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嫁-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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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束兮倒是笑了,“当然,他既救过辰儿一次,礼尚往来,既然遇上了,我们也应该救他一次。”
“这种礼尚往来还是免了。”陆辰儿没好气道,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松懈,眼中尽是焦急,“我们得赶紧回城,淋了这么一场大雨,伤/口得及时处理,要不会溃/烂就麻烦了。”
马车坐着五个人,本来已经不宽松了,再挤上一个伤/员,便显得愈发的拥挤,李六躺着占了半边地方,她们几个只好挤在余下的半边地方,路基泥泞,马车行驶得非常慢。
李六已换了身护卫的衣裳,眉头依旧紧蹙,马车晃动间或有撞/击,偶尔会发出呻/吟/声,陆辰儿又拿了个姜黄色大迎枕垫在他身侧,到旁边扶住迎枕,使他的身体不至于随着马车晃动得厉害,云锦见了,忙上前道:“让奴婢来吧,姑娘且坐着去。”
陆辰儿听了,移开了身子,让云锦过来帮忙扶住。
淳姐儿仍旧抓着柳束兮,紧紧靠着柳束兮,一双充满惧怕的大眼瞧着李六打转,半晌问道:“两位姐姐,你们说,他伤得那么厉害,他会不会死了?”说完这话,她先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不会。”陆辰儿声音都有些大,紧张中带着几分轻颤。
马车里的其他人先吓了一跳,柳束兮先回过神来,忙转身拍了拍淳姐儿的背,壮胆似的道:“不会,咱们回城赶紧给他找个大夫,让大夫给他治好就没事了,之前我家里有个小厮,和人打架,断了条/腿,额头也破了个窟/窿,最后那人都活下来了。”
陆辰儿才发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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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城后,最后商议去柳束兮的铺子,一来是最近,二来方便,店铺后面本就有几间供店里伙计住宿的屋子,因伙计吃住都在店里,一应供应俱全,柳束兮也时常住在铺子里。
绕过太平街,转到后面的后门,柳束兮先下了马车,安排人收拾了一间平日空着的屋子,尔后,让长风和长帆把人抬了进去。
长风是护卫出身,先带着人清理伤/口,陆辰儿她们都在门外候着,瞧着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让人心惊肉跳,这到底流了多少血?
长风清理了伤口后,一位老大夫很快便来了,进去后先敷药包扎了伤/口,待出来到厅里去开药方,陆辰儿一边吩咐着云锦换了身衣裳进去照顾,一边跟着老大夫过去了厅里,半晌,只瞧着老大夫摇头不已,又迟迟未下笔,禁不住忙上前问了句,“那位少爷的伤到底如何?”
“外伤虽厉害倒不是最要紧,只需要按时敷药,养上个把月就好了。”老大夫说到这,忽然语气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气咻咻,“明知身上有寒症,还出去淋了雨,这风寒入侵,只怕他身上原有的寒症又加重了几分,药的剂量也得加重。”
听了这话,陆辰儿不由一怔,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又听老大夫道:“能不能把他平时常服的药方给老夫看一下?”
难怪,以往只要他一出现,必定会有伴着一缕清苦的药香,原来他竟是长期服药,若是照老大夫的说法,他竟是寒症的体质。
第六十八回:药丸
老大夫另开了方子,陆辰儿想起老大夫的话,李六已经断了半天的药,又风寒入侵,寒症加重了几分,不能再耽搁了,要马上服药才行,老大夫又说一时半会李六是醒不过来的,只怕等不到他醒过来再去配药。
却末了还有一句,他以往似乎服用的不用汤药而是药丸,因而,最好是能用以前惯常用的方子。
陆辰儿手握着那张方子,却迟迟不敢吩咐人去抓药。
瞧出陆辰儿正自犹豫不定,柳束兮走了过来道:“把老大夫留下的方子给我吧,我赶紧让伙计去千金堂抓药。”
陆辰儿抬起来,有些迟疑道:“束兮,我想派人再去找一位大夫过来给他瞧瞧。”
“怎么了?”柳束兮不解地望向陆辰儿。
又道:“这位老大夫是千金堂的坐堂大夫,在这条街上已经出了一辈子的诊,诊病这一行,他在太平街资历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
“他也说若是有惯常的方子会更好,是药三分毒,还是要谨慎些,况且我记得,这条街上有好几家药铺,我们还是再找一位过来瞧瞧,若是两人开的方子大同小异,再按这方子抓药不迟。”
“那得赶紧啦。”柳束兮点头,正要去前头让伙计再去仁方堂请大夫,只瞧着长风从后门进来,看见陆辰儿忙道:“二奶奶,这有一瓶药丸,是在那位公子穿的那件锦衣衣袖的口袋里找到的。”
陆辰儿上前接过,是一个青花白地小瓷瓶,不过一掌而握大小,打开瓶盖,里面有十来颗小指头大小的药丸,“老大夫说他平日是服用药丸的,应该就是这一瓶了。”
多亏了长风的细心。
柳束兮停住了步子,上前瞧了一眼,笑道:“既然找到了他身上携带的药丸,就不用再给他抓药了。”
长风忙说道:“虽有药丸但却不知道一次要服用几颗,而且老大夫既说他是常服药丸,这只有十来颗丸子,也用不了几天的,要不还是让小的去千金堂把老大夫请来,让他瞧瞧,再看看这药丸是哪几种药配成的,看他能不能帮忙配药。”
没想到长风心这般细,陆辰儿和柳束兮都赞同,他很快便出去了。
陆辰儿正要去屋里瞧瞧李六,却见有伙计领着端行从前面铺里走了进来,不由问道:“端行,你怎么来了?”
端行上前先行了礼,才道:“回二奶奶话,甘妈妈瞧着奶奶和淳姐儿还没回去,便打发小的过来瞧瞧,说是时候不早了,请二奶奶和淳姐儿早些回去。”
陆辰儿听了这话,心里头不太受用,没好气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不知是陆辰儿语气不善,还是不知道,端行低垂着头,没有立即回答,一旁的小伙计忙回了一句,“刚过申正。”
“你去前面等一会儿,我收拾一下马上便回去。”陆辰儿无奈道。
瞧着端行和伙计走开了,柳束兮上前两步挽上陆辰儿的胳膊,打趣似的笑道:“要不要我想法子,帮你把这位甘妈妈给打发了。”
“她是匡夫人派给我的,仗着自己是长辈身边的人,少不了有些拿大,刚过来,先顺着她,等过一阵子必是要打发的,我也不愿意身边养着个这么管辖我的妈妈。”
柳束兮听了,笑道:“既然你有主意,那我就不给你瞎指挥。”
陆辰儿无奈地直摇头,又没瞧见淳姐儿,才想起,回来时,淳姐儿说累了,柳束兮便安排她先去歇一会儿,于是道:“你帮我去把淳姐儿唤醒,李六住在你这里得麻烦你了,他见过云锦,我让云锦留下来照顾他,等他醒了你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再过来。”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事,我自是愿意帮你,何况这人还救过你,不过,你不说,我都想和你说留下云锦呢。”
听了柳束兮这话,陆辰儿完全松了口气。
说来,她和柳束兮这也不过是第三次见面,未相识时,又因她和李皓白的事心里存着隔阂,没想到她人这么好,可惜,她已对李皓白无意,若不然,她无论如何都会愿意成全她的。
到了厢房,云锦守在床榻边上,两旁还有两上小丫头守着,李六躺在床榻上,身上加盖了两床锦被,乌黑的墨发垂落在侧肩,云锦拿着干手帕不停歇地拭发丝,脸上还如同先前一般,惨白一片,连着薄唇也失去了血色,只是,明明躺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从未见过的煞气。
瞧着陆辰儿进来了,云锦刚要站起身,陆辰儿忙阻止住了,“你别动。”
云锦于是又坐下了,带着几分担心,“姑娘,还是得赶紧吃药,李少爷全身冰凉,整个人似一团冰一般,先前敷药时,人还有些动静知道痛,这会子,连动静都没了。”
听了这话,陆辰儿又把长风找到药的事,还有留她下来照顾的事说了,云锦一一答应,“奴婢会好好照顾李少爷的,奴婢记得姑娘说过,那年元宵节是他救的姑娘。”
还是等了老大夫过来,说了药丸的成分,又说能制,只是时间长,不过,可以先服汤药,老大夫又重新写了个方子,瞧着云锦侍候着李六服了药,陆辰儿才走。
第六十九回:甘妈妈
陆辰儿和淳姐儿回到青云街时,夜幕刚刚拉下。
进了垂花门,一眼便瞧见甘妈妈站在那,一见她们下了马车,就不停地唠叨,“可算是回来了,眼看着天都黑了,还不见回来,老奴生怕出什么意外,主子往后出门,可再不能这么晚了…”
“有护卫跟着,妈妈有什么好担心的。”淳姐儿忙回了一句。
这话劝说甘妈妈其实不必担心,只是淳姐儿话音才落,甘妈妈便立即反驳道,“外面不比家里,姑娘们精贵就不该出门才好。”一边说一边跟着陆辰儿淳姐儿一起往里走,只是才几步,好似少了一人,扫了一眼,问道:“云锦丫头呢,老奴记得她是跟着主子一块儿出去的,她怎么没回来?”
陆辰儿停了下来,道:“甜品斋有一种糕点做得极好,因我特别喜欢,平常又不见家里的厨子做过,便把云锦留在那儿了,让她在那学几天,等学会了以后我想吃就能直接让云锦做了。”
“云锦是表姑娘身边常侍候的,不在身边,只怕表姑娘不习惯,表姑娘若真喜欢那儿的糕点,可以请铺子里的一位师傅到府上来,留在府里让他教会灶上的厨子…”
听了这话,陆辰儿并没有停下来听甘妈妈唠叨,和淳姐儿一道回了正房,罗绮迎了上来,陆辰儿便吩咐把晚饭摆到东边侧室,淳姐儿悄悄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甘妈妈怎么回事,在祖母跟前也不曾见过她这么多话,还管得这么宽。”
陆辰儿只是淡淡一笑,还能怎么,因甘妈妈是长辈跟前的人,瞧她是小辈,又年纪轻,便自恃身份的当家作主起来了,可惜,从小她便不喜欢人管束,林妈妈是她奶娘,最是清楚她的性子,就这打小的情份,也从来不对她的事指手划脚。
用了晚饭,瞧见淳姐儿神色懒懒的,陆辰儿便打发她去睡,只是淳姐儿应了一声,犹豫了半晌,遣退了丫头,似鼓起勇气般道:“姐姐,你说今天带回来的那位公子,他会不会真的没事,明儿就会醒来?他的伤口我只瞧过一眼,但现在一想起来还觉得吓人。”
“会的,会的。”陆辰儿忙点头,尔后不放心又道:“记得我在车上和你说的,暂时别和别人说,还有你也不用害怕,今晚上我会让林妈妈去房里陪着你。”
“我不想回房,今晚我在这里陪着姐姐一起睡。”淳姐儿抱着陆辰儿的胳膊,不愿意撒手,眼里还是带着几分恐慌。
陆辰儿才想起,她一直养在深闺,哪曾见到这种场面,若不是两世为人,她今天初见时也会被吓到的,虽想起留下淳姐儿,但自己晚上睡觉是不熄灯的,灯火通明,只怕淳姐儿睡不着。
“你也知道我晚上睡觉习惯不好,你若是跟着我,只怕一晚上都不睡不着,你放心,晚上我让林妈妈带着几个丫头守着你,你不必担心。”
说着起身拉起淳姐儿,吩咐罗绮唤来林妈妈,陪着淳姐儿去了西厢房,尔后,又好好嘱咐林妈妈一番,在西厢房待到很晚才回正房。
一进里间,便瞧见屋子里不对劲,问了一句:“那张罗汉床怎么不见了?”
原来进门左边放了张罗汉床。
罗绮忙回道:“甘妈妈今天进了屋子,发现门口摆了张罗汉床,说格局不好,便让人撤了,奴婢劝了一两句,甘妈妈还训了奴婢一顿。”
说完又道:“床上的月白色细纱帐,甘妈妈进来时也说要换成青纱帐,还说姑娘晚上睡觉要点灯,是因为用了月白色细纱帐的缘故,说青纱帐遮光性好,若是长期用青纱帐,晚上就能改掉点灯的习惯,还直说在匡府的时候,姑娘用的也是青纱帐,只是奴婢死活拦住,林妈妈又在一旁劝阻,才没换下来,估计明早就会过来和姑娘说。”
听到这,陆辰儿眉头已皱成了川字形,自己伸手轻轻揉了揉额际两旁的太阳穴,才没直接发火,半晌道:“侍候着我梳洗,我累了想早些歇息。”
罗绮瞧见陆辰儿的模样,没再敢说下去,园子里好些物什盆景之类的摆设都变了…
从净室里梳洗完出来,又让罗绮卸了发髻,吩咐道:“今日让金缕在外间守夜,你去歇着,这几天云锦都不在,白天需要你在跟前侍候。”
罗绮忙应了一声,转身瞧见翠翘端着青花盅进来,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甘妈妈让厨房熬的冰糖燕窝,说是让奶奶每晚喝一盅,最是补气润肺,滋养容颜。”翠翘一边说一边把那盅冰糖燕窝放到矮几上。
“谁说要喝这东西了,我出门时有吩咐过?”陆辰儿只觉得气血上涌,接二连三的事,一时火气全上来了,“她算哪门子妈妈,端下去,吩咐厨房,往后都不用备了。”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