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嫁-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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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白白地说了一遍,直到金老二出去,陆辰儿脑袋中还嗡嗡作响。
“姑娘,云锦唤了一声,陆辰儿恍过神,突然腿一软,幸而云锦扶住,“姑娘,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陆辰儿脸色苍白,似已完全失了血一般,全身又似被抽了筋一般,没有力气。又听云锦道:“金老二已跟着余丙秋走了,不过,还会在镇上停留几天。”
听了这话,陆辰儿望向云锦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忙惊恐道:“怀音姐,怀音姐在哪?”
“在正房,由着月影陪着。”
陆辰儿听了,神色才平静下来,“好,扶我到那边椅子上坐下来。”低头望了眼地上散架的椅子木头,又道:“你唤霞影来,让她派人把这儿收拾一下。”
声音很轻很轻,云锦心里着急,但还是忙应了一声,又道:“姑娘,姑娘现在脸色很差,我让长帆派人去请大夫过来吧。”
“不要。”陆辰儿忙地制止住,“让我安静一会儿,让我安静一会儿……”
脑袋中一直回响着金老二的话。
岳云归送廖怀音和桃夭下山的时候,见色心起,竟是趁着廖怀音昏睡的时候,做下了禽*兽之事,后来,回到山上,还是因为跟着他们下山的人无意间透露了出来,让杨先生和金老二知晓了,因而,他们才不得不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立即逃窜出去,李璟和程常棣赶到时,才变成了一座空山。
男*欢*女*爱,哪怕在昏睡中,也不可能毫知觉的,廖怀音应该也有些许印象,只是意识不太清晰,所以只愿把它当作一场春*梦。
后来,面对尚知玄的质疑,才会心虚。
她不知该怎么去见廖怀音,她想着,若是她发生这样的事,她也宁愿疯掉,
不过,也幸而疯了。
至少,廖怀音还有自己骗自己,一切都是一场梦罢了。
可如今怎么办,纵杀了那岳云归那小子,又能挽回什么?
第一百七十一回:顾忌
“姑娘,京城来信了。”
陆辰儿刚从匡府回来了,罗绮跟了进来,递上一封信笺。
“放这儿吧,”陆辰儿指了指案几,“最近你好好照顾桃夭,我没心力顾她。”
在匡府的时候强撑着精神,这一回来,便如同泄了气一般,浑身无力,刚坐到美人榻上,便往后一仰,直接靠伏在大迎枕上,微微阖上了眼。
罗绮应了一声,似有一肚子话说,正愈张口,云锦圆睁着眼瞪了过来,让罗绮把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又听云锦道:“姑娘精神不足,要歇上一歇,你先下去,好好照看桃夭姑娘。”
罗绮心有不甘,可抬头瞧着陆辰儿已闭上眼,并没有开口,只好退了出去,不过心里嘀咕了一句:早晚都得说,看你能瞒到几时。
随着脚步声远去,云锦从小丫头手中接过一个掐丝珐琅暖炉,递到陆辰儿手中,只觉得陆辰儿的手凉得慌,不由细声劝道:“如今天寒起来了,姑娘若要休息,不如去里间歇一歇。”
“不用了。”陆辰儿接过暖炉,“你帮我把信拆开,我看完信就去平步街。”
“依奴婢看,姑娘不必急着过去,那边横竖有月影照看着,尚公子又不在家,月影又是个忠心的,姑娘与其担心尚奶奶,还是先保重自己的身子,十来天都没见姑娘好好睡上一觉了,今日去匡府,这脸上的粉底都打了好几层厚,匡夫人一向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不说罢了,恰好姑娘又说是和二爷夫妻吵架的缘故二爷才没去书院,匡夫人除了劝说也不好说别的什么。”
云锦拿起桌上的信笺。用裁纸刀拆了外面的信封,陆辰儿睁开眼伸手接过,“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比廖怀音好,她也宁愿累点,这样就能没心思去想别的了。
当时,知晓真相的那一瞬间,陆辰儿心头一松,同时也心对一紧。有些茫然,也有些无措,甚至于她还幻想着金老二能跑到她跟前来。说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说她们三人都无事。
如今怀音疯了,月影已打发人回京去宁国公府,陆辰儿之前并未问起廖怀音娘家的情况,没想到她竟然和安定公府的长孙媳廖氏是堂姐妹。
这些事无法和旁人商量。连在匡夫人面前,陆辰儿也不敢说露半句,唯有让廖怀音的母亲和兄弟出面,至于尚知玄,依照他之前的态度,和他说了只怕更会刺激到廖怀音。在这件事上,已不能再对他抱有指望了。
陆辰儿展开手头的信,一一看了过去。信中提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李皓白明年秋闱后回京中轩辕书院读书。父亲答应了,轩辕书院那边以及匡山长这边都是没问题,陆辰儿瞧着不由苦笑,是她太心急了。如今她和李皓白……她得再重新想想,都怨她那么迫不及待的提了出来。父亲又一向是个未雨绸缪的人,就真的过去,都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何况这一年的变数太大了。
第二件事是母亲想和安定公府结亲,看中了萧琳,想说给谦哥儿,太夫人也有这个意向,父亲似乎并未反对,这让陆辰儿有些头痛。
前一世,安定公府是四年后被抄家流放的,若是这一世,没有人为变动的话,应该还是这个结果,纵使她有心去帮忙,可她只知晓安定公府是因谋逆案事发而被处置的,具体内因她并不知情。虽然后来所有人都看得分明,是因为圣上要收回铁券丹书,但在如今安定公府花团锦簇之时,太夫人甘愿上交铁券丹书吗?何况安定公府的案子,当年是由延平王的谋反案牵连出来了,还有赵相和程常棣的功劳……现今她想令父亲和娘亲远离安定公府是不可能的,但在安定公府避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前,绝不能让两家结亲,父亲本身就和赵相不和,若真结了姻亲,将来真出了事,赵相只怕更不会愿意放过机会,会不遗余力地去打击安定公府。
越想,又觉得不能让赵雅南和程常棣在一起,至少得把程常棣拉过来,毕竟上一世,程常棣在这件事上出力也不少,又觉得要和父亲说,程常棣将来出仕,不能让他去大理寺。
不过,想来想去,又觉得好笑,前一桩,她是最不愿意干涉的,后一桩,她以什么立场去说,而且她作为女儿,真和父亲说起朝堂事,只怕父亲都会惊奇,更不会听她的。
陆辰儿不禁摇了摇头,坐直身,把信纸放到案几上,吩咐云锦道:“你准备笔墨,我要写回信。
她和李皓白的事,最迟明年春天能有个结果,因而,她让父亲不必急着去办理李皓白转书院的事,至于谦哥儿和萧琳的亲事,她没有直言反对,却说起,谦哥儿年纪还小,现阶段还是一心一意念书为好,等过几年,谦哥儿有了功名再订亲也不迟。
封好信封交给云锦,让她今日就发出去,尔后,又吩咐云锦,直接去平步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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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儿出门,正要上马车时,却瞧见余丙秋带着金老二过来了,金老二穿着件靓蓝色杭绸袍子,此刻有点哆哆嗦嗦,环抱着胳膊,一阵风吹来,似乎有些冷,瞧着他嘴唇有些发紫,才突然觉察到,这几天以来,气温降得十分厉害,真是过日子都把日子给忘记了。
“你没带衣裳过来?怎么也不给他添件衣裳?”前一句是问金老二,后一句自然是询问余丙秋。
金老二忙道:“这倒不怪这位小哥,几天没出门,今天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天气骤然冷得厉害,我不想折回去加衣裳,便直接过来了。”微微一顿,哈了口气,看向陆辰儿,脸上依旧少不得带了几分尴尬,道:“今日来找夫人,是想问问您,咱什么时候能回铜岮山,这都过去五六天的,是好是歹,夫人给句痛快话,咱只觉得这些天都快憋死了。”
“我现在不能放你回去。”陆辰儿淡淡道,并没有说原因。
再见到金老二时,她连带着有些恨他了,甚至恨不得把整个铜岮山的人都关到牢狱里去,但如此一来,这件事只怕会闹开了,她不是怀音,她不能替怀音做主,要不要把这件事闹开,毕竟到最后,受害最大的还是怀音,若是京中来人,有怀音的亲人做主,私下里与尚知玄和尚家商讨,若是能够不声不响地和离,将来,怀音治好病,或许还能再嫁人。
毕竟,和离再嫁,这个世俗并不十分苛刻。
名声,能毁掉一个人,而她不希望怀音让这些虚名给彻底毁掉。
第一百七十二回:突变
陆辰儿才进院子,只瞧着霞影迎了上来,“二奶奶过来了,我们奶奶上午闹着要去书房,由月影姐姐陪着,现在还没回来。”
“去了书房?”陆辰儿听了觉得奇怪,念叨了一句,突然间一颗心似被吊了起来,并未细问,转身便往书房去。
书房的门是大张打开的,走在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一眼就能看到了廖怀音伏在书案上,书案上笔墨纸砚俱全,还有许多颜料,月影站在一旁,时不时搭把手,廖怀音手执着毛笔,微微低着头在纸上细细涂抹,这份安静与认真,让陆辰儿不由一怔。
廖怀音擅丹青,她之前是见过廖怀音作画的,非常专注,与眼前的模样已完全重合,这些天以来的不安与浮燥完全不见了,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一般,陆辰儿放轻了脚步,近来后,廖怀音没有察觉,月影目光望了过来,开心一笑,并且对陆辰儿摆了摆手。
陆辰儿自然没有出声,瞧着眼前的廖怀音忘乎所以的样子,顿时心生欣慰,受了刺激后,精神再不正常,至少还没忘记自己的兴趣,也怪她,若早知道有这样的效果,怀音能下地时,她就该让怀音时常作画。
过了好一会儿,怀音搁下笔,望向月影笑嘻嘻地道:“你看看,我这幅人物画,画得像不像。”拿起那张皮纸,仔细端详了一下,又嘟着嘴道:“我好些天没见知玄了,也不知道像不像……”
抬起头来,看到站在一边的陆辰儿,忙道:“辰儿,你快过来,快帮我看看,我怕知玄见了。又会说我把他画丑了,你先替我把把关,最近梦里他都还在生我的气,可不能再把他画丑了。”
陆辰儿望去,眼前的廖怀音脸似菡萏盛开,目若明星璀璨,笑语盈盈,熠熠生辉,看来廖怀音已经刻意把那一切都遗忘掉了,把那一切都当作了梦。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只是不知怎么,听着廖怀音的话,陆辰儿觉得有些心酸。这个时候,她依旧心心念念不忘那人。
从来,痴心莫过女子,总盼郎君回顾。
却不知,从此君心一朝异。对此长叹终百年。
君若无情我便休,很洒脱的一句话,只是自古而今,又有多少女子能真正做到了,哪怕平时性子再爽朗的廖怀音,如今也是这般模样。
或许。只有柳束兮吧,或许只有她能真正做到吧。
陆辰儿突然有些相念起柳束兮,想起柳束兮曾说过的那句话: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若是她此刻在这里,或许,能够好好劝解怀音。而不是像她这样,缩手缩脚,不敢打碎廖怀音的幻想。不敢告诉廖怀音真相,甚至觉得怀音这样也很好。把一切都忘记掉……
“辰儿,你帮我看看,怎么样?”廖怀音拉着陆辰儿的衣袖,陆辰儿才回过神来。
抬头,对着廖怀音浅浅一笑,“好,我看。”
凑了过去,皮纸上绘着是尚知玄的全身像,且不论廖怀音的丹青水平如何,但这幅画,的确是形神俱备,画上的尚知玄眉眼含笑,似要从纸上走出来一般,陆辰儿不由连连夸赞道:“像,像,像极了。”
廖怀音听了兴奋不已,从眼里流露出来的欢喜一览无遗。
陆辰儿曾听一位先生说过,画竹必先成竹于胸,望着眼前这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她不禁想,怀音这是在脑海中描绘过多少次,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她只怕是把尚知玄刻到了骨子里去了。
只是越是这般想,越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窜心头,让陆辰儿越发的不安。
再抬头,望向廖怀音,却是一幅笑呵呵的模样,和月影讨论着要把这幅画给婊起来,再正常不过了,陆辰儿都念不住猜想,她是不是完全好了?
只是这念头才刚升起,却立即让陆辰儿从脑海中甩去了。
这是不可能的,若廖怀音真是脑子完全清醒,此刻,她哪还有心思在这作画,还没心没肺在这嘻嘻哈哈。
接下来数天,廖怀音完全沉湎于绘画,吃药不用哄了,也不问月影或是陆辰儿,尚知玄什么时候回来,所有的精力都专注于画画上,甚至还临水画自己的模样,这让陆辰儿忍俊不禁。
一切是这样的安静,安静的有些不像话。
又看不出一丝一毫端倪,陆辰儿只好往好的方面去想,只当作是廖怀音寄情于绘画,把其他都抛至脑后,同时,又吩咐着月影和霞影寸步不离地看紧。
这样过了几天,这一日,陆辰儿回了趟青云街,被桃夭缠住了好一会儿,闹着要来看廖怀音,让陆辰儿好说歹说才劝住,更为烦心的是出了门后,又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