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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刀风月-第20章

小说: 一刀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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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还君!”柳沧玉喊住他道,“你这样便想走了吗?!”

“柳舵主不准吗?我生来就不是九华堡的人,想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啊……”叶还君转过脸来,上前几步,将手中的黑玉令递到了李如年的手中。转身对柳沧玉道,“我要走,柳舵主有自信拦得住我么?”他一双冷濯濯的眼睛盯着柳沧玉,施施然上了三步。那柳沧玉看着他,低头止不住退了一步。

叶还君嘴角轻勾,伸出一只手轻压了笠帽,雪青衣衫飘抚,衬着他的身影远去了。

雨下得轻描淡写。

路的尽头,二十多匹赤兔红马急奔向前,马蹄纷错,踏在这泥泞的雨路上依旧不减风采。

为首的马上之人清飒压雪,飞驰中的劲风翻起了她的白袖,舞起了她马尾上的漆黑长发。她眉目如远山,隐隐压着一股化不开的沉事愁绪,那双杏眼迎着这无尽的细雨,永远是不变的坚韧,多情,一如她衣摆下翻飞着的浅色桃花印,无奇,却惹人难忘。

蓑衣笠帽的人慢慢走在路边,方小寂飞马错身而过,她隐约看到那人翻飞而起雪青衣摆。她的头回了一回,但身后紧随着的奔驰马匹掩住了她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没有食言……

33

冷雨 。。。

方小寂赶到时,陆云千已被人押回堡内。

冬雨潇冷,上百的送葬人伫立在上青路的尽头,围着一地碎木血肉,几近沉默,陆芷清跪坐在路中间,守着陆云海的残破的尸体,不让任何人靠近。

又一口棺木被送过来停在陆芷清的身后,梅则中上来轻声道:“小姐,墓地已不远,让堡主安敛了吧。”他说着要去扶地上的陆云海,陆芷清猛然扑上去推开了梅则中,嘶声喊道:“谁让你动我爹爹!滚!都给我滚!!”她紧抱着陆云海,嘴里只道,“走开,走开,你们都给我走开!”

方小寂远远站着,旁边的人禀告着前因后果,她迷迷糊糊地听着,一双眼睛远远看着陆芷清。她突然一个趔趄,几乎要被什么东西压得站不住脚。

她没有走上前去。走上去干什么呢?安慰?说自己感同身受?

方小寂一直认为“感同身受”这种事是不存在的。七岁那一年,方小寂的母亲死去,尸体的安放处只有一辆破旧的牛车,她的父亲甚至没有过问,在柳氏轻蔑的眼神下,她拉着母亲的尸体出去安葬。也是这样的雨天,柴房的小丫头替她撑了一路的伞,说着安慰的话,说自己感同身受。

方小寂感激那个小丫头。可是,安慰的话在那种悲痛面前苍白无力,她甚至希望她能不要说话,至于感同身受的说词…………除了自己,真会有人是与你一样的心情吗?

伤痛自当,从来无有代者。

陆芷清安静了。她扶着陆云海,颤颤站起来,一步一艰地将他背到棺木旁,轻轻将他放了进去。狠抹一把脸,再走回来,一次一次捧起地上的碎肢,小心在棺内安放好。她拾起地上的粗绳,一头绑在棺身上,一头绕过自己的身膀,用着全力拖动棺木往前走。旁边的人想上来都被她大声喝退了,简单明了,只有一个字:滚。

她拖着棺木往前走,众人低着头,沉默让道。

方小寂一步一步跟着,不发一语。她看着陆芷清在前面低头拖棺,衣发污乱,看着她五步一顿,十步一摔,看着她手破出血,肩头鲜红。

墓地已经挖好,陆芷清将棺木拖入,起身上来将旁边的土一把一把掩上,直到堆成一个墓丘,她将已有的青石墓碑竖起,用袖子将上面的一点污泥小心擦去。退立在雨中,双眼痴痴看着碑墓,陆芷清终于不再动。

方小寂站在她背后,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陆芷清的肩头,她好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归于沉默。

陆芷清便是这般僵站了几个时辰,身体支撑不住,终究一个踉跄,直直往地上栽了去,方小寂身形急旋一展,用背接住了她。

“啊……”陆芷清趴在她背上,轻声迷糊道,“小寂,你回来啦……”。

“……嗯!”方小寂双手一托,偏头对肩头的陆芷清轻声道:“回家吧,我带你回去。”

一路风雨,清冷无悯。陆芷清的眼闭着,神色迷离不清,她口中喃喃,极轻极缓。

“小寂……我今天感觉特别痛,全身都痛得不得了……爹爹怎么忍心打我呢……我是不是特别不听话,总是惹爹爹生气……”

雨水顺着方小寂的脸颊滑到下巴,簌簌滴落在泥路上:“再等几天,大堡主就从南山回来了,你向他认个错,堡主就不会怪你了……”

“真的啊……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你要帮我说话……”

“……嗯!”

“小寂……你真好……”陆芷清的眼泪从闭着的眼中涌出来,滑到方小寂的脖颈里。

******************

夜色渐起,雨也渐收了。

醉归小酒楼里,堂内的小二将几十张桌椅又擦了一遍。下了一整天的雨,楼内生意清淡,无声无杂,只有掌柜手中算盘的拨珠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我说掌柜的,时间不早了,又没什么客,不如今日早早打烊了吧!”那小二歇身坐在门口,朝一旁的掌柜道。

那掌柜抬了抬眼皮道;“你小子没客人就去把桌椅擦一遍,再敢给我偷懒小心我换人啊!”

那小二刚想说什么,门口就拐进来一个人。“哟,”他一个起身笑问:“客倌要点什么?”

来人身穿白衣,袖口衣摆缀着零星桃红,英眉杏眼,长发简束。她全身都湿得不成样子了,自己却无知无觉一般。她慢慢走到一张最靠里的桌前,呆呆坐了下来。

“客倌你怎么湿成这个样子?”小二上来本想关心两句,却听那人开口道:“我要酒。”

“什么酒?”小二问。

那人转脸看着小二,被冻得发紫的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一个酒名来,半天,道:“随便什么酒都行,我……冷得很……”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喝酒的人,但眉间悲痛愁苦,除了酒,恐怕无物可消。

小二转身到后堂,为她拎来两坛暖香,道:“这酒不烈,却暖人心胃啊,客倌你试试。”

方小寂撕开封口,举坛便往嘴里灌。她几乎从未喝过酒,酒入咽喉,她觉得灼热滚烫得难受,但她却极满意。

她很快就醉了,趴在桌上,抱着酒坛,好似沉睡。她第一次知道,酒,真是一个好东西。

夜色转深了。小二从后堂出来,走过去推了推她,为难道:“客倌,小店要打烊了。”

“该不是又一个只管喝酒不管付帐的吧。”那掌柜朝这边望了望,细细打量了,道,“把她腰中的佩剑留下,算做酒钱,再不醒,就扔门口得了。”

方小寂隐约听得见掌柜说的话,但她却分毫不想动弹。她想,这样扔出去未尝不好呢,就在门口先将就一晚上,明早再回去。嗯,还好,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门口传来一人的脚步声,缓缓地,停在了她的身边。方小寂听到几个碎银搁桌的声音,随即身体被人轻轻拉起,她感觉有人背她出了门。

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的味道,方小寂闭着眼睛,晕晕地想,会是哪个人,是江护法么?呵,倒不曾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温柔小心阿。嗯……不对啊,他的头发不会这么细软,呼吸不会这么轻缓,身体不会这么让人觉得舒服……呵,管他是谁呢,也许是小松,也许是小姐身边的侍婢小晚儿吧……

“嗯……是不是又下雨了……”方小寂喃喃道,“这老天真让人讨厌,害得我的脸全湿了……”

“不是雨水,只是你哭了。”那人回答。

这声音温柔清缓,却如一道闪电直击了方小寂神智。她猛然抬头,挣扎着从叶还君的身上爬了下来。她踉跄着跑到叶还君面前,睁大了眼睛看他。

“怎么?”叶还君风质依旧,从容依旧,他慢慢站直了,拢了拢袖,脸上的笑真假难辨,“才几日不见,方呆就不认得我了?”

“你……不是走了么?”方小寂压着声音,听不清是什么语气。

“怎么,怕见不到我?”

“我去见了石牢里的二堡主,他说大堡主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方小寂盯着他,问,“是不是真的?”

叶还君的笑有点僵,他微垂了双目,不去看方小寂。

“你不回答……”方小寂退后三步,脚步有些不稳,叶还君想上去扶她,方小寂却触电般避开,叶还君见状,忙自动退开三步。

两人相对站着,一时沉默。

陆云千要杀陆云海,并非叶还君能控制。叶还君若不知情,陆云海照样难逃一死,叶还君若知情,他还能有不帮着杀的选择吗?陆云千每天清早的给叶还君送来的汤药,有几碗不掺毒?他能如何?还不得装做不知乖乖喝下去?陆云千从未打算让他久活,陆云海一死,九华堡主还有何人能来庇佑他,他若自己不知道多多算计,先将陆云千拉下马,迟早是难逃一死。况且,他有什么错呢?陆家本就欠叶家两条人命啊。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可是眼前的方小寂,为何让他如此无措?

这么多年来,这个人给自己的,从来只有关心和温暖。方小寂这个人,似乎天生不知恨为何物。

低头无话的方小寂,叶还君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让叶还君觉得自已要窒息一般。

“方小寂,你恨我吗?”

方小寂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迷糊。

叶还君突然笑了:“你还记得你说过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大堡主,你做到了么,哦,对了,听说当年你的父亲是被我母亲所杀的?可你为何从未对我有任何成见?你是……喜欢我,喜欢到忘记家仇了吗?”

一声短促的抽剑声,冷光一闪,剑尖没入叶还君的胸口,三分。

“原来你……从未曾了解过我……”

方小寂醉了,她的剑醉了,声音也醉了。

“呵,你又何曾了解过我……”叶还君低语,他抬手抓住剑刃,一寸一寸将剑抽出来,他的声音又回复了温柔,仿佛刚才轻蔑她的话是只错觉。

“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这一剑,可有让你好过一点?”

叶还君胸口的红色刺目,让方小寂稍稍清醒了,她突然退后几步,好像是不能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叶还君将剑抓在手上,身体有点儿不稳,他伸直手将剑递到方小寂面前,笑道:“一剑不够,要不要再来一剑?”

方小寂颤着手接过那剑,神情无措。

“方呆啊……”

“啊……”方小寂连连后退,她摇了摇头,似不愿多看叶还君一眼,匆匆转身,慌乱而去了。

(第二章完)

PS:俺很想说:霸王的人木有小JJ~~)

34

故人 。。。

冬夜,色沉如水。风来水榭边临的一汪水镜,在月色的抚衬下散着粼粼温柔的波光。

一阵轻灵之风掠过,水面点出一个轻微的水晕,一个暗红色的魅影如夜如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临水而建的红叶山庄。

山庄院大,三面厢房,几乎看不见什么守卫,

越墙,避人,撬门,闪入主厢房,信手拈来,一切顺风顺水,如红色衫摆抚过尘埃,柔而无声,过而无息。

在这无灯的主厢房里,她从容敛气,悠然环顾了一会。

人说伸手不见五指,但对于一个只习惯在夜里出没的人来说,眼睛在深夜里似乎会特别明亮,起码此刻躺在床榻上的叶还君,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悠然走过去,站在他的床前瞧了他一会。

黑发如瀑,玉面冷颜,长睫温润。

她的眼中泛着悯然的惋惜:唉……可惜了一个美男子啊,她一手掩口似轻叹,一手轻抬,拉起一匹剑光。

剑光急下之间,叶还君忽然眼眸轻睁,一个翻滚避开了剑斩,“哎呀……”他伸手捂住心口,轻骂了一句,“真痛……”

她心中大惊,忙起剑再挥!叶还君轻拍床榻,身体腾旋而出,身下的被子被他随手扯起,掌力一送,朝红衫人甩了过去!被子被剑气所劈,“咝拉”一声分成了两半,被中白绒迸散,窗口漏月一照,飘然如冬日鹅雪。

叶还君站定,抬头瞧了她一眼,不无惊奇道:“连扣?”

“记得我的名字,看来公子对小女子还真是念念不忘啊。”连扣剑尖相指,轻笑,冷中带媚。

连扣话音刚落,便听门口一阵脚步声,有人轻声探问:“公子,有事吗?我好像听见……”

“没事,只是不小心掉落了物什。”叶还君顿了顿,又提声往外道,“赵龄,今日你不必值夜,去睡吧,我不叫你不用过来。”

门外之人应声道是,悄声而退。

“般禅庙一会,我对姑娘确实是难忘,不过……”叶还君转头对连扣,微微蹙了眉,“对像我这般于你有好感之人,姑娘都是这样以剑相待的吗?”

“如果公子只是迷恋我这个人的话,我是可以理解,必要时也可自取所需嘛……”连扣压低了声音,娇婉的声语话中有话,“可惜,公子似乎对我的身世也很好奇,般禅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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