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嫁-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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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更愿意隐璄能像淡之那样,至少……至少,还能够相安无事,粉饰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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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陆老爷换了朝服,走进书房,看了案几上摆放着一瓶红梅,不由道:“今儿出门去白马寺了?”
陆辰儿起身,上前抱住陆老爷的胳膊,“上次折的那几束红梅全枯了,我瞧着今儿天气好,便出了一趟门。”
“你若是喜欢,为父吩咐人去挖几株回来,种在漪兰堂的花坛里。”
陆辰儿听了这话,心中欢喜,但还是忙地推辞,“还是别,这时节可不容易种活。到时候挖回来,种在花坛里没几日就全枯了,却是白白糟蹋了几株好梅树。”
“你喜欢就好,不过几株树罢了。”陆老爷拍了拍陆辰儿的手,笑了笑,又道:“下回像这样的出门,让成章陪你一起吧。”
成章,是马斐的表字。
陆老爷连问都没问,就知道陆辰儿是单独出的门,所以。特意叮嘱一番。
陆辰儿扶着陆老爷在书案前的太师椅上坐下,又把先前在翻看的那本账册给合上,推到一边。才缓缓道:“今儿女儿是和隐璄一起白马寺的。”哪怕她这会子不说,父亲也会知道,她就索性说出来。
然而,陆老爷还是明显一怔,目光忽然盯着陆辰儿。好不会儿才移开,轻轻哦了一声,“这样的天气,他适合出门吗?”
前不久,李璟给他介绍了一位老大夫,他向那位老大夫问过李璟的病。那位老大夫说过,天寒时节,只要受一丁点风寒。就容易引发身上的寒/毒,因而,为了避免发病,冬天是最好不要出门方能妥当。
陆辰儿摇头,“从白马寺出来就不太好。大约又得养上十来天。”
“丫头,今儿是他邀你去的白马寺?”陆老爷问着这话时。目光如炬地盯着陆辰儿。
陆辰儿原本也没想隐瞒什么,遂颔首应是,又道:“前天他邀请女儿,女儿没过去,听玉娆说,他在白马寺等了一天,如果女儿今儿还不去,他还会在白马寺等上一天,女儿想着他身体不好,实在不能这样天天出门,因而就过去了。”
陆老爷瞧着陆辰儿的目光,晦暗难辩,“白马寺门口,每天都有好些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向去寺里的香客行乞,你今天有没有看见那些乞丐?”
陆辰儿不明白,父亲怎么突然提起这个,然而,还是忙回道:“女儿见到了,但女儿没让人扔钱。”
只听陆老爷追问道:“为什么不扔?那些人穿得单薄,况且这么冷的天,还每日都守在那儿,瞧着也挺可怜的。”
“那些人都是四肢健全的人,而且我听寺里的人说过,在寺院旁行乞的人都是一伙人,他们以行乞为生,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那隐璄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要去白马寺候上一天两天,那也是他的选择。”
陆辰儿愣了一下,望着一脸担心的父亲,没想到父亲绕了个圈子,原来是要和她说这个,嘴上少不得忙辩驳道:“这不一样。”
只听陆老爷接着道:“丫头,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一样。”
陆辰儿微微低垂着头,“那些乞丐我不认识,但隐璄不同,隐璄和我相熟,我总不愿意他糟蹋自己的身体。”
陆老爷心头微微叹息了一声,望着陆辰儿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丫头不经世事,只要李璟有心,虽此刻,丫头是真未动心,但长此下去,未必能保证丫头不能动心思,脑海中又浮现出上回在安定公府时,李璟躺靠在床上,和他说的话来,那时,李璟虽脸色煞白,神情倦怠,但说出口的那几句话,却是铿锵有力,目光明亮坚定,活了一大把年纪,他太过清楚,那样的执着,意味着什么。
且不说,李璟身体不好,实非良配,而且,李璟那样的身份,实为当今所忌讳,稍有不当,就容易招来祸事。
哪怕抛开陆家声名,对于丫头,他求的不过是一生平安,实不想让她和皇族宗室有牵连。
陆老爷思及此,念头再次坚定了下来,望向陆辰儿,试探性地询问道:“丫头,如果为父希望,你能和成章在年底前成亲,你能否答应,为父来日无多,也只这一桩未了的心事了。”他原是不想逼丫头的,更不想用这样一个理由,可如今他不得不用这个理由了。
旁边的陆辰儿也没料到陆老爷会说出这番话,吃了一惊,忙地唤了声父亲,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但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她一直都知道,她一日留在陆家未再嫁,这事一日就成为父亲和娘亲心头的一桩心事,一时间,一颗心如同放在滚烫的油锅里,备受煎熬。
李璟不适合,上回父亲就和她言明了。
陆辰儿未开口,陆老爷也未催促,过了许久,才听到陆辰儿开口道:“父亲,女儿知道父亲担心什么,女儿可以答应父亲,女儿终生不嫁,留在陆家,平平安安过一生。”
这原也是她自和离后,心头所想。
这不是陆辰儿第一回说不嫁的话,陆老爷并不惊讶,但令他吃惊的是,陆辰儿最后那句话,平平安安过一生。
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挺难。
然而,他不曾想过,丫头会以这样的方式拒绝,前几日,他听丫头问起,马斐能不能够进轩辕书院,他还以为丫头至少会认真考虑他刚才的提议,没想到,丫头拒绝得这般彻底。
陆老爷心头多少有些失望,但还是拍了拍陆辰儿的手,“丫头,不用你答应什么终生不嫁,我和你娘亲,只盼着你能平平安安一生,至于嫁不嫁,都在其次,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傻话了。”
陆辰儿抬头望了陆老爷一眼,突然笑了,瞧着端砚端了汤药进来,忙起身去接过。
待陆老爷喝了药,陆辰儿才和陆老爷一起去出了书房,父女俩自这以后,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些事了,甚至于,陆辰儿去安定公府探病,陆老爷也没有再过问。
时光匆匆。
待到十二月份,陆老爷身体的疲态渐斩显露了出来,二十四日就开始放假,但前几日,陆老爷就已请了好几日的病假,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几拨人了,上门探病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程氏因陆老爷身体不好,更是心急如焚,寸步不离地守着陆老爷,别的事一概不问,凡有出府宴会的事,要么推了不去,要么让陆辰儿去。
这一日,程常棣探完病,依旧与往常一样,在陆府用了晚饭,才回北七街。
脑海中一会儿是陆老爷瘦黄的病容,一会儿是陆辰儿担忧的面庞,交相错置,使程常棣整个人的神思都有些浑浑噩噩,以至于去上房见程陈氏,很快就出来了,尔后,没有像往常那般,再去瞧赵雅南,就直接回了外书房。
一回外书房,端方就进来了,行了礼,走到书桌旁,递上一个青花色小瓷瓶,“这是小的按老爷的吩咐在外面寻的药。”
程常棣嗯了一声,伸手拿起那个小瓷瓶,打开瓶塞看了一眼,里面全是粉末,盖上握在手心,问道:“这药怎么使用?”
“妇人生产时,发作的时候兑水服用,或是和在吃食里面也行了。”
程常棣想了想,望向端方,谨慎道:“事后,大夫会不会查出来?”
“不会。”端方忙回道:“我听楼子里给药的妈妈说,大夫来瞧时,只会以为是血崩,而妇人生产,血崩常有发生,也不会引人起疑。”
程常棣听了,放了心,便让端方先下去。
端方见了,看了眼程常棣,只瞧着他盯着那个瓷瓶出神,犹豫了一下,端方又开了口,“听大夫说,夫人肚子里怀的是哥儿,听那位妈妈说,这药药性很烈,很容易一尸两命,到时候只怕哥儿都保不住。”
“你倒是个有心的。”程常棣抬头望了端方一眼,“我有分寸,你下去吧。”
端方只觉得程常棣的目光有些渗人,忙地退出去。
屋子里虽烧了地龙,但是出来后,端方倒是觉得,那屋子比屋外还冷,想着往日,老爷和夫人之间的言笑晏晏,心中突突的,猛然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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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回 生子
第三百六十五回生子
二十八日这一日清晨,赵雅南开始发作,陈夫人得了消息,很快就赶到了程府,和程陈氏一直守在外面。
程常棣从外面赶回来时,已是天黑时分,一进院子就听到赵雅南嘶哑的痛呼声从屋子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听说还没生,在院子里见过陈夫人和程陈氏后,就让程陈氏给赶了出去。
程常棣转身去了外书房,刚坐定没过多久,就听到端方禀报,“老爷,青琐姑娘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
声音听起来十分清冷,端方忙地应了一声。
只听门吱呀一声响,青琐就进了书房的门。
“夫人怎么样了?”程常棣坐在书案前的长椅上,望向青琐问道。
“稳婆和医婆都说夫人的情况很好,大夫也说夫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因头胎的缘故,生产时间会长一些。”说着,青琐微微一顿,紧接着又道:“夫人说,这回她一定要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争取以后还替老爷多生几个孩子。”
青琐的话音一落,程常棣蓦地脸色一沉,神情凝滞了片刻,紧抿着嘴唇,目光森然地盯着高台上的跳跃的烛火出神。
青琐见了程常棣的变化,心头一惊,登时没敢再开口说话。
屋子里静了下来,静寂极了,就这样,好似过了许久,青琐出书房门的时候,只觉得两腿发软。
守在门外的端方瞧出青琐的异样,忙唤了婆子过来扶她回内院。
屋子里点着灯,火光明亮,又格外醒目。
程常棣一直枯坐着,没再唤人进屋,直到子夜时分。内院传出消息,夫人产下一男,母女平安。
端方得了喜讯,满心疑惑,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通报了消息,就见到程常棣回过神来,说了声好,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格外地低沉。脸上无半丝喜色。
突然间,只瞧着程常棣拉开手边的抽屉,手再抬起来时。手心握着青花色的小瓷瓶。
端方诧异不已,这不就是他替程常棣寻来的东西,原来这个瓷瓶主子并未交给青琐。
终究是不忍心吧。
呯地一声响,端方一眼望去,只见瓷片砸散开来。粉末扬起,程常棣已抬起来,站起身,“把这收拾一下,我行进内院去看看。”
话一说完,人就似一阵风一般出了书房。
待端方完全恍过神来。已不见了人影。
内院已是一片喜乐融融,远远就听到程陈氏的欢笑声,程常棣在院子外面站了片刻。心头带着三分苦涩,三分无措,剩下的四分,便是无奈。欢喜声婴孩的哭泣声从里面传来,好一会儿。程常棣摇了下头,想着就这样吧。至少母亲欢喜,她也应该欢喜吧,人便走了进去。
一见程常棣出现,院子的丫头齐齐上前道喜,到了西稍间,只瞧着程陈氏更是笑容满面,虽是已过子夜,却看不到了一丝倦意,整个人的精神特别兴奋,手中抱着婴孩,不停地轻拍着,抬头见到程常棣进来,忙唤他过去。
程陈氏却是把裹着襁褓的婴孩递给程常棣,“这是雅南给你生了儿子,你过来,抱抱他,这孩子长得像你,和你小时候一个模样。”
程常棣怔愣了一下,之前华姐儿出生时,他并没有见过,后来,再见到华姐儿时,华姐儿都有半岁了,因程陈氏硬把孩子塞到他怀里,程常棣只得接住,低头,瞧着闭着眼的婴孩,借着灯光,看起来红红的,似猴子一般,对于程陈氏的话,却是十分的怀疑,他仔细瞧了一片,没发现这孩子像他。
“大姑娘替姑父生了个儿子,姑爷可是欢喜坏了。”陈氏一边说着话,一边人已经走了进来,她刚才是去内室瞧赵雅南了。
程常棣笑了笑,问了句,“雅南可还好了?”
“她身体很好,医婆瞧过了,只是有些累,刚才看了孩子一眼,已经睡过去了。”
“好就好。”程常棣轻轻说了句,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
只是突然孩子哭了起来,程常棣手捧着孩子顿时有些无措,还是了一旁的程陈氏忙地接过,“大约是饿了,让奶娘带过去喂奶。”说着,就唤了奶娘过来,把孩子递给奶娘。
因这时候已经宵禁了,陈氏便没有回赵府,程陈氏带着她回上房一起安歇。
程常棣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内室去看了赵雅南。
赵雅南仰躺在床榻上,旁边青琐和玉关守着,脸色苍白,面容看起来十分憔悴,偏眉宇舒松,虽紧闭着眼,却透着一股欢喜,脑海中浮现起先时在书房时,青琐说的话来,陡然间,心头多了一阵慌乱,吩咐着青琐和玉关好好照顾赵雅南,就十分狼狈地出了内室。
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外书房。
又在长椅上坐了一夜,没有睡觉。
次日清晨,让端方服侍着梳洗,刚梳洗完,准备出门,就听小厮来报,说是相爷过来了。
程常棣一惊忙地出去了,刚赶到二门,果然就瞧见了赵相的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