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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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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自鸣钟极其聒噪地在赏心斋里摇摆。

一帘隔开了两室,一个睡在内,一个卧在外。却都很难入睡。

思虑既焦凝也虚无,明明看着什么却可能什么也没看到。

夜半,突然醒来的胤禛又一次立在夏桃床前,看她缩作了一团抱了大半的被子在怀侧睡着。面上,是放不开的纠结。

一只小手露在被外、瘫于榻间。

胤禛伸了右手裹住这只不一般的柔软,以自己的火热递上她的冰寒。

真的很软。

不觉揉捏了两下。

引得入睡之人晃荡了两□子。

他再不敢动,却握得紧依。

胤禛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握着,就着委实不清的昏黄光线,一点点看她的脸,一点点数她唇上的线,一点点放任思虑浪费时间凝视一个并不重要的下人。

四周异常的安宁,连自鸣钟的嘀嗒声也渐行远去。时空里只有他和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还要存在多久。这感觉,既幸福,又透着悲伤。幸福是为什么?悲伤又是为什么?他管不了。只是喜欢,只是十分享受每个与她在一起的子夜。

有时候,不自觉他就低□子想依着她的头睡在她身边与她面对面的呼吸。可每一次,她离给他的空间都不够他蜷缩。

这么想着,他便极不高兴地皱起了眉。想叫她往里睡睡,又不可能真这么做,只好气着放开她的手,瞪了她两眼转身坐回自己的寝床,裹着被子半气着入了睡。

寂寞,对每个人可能都以迥异的姿态存在。

夏桃孤独了,便喜欢一个人发呆、一个人看天、一个人爬山远眺、一个人累极而睡。

而对于胤禛,也许是一遍遍临摹皇父的字迹、一次次夜半惊醒、一回回看着个婢女的睡脸寻找安宁……

透在股子里的寂寞,寻找着自以为安宁的存在方式,求一个一时平静的天堂。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混沌事

天不亮起来下厨弄好三明治,夏桃便坐在清晖室外的台级上慢慢等天边的第一抹亮白。

她的脑袋还有些早起惯性的混沌,蝉音的睡脸、水雾缭绕中□的胤禛的背交替在脑海升腾、潜浮。

昨日只余绿色的枝头重新悄悄地绽放了几朵艳色。

生生不息,人力无法克制,这便是自然的法则。

“平心雅居”的院门一开,夏桃便冲了进去。一进正屋,便见福晋坐于主座,堂下正有一碧服盘小把头的女子跪首行礼,待那女子礼毕侧身才发觉正是蝉音。她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可正因为一脸严肃反叫夏桃更为担心。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是王爷有什么事儿?”见她摇头只是看了蝉音一眼,那拉氏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了眼蝉音的脸色,“你先去西屋里等着吧,今日怕不得那么早。”

夏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得那么早”,却还是进到西厢“新房里等着。

这间从昨夜开始属于蝉音的侍妾居并不比蝉音原来大丫头的屋子大多少,更无什么华丽,只是红色的家具看着沉稳不少。

站着,坐着,靠着,卧着,睡着……

蝉音虽在王府里生活了近十年,今天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属于这个王府的日子。

一夜无眠自院门一开便冲出去,一遍遍洗那看不出什么污浊的红色绣帕,直把两手搓得绯红发痛还是怎么都觉得不干净。

福晋还未起便立在床外。可如今已有喜音、鹊音侍侯的活,并未叫她上手。

一句话不说转到正堂来,给主母行了大礼,便见夏桃寻来。

知道竹桃是担心而来,可有些路,只能自己走,别人的担心反而会使路程更为泥泞。

“蝉音,你是否在怨我?”那拉氏叫退了众人,只余下首站立的蝉音。

“回福晋,奴婢不敢。”

那拉氏苦涩一笑,视线并没有随几上升腾的茶烟起伏。

“……这都是命。”

蝉音自己清楚,她是那拉氏身边二十年来最“聪明”的婢子。以那拉氏的贤惠,事必要随世在自己院子里抬个脸面人,没有比她这个多年前便协理那拉氏理着内府事务更好的人选了。重要的是,她和福晋一样,都不会把心放在王爷身上。

“蝉音——女人这辈子,不是为家族而活便是为男人而活……所幸,我身边还有你。”

那拉氏拍了拍几上一个极精致的紫檀木香盒。蝉音知道那是什么,可她并不动心。

世人就是这般,轻易得到的不屑一顾,得不到的永远孜孜不倦。

那拉氏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各房已分来请安。

先到的竟然是李氏,而至尾的却不是年氏而是耿氏。

蝉音一句多话都没有,来一人便上前行了礼。她知道,真正的战争此刻才悄然上场。

直到所有各房聚齐,丫头们才端上茶来由蝉音按大小敬茶。

“这是二门内管事的钥匙,以后就交给你了。”那拉氏并未多说,连着一对翠绿的陪嫁镯子送了出去。

“哼呵,盼星星盼月亮的,蝉音妹妹还是入了我们府,这以后,可就是有头有脸爷面前的人了,姐姐我还要相让三分。”李氏的讽刺只作无听,蝉音客气着接过李氏相送的一块鲜绿缎料。

年氏一句话没说,送出手的一个香木盒子不大却也不知是什么。

李氏本想开口相看,可如今她在府里根基全无还不如个宋氏,忍了忍还是没有再去招惹年氏,毕竟今非昔比,能不能用到这年氏还说不定。

等着蝉音行礼毕,自有各房院里的通房丫头来给她鞠礼。

从小看尽了皇家里这些虚礼、相恃,可终有一天还是不得不跳入其中,这便是蝉音不得不接受的命运。

虽手握内宅大权,可实质上她连宋氏的等级都不如,若不是那紫檀木代表的权力,这些主子们又怎么会讥讽着有礼相送?

仍是立在福晋身边,仍是看着主子们用食,往日里还能心安理得做的潇洒,今天却只能不清不楚立着却没有她插手的必要。

这便是脸面吗?

打开红木香盒,金灿灿一片极美、半掌大的镂空金叶子安泰地居在盒内。

蝉音的眸光不可抑制地闪了闪。暗笑而出。

这年氏,还真是舍得。

盯着那从没见过雕琢如此精细的金叶子看了许久,直到被榻几另一侧侧翻的身影引回,蝉音回上盒子,盯着仍在昏睡之中的竹桃。

这是个王府的异类,还是隐藏过深的虎崽呢?

蝉音不知道,她久久地坐着,任那阳光整个把自己包围。

皇家宅院里处久了,连本来看清的一切都有了怀疑。是自己阴暗了,还是环境熏染了所有人的心房?

等着夏桃抵不过睡意一觉醒来,便见圣白之下一抹虚无的人影极为孤独地坐在几的那边。待到一切光华浅出了视线,蝉音落漠到流泪的脸直白地锥住夏桃的脑海。

为什么哭呢?

夏桃在心里大声地问。

大声哭出的人从来不会吝啬告诉你她极于向你表白的伤心。而这些默默流泪的,也许只是回你一个凝重的微笑,再加一句“没有什么”。

不说,不是不想说,只是无从说起,只是叫感伤定义了气质,只是太习惯一个人卑微的舔食伤口。

蝉音只是抹干了眼水,浅笑:“没什么,不用担心了。”

那可能是属于她和胤禛的秘密,无关乎情事。

很多年后,夏桃才知道,对出身卑微的蝉音来说,昨晚发生的与今早发生的着实伤害了她仅存的一点自我。

“这个噶礼,也是个人物,明明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巨贪,却能恬不知耻地为自己歌功诉德,暗立‘贞洁’,哼,这回到好,还弄出江南两府那么些无知百姓为他鸣冤请命……”

胤祥坐在那里语尾倾述,那原本总爱竖着耳朵听的一只桃却明显出神。胤禛直盯着她,很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烦愁。

直到胤祥走了多时,她还是那么坐着。

“在想什么?”

夏桃一屁股从矮凳子上跌下来,惊恐地举头看着立在面前不足半身的某人。

如今夏桃也混的不错了,主子办事时她也可以寻个角落拿把小板凳坐着。

“爷在问你想什么?”胤禛自然地伸出了一支手。

夏桃自然地递了一支手出去,等着他把自己拉起来还没有从呆愣里回神,下意识就要出口“没什么”,却还是忍住了。四周一看,哪里还有十三的影子。

“这几日你魂不守舍的,想挨戒尺吗?”

夏桃眨了半天的眼睛还是回不过来神,也许是中午吃多了,也许是没能睡好,也许是思虑过多,总之就是有点魂不附体、缺氧的状态。

胤禛发觉了她的状态,拧着眉想了半天,见她小甩着头还是一派怎么努力都无效的样子,伸手拉了她往外走,直近香红雨院门本想放开她,回头一看,她傻傻自拔无效、瞪着眼睛无措地望他,便反而抓紧了一前一后踏着半下午的春光穿过一道道院门,出得府来。

夏桃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立着半天回首才发现自己第一次从雍亲王府正门出来。

马车很快行到面前。胤禛拉了一个桃便让她上车。

夏桃偏身相问,却只接到一个瞪眼,便老实上了车。

马车里间只一排座软,一侧有个定死的高桌,并不如电视上演得如何华丽。

胤禛上了来见她还占着车门便一把推在她后腰上,叫没重心的夏桃直直扑倒在软座上,膝盖着地。

膝盖一痛,发甍的夏桃顿时火了,转了头就去瞪那没轻没重的某四。

胤禛先是被她那难得的怒眸震住了,再看她还把嘴巴用上呼啦呼啦像个被击怒的小虎崽般呲牙裂嘴,不怒反笑了:“怎么?小猫崽想咬爷一口?”

夏桃顿时反应过来,转回头拍了拍发混的脑袋,半天也不知道起来。

胤禛打量着她没品地支开着腿趴在座席上的样子,偏头见帘外众人的眼见,忙进了来把车夫手里的帘一把夺来丢下,也不管一只桃如何反应,上前便从后面把她扶起来。

夏桃由他扶起,坐在软锦上揉了半天膝盖,才发觉与胤禛埃坐着几乎——不,根本就是肩碰着肩,而大神正睁着贼亮的黑瞳直盯着自己,吓得便往边上撞,顿时磕痛了左半边身子和脑袋,下意识往回撤,撞进个不那么硬的东西里捂着左臂摇来晃去疏散痛感。

胤禛直觉地抱个满怀,奇怪地突然一股热炸于头颅。没有闻到任何女子身上常伴的香味,却非常舒服怀里的圆润干净,随着她前晃后摆也不觉得失态,反漾着笑乐得有趣。

直到那痛感渐退,夏桃混沌的脑子才后知后觉有什么东西拥着她的腰。

男女间的生情往往不在眼睛里看到什么,而触发于真实体温的碰触。喜不喜欢,没有比身体更直接的反应。

夏桃一直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子。每当她躺在床上入睡,最常做的动作就是缩作一团侧躺着把自己紧紧拥住。午夜梦回,她极度渴望有一个广阔的坚实臂膀在每个黑夜能把自己这般紧紧拥护在怀,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只要他的呼吸在自己的耳边萦绕,只要这么坚实地拥着,两个人如此走过,直到死去,也要这般拥着。

可至今,没有一个这般叫她安全的男人出现,她甚至没叫任何一个男人牵过她的手。这,算不算错过?也许,可她宁缺毋滥,就这么坚持过三十余年。

心,咚——咚——咚——地跳着,剧烈响彻脑海、耳畔。有点不知道身在何处。很难想象她竟然为这莫名的一刻感动得几乎落泪。

越是渴望爱情、坚守纯真的人,越是等不到、得不到那份爱情,因为爱情往往沦为了游戏,不再是一生一次的珍藏,男女间玩玩来、烦烦去早已是思空见惯的线段。

马车悠悠向前转动。

一切像似一世又只在数秒。

突然间,一只桃撞开了他的双臂,站不稳地扑倒于马车之内回着头以奇怪的眼光瞪着他。

那是责备的、喝斥的、愤怒的眼神。

胤禛怒了。

他一个王爷,抱你一个寡妇你怎么能以这般眼泪反抗?本王抱你那是本王看得起你你难道不该乖乖受用吗?更何况,又不是本王愿意抱的。

胤禛心里不舒服,十分不舒服,偏着头暗生着气,从未有哪个奴才敢这般对他,就是他的那些妻妾即便害怕又有哪个不是乖乖送上前来?

夏桃知道自己拔到老虎毛,她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大姑娘生来第一招下意识的害羞反应罢了,她都没叫你色狼了你气个什么劲?

暗自嘀咕了两句,下意识便想起身去“哄”,可看了半天某神的脸色,还是决定先爬起来躲远点得好。

胤禛更火了。余光里见她爬起来缩到门帘边去。

用得着躲他那么远吗?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怎么弄得像爷要强迫你似的?

这二人各占一边还没安稳几秒,马车突然一个转弯加速,眼看一只桃便要飞出去了,胤禛腾得起身一把拉她过来自己也离了席只能抓住一支桌腿,致使夏桃只余肩头靠在胤禛身上而胤禛也跌坐于地。

“王爷?”

夏桃吓住了,她几乎看见车轱辘之下飞速的地线擦过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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