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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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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披上!”

夏桃惊在当下还没明白过来,那苏培盛忙小声:“王爷叫你把貂衣披上。”

奴婢们的衣服定制上也是绵的,若是老做起来或在暖屋子里并不冷。只是夏桃一向怕热怕冷惯了,连苏培盛都知道她只要在屋里一定围着暖炉子转的。

抱着貂衣,想明白过来的夏桃先是止不住笑开来,才抹干泪渍把貂衣披上快步跟了上去。

四宜堂里早已燃起若干个暖炉子。

被暖风一扑,夏桃先是触电般抖了全身,进了来连着打了五六个喷嚏,拿出手帕来拧了半天才炸寒还暖的渐渐缓过劲来。

苏培盛见她抖动着蹲在地上半天还没缓过来,便主动倒了热水递去。

看她一杯热水入腹还晕呼呼的,胤禛心里卡着极不舒服。

“去取个手笼给她。”

刘宝儿自去。夏桃缓过劲来吸拉鼻子起了身,很不好意思给老四行了福礼。

小厨房未开多日,大厨房在福晋的安排下已送来了吃食。

夏桃不知那是什么汤物,却盯直着双眼瞅着。这个时候,哪怕只是碗热呼呼的方便面也是福音。

兼日回京的胤禛也早想热汤下寒了,此刻见她第一次这般对着这些吃食失态,吃她定是饿寒交夹,哽着心口失了进食的胃口:“爷不饿,赏你吧。”

听着老四冷清的语调,看着他恶寒的脸色,夏桃的心里却明明的。

这个老四,还真值得她的付出。

也不相让,行了一礼,夏桃只取了那大碗肉骨汤下了一碗米饭,也不用放菜,便端着走到外间的几子边站着吃起来。

竹桃从来都是冷冷清清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苏培盛何时见她如此恋食过?刘宝儿取来手笼边上立着,桃姐姐吃东西虽不挑三捡四却从来不会对着膳房里的东西露出稀罕的脸色,如今连米饭和汤水都这般叫她“稀饭”,他自然心下也清楚了八九分。

盯着她热力吃饭的火热背影,坐在一桌膳食前胤禛完全失了胃口。

没想到,他雍亲王府里还有饿着奴婢的时候,而这个奴婢还是他身边之人。

筷子未动一下,只是盯着她的身背看,心窝里一阵阵绞痛,缓也缓不过来。

他不是不知道人世间的黑白心思。却怎么也想不到在他严治下的王府里还存有今日这等仗势。

待到这傻婢吃好了打着嗝抱着手炉远远立着,胤禛才从思量里回神。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今日不用你侍侯了。”

可她却没动,反加摇着头不走,还指了指外寝的床。

一想她那屋子的寒阴,胤禛又是一肚子火,看向苏培盛。

“回屋去睡吧,爷已经吩咐起了暖炉子,你这会回去热水也有了,早早休息吧。”

夏桃的瞳色闪了闪,不自觉对着老四便笑,也不推迟了,抱着手笼裹着她那件不合身份的貂衣欢快而去。

这是今天她第二次对他笑。清楚看到她左颊上一个深深的酒窝。

很多人都对他笑。孝懿仁皇后的苦涩,胤祥的诚悦,德母妃的得意,太子的倨傲,老八的“祥善”,胤祯的自信……还有更多,比如那拉氏的贤宁、李氏的娇媚、宋氏的亲仰等等等等,却在时间里慢慢忘记。岁月是奇怪的流动,你不知道曾经明媚鲜颜的笑容在流淌的时间里还能有多少留下。也许终将有一天全然地消逝。

胤禛已许久没觉得笑容可以叫自个儿如沐春天。暖暖的,或许在冬天才越发感触。

喜欢春天。

第二日,天刚亮,王府几十名大小奴、婢们迎着初降的大雪而立。

高忠、苏海、焦进居在前。

苏培盛一声“行罚”,那板子便打在三等太监付圆的背、腰、臀、腿之上。

下人房在园子西南角一面旷肃的平地上。

付圆并没有被封口。起先他还压抑着,渐渐,便再难止住疼痛,拉开了嗓子号叫。

呼呼的强劲北风盖住一切,偶尔几声人的尖细惨叫划过。

几十人的队伍鸦雀无声。开始还有人抬头看两眼,到最后,再没有人敢抬起头来。

好半晌,才听苏培盛复道:“这王府是王爷的王府,奴才是王爷的奴才,王爷只能养活忠心的奴才。此后,是活是死,全凭你们自己揣度。”

没有一句质问,便了结了一条人命。

奴婢们心里清楚,这便是奴才的宿命。

主子从来不需要解释,也许他早已清楚一切或根本不肖去了解奴才们的行为动机。他只是要叫奴才们清楚地记得:叫你生是主子放纵,叫你死是主子定论。

不肖与这些奴才们周全。他要焦虑的事还太多,所能为竹桃这个奴婢做的,也不过如此。

胤禛这般告慰自己。

奴才与主子的区别,便在看待生死的卑微之上。奴才们

早已只能卑凉于命,而主子们却对生死付之争扎。

想死的未必会死,想活的未必能活。

白雪覆盖一切悲喜,直到午后,从来睡着便不觉得饿的夏桃同志终于被饿醒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职业经

再伟大的人,也不过是要分分秒秒地过日子。

大雪已急飘了一日,整个圆明园在白雪皑皑下寂静如野。

四宜堂里的暖炉不少,热烘烘烤得叫胤禛湿了内衫。可他并没出声,还是居在榻几上轻闲地看一本佛经。

榻下不远正有个暖炉,那只桃裹着夹色的貂衣就着暖炉勾着背坐在铺着厚厚绵被的方木上,偶尔从风衣里伸出一只手翻一页面前地上的话本。

胤禛收回目光,瞧一眼手边那杯正山小种,红褐的色泽、深苦的味道,往年里最叫他不能忍受的。可现在,很平淡地接受了。

很多事,你不愿、讨厌、甚至憎恶,可到头来,还是不得不屈从地默然接受。

想要做个完全的自己,谈何容易?

抬首间,胤禛抓皱了手中的经书。夏桃起了身,以暖炉上的开水新沏了青梅水替下了几上的红茶。

胤禛仔细看着杯中青淡的水色,刚刚正山小种留于舌间的涩味与迷乱的思绪迅速被清真主导。

原本白润的指骨上满是皱褶,深深地刻满了她的指背,在那深浅间,胤禛的心一纠纠的痛。若不是手里握着书,他可能会自然地执过她的手,为什么,他却说不清。可他毕竟没有。只是在她的左手食指骨间看清了那白裂的疤。

几乎便要问出口,却还是什么也没开口。视线重新回到佛经里。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不停暗诵着经文,不去想,不去看,不去烦,就在眼前,就在眼前,难得一分清静。

夏桃敏感地觉出他的心思转变,不得其因,只得退了回去。

古书经灯,雪夜伴读。文艺的小资情节突得升腾。

夏桃觉得很美,不论是这意境还是这意境里的人。连着那松不开眉头的人,却能叫人莫明地安心。

浮世间的物质太多,反叫迷茫失了本真。

手里是这时最简单的诗集,不需要那么多词典释文,在安静的灯烛之下,你也可以因为入定而渲染出诗文的意境来。

越来越多的工具书反叫人失了自身天生的感悟。有时候,省时省力反而误入到失真无情的空白里。我们到底是为解题而活还是为生活而活?

转眼已是康熙五十一年,正月十五一过,京里和宫里如旧忙着皇上要巡畿的事。

这日胤禛午时才归,进了门话也未说上一句也不等菜上齐便坐下吃了一大碗面。夏桃见他如此,料定又是早饭才没及吃上的。想想老四也是极朴实之人,不喜女色、不喜鲜服、不好古物、不重吃食,除了脾气不太好叫人琢磨不定加某些偏激点要求过高之外到并不怎么像皇家的人。

阻了夏桃上前要替其换衣的举动,只是接过刘宝儿递上的茶喝了一口:“本王还要进宫去,今夜要殿前巡值。明日早朝后还有皇上巡幸京畿的事还要处理,也不知何时而归。你在院子里自便吧,不用再惦着本王。”说着已起了身往外行,余到一半回身复道,“我已告知焦进,三阿哥这两日不会来院子里了。”说完便领着苏培盛去得匆匆。

夏桃直在门檐下不见他的身影,霁颜才进了屋。

他临走时那两句她听得清楚,分明全是对自己的好意交代。

坐在偏榻上,夏桃一直在寻思怎么做些东西好叫胤禛早朝前能方便带着吃。

刘宝儿上前问道:“姐姐可要现在吃饭?”

夏桃摇了摇头,看了看桌上未怎么动的吃食,叫刘宝儿把几样未动的菜式分给各房去,说是爷赏的,再亲带了新试的咸菜加了未动的汤品送到福晋院里去。

这些事如此她已做得很是熟练了。夏桃心里明白,胤禛虽然处治了一个圆公公压了事头,可如果自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也迟早有一天还是会被人下意识看轻地欺负了去。自己虽无害人之心,可起码该有的担当还是要自己挑起的。况且叫胤禛护一个奴婢一时已是不易。

至于是谁有心要寻她的麻烦,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她明别人暗,几位“主子”都有这个可能,却似乎都不必如此小人。事已至此,再虑无果,不如自己坚强起来不当那有缝的鸡蛋。

夏桃到达梧桐院时,女人们逢五正坐于一处用饭。挑眼间连一向缺席的年氏竟也在座。

众人谢了爷的赏,夏桃便躲到偏房里。

蝉音正绣着正红的喜帕子,夏桃知她是给鸣音赶制的。下月初八鸣音便要嫁出去成娘子了,虽说因为她嫁的是圆明园的大管事,到了园里还是能见到,意义却是不同了。

扯开一角细看,那喜帕上的绣凤和并提枝针脚儿极是繁琐的,夏桃虽不懂这些,日子久了也知道些好歹,这东西必是蝉音下了大心思的,便是给自个儿也绝不会再绣这么一件。

鸣音虽还在福晋面前侍侯,如今却同蝉音一般早把活计分给了新进的喜音、鹊音,只当面看着接手的不出错儿。

鸣音一走,次月初八福晋也选好了日子开了蝉音的脸儿。

夏桃知道,蝉音纵是万般不愿也不得不上老四的床。不见她还不觉得如何,此刻见了一脸子无所谓还笑得没心没肺的蝉音,夏桃止不住心里难过。

蝉音见竹桃拧着眉盯着喜帕,打浑笑道:“这可是本姑娘专门做给鸣音的喜帕,不是吹,府里绝对寻不出第二件来,知你羡慕得不行。放心,什么时候等你寻到个老实男人本姑娘再绣件比这更美的。”

越是表现如此轻松,夏桃的难过越重,直盯着蝉音的眼睛,直到对方再也笑不出来,垂来双眸再也绣不下去。

就因为本事点、知道的事多一点就一定要嫁给老四吗?夏桃不懂,福晋为什么明明知道蝉音不愿意却还是要如此。

“好了,也没什么,反正是早就明白的事,到不觉得如何了。如此岂不更好,说不定便被指派到王爷院里去当差,你我二人也好做了伴。”

除了同蝉音一道牵起嘴角,夏桃不知道还能如何?她早已明白,这世间太多的身不由已,连老四都不得不压着性子做人,何况蝉音这些奴婢们。

回头再看了一眼执着在绣巾上的蝉音,夏桃挑了帘子出到正殿来。

女人们都没有走,连年氏也安稳地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只是不说话。府里新添了两位小阿哥毕竟是不同的,少见得热闹劲儿。

妻妾们见竹桃行礼要走,都未开口说话,只是望着她的背影思量。

这数月,除了福晋屋里爷常走动,而其他女眷除了钮氏、耿氏还因小阿哥的原因得见爷面,其他人连两位侧福晋竟是一面不得见王爷。虽然爷近来赏了不少美食是比过去多了“关切”,可女人们心里清楚,这种日子再过下去难得心安,更何况,今年便是大选之年,府里,只怕除了那本事的蝉音还要再进至少一位,到时再寻不到机会,便很难再说了。

看不清前路往往难叫人心平。

年氏首先起身告了辞,带着竹清而去。她走得极慢,似在用心赏着初春最后一分冬景。

“妹妹原来还在这里,姐姐还以为你去寻那竹桃了呢。”

李氏还是一身桃红的小褂袄,初着她明显比前两年失意的脸和自以为福贵的低等笑意。

年素尧在府里最看不起的便是李氏。不过是个因儿子生得多被抬位的下官之女,却急急的把自己打造成上等的身份,自以为上了位便脱了下作清高而起,其实骨子里从不曾忘却了自卑,对上谄媚、对下显耀,两幅嘴脸直叫人作呕。素尧甚至以为无人时,脱下两幅样子的李氏还不定如何自气失意呢。

对于年氏的默言,李氏心里虽恼却已为常,她把这当作上等女子们的通病,身来就以为的清高。哼,还不是要她这等下民女子献颜才能显出她们的“讳”高来。

“现如今这侧福晋的身份还不得一个奴婢呢。哎,妹妹就是本事,连带着屋里的人也本事,只是——怎么不见那竹桃因着妹妹的因故常指爷到妹妹屋里去。怕——呵呵,别是自养了一只白眼的狐狸反咬了自个儿一口呢。”

年素尧再是压不下宁去,瞪了她一眼:“不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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