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图腾-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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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的上面,正安放着一具尸体,尸体的肚子已经被天葬师用刀给剖开,空中有兀鹫在笃笃笃吹响的海螺声中,不断地俯冲下来,啃吃着尸体里的五脏六腑,那一张张弯钩式的嘴,在肚肠里不停的搅动着,衔啄着,略带酱紫色的血水,顺着它们尖尖的鹰嘴,滴滴地流淌回尸体里,旋即又咕咕地奔涌出尸体外,殷红了宽大的平台。给这美好的月夜涂抹上一层深重的阴影。
艾米丽看到此,不禁要掩面痛哭,汗巴乌托紧紧地攥住她因极度的恐惧而不停颤抖的肩膀,神情异常严俊地说:“别怕,有我呢。”
这时,在它的周遭,站立着的三三两两的藏民,他们正用乌黑发亮的手臂,擦试着红红的面颊,但却听不到哎哎的哭声。
“他们因何那么平静。”艾米丽悄声地问道。
“和你们在教堂里祭拜死者的灵魂一样,默默地。”汗巴乌托冷峻的目光是艾米丽不曾看到过的:“他们相信人来自于自然,最终仍回归于自然,生命可以永远的轮回,因此对于生与死,要看得从容淡泊。”他好象是在回答艾米丽,又象是在对自已说。
“我们走吧。”他抬起与灵魂共度的脚步,裹紧头上的藏巾,重又投进月色的环抱。
快到奶龙山时,已是子夜时分,当他们翻上垭口,神山就在前方了。皓月当空,映照在神山的涯顶。
他们不愿去敲响山中的寺门,以勉惊扰了寺中之人,便在寺外的凉蓬下,吹着阵阵夏夜的晚风,就这么住了一宿。
次日清晨,他们又上路了。
奶龙的晨雾很轻,轻得象乘风而去的云朵;奶龙的鲜花很美,美的如朝阳里的清露;奶龙的山很奇异,奇异得沁入心皮。
当他们登上神山的主峰,远远地望去,转山的路上,挂满了飘动的五彩经幡,似乎在向他们招手致意。那路上的喜雀有的站在经幡的枝头,有的上下飞舞,似乎也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好美啊,美得让人窒息!”艾米丽望着那云雾缭绕,古木参天的奶龙神山,怔怔地在山石上坐了良久。
“哈哈……美得还在后头呢,慢慢地看吧。”汗巴乌托笑着拉起艾米丽的手,下山,带她一起加入到转山的藏民中去。
艾米丽起先看见汗巴乌托,手里握住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木棒,每一次拜叩,双手所触摸的地面,就是下一个拜叩的起点,并用木棒在那里划上一条细细的线,绝不投机取巧。
艾米丽先是看着他做,或许是被他的虔诚所感动,这后也学他的样子跟着做了起来。即便是在前方迂到河流,也要记下河流的宽度,过河后,拜叩一段路程,估计是记下的河流的宽度,再折回去算作补过,把没拜叩的路段加上去。
“转山是为了什么?”艾米丽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藏族汗子。没等他开口,便又说:“为了你心中虔诚的信仰!”她看到他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走,我带你去见当地的一个瑜珈师。”汗巴乌托突然来了兴致:“他是专门给藏民做法事的,能驱赶妖魔鬼怪,帮人消灾除病。”
“是吗,这听起来跟我们那儿的巫婆很是象似啊。”艾米丽好象也受了他情绪的感染:“不过,这是要受到上帝惩罚的,阿门!在我们那儿,巫婆的法术被认为是邪教。”她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
“这个瑜珈师所行之术,可跟巫婆的正好相反,他是驱邪的。”汗巴乌托赶紧纠正她:“他在德格竹庆寺修行了十六年,前后拜了十三个高僧大德为师,还经过了三年三个月零三天的闭关苦修,最终学成。”
说着话,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舍,在一个藏民居住的小寨子里,艾米丽见到了汗巴乌托所说的那位神秘的瑜珈师。恰巧,他正在给一户藏民家生病的老人和孩子驱魔做法。
仪式中,他们看到身材不高,有点微胖的瑜珈师,身披法袍,在他的案桌前,放有人皮假人、颅器、及其它法器,他的胸前,戴着人骨念珠。
只见他圆圆的脸上,双目怒视,右手摇动手鼓,左手持胫骨号角吹得呜呜作响,妖魔鬼怪闻声而来,听从他的调遣。
汗巴乌托告诉艾米丽,瑜珈师的这套法式可厉害了,名为《驱魔金刚》。他还指着那些做法用的法器一一讲解释道:“那胫骨号角,是用死于非命而且是属虎的女人骨头制成;颅器,要得道高僧的天灵盖才行;而那人骨念珠,是德高望重的喇嘛眉骨或指骨来磨制,每个人只取一块,所以,一串念珠,是由100多位已成就的喇嘛遗骨做成的。
“哇,我是否是游走在钢丝绳上啊,我的天,这个瑜珈师使用的法器,在制作的工艺及所用的材料上真是讲究的可以,再加之他的修行。难怪他的法力高深、无边,魔怪无法阻挡。”艾米丽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赞扬的话。这下她可有些相信了,甚至开始崇拜起眼前的这位其貌不扬的瑜珈师来。
以至于法事完毕之后,在汗巴乌托的引荐下,艾米丽对瑜珈师的欣赏,搏得了法师的极大好感,使她得以一见,做法事时用的其它的各种乐器、法器和各驱魔仪式祭品,还有常人所无法轻易见到的,年代久远的手绘经书。
在一一仔细地鉴赏过之后,艾米丽一叠连声地称道:“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瑜珈师听了哈哈大笑:“这不算什么,还有比我更厉害的呢。”在与他们同行的路上,他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去德格的竹庆寺。
“我要去那拜望一位仰慕已久的千年女活佛。她才是真正的超凡啊。你们也一同去看看吧。”他这样真诚地对他们说道。
而艾米丽和汗巴乌托也正要去那里的印经院。算是同路,即然受到盛情相约,何不顺水推舟,大饱一番眼福。况听说是拜望一位传奇式的人物――有着千年之躯的女活佛。因此,非常高兴的接受了瑜珈师的邀请,据他说,这位女活佛来历非浅,至今光润如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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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她是人还是妖
他们一行三人,由色达到甘孜的玉隆,在一座神秘而优美的中转小镇――马尼干戈小歇了片刻,吃了些茶点算是对付了一顿午餐。为了赶时间,他们换趁两匹驿站的快马,转向德格的新路海,朝着要去的拜访地――竹庆寺,飞奔而去。 竹庆寺,在德格的雀尔山的北麓,而他们要去的印经院,便是在雀尔山的脚下了。但由于要看女活佛,也就只好先绕院而过,舍近求远了。
在去竹庆寺的途中,要经过明镜般的新路海,它静静地横卧在雀尔山脚下。相传她是格萨尔王的爱妃珠姆的梳妆台,且享有“西天遥池”的美誉。
来到新路海边,下了马,想走一条捷径,直接到达对岸。
于是,他们试着从木桩搭成的一个独木桥,缓步走向对面远处的那片梦一般的树林,但最终一刻,还是被桥下激涌的水流挡回,虽然仅数尺之遥便可到达彼岸。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美好的东西总是从距离中产生的。”汗巴乌托叹息着说。
“现在真逢盛夏涨水的时节,来得不凑巧啊。”瑜珈师摇了下头说道。
“嗨!”艾米丽这时突然喊了一声:“你们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看去。啊,原来在阳光下的海子岸边,正有一个明眸皓齿的藏族小女孩,在拾地上的人参果。
那小女孩见桥上的三个人发现了她,并一起朝她看时,便赶紧把镶有白色圈毛的青花藏帽,给压得更低了,头深深地埋下。那羞红的脸儿,尤如地上艳红的鲜果,可爱极了。
桥上的三个行者见状,都不禁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声越过海子那粉绿色的平静水面,把一切都似乎沉寂在其中,使其变得如梦似幻。
“看到她,我就想起了新海路金鹿的传说,想起那个唤着金鹿的美丽藏族小姑娘,和那吉祥天母的前生――小龙女。”瑜珈师的笑脸,在这晴朗地夏日草原里,愉快地荡漾着。这时他们已经返身折回桥头,重新开始上路。
“金鹿的传说,我小时候听我母亲给我讲过,那个唤金鹿的藏族小姑娘,我至今记忆油新。不过瑜珈所说的小龙女是谁?她怎么成了吉祥天母的前生了呢?”对于汗巴乌托所提出的问题,一旁的艾米丽也表示出极度的关心。
“等我们到竹青寺,就会什么都明白了,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微胖的身形骑在马上,有节奏地垫动着:“她――吉祥天母,很传奇。在她的身上,围绕着种种千百年的动人经历。据说在藏传佛教中,她是位至圣至灵的化生,相传她的灵迹,随处显现,真生不坏。”
他停了一下,又道:“有时她化现为女子的形象,接济穷苦的众生百姓;有时她现为施主的容颜,以骡子驮着财物,给藏地的贫穷僧人发布施;又有时,她显现神人光辉,骑着黄色的骡子,在天空中飞过。凡给其像献酒、食品等供物之人,无不如愿……所以人们称她为吉祥天母。”
说到此,他顿了顿,又继续打马向前:“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在藏传佛教中,度母是大慈大悲的本尊神,而吉祥天母是绿度母的仇怒身像,专门护持修行者及众生,特别是女施主,尤易得到天母的加倍关照。正如吉祥天母在护法经中,称赞天母所云:‘悲心殷殷切切,至深至微……’故而女活佛更具有超凡的加持力!因此千年精神不衰、玉体不老。”
瑜珈师的这番禅经似的经典讲演,使得两个青年,对这传说中的千年女活佛,更激起了无比强烈地想象欲望。在他们的脑海中,那非清似楚的天母形象,尤如麻醉剂一般,正一点一滴的缓缓注入他们的血脉里,随着他们的神经未梢,不住地鼓乐、跳动直至膨胀。。。。。。
当火红的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竹青寺门前的柯鹿洞。
下了马,瑜珈师指着那洞说到:“你们看这洞口。可有什么不同。”
依言望去,果见其洞的洞口处,飘出阵阵云烟似的白雾,他又接着说道:“据说,女活佛的千年之躯,曾安身于此洞中,那白雾便是她修行时的真气,至今仍飘荡不散,集聚于此。”
“哦,她不在洞中?我们去哪见她?”汗巴乌托有些失望地说道。
“哈哈,不要着急,她已进寺去了。”瑜珈师摸了一下自已那圆圆地光头。
“她进寺去了?是哪座寺啊?”艾米丽这时也急着问道。
看到他俩如此着急的模样,瑜珈师笑得更欢了:“哈哈……莫急莫急,跑不了,跟我来吧。”说着他前面带路,引导着他们,向不远处的竹青寺缓步走去。
这座寺院,落陈于皑皑雪山之上,积雪终年不化。在它的四周,也布满了成就者的修行山洞与道场,此处给人以仙风道谷,人杰地灵之感,是极具加持力的修行圣地。
“这座寺全名为竹庆邬坚禅林,是藏传密宗,大圆满法的教授承发源地,已经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瑜珈师说着,已与两人一起登上了高高的古道石阶:“该寺曾出现过十三位虹化大成就者,以及许多修成正果的通人证士啊。”。
他们走不多远,艾米丽已累得气喘吁吁:“来,抓住我的手。”汗巴乌托转过身,向她伸出了有力的手臂。
瑜珈师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当他们快接近寺门的时候,山门哗然顿开,从里面轻步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撒弥来:“借问各位施主有何见教,有需求本寺的地方请敬讲当面。”说着向他们连连拱手作揖。
“哈哈,真是可爱。”瑜珈师呵呵地向他笑着,通名报信之后问道:“你们的巴珠&;#8226;仁波切(活佛都可以称为仁波切)大法师呢?请进去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我特意前来拜访于他。”
只见那个小撒弥不慌不忙的拱手低眉道:“大法师不在寺中,前日去了印经院,晚些时候方可回。临行时他交待过,说是已收到您托人捎来的信,来时他如若不在,您可先敬请寺内休息等候。”
“啊!好聪颖、伶俐的小家伙,你几岁了?入寺几时了?法号叫什么?”瑜珈师的目光中,露出赞许之色。
“8岁,法号戌青,入寺三年有余了。”说着他便转身领他们进入了寺中。
起先汗巴乌托还很纳闷,瑜珈师怎么会对竹青寺这么熟悉?当他道出寺中大法师的名号后,这才忽然想起他当年修行之地就是在这里,于是茅塞顿开,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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