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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迟到了许多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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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几年戏,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缺少教训。”

“大倌赶紧把她给办了,就温顺了。”

猝不及防,说这话的人被酒泼了一脸,讪讪地扯了张纸巾来擦。缪盛夏一言不发,把空酒杯扔回桌上。

仪式结束,伴娘陪着新娘去换了旗袍出来,接着由伴郎陪一对新人敬酒。钟有初到自己那桌坐下。

“有初,累坏了吧?快吃吧。”这就是小学同学——不认为你是钟晴,只把你当做钟有初。会把桌上好吃的菜使劲夹到自己孩子碗里,但不会忘记给你盛满满一碗汤,又给你夹上一筷子最贵的菜。不会问你怎么工作没了,但会问你怎么还不结婚,有没有对象:“有初,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帮你物色。”

钟有初被缠不过,只好说:“顺眼就行。”

“那可不好找了!凡是开出具体条件的,无论多高标准,这云泽市里我也能给她找出来。但像你这样给个大概条件的,没一个能顺顺当当找到的。”

话题岔开去,变成了谁家老公升迁了,谁家婆婆又生幺蛾子了,谁家孩子上培优班了,谁要生第二胎了,谁病了,谁去做抽脂了,谁在外面有情况了。钟有初饶有兴致地听着,不时还插嘴问一两句,完全忘记了要给利永贞回短信。

男人们都在另外一桌喝酒猜拳。云泽作为一座通过稀土开采暴富的城市,毕竟还未开化,一对敬酒的新人艰难地从一桌跋涉到另一桌,各种刁难层出不穷。

钟有初这一桌开始窃窃私语:“你们看缪盛夏,挡起酒来跟不要命似的,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呀。”

“你心疼呀,心疼你去替他喝!”

“看新娘子呀,心疼了,让新郎也喝点儿。”

“等下转到我们这桌,就别劝酒了。”

暧昧的笑声四下响起。因为身体曾经属于这个男人,所以连灵魂也不再属于自己。和缪盛夏的后宫坐在一起,真是充满了各种无力。

喜宴结束后,伴娘帮新娘清点头饰和服装还给化妆师,新郎则拉着伴郎说起了感谢的话:“谢谢你,兄弟!今天帮我拼命挡酒。”

“不客气!洞房的时候多努力,别辜负了我一番心意。”

新娘关切地看着缪盛夏泛红的眼睛:“大倌,你今天喝了不少,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缪盛夏揉了揉眉心,“我心里有数,让我歇一会儿。”

随着宾客三三两两地离开,宴客厅的灯也一盏盏地熄灭了。钟有初正要回家,听见身后有个带着浓浓醉意的声音喊她:“喂!”

钟有初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钟有初!那个穿绿裙子的!叫你呢!这就是你的家教?”

这下她不能当做没听见了。钟有初一步一步地朝缪盛夏走过去,一双不对称的眼睛冷冷地望着他,似乎要将他卑劣的灵魂击溃:“干什么?”

缪盛夏的西装已经脱下了,像堆抹布似的揉成一团堆在桌上,熨烫得很平整的白衬衫在他身上绷得很紧,显出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他撑着额头,坐在刚才主家那一桌旁,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令人不安的幽暗中。

钟有初在离他还有三米的地方停下,不想走近那团幽暗中。缪盛夏按了按眉心,不耐烦地将左胸口袋里插着的嫩黄玫瑰一把扯下:“过来,给我倒杯水。”

钟有初正要喊服务员过来,缪盛夏一拳砸在桌上:“我叫你给我倒!其他人站着!”

她猛地一颤——不是不怕,而是很怕。她这个小人物也怕这有钱有势的云泽一霸,怕他雷霆一怒。于是没种地提了水瓶来,给他倒了杯开水:“请用!”

缪盛夏喝了一口水,又从药瓶里倒出两颗醒酒药来吃:“我不能开车,给你爸打电话,叫他来接我们两个。我就不信,看在我的面子上,他还不和你说话?”

钟有初平心静气,也不试图和醉徒讲道理:“我叫你家的司机来接你。”

“我要你爸来接。”

“缪盛夏,我爸不是你家的工人。”

缪盛夏突然笑出声,起身朝她走来:“真佩服你,只会东拉西扯。”

钟有初拔腿就逃。缪盛夏一伸手钳住了她的手腕:“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可我就是想听听。”

她惊恐地连连挣扎,多少不堪的回忆一时都涌上心头:“你到底要听什么?”

说他醉了,又很较真:“喜宴开始前你说的那句话,说话不能说半截儿。”

“我已经忘了!”

缪盛夏冷笑一声,将水杯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怎么?不敢说?哼,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怕我。也是,为了一份工作就能卑躬屈膝的人,身上哪里还有一块儿硬骨头——”

完全忘记自己还受制于人,钟有初气得几乎是咆哮了:“想听真话是吧?确实没什么,只是你就像一方领主,享有领地内所有新娘的初夜权——无耻而且下作!”

缪盛夏一扬手就把桌上的杯杯碟碟扫落在地。钟有初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天旋地转,整个人被缪盛夏摁倒在桌上。他的力气毕竟比她大多了,真激怒了他,她简直不堪一击。他永远闪闪发亮的眼里燃着两小簇狂怒的火焰:“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是谁在造谣?”

“四面八方!每次同学聚会,都会有人哭诉被你玩弄!而你,就会在婚礼上写一张支票作为补偿!缪盛夏,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只手遮天,随意侮辱女性?你就是变态!迟早有一天……”

嘶哑的诅咒还没完成,缪盛夏已经痛吻了上来,用他的轻佻和浅薄肆意地践踏着她的自尊。他知道如何让一个女人从心底开始战栗,也知道如何激起一个女人全部的羞耻心。他仍钳着她的手腕,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以一种不可一世的态度粗暴地疯狂地吮吸碾磨她的唇瓣。疼痛与灼热之余,钟有初咬紧了牙关,心底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绝望。

这个世上就是有些人占着绝对优势的力量和权势,而其他人即使再不甘、再怨恨,一旦被击倒之后,一辈子就只能匍匐地活着。

缪家的司机来接缪盛夏,看到这一幕,惊慌得赶紧上来干涉:“大倌,现在是云泽稀土私有化的关键时期,怎么能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情呢?大倌!大倌!”

缪盛夏猛然停止了动作。他的嘴唇仍然停在她的鼻尖上方,喑哑地说:“好,那你给我记牢——也包括你。”

他摔开她的手,直起身来。司机早已帮他把西装抖开,穿上,眼睛望也不望如同死人般无力地躺着的钟有初:“大倌,这边。”

缪盛夏没有动,他看着这个曾经无比骄傲的同学从桌上滑下来,双膝一软瘫倒在地。大约过了十多秒,钟有初才伸出颤抖的手臂扶着椅背慢慢地站起来,垂着头,摇摇晃晃走出酒店。

还没有走出二十米,钟有初突然冲向绿化带,弯下腰吐个不停。晚上吃过的东西不停地涌出喉咙,她刹那间想起所有学过的脏口,句句都骂得畅快。

缪家的车驶过,车窗里扔出她的包,东西掉了一地。她颤抖着弯下双膝一样样捡起来,钱包、镜子、手机。

“有初,我是永贞啊,我在等,等,等,等你理我一下。”

钟有初的眼泪夺眶而出,越擦越多,打湿了手机屏幕。

番外四

《野天鹅》

那一年刚刚流行起移动电话,机型单调,24色屏幕,只有短信和电话两种功能,资费又高。钟有初十分新鲜,缠着闻柏桢拿到他的移动电话号码,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时时刻刻发短信给他,字里行间都是小女儿情态,看得闻柏桢一阵阵寒栗。

那时收件箱空间有限,她还会提醒闻柏桢别忘了删掉早前的短信,免得收不到最新的——原来她也知道自己发的都是废话。

到了十月份的一天,钟晴发了好几个短信,又打了电话过来:“闻柏桢,今天是我生日,和影迷见过面后,我在格陵国际俱乐部等你,你要来呀!”

他就知道这一天她一定要耍些什么花样,也早就决定要断然拒绝。钟有初耍起无赖来真是令人忍无可忍:“钟晴!求你放过我。”

他生平第一次低声下气,却比强硬态度更让人伤心。

“闻柏桢!别以为我要求着你!”

她誓要在气势上压过他一头,“啪”一声抢先把电话挂了。

他想都没有想过要去赴约。家教中心被一家中介机构看中,开出了一个好价钱来收购。对方很有诚意,将三年计划做得很好,但闻柏桢并不想卖。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事业明明已经失去挑战性。

对方一直没有放弃与他对话,喋喋不休让闻柏桢的心思陷入困境。到底是卖还是不卖?他心里好像有百爪在挠,周身好像有火在烤,脚底升起一阵又一阵的焦躁。他见过母亲身边的某些世家子弟,不停追求更多刺激欢愉,最终被强制拉去戒毒的惨状——可是他明明没有碰过毒,为什么这症状和毒瘾戒断一模一样?

他关了移动电话,但不能切断家教中心的热线。

“闻,有学员打电话来骂人。”接线员向他投诉,“好没有家教,实在招架不了。”

“转给我。”他按下二号接听键,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心里确实有一份隐隐约约的期盼。

电话那头儿的女孩子满嘴粗鄙字眼,因为老师没有满足她种种无理的要求,所以中心必须退钱。除了用词不雅、声音高亢之外,飞扬跋扈的态度真是和钟有初如出一辙。闻柏桢沉默地听着,心情越来越平静,平静到接近空灵:“明天上午带上发票,我们会为您办理退款。”

不是钟有初。他不知道是空虚还是什么感觉填满了他的胸腔。闻柏桢拿起桌上的电话:“替我接通——叶月宾女士。”

这一天,钟有初再没有打来。这以后,钟有初也再没有打来。

一个多月后,闻柏桢将家教中心卖掉,离开了格陵。

钟晴把手机狠狠地摔到沙发的另一头。

她戴着墨镜,穿着深V字领的T恤和低腰牛仔裙,在格陵国际俱乐部的大堂里安静地坐着。

格陵国际俱乐部是有钱人的聚会场所,常来消费的演艺明星不少,但坐在大堂里等人,还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的十分罕见。早有服务员认出钟晴来,结伴装作在她身边走来走去,不时偷偷瞄她,再交头接耳。下垂的嘴角和僵硬的脖颈明显地写着厌烦,但仍有大胆的直接拿了本子过来索要签名并祝她生日快乐。钟晴勉强签了两三个,又合了两三个影就起身走开了。

堂堂的少女明星居然在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来的人。她将自己订的桌子取消,却意外被一名穿烟紫色长裙的高个女子拍了肩膀:“钟小姐,真巧。”

她三十来岁的年纪,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一对造型夸张的耳环。与端庄的造型不同的是,她的声音十分亲切,样貌很眼熟,应该是圈子里的人,但钟晴实在想不起她是谁,又是在什么场合见过。

高个女子自报家门:“我姓阎,在新星公司主要负责杭相宜,你叫我阎阿姨吧,我和你妈妈经常一起吃饭呢。”

第一次有人把她当做大人看待,双手递给她名片。钟晴抿了抿嘴唇,接过来,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正面。阎经纪当做没有看见钟晴眼中的不屑。无论镜头前表现得多么投缘,她们这些少女明星在私底下听到对方姓名时总是这个态度。

“今天是钟小姐的生日,行程赶不赶?一起坐坐吧,虽然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但我也有祝贺的话想说呢。”

这个圈子里总有人不断地对她示好,但叶月宾告诫过钟晴多次,不许她私下和圈内人交往。

“我还有事。”

阎经纪笑着表示理解:“妈妈不在,钟小姐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要是在等人,我就不陪你了。”

毕竟年少气盛,被激了一句,钟晴就没急着动。阎经纪是见风使舵的老手,便轻轻拉着她往自己位置上走,一路上专讲些奉承的话,阴着脸的钟晴终于微微有些笑容。

“我为你介绍,这位是司徒诚先生。”

隐蔽的包厢里已经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因为光线幽暗,所以看不清相貌。但钟晴在他对面一坐下,便有种无名的压迫感迎面而来:“没听过。”

司徒先生“嘎嘎”地笑了起来,嗓子因为抽过太多烟而嘶哑:“很好。”

阎经纪也附和着笑,又对钟晴解释:“司徒先生拥有格陵重工呢。哦,你可能不明白,怎么说呢?格陵重工在格陵的地位,就相当于云泽稀土在云泽的地位,也许还要更重要。”

现在又把她当做小孩子一样看待。钟晴撇了撇嘴——她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对有钱人更没有什么好感。司徒先生随手拿起桌上的火柴盒,擦亮了一根。借着磷火的光芒,钟晴看清了他的脸庞。

那是一张和闻柏桢有七分相似的窄脸,同样的眼睛细长,鼻梁挺拔,只是嘴唇略厚了一些,她不禁脱口而出:“你的亲戚里面有姓闻的吗?”

阎经纪对钟晴使了个不妥的眼色,但司徒先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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