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公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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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便要下床,他赶紧把我摁回到床上,皱着眉头看着我。
不久便听到门口响起皇帝驾到的声音,我跳下床,披头散发的扑到玄烨身上,哭喊道:“烨儿,他们都走了,都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我哭得死去活来,直到哭晕在他怀里。晕倒前只听到玄烨喊:“快回宫,传太医。”便不省人事了。
[正文:第二十一章 白菊花]
等我再醒来时,看到明黄色的纱帐,知道自己在西暖阁里。身上也不再难受,头也不再痛了,只是身子有些发软。
突然觉得口很渴,便喊:“来人啊。”
进来一个人,我一看是李德全,他打了个千说:“老祖宗醒了?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我躺在床上发呆,不一会儿,就听到急切的脚步声。玄烨看到我,一脸喜色地说:“老祖宗可好些了?”
我点了点头,他转头对李德全说:“传太医。”
我指了指桌上的茶,他把茶递给我:“老祖宗都晕两日了,侄孙儿被吓得不轻。还好,老祖宗总算醒过来了。”
我喝了口茶对他说:“辛苦你了。”
“这是侄孙儿应该做的。”
一会儿太医进来,行了礼给我把着脉,玄烨在一旁,急声问道:“洪太医,怎么样?”
洪太医在他面前跪下:“回皇上,已无大碍,只是几日未进食,身子太虚,还需多加调养。”
他的脸色舒展不少:“下去吧。”洪太医便告退了。
他把我扶起来问:“老祖宗饿坏了吧。”我点点头,他便喊:“李德全,传膳。”李德全便应声下去了。
我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地扒着饭,他苦笑着给我擦了擦嘴:“老祖宗,别吃得太急,您身子才刚好。”
我也不管,继续扒着碗里的饭。他为我夹着菜:“这几日就在宫中调养吧,等好了再回也不迟。”又沉着声音道:“过几日给裕亲王送葬,老祖宗到时....还是克制点的好,要多顾着自个儿的身子。”我放下筷子认真的点着头。
我躺在玄烨的龙床上滚来滚去,心里那个美啊,玄烨的那些老婆们会不会气得直打哆嗦呢?嘴里笑着继续滚着。
这两日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可玄烨不准我乱跑,把我圈在西暖阁里都快发霉了。为了打发无聊,我曾偷偷穿着宫女的服装跟着他上早朝,可还是被人认出来了,整个早朝上的奇奇怪怪,动不动就出错,要不然就答非所问,玄烨再不准我去。
一日我刚起床,李德全捧着一套黑色绣白菊花的旗装道:“皇上传老祖宗为裕亲王送葬。”
我接过衣服穿上,也没化妆,只戴着那日福全送我的玉簪子,默默的跟在玄烨身后。直到念祭文时,我才拿帕子捂着嘴小声抽噎着。埋棺时,我实在难受,浑身颤抖着,默默流着泪。一旁的玄烨拍了拍我,我便低下头小声哭泣着,仪式结束后,我擦干眼泪,跟玄烨说我要回府,他便找侍卫把我送回府中,我这才趴在床上畅快的大哭着,直到哭睡过去。早上起来我写了首诗,让月童交给保泰。诗曰:(无题佚名)
亡人何处住,杜宇最关心,
但愿鸣声里,时时报好音。
竟有谁人见,花开满眼红,
白云临旷野,早已一家空。
我一直闭门谢客,直到四十三年夏,我才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慢慢恢复过来。
这日,我正独自在街上溜达,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九阿哥、十阿哥正往我这儿走来,他们身边跟着的男子正是那日被润儿教训的人,原来他是九阿哥他们的人。
那人看到我叫道:“臭娘们儿,终于遇上了,看爷今儿个怎么收拾你。”
他话还没说完,九阿哥便“啪“的打了他一巴掌怒喝:“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这位是皇上宠爱的黄夫人吗?还不快道歉。”
那人一惊赶紧打了个千:“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望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奴才。”
我摆摆手,看着九阿哥嘲讽地说:“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两位爷出来遛狗啊。那我便不打扰两位爷遛狗了,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坐在茶舍里喝着茶,想来他们都知道了,那么胤禛也……可他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十三、十四他们前几日也看过我、问过我,可他却……突然自嘲的一笑,是因为年氏吧,我终究是拗不过历史的。
[正文:第二十二章 孽缘]
天热得像冬天的火锅,而且这也没大海,我好不容易在城外偏僻的地方,找到一条有着小瀑布的河,瀑布下有一块较深的水池很像游泳池,是个露营的好地方。
我准备了一篮子吃的、用的,骑上“白玉”就出城了。到地方一看,很是不错,绿树荫荫,空气里含着水气,关键是地处僻静之处,无人打扰。
我换上自制的“比基尼”走到水池里,顿时,清凉无比的感觉传遍全身,舒服极了,像在大海里畅游一般,看瀑布从头顶泄下,感觉很棒。
晚上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燃起篝火,“白玉”趴在地上看着我,这样幸福的自己,就像梦一般美好。一轮明月照耀在河面上,散发着悠悠的银色光芒,我轻轻的在河边起舞,喃喃唱道:
月光明如水为我照心间
花色舞似灼代我指前路
累累成罪曲盈盈满心胸
垂手入流水将心付长河
且将思作语随波成蓝色
每从人中过心伤怎奈何
此去无归处唯余风瑟瑟
踌躇步夕途但向夜深处
昨已随波去今亦不回头
且以指作弦将身染蓝色
黎明不得见长夜何其多
便如心中曲亦若云烟过
垂手入流水将心付长河
今生染蓝色…
忽然听到“咔嚓”一声,我停下舞步回头看,一个男子牵了匹马站在树后。
他看我已经看到他了,牵着马出来对我一拜:“在下无意冒犯小姐,只是看到这儿有火光,便来瞧瞧。”
我皱着眉,美好的露营就这么被破坏了,我拿起地上的毛巾擦着身子,他看到我装束吓了一跳,红着脸躲在树后。我心里好笑,自己只不过穿了件“比基尼”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我穿上紫纱衣,系好带子:“行了,你出来吧。”
他走过来咳了咳:“小姐放心,既然小姐的身子被在下看到了,在下一定会负责。”
我“啊”了一声,翻着白眼说:“你没病吧?我怎么瞧你跟个神经病似的。”说完,从篮子里拿出糕点递给他,把火弄旺,自己拿了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看着瀑布出神。
“在下萧衡,敢问小姐贵姓?”
我冷冷得回:“月凤”
他挑了一下眉问:“月中之凤?”
我心情很不爽,没有搭理他,他看我表情淡淡的,有些不甘心的问:“小姐深夜在此做甚?”
我恨恨得说:“玩!”他便没再说什么。
我把一个小毯子扔给他,他愣了一下,随后说了声“谢谢”。我裹着大毛巾,靠在“白玉”身上沉沉睡去。
清早起来,在河里洗了把脸,朝他踢了一下。他睁开眼喃喃问:“天亮了?”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不废话吗?我把东西收拾好,翻身上马说:“告辞”便跑开了,寻思下次应该在周围弄个“警戒线”,省得被人打扰。
忽听到身后有马蹄声,那人撵上来说:“在下说过要对月小姐负责的,况且昨晚又受小姐照顾,反正大家都要进城,何不做个伴?”
我冷声说:“随便你。”随即一声“驾”便奔跑起来,那人骑术不错,一直跟在我旁边。
进了城,我便对他说:“既然已经进城了,我便告辞。”说完,调转马头。
正要走,那人喊道:“在下还未有去处,小姐的清白在下一定会负责。”
我无语,他这话说了几遍了?看着路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很别扭,回头看他正一脸奸笑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跟上来吧。”他高兴得跟在我身后。
月云给我开了门,看了看他问:“夫人,这位是?”
我无奈的说:“一只癞皮狗。”说完,便进了府。
他跟在我身后问:“你嫁人啦?夫君是谁?你府邸可真气派,你有不少钱吧,是从商?”
我瞪着他:“你给我闭嘴。”
“你一个女子,怎这般粗鲁,这是不对的。”
我再次叹气,终于明白孙悟空的感受了,比唐僧还能叨叨,一路嘴就不闲着。我把他送到“听雨轩”,他在周围转了转说:“真是不错,清静雅致,确实是招待客人的好地方,就这一个招待客人的地方?”
“还有‘夜雪阁’。”
“‘听雨、夜雪’好景、好名,你住哪儿?”
我瞪他一眼:“你该喊我‘夫人’,我住在‘皇凤殿’。”
他一愣:“普通人家是不能称自己住的地方为‘殿’的,你是皇亲国戚?不像啊。”
“你就先住这儿吧,有什么需要找月云就行。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回到书房,我心想,这个人不知缠上我有什么目的?何况我又不知他是何人?留下来观察观察、摸摸他的底也好。我把月童找来,让他通知胤祥他们,这些日子别让那些阿哥们过来了,并让胤祥帮忙查查这个萧衡,也把大体情况写了写,一并让月童带给他。我又让月云通知府里所有人,对那个萧衡要小心提防,这才稍微安了点心。
自他进府已一个多月,平常在府里到处转悠,或是给孩子们讲讲课,偶尔也吟诗作画,找我下下棋,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正文:第二十三章 眼眸深处的絮语]
一日,我正在书房写诗,月云进来说:“夫人,四阿哥来了。”
我一愣,他怎么来了?自从我和他在蒙古吵了一架,便再没见过他,不知他今日来有何事?便对月云说:“让他进来吧,别喊四阿哥,喊四爷。”
她应了声下去了。一会胤禛走进来,我放下笔问:“四爷怎有空过来?”
他拿起桌上的纸念道:“‘牡丹花落后,草芥化为尘,胡蝶沉迷梦,安知万物真。’倒有些神韵。”说完,把纸塞到袖子里:“来救你。”
“你都知道了?”没想到他真会来。
他点点头,慢慢靠近我把我拥在怀里:“我不管你跟皇上之间到底什么关系,我不希望再发生像以前一样的事。还有保泰、海善他们都来找过我,说了你一些事,让我更加看不清你了,不过看到皇上对你态度,想来你的身份应是特殊的,我也不多问,以后不要乱来,这对你没好处。”
我呆呆得不应声,他看了看我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个惹祸精,该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话刚说完,突然门就被踹开,萧衡铁青着脸瞪着胤禛喊:“你是谁?搂着凤儿干嘛?”
胤禛一皱眉:“凤儿?”随即拿手点了一下我额头说:“你又给我乱勾人,真想把你给关起来。”
萧衡突然一个扫腿,胤禛赶紧跳出门,萧衡跟了过去,两人在院子里大打出手,他们俩功夫都不错,彼此不相上下,可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我忙把润儿喊出来,润儿三下两下就把他们俩掰开,他们俩都惊讶润儿的功夫。
我让润儿擒住萧衡,自己上前给胤禛拍着衣服:“也不想想自个儿的身份,陪着他胡闹。”
他一笑:“早忘了。”
我又怒瞪着萧衡:“你要再胡闹,我现在就把你撵出去。”
他朝胤禛一笑:“对不住了。”
胤禛微含笑,眼睛却看向润儿,而润儿则一脸不屑的望着他们。我对他说:“你先下去吧。”他点点头下去了。
胤禛深深地看着我说:“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吧。”
我不知该怎么回,萧衡已走过来说:“在下萧衡,敢问公子是?”
胤禛一咧嘴回:“胤禛。”
“四阿哥?”他惊叫道,胤禛挑着眉看着他。
气氛有些压抑,过了好一会儿,胤禛才转头对我说:“舒敏格格要来了。”
我一喜问:“什么时候?”
他用含着深意的眼神说:“明日,是皇上特意招来的。”
“我马上进宫去。”
他冷冷得说:“是明日,你现在进宫住哪?还住在皇上的西暖阁里?”
我打着哈哈:“是我心急了。”
“十三弟托我问你要点心。”
我“噢”了一声对月云说:“去把今天刚做的‘蛋黄酥’拿来。”
不一会儿,月云捧着锦盒过来,我把锦盒递给胤禛,他突然抓着我的左手,拿起上面的戒指看了看,随即放下,笑了笑说:“我代十三弟谢过了。”转身便离开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梳妆打扮,穿上宝蓝色绣木兰花的的长裙,戴着木兰花式样的首饰,在镜子前好一顿照,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装束,直到觉得没什么差错,便急急得跑进宫。
老远就看到一身蒙古服的舒敏往这儿瞧,她看到我过来,赶紧跑过来迎。我们俩高兴得抱在一块,像一对多年的老朋友,发出真心的欢笑。她比以前多了几分少妇的韵味,姣好的脸上散着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