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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驱魔人-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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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场古怪的婚礼。因為除了那个『找新娘』的活动,他们不知道族的婚礼还有什麼仪式,只好按照汉族平常的婚礼模样随便弄了一下。
    红色的布和桌子上还算丰盛的饮食是阮瞻从村寨裡弄来的,新郎和证婚人还是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只有新娘打扮了一下,薄施脂粉,穿著阿百雅禁亲手缝製、饱含著她的巫力和残留意念的嫁衣和绣鞋。
    「你故意让我著迷的是不是?」万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夏,见她粉嘟嘟一张脸,眼睛亮晶晶的。红唇娇艷欲滴,「没想到你这丫头打扮一下还真像那麼回事儿。」
    「废话,我本来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且就算是假的,也是我第一次体会嫁人的感觉。当然要重视一点。」
    「千万别说话!」万里向后退了一步,「你一说话,马上露馅儿,凶巴巴的,彻底破坏形象!阿瞻,你说呢?」
    「证明她是小夏没错。」阮瞻难得的微笑,「还证明她没有被附体,也没被人换走!」
    他不是没看到小夏美丽娇柔的样子,可是他不去再看第二眼。那不仅害得他的心『砰砰』的乱跳,还让他的心遭受著妒忌的锥刺。
    这是他一手操办的假婚礼,只是个陷阱而已,可眼看著她站到别的男人身边,挽著别的男人的手,嫵媚的笑著,还是有点受不了的感觉,即使那个男人是他最好的朋友。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不认為自己会爱上这样幼稚的女人,因此并没有约束、提醒自己的心,可当她冒冒失失、横冲直撞的闯入他的心灵最深处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惊惶失措,什麼抵抗也来不及了。
    他不知道爱她什麼,善良?正直?热情?纯真?糊涂?可她就是让他的心為她而融化。
    「也对。」万里打断阮瞻的心绪,「她如果温柔又羞怯,我还有点不适应哪,看来男人真是贱骨头!」
    阮瞻才想说什麼,心中忽然有了点不同的感觉。这让他全身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并不是怕,而是兴奋和警惕。
    此时他们是在八角楼的三楼,不过竹床他们已经拆了,却把祭坛抬了上来,除了四周準备的婚礼用品,就只是在祭坛上摆了一尊从村长家裡请来的万物神像。
    神像是乌漆漆的木头雕刻的,方方正正的,乍一看去,像是一块盾牌。
    「我们开始吧,天气变了。」阮瞻不动声色的向万里使了个眼色。
    万里瞭然,拉著小夏的手站到祭坛前,感觉小夏的手有些微颤,用力握了一下,还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让小夏紧张的情绪稍减。
    「要不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那一套?」万里轻鬆的说,向外望了一眼。
    窗外,天色已经全黑了。天空中没有月光,只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红褐色,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彷彿天地都被挤小了,只剩下这片绿色海洋一样的死寂树林。而这个八角楼,就是这无边无际的波涛中唯一的孤岛。
    「不用那麼仪式化了,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好。」阮瞻说著向后退了几步,站到提前计算好地方位上。一面可以观察到四面的窗子,一面正对著大门。
    他才站好,一阵风就吹了起来。
    这风来得怪异且突然,没有风向,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来的,并且带著与舒适的夏夜微风不同的感觉,呼吸一样时断时续、时强时弱,有时像有人在耳边呵气一样,有时却强烈到吹得地面上灰尘和落叶、杂草滴溜溜乱转。
    「用得著那麼大场面嘛,还龙行生雨、虎行生风的。」万里轻斥了一句。
    阮瞻做了噤声的姿势。随手画了个符咒在半空中,小夏只觉得一阵眩晕,然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来人走得稳当而且谨慎,好像不想让人发觉,不过他的脚步声在小夏的耳朵裡听来则非常清晰。她知道那是阮瞻的显声符造成的,那种符据说可以让微小的声音数倍扩大,至於扩大多少要看画符人的灵力有多大。今天白天做準备的时候,还是她帮著阮瞻把符灰洒在了楼下。
    吱呀——
    竹梯发出了被压的呻吟,显然那人已经通过一楼的房间,走上楼梯了!
    小夏伸手进斜挎在肩头的蜡染小布包裡,把阮瞻交给她的东西紧紧握住,紧张得心臟要跳出喉咙了,连大气也不敢出。再看看她对面的万里和侧面的阮瞻,一个一脸轻鬆,好像再玩捉迷藏,一个淡定从容,丝毫不把即将面临的危险放在心上,不由得暗骂自己没用。
    吱呀,吱呀的声音连续的传来,表明那个人慢慢走上了二楼。
    他在二楼停下了,好像不相信祭坛被挪动了位置。又似乎不相信从一楼到二楼竟然会没有陷阱,磨蹭著不肯前进。
    沉寂了大约五分鐘之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感觉是什麼东西爬过了路面,接著是步法凌乱的脚步声,明显是在施巫探路。如此反覆三次,在确定没有危险后,那人才慢慢走上三楼来。
    他在门前又戒备的停住了,好像在竹门的缝隙中偷窥,但当他一见到万里和小夏正在拜万物神,马上就要行礼完毕,成為宗教上的正式夫妻的时候,突然一掌把竹门猛烈的推开,几乎是莽撞的冲了进来。
    「不怕了吗?」阮瞻讽刺的声音传来。
    「你当我不知道这是陷阱吗?可我又怕你什麼?」
    真是关正!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当完全确认的这一刻,小夏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她虽然一向不喜欢他,可一直以為他是个正直的人,心裡对他是万分钦佩的,此时的印象则完全颠覆了。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吧,从一个人的外在永远也无法判断他的真实内心!
    谁能想到,一个表面上致力於法律援助工作、不计较金钱地位的、正直得过头的律师,背地裡却是一个用尽卑鄙骯脏手段掠夺钱财,横刀夺爱不成杀戮无辜亲朋,甚至杀死自己父母的恶棍!
    「知道陷阱?」阮瞻明知故问,「那你还来干什麼?」
    「你明知道的,你不正是用这个引诱我吗?」关正冷哼一声,眼睛看向小夏。
    「你為什麼来都好啦,来者是客嘛!」万里戏謔的说,「不过你要是观礼来的,就请站到一边,我和我老婆就要完成最后的仪式了,你这样站到中间很奇怪,好像要自我献祭。」
    关正不看万里还好,一看到他就想起他和小夏的种种亲密,想起他声称是小夏的男友,立即怒气勃发,挥手就把一个绿色的圆球扔到万里的身上,另一隻手也迅速丢到阮瞻那裡一枚。
    万里没提防他突然出手,一下子就中招,但还没有叫出声,那打过来的绿色东西就『啪』的一声爆炸了,生生在他胸口炸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鲜血四溅,他的人也立即躺倒在地。阮瞻距离稍远,但也是措手不及,躲避得极其狼狈,一直滚到最裡侧的屋角,受了伤一样,爬了好几次也没爬起来。
    「太差了!」关正瞄了阮瞻一眼,把那天阮瞻说黄博恆的话重复了一遍,这让他錙銖必较的个性暴露无疑。
    「万里!」小夏惊叫一声,扑倒万里身边去看他。本来她是站在裡侧的,為了去看万里的伤势而跑到了外侧来,加上万里是向关正方向倒下的,她焦急之下几乎是冲到了关正面前。
    关正哪还客气,一把拉过小夏,把她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放开我!你这混蛋、变态、杀人狂!我要看看他!放开我!」小夏连气也不喘的哭叫。
    关正不理会小夏的奋力挣扎,轻蔑的说,「这是我用籐木和尸体的磷火製的炸药,要多硬有多硬,还会钻进人肉裡爆的,让肢体不停的腐烂,他活不成了!」
    「你不能杀他!」
    「你不能杀他!」小夏和阮瞻两个人同时喊。
    「為什麼我不能?我的东西没人可以拿走,谁碰谁就要死!」关正咬牙切齿的看著万里。
    万里在地上痛苦的扭动,也叫不出声,只是滚来滚去,关正就居高临下的欣赏著他的情敌的惨状,而小夏则忽然不说话了,然后昏倒一样向他怀裡倒下去。
    关正下意识的伸手搂住小夏的腰身,但触手之下却感觉有异。本应该是柔软温热的纤腰,可挽在他臂弯裡却生生硌疼了他。他以為是她腰间佩带了什麼东西,低头一看后大吃一惊。
    只见他一心想要得到的可爱女孩此刻已经变形缩水了,好像一个膨胀的充气气球忽然漏气了一样,迅速枯萎乾瘪了下去。他手中的重量也瞬间变轻,整个人连同那件美丽嫁衣在他眼皮子底下消逝无踪,只剩下一条籐蔓。
    「你不是会控制植物吗?我也会。」阮瞻冷冷的声音从关正的身侧传来,他原来躺倒的墙角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也是一条籐蔓。
    关正还没有机会回答,手中的籐蔓忽然又动了起来,就像一条蛇似的爬上他的手臂,继而是他的身体,随著阮瞻手指的晃动,在他的身体上一圈圈缠绕起来,并快速收紧,捆得他好像个粽子一样。
    同时,脚下有一股大力一拉,让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再一看,万里也变成了一条籐蔓,牢牢的捆绑住他的脚。
    「我说你就像个祭品吧,你还不承认。」万里的声音从关正的另一侧传来。
    「小夏在哪裡?」他叫。
    「在这儿。」他对面的祭坛边上,小夏正厌恶的望著他,「你让我噁心,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害人!」
    「了不起,原来是幻术啊!」关正躺在地上阴沉的笑,「我知道要对付你们不那麼容易的,不过还是以為偷袭得手了。也好,太容易了,就没有玩的兴致了。」
    他哈哈大笑著,在笑声中还夹杂了一句听不懂的咒语。笑声未绝,竟然凌空飞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四方阵
    「砰!」的一声,头顶上泥沙俱下。
    阮瞻、万里和小夏本能的向后退一步,抬起头来。
    只见好好的楼顶上破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一条藤蔓垂了下来,像一隻邀异的长臂一样捉住关正的后背,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只有你们会有準备吗?」他居高临下地看著阮瞻,「你会的法术还差得远哪!」
    「别慌!站好位置。」阮瞻不理会关正狂妄的叫嚣,冷静吩咐。
    听到他的声音,小夏从惊慌无措中平静下来,坚定地向后缩到自己该守的位置。
    刚才她感到眩晕的那一刻,心裡就明白阮瞻已经施了法术。婚礼之初站在祭坛前的人虽然是他们三个没错,但当关正到来的瞬间,他们就被阮瞻用改良过的时空扭曲术转移到事先设计好的方位,而替代他们出现在祭坛前的,则是事先被阮瞻施过咒术的植物。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阮瞻确实是道术上的天才,每到紧急关头,他不但能想出好的计策,也能把他的潜能再一次加强,无师自通的他把他父亲教过的和他自己领悟的融会贯通起来。
    控制植物和动物属於巫术,阮瞻并不在行,但是他用咒术弥补了一下,再搭配上他很在行的幻术,就製造了一幅虚假的影象,然后利用关正的心态,竟然一时间骗过了关正,让他一上来就吃了一点亏。
    「不过,我们的演技还不错。」万里不以為意地说,「虽然我们是站在一边配音,不过你还是上当了吧?」
    关正冷哼一声,又开始念咒语,不过十几秒鐘的时间,竹屋的楼顶上就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只见綑绑住关正的藤蔓寸寸断裂,直落到地面上来,而关正很快就摆脱了束缚。
    他愤怒的一手握著屋顶垂下的枝条,另一隻手一挥,就见又一条奇异的红色藤蔓从他的袖口窜出,直接向小夏捲了过来。
    小夏动也不动--阮瞻说过:她只要死守她的方位,一切有他!
    眼见著红色藤蔓才一缠到小夏的腰身上,一柄乌漆漆的剑就忽然斜刺裡穿了过来,随著「唰」地破空一声,乾脆俐落地把藤蔓拦腰削断。来人正是握住血木剑的阮瞻。
    那红色藤蔓彷彿有生命一样,被斩断后痛苦的扭动起来,上面的一截像蛇一样向上捲起,断口处昂扬地对著阮瞻。下面的一截则从小夏的腰间掉落地上,扭了两下后迅速枯萎。
    「雕虫小技。」阮瞻轻笑一声,又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是吗?」关正不服气,「我今天定要带她走,你又拦得住我吗?」
    「不要说大话,压寒气。你先自己逃了再说,无论如何,我的老婆不能让给你。」万里再刺激他。
    「她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而且我要离开易如反掌。」关正傲慢无比,「我从这屋顶离开,你们又能耐我何?」
    「你可以试试。」阮瞻还是冷冷的。
    「我不必试,你们不够资格。以為我著了你们的道吗?不过是陪你们玩玩。」
    「玩到自己吊在屋顶掛腊肠?」万里笑了一下,「你还真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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