拉住陆辰儿的胳膊,陆辰儿忙笑道:“我是真的落下东西了,要回一趟回月阁。”

说着便推开桐姐的手,微微昂了头,控制着脚叔一步一步离去。

“奇怪,这是她家,怎么反而是她避之不及。”望着陆辰儿的背影,程常林摇头晃脑地问了一句。

桐姐儿哑然,程常棣疑惑,都没人出言解释。

陆辰儿回到院子里,瞧着案几上今天下午描的花开富贵的描样,想着方才蹩足的理由,不由又是一阵气不平,可恨自己只是一味地躲开避开,怎么在别人面前,都能理直气壮,口若悬河,偏偏遇到那人,就一句话也说出来。

明明告诫自己收收心,偏偏还纠着上一世不放,明明说好不再想从前,偏偏还是念念不忘,长此以往,只怕迟早会露馅,迟早会引人起疑,前尘往事…

陆辰儿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涨痛得格外厉害。

第二十四回:良辰美景

第二十四回:良辰美景

陆辰儿越发的不愿意出门,天天只待在回月阁,一心只跟着尚师傅学刺绣,程氏听了却是极高兴。

听丫头们说,陆菁儿来得越发的勤了,陆辰儿不过是嗤之以鼻。

另一个来得勤的人便是知州李夫人及月姐儿,每回来了,程氏都会唤了陆辰儿过去做陪一会儿,陆辰儿不厌其烦,却不敢表露,上次程氏问陆辰儿的事,陆辰儿可不敢忘,程氏如今是兴冲冲地要和李家结亲。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结婚生子犹如开花结果一般,是那样的自然,世俗婚姻是一道必须经过的槛,逃不开也避不开,死过一次后,陆辰儿反而有些懦弱了,她已没有勇气去选择终生不嫁,更没有勇气去面对世俗的流言蜚语,飞短流长。

李家书香世家,官声良好,李夫人柳氏出身名门,为人和气容易相处,更兼府里人口简单,至于李皓白,陆辰儿的印象已不深刻,但至少那人她不讨厌,这样便足以。

上回,陆辰儿已仔细想过,海誓山盟转眼空,直教至死方能休,若是两情相悦,郎情妾意正浓,只怕免不了不容旁人之心,不免由妒生恨,由爱致伤,上一世,她便是如此。若只是门当户对,男婚女嫁为的是合两姓之好,上以承宗庙,下以继后嗣,各取所需,没有超越伙伴的男女之情,便没有了过多的羁绊与觊觎之心,只需要相敬如宾便好,这一世,能这样,她便足以。

这样想着,对李家,对李皓白,她便不再那般排斥了。

还有苹姐儿,已不大轻易出门了,听来往的婆子说,苹姐儿的婚期订在了明年三月,如今苹姐儿整日待在屋里做嫁衣,难为她坐得做,苹姐儿也是个好动的性子,她和房家三少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算是修得正果,正如她所说,她是极高兴的,极欢喜的。

很快到了腊八节,南国的冬天虽不至如北国那般大雪纷飞,千里缤纷,但入冬以来也下了三四场雪,足见今年是个寒冬。

苹姐儿差人送来了腊八粥,又有婆子带话过来,说是家里忙,没法子邀请辰姐儿过去玩,又说李府的月姐儿已订了亲,是平州的一位督军,对方的年纪比较大,只怕明年就得过门。

陆辰儿听了这消息,怔愣了好一会儿,难屋李夫人最近越发的勤了。

现如今陆辰儿还不能绣嫁被,便央求尚师傅帮忙绣一床,自己在上面绣了几针,以略表心思,然后在苹姐儿出嫁之前送了过去。

陆令凯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出门去了一趟松林书院,到了十二月二十日才回来。

二十四是小年,在这之前府里便散了馆,二十九大年,是团圆的日子。有程家一家子,还有谦哥儿今年也在府上过年,突然多出这么多人,今年的陆府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热闹,只怕连当年在京中都比不上。

吃过年夜饭,便是放烟火,以往过年也是要放烟花的,但是都是由小厮在中庭放,陆辰儿跟着陆氏夫妇坐在院子里远远瞧着。由于程常林爱玩,非要自己去放,谦哥儿也兴奋地要自己去放,两人便去了中庭,自己拿着线香去点烟花,一旁有人看着,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夜幕下家家灯火,如繁星闪烁着光芒,烟花升空,极是灿烂,抹去了灯火光亮,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如同白昼,眼前一亮,一切是那样的清晰明了,一束束烟花飞升陨落,极致耀眼,极是明亮,人人仰头而望,脸上的笑意尽染,似染上了新年的气氛,又过了一年,新的一年,新的期望。

有人立在中庭点放烟花,有人倚在回廊上观看,有人倚在朱门上探望,有丫头婆子,也有哥儿姐儿,有赞叹声,有拍手声,更有欢笑声,交织在一起,仿若在迎接了这除旧布新的时刻。

凉州地处西北边境,难比南地繁华富足,这么好看的烟花程家人也是第一回见,少不得心生一番赞叹,一束烟花升空的那一刹那,桐姐儿拉着陆辰儿少不得欢呼不已,程常棣不一经意地回头,正瞧见不远处的陆辰儿,仰望天空,脸上笑容格外的灿烂,眼眸中闪闪地散着光芒,毫无以往的沉郁,浑身上下似跳脱了一般。

程常棣不由一怔,似乎好些日子未见了,那丫头似又拨高了不少,烟花刹那光芒的照耀下,肤白如脂,削肩柳腰,显得格外殊丽动人,秀色可餐,仿佛怎么也移不开眼,程常棣不由心头一乱,忙转开了眼,远远地只轻语低笑,不知道在说什么,寒风吹来,只闻银铃声传来,不绝如缕。

怎么会想到秀色可餐呢,大约是良辰正好,才有如此错觉,程常棣这般自嘲。

只是烟花还在继续,却是已失了一地的颜色。

第二十五回:花灯

第二十五回:花灯

正月十五元宵节,晚上城中护城河一带有灯会,一早,月姐儿便派人送来了花灯,还约陆辰儿晚上在护城河城隍庙见面。

“辰姐姐,今天城中有花灯会,老爷和夫人已经答应了放我们出去看花灯,不如今晚我们一起去。”桐姐儿一进来就嚷道,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欢愉。

“什么,我还没去和娘亲说…”陆辰儿仿佛想到什么,眼皮一跳,急问道:“我们是指…”

桐姐儿眉眼弯弯,笑得灿烂极了,“当然是大哥、二哥、辰姐姐,谦哥儿、我,可能还有菁姐姐,前些天她也说起,她想去却没钱买花灯,我大哥说会帮她做一个,今天章先生还放了一天的假,大哥正在园子里扎花灯,给我们每人一个,我从上房过来,老爷夫人答应后,就匆匆赶过来告诉辰姐姐,还想请辰姐姐和我去去清辉园瞧瞧,顺便给我大哥二哥打打下手。”

怎么忘记了,他会制花灯,怎么忘记了,这年的花灯会…

“我不去了。”陆辰儿忙道,脸上表情紧绷。

桐姐儿一愣,大约未曾想到陆辰儿这般生硬的拒绝。

“辰姐姐…”唤了一声,半晌晃过神来,不解道:“这是怎么了,姐姐性子跳脱,好不容易能出门看看热闹,难道姐姐不想去,听说还有猜灯谜,还有舞龙舞狮的,放天灯祈福的…”

“我是说,我不去清辉园了,而且,今天晚上我和月姐儿约好了一起,就不和你们一起了。”陆辰儿忙说道。

桐姐儿眨了眨眼,不甚明白,反正都是去看花灯,为什么不一起去,眼睛咕碌碌地转动,瞧见窗台案几上放着一盏漂亮的美人鱼花灯,不由眼睛一亮,“原来辰姐儿是有花灯了,这么漂亮精致,难怪不需要大哥扎的花灯。”

“是呀,月姐儿今早派人送来的,我正要去和娘亲说这事。”陆辰儿大方地承认,说着拉着桐姐儿欲出门。

随着陆辰儿出了门,桐姐儿瞧着陆辰儿真不愿意去清辉园,也不好强拉着,便单独回到了清辉园。

一进园,天井旁,程常棣和程常林两兄弟正在做花灯,有几个总角远远站着,旁边放满了绫绢、竹条、丝穗、羽毛、明球、蜡烛等材料。

程陈氏从屋里出来,瞧见桐姐儿一个人回来,不解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要去请辰姐儿来我们院子坐坐,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你没去请?”

“辰姐姐去了梨香园。”桐姐儿瞧见大哥程常棣抬头,目光望向自己身后,忙又道:“她不过来了。”

程陈氏点了点头,笑道:“以前听夫人来信说,辰姐儿性子顽皮,这半年来,我却瞧着文静多了,大约是要订亲,懂事了。”

桐姐儿低头,却瞧见大哥扎竹条的手忽然一个用力过猛,竹篾划过修长白晳的食指,忙提醒道:“小心,大哥手出血了。”

从指根到指尾,一条长长的划口中,血很快便冒了出来,鲜红鲜红地附在了白晳的肌肤上,形成一条怪异的景象。

“快拿止血膏来。”桐姐儿忙道。

程陈氏瞧着转身进了屋子,去拿止血膏。

程常林回过来,先哇哇大嚷起来,“桐姐儿,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就这么大点口气,有什么要紧的。”

说完,没好气瞥了桐姐儿一眼,“以前,再大的伤口也没见这么紧张,如今连扎个花灯弄出点小伤口,有什么打紧的,用手按一下就好了,别忘记了,我们还只扎了一个,还要扎五个花灯呢。”

“不用了,还扎四个就好了。”桐姐儿望了二哥一眼,掏出手绢,把程常棣的食指包裹了起来,“辰姐姐已经有花灯了,是知州府的月姐儿送来了,是盏精美的美人鱼的花灯。”

话音刚落,只瞧着程常棣的眼眸,突然黯了下来,片刻便不见了,却蒙上了一层灰,让人看不清,余下一脸的笑意。

“不碍事的,用妹妹的手绢裹着一会儿就好,不用浪费这么好的药。”程常棣瞧着母亲递过来的药膏,忙推开。

“舅太太,菁姐儿来了。”忽然有婆子进来禀道。

程陈氏蹙了蹙眉,她也听程氏提过陆家十九爷的事,甚是不喜,忙问道:“可问了,是不是从梨香园过来。”

“菁姐儿说了,她是来府上给夫人请安,送点东西,顺便来这给舅太太请安,瞧瞧桐姐儿。”

“哦。”程陈氏淡淡的,“这丫头倒勤快,快请她进来,桐姐儿,你们年纪相仿,好生陪着她。”说完便进了屋。

程常林轻哼了一声,促狭般望了程常棣一眼,“这还未到三月,大哥是一路桃花开呀,桐姐儿这伤口包扎得太早了点,要不定让美人垂泪伤心…”

说到后面,不正红地笑了起来,不过瞧着程常棣的笑意渐渐淡去,目光转为深沉,不由慢慢转为闷笑。

陆菁儿进来,和庭中的三兄妹见了礼,然后进屋给程陈氏请了安,才出来。

“这盏美人鱼的花灯好漂亮呀,程大哥的手真巧。”陆菁儿瞧了一眼地上已经制成的那个花灯,忙夸赞,脸上浓浓的笑意,顾盼之间,飞快地望了程常棣一眼。

程常棣抬起头来,微微收了手,垂了下来,深深的眸光一闪,起了身,淡淡一笑,格外温润,“你若喜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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