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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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盒里,那是属于他的盒子,这个“自然”的坏习惯,我还是没能改掉,是时候改掉它了。
醉人的恋情,依依的思念,紫藤花已盛开。傻瓜,那个谢字该由我来说才是,还有,对不起......
[正文:第八十二章 教训]
紫禁城有一样好处,够大!很适合跑“马拉松”,前提是你权力够大。一时犯迷糊,“咚”“哗啦”两声撞到人了,我停下来,喘着粗气说:“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那人什么也没说,蹲在地上捡着书。我也只好蹲下帮他捡,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面熟。那人把书捡起来看了我一眼,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也才看出,他是那年清明节遇到的在雨里捡书的书生,可没想到他会在宫里。
“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你还如那日一样在捡书,不过这次得怪我。你留长了胡子我差点没认出来,还没问你的姓名呢!”我友好的朝他笑笑。
“程元章。”他淡淡地说,好像并不对我有什么好感。
“哦,你就是这次辛丑科的探花啊,真没想到会是你,我只见过状元。”偶像啊,要知道三甲是很难得中的,而且他还未满四十,真是不容易啊!他看起来要比状元好多了,至少没有在见到我时两眼放光。
他把书紧紧地扣在胸前,像是怕我抢了他的书似的。他拍了拍袖口,看着我说:“犹如女神般优美的姿态,要是.....”
我一皱眉问:“要是什么?”
“要是不开口说话的话会更完美!”他笑看着我
“放肆!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居然敢藐视我!你可知我是谁吗?”我的坏脾气之一爆发了。
“原来是永清公主,下官眼拙。失敬,失敬。请公主见谅!”他微微的朝我拜了拜,口气里带着讽刺。
“你...大胆!你难道不怕本公主将你治罪吗?”你以为你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
“永清公主乃大清之圣公主,言行举止应有帝姬之风采,公主可曾有?宫闱之中如此不成体统,公主可知‘礼、仪’二字?有‘容’而无‘韵’,如何表皇家之气?难道公主不懂‘修养’吗?如此举动似乎与公主的身份、地位不相称吧?下官此言如能令公主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死亦值!”他跪在地上,等待着我将罪于他。
他满身的傲骨让我有气却骂不出来,那教育人的声调,多少让人不快。但也只是我自己的偏执,毕竟是好意的劝导,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会真治他的罪,他这番直言不讳的谏词,将来也定是位好官。
这时,芊儿走过来道:“老祖宗,皇上请您去听戏。”
我咳了咳说:“芊儿,请程元章大人随行!”
芊儿听后愣了一下,看了看程元章,似乎有些同情他。
手执仿宋林椿山茶霁雪图团扇,出自胤禩之手,不知他从何得知我钟爱林椿之作。我尽可能做的优雅再优雅,台上正演着《长生殿》,这是玄烨必选的曲目。昆曲其词文雅,细柔,又载歌载舞,我倒是喜欢的紧,也能看进去。演杨贵妃的闺门旦虽是男子,却把杨贵妃的内心感情表达的十分入味,一颦一笑做得恰到好处。
我沉浸在他的表演中,早把程元章忘得一干二净,我小声跟玄烨说:“那闺门旦唱的甚好,打赏他吧。”
玄烨微一点头,侧头吩咐下去,又低声对我说:“难得老祖宗喜欢,朕还从未见您邀过谁一同看戏,看来这程元章很得您心。”
我这才想起他,发现他正认真的瞅着戏台,叹了口气对玄烨说:“我原是惩罚他对我不敬,没想到他倒看得津津有味,一点都不在乎。”看来这种惩罚方式只适合我。
玄烨笑了两声说:“老祖宗算是遇到骨硬之人了。”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过分的优越感、任性所造成的,但这种性格长年推积,被许久宠溺得过了头,已无法改正了。
“老祖宗觉得那闺门旦唱得好?”玄烨的嘴角挂着他习惯的笑。
“是啊,不错!”
“朕可觉得他眼神不定,甩袖时也略带迟疑。”
我仔细的瞅着戏台,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啊,玄烨的眼睛也太尖了吧,还是应该说他挑剔?“没有啊,我没看出来。”
“等他转身时,您仔细瞧瞧!”他说的很自信。
果然,当那人看向我们的时候,眼神略有飘忽,但也只有一霎那,不仔细注意根本看不出来。我惊讶道:“他不要命啦,敢在皇上面前出错。”
“朕不会怪罪!他怕是第一次见老祖宗之容,略有羞涩罢了!”
敢情这是我惹得祸。我拿团扇挡住脸,只露出两眼,望向程元章的地方。他仍注视着戏台,似乎也注意到了那闺门旦的不适,皱起了眉头。
我心生一计,拿团扇招了招芊儿,芊儿便低下头。我用团扇挡着,悄声说:“你去跟程大人说,他要是能做出一首赞美我的诗词,我便不治那闺门旦的罪!不然.....”
玄烨听到了我的话,斜眼看着我说:“拿人当乐子,小心反被别人拿来当乐子。”
我想想也是,他可是探花,才高何其八斗,要做个打油诗给我,我也只有哭笑不得的份,便也作罢。
长生殿已结束,又上了折子戏《单刀会》里的《训子》,可眼前并没有皇子作陪,不知玄烨为何点这出?关羽训教关平,我对此没多大兴趣,便起身走到程元章那儿对他说:“我不想听这出戏,想去后台转转,你可愿陪我去?”
他有些愣,点了点头,我们便一前一后的走进后台。喧闹的后台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我开始后悔这冲动之举。在跪着的人群中我找到那闺门旦,卸了妆得他又恢复了男子的阳刚之气,但还残留着女子的羞涩,恐怕连他自己是男是女都要分不清了吧。
我上前扶起他,往他手里放了事先准备好的赏赐,我从不知该赏什么,很多时候赏的东西是不合时宜的,辟如这绳索纹玉镯,应是不该赠于男子的吧,只是我当初以为唱杨贵妃的一定会是女子。
可他并不见意,高兴地说:“谢格格赏!”随即慢慢的抬头看向我。
我向四周看了看,到处凌乱的摆着各种戏具、服装、化妆用品什么的,对于不是行家的我来说也没什么看头,只是觉得新鲜。看到还有几个孩子,便吩咐芊儿去拿些水果赏他们,他们欢欢喜喜的接了赏。我转了一圈,实在没什么意思,便走了。
出了后台后,我惊讶的发现胤礼和胤禛竟然来了。胤礼在玄烨身后急切地往这边看来,在看到我和程元章一同出来时,多少有些不快。现在我明白玄烨为何要点《训子》了,他早知道他们会来,用戏来教训儿子,算不算是个性的趣味?
胤禛不经意瞄了我一眼,我下意识的把团扇迅速藏在身后,怕他知道那是出自胤禩之手。程元章朝他们施礼,安静的立在我身后。
玄烨把手中的嫁妆单递给我,我没有接,坐到座位上,那只五彩石榴花纹杯被我小心的捧在手心里,里面有半杯的竹叶青。心怎么也安定不下来,有双眼睛正注视着我,这种注视的感觉,像是猎狗在盯着无法跑掉的兔子,令人动弹不得,这是幻觉吗?
我看着那喜庆的红色封面说:“不必看了,一切都交由你处理,我累了。”我站起身,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胤礼想说什么,但碍于玄烨在,他始终没说出口。胤禛瞟了一眼我紧攥着的团扇,那一瞬间让我有种错觉,仿佛刚才的眼神出自于他。
我急匆匆的往回走,各种花的香味掺杂在一起,说不上的一种恶心感。我停下急促的脚步,转身看着程元章说:“你还有事吗?”这就是好官讨厌的地方,不把你教训彻底他就浑身不舒坦。“别再想着教训我,不然我真会治你的罪!”
“被当做猎物一样盯着,想逃却逃不掉的,但可免于宰杀,这就是公主嫁人的目的吗?”
我望着他平静的眼睛说:“我没必要回答你。”
想说的话被束缚在内心深处,不管如何去表达,也有说不清的时候。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夏天的味道也愈来愈浓厚,此时此刻,太阳如此耀眼夺目,透过团扇望向它,模糊的光影印上了茶花的可爱。就算被所有人唾骂,都无所谓,我也选择了我的人生,那条我早该走的路......
[正文:第八十三章 暗示]
愁来以泪送夏日,哀怨多在虫声中。
人世朦胧犹惶惑,仰慕云路月光明。
琵琶声声声入耳,心中思绪有谁知?我坐在屋顶上抱着琵琶忘情的弹唱,感觉与夜空如此接近,一颗颗星星闪动着宝石般的光亮,月亮好大好圆。今儿是十五,月亮看起来像....铁饼!不,我不能这么形容,太不风雅。应该像.....烧饼!哦天!我可能太过紧张,因为明天便是我的出嫁之日。
夜阑人静,只有琵琶夹杂着我的歌声在偌大的皇宫中回荡。蜡烛的火焰偶尔跟着微吹的风轻轻摇摆,像一弯倒挂的新月。那火焰古老、沧桑,一直在这座皇宫里燃烧着、燃烧着....
身后的瓦片发出一丝声响,我没有回头,静静的看着月亮。“你来了,童儿。你的功夫可以当盗圣了。”我轻声笑了笑。
“夫人,您怎上来的?”
我放下琵琶,抚摸着琴弦:“还能怎么上,爬上来的呀!”
“您最近似乎很喜欢坐在屋顶上弹琵琶。”
“是嘛,我想让美羽听到。”我轻拨了一弦,清脆之声立即回响出来。“说说府里近况如何吧。”
“皇上让府里作了些调整,把后院取名为‘兰梓苑’,请十七阿哥的嫡福晋钮祜禄氏居住。月云前不久病逝了,管家换成墨香和十七阿哥府的人,至于是谁还未定。月宸和月轩负责照顾弘历和月洵,夫人的贴身婢女和侍卫也换成月澈和宝儿,而白樱则负责后院,其他事务都交由十七阿哥府的人管理。十七阿哥府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搬进去了。”
“烨儿费心了!”我轻声叹了叹,难为他这么“关心”我。
一队巡逻的侍卫路过,他们看到屋顶上的我,请了安便走了。我一直望着他们离去,他们的身影在银白的光芒下晃动着,渐渐没了影像。
“童儿,信可发出去了?”
“是,已办妥,夫人不必担心。可....现在就准备,会不会太急?”他的眉头微皱了一下。
“不会,早点好,我想他也有所准备吧。”
“您指四....夫人您这是为何?”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自言自语道:“我如此无情的利用李文藻他们,这债....我欠他们太多了。”
我从怀里拿出李韵送给我的那黑色匕首,放在脸上感受着它的冰凉,随即把它递给月童,红色的彼岸花在月光的照射下变的更加鲜红,那颜色仿佛是血染上去的。
“夫人,您一定要这么做吗?”他看着匕首问。
“是,所以请你帮助我。”
他接过匕首,把它揣进怀里,看着我说:“夫人如死,我亦不生。”他想殉葬吗?
“下着大雨的那天,能在秽物堆里捡到你,我运气真好。你说是不是?芦屋童。”他的身份,我一早就从他的那身白色狩服中看出来了。
“母亲大人!”跪、正坐、双臂抬起与肩同行、振袖、两掌朝下、拜,流畅的日式见礼,一气呵成。
“是时候了。童儿,我要你配制能使我怀孕的药丸,让我在十年内怀孕。”
“这....母亲大人因长年吃避孕的药丸,体内毒素积攒太多,就算能在十年内怀孕,恐怕也.....”
我瞥了他一眼:“恐怕也是个怪胎或是死胎,是吗?”
“是,为何要在十年内?”对于时间的安排,他很在意。
“你没有问我为何这么做,是因为你知道吧,产子后的身体最为脆弱,也正是时机,而且也必须是那时,再晚,我就会看到他死.....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事情。你放心,孩子不会成为我的牵绊,因为胤礼他,无后!”
他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孩儿明白了,那样的话,还要再加躯毒的药丸。”
“对不起,童儿。正因为收你为养子,让你做了你原本憎恨的事,留下了辛酸的回忆。”他憎恶他的出身,而我却让他做回他的身份。
“母亲大人过虑了。”
风轻吹起碎发,有一丝丝的凉爽。一颗流星划过,宛如银色的箭,从我眼前飞掠,我没来得及许愿,也没什么愿望可许,如果非要让我许的话,那么我希望自己从未降生过。
我曾记得褚英被处死时的不甘与怨恨、我曾记得打仗时代善俊逸的身影、我曾记得皇太极在看我时的不安与矛盾、我曾记得嫉妒福临时的大吵大闹、我曾记得玄烨登基时紧攥着我手的激动、我曾记得福全为我梳发时的温柔、我曾记得与胤禛迷乱柔情的初遇、我曾记得与舒敏一起歌舞时的快乐、我曾记得美羽弹琵琶时的羞涩、我曾记得萧衡抱我跳崖时的恐惧、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