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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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镜,出事后第一次整理起自己的妆容来,根本没想过这片刻的安寧全是拜阮瞻所赐。
左德无声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完成了手裡的工作,然后抬头看看门外。只见房间外的
雾气翻腾著,好像要挤进来一样,可因為那些符咒的关係而无法进入,於是像雨前的乌云
一样变得越来越浓厚,阴沉。
他明白这个姓阮的男人不是个普通人,可是这裡的情况太过凶险,他们的结局如何根
本无法预料,但无论如何总是有些希望了。只是他判断不出时间,自从进了这个空无一人
的新镇,他的表就停顿不前了,天色也一直是这样灰濛濛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
麼时候?
而在旧镇中,此刻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因為下乡宣传的一行十五人,只有三个司机
回来了,其餘人一直没有消息,镇政府正根据三个司机的描述,组织了大批人力去山上和
几条路上寻找宣传队的踪跡。
不过这三个司机说得有些离奇,镇领导已经勒令他们封口,所以镇上的人只知道宣传
队在雨夜的山林裡迷了路,镇上正在派人找而已。
傍晚和早上一样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上班的人们回家、上学的孩子放学,主妇忙
於买菜做饭,餐厅和街边的小摊也喧嚣非常,而在这一片热闹和匆忙中,一个男人却貌似
悠閒的走在街上。
这个人面生得很,一看就是外地人,衣著在随意中透著考究,身材高大,却一脸温柔
和气,看著十分讨人喜欢,举止和风度都不是本地人所具备的,吸引了经过街上的所有年
青女性的注意。
「这位先生,吃个饭不?」一个小餐厅的女服务员出来招揽生意。
万里微笑著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阮瞻已经详细的告诉了他地址,他要找到阮瞻住的地方,那裡有阮瞻给他留下的东西。他的方向感很不错,根本不用问路,就这麼慢慢走,就已经看到那间旅店了。
「这傢伙,用得著这麼省嘛,都不住间好一点的旅店!」他咕噥了一声,有点不情愿
的走进了这间小店,这在外人眼裡看来,他这样卓而不群的人进了这样低档的地方非常不
协调。
他要了一间和阮瞻隔壁的房间,然后乘人不备破门而入。其实也不算硬闯,因為阮瞻
早就在门锁上做了手脚,别人不知道怎麼进去,可他们之间自有一种独特的方法。
一进门,他就先在衣橱的夹缝裡摸了一会儿。取出了那柄血木剑。
血木剑没有收小,是阮瞻知道他没有法力。根本不会使它变大,所以才让剑维持著正
常的样子。其实他一直主张阮瞻把剑带进那个有问题的新镇裡去,但阮瞻怕司马南在外面
做怪,所以把剑留给了他。
如果司马南找打手来。他是不怕的,他人高马大,属於经常泡健身房的人,而且打架
的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现在有了血木剑在手,就算派鬼怪来,他也可以对付!
他的任务是调查出洪清镇及其附近地带有没有出现过什麼大案,或者大批人口死亡或
失踪的事件。
他接著在抽屉裡找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裡面是阮瞻留下的,方便两人联络的宝贝——
大约十几隻纸折的小鸟。那是阮瞻的飞鸟追踪术的升级版,这是他给起的名字。
飞鸟追踪术在关正那件事中用过,阮瞻之所以修炼这种道术一开始是因為司马南曾经
用过一个什麼飞鹤当间谍。刺探过他们的事。而阮瞻后来发现,他父亲当年囫圇吞枣的灌
输给他的许多理论道学上有过这样的东西,於是练成了更正宗、更高端的飞鸟追踪术。
这让阮瞻严重怀疑司马南和自己父亲的关係,所以才非要和司马南正面交锋不可。阮
瞻要除掉这个恶人,也要调查自己的身世和父亲的死因,而他做為阮瞻唯一的朋友,当然
要义不容辞的帮忙!
他们这次联络的方法是阮瞻结合阿百雅禁的水观术和飞鸟追踪术而新创造的方法,他
说过,只要用灵力画一种特殊的符咒。在符咒上加上阿百雅禁的水观术咒语,然后把这符
咒一剪两开,一半烧成纸灰自己携带在身上,另一半折成纸鸟留给万里。
当万里有情况要告诉阮瞻的时候,只要把纸鸟放在自己的头顶上。然后把信封内那些
写有水观术的符咒烧掉,当纸鸟在他的头顶上盘旋时,他就可以说话了。而当他说完,纸
鸟就会焚燬。这时,他说的话会立即传达到阮瞻的脑海裡。
反之亦然,阮瞻也会用这种方法和他联络,告诉他新镇内的情况。
这让他觉得很玄妙,他们虽然是多年亲密的朋友,但因為最近一年来阮瞻才开始释放
被自己封印的能力,并开始介入灵异事件,才让他有机会看到这些了不起的道术。
眼看天色还不算太晚,阮瞻留给他的两样东西也已经找到,他决定出去吃点东西,顺
便打听一下情况。
他来到一家看样子是本地最大的餐厅,一边吃一边冒充记者和邻座的人东一句西一句
的打听洪清镇的情况,尽量使自己看来像个找新闻的记者,而不是别有用心。也不知道是
他的模样特别让人信赖还是他在仓促间做的假记者证让人信服,要不就是因為他作為心理
医生,和别人讲话很有策略,反正他很容易就取得了当地人的信任,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洪清镇之所以迅速由贫致富,一是因為一位很有名的风水先生把镇名从辣子口改為了
洪清镇,二是因為在改名之后,他们不仅在镇子下面发现了丰富的地下水,而且还发现他
们这裡出產一种很特别的粘土,结合著祖辈流传下来的一种工艺,可以烧製出非常精美的
瓷器,海内外销售形势都非常好。
以前镇上的人只知道烧砖,烧製的少量瓷器也只用於镇上人自用,是镇长的宣传和工
作才让人们明白这些竟然是能换来大笔金钱的生意。
洪清镇的镇长姓袁,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已经当了多年的镇长。在他的带领下,不仅
作為本镇的支柱企业的瓷器厂办得非常好,还有很多工、农、贸的行业也发展很好,这才
使他们镇成為了省内的首富镇!
这些情报看似没什麼用,但不打听这些问题,就无法得知其它相关的情况。一番海聊
之下,终於让万里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新镇的原址是一个窑场。
為了保证瓷器的品质,洪清镇瓷器厂一直保持土法烧窑的传统,不仅在工艺上,就连
烧窑的程序也差不多——把窑场建立在取土之地的旁边,这边是窑场,那边就是取土的地
点,天长日久,窑场的边上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坑。
当这窑场边上最好的土层也已挖掘完毕,窑场就迁到了交通更方便,而且还没被开採
过粘土的镇北边去,而镇上也决定在这个地方用其它的废土填坑建镇。
因為据那位风水先生说,这块地风水极佳!
第十四章 疯娘
新镇是建在窑场上的,这和镇子上出现灵异现象有关係吗?
如果真如阮瞻的判断,现在新镇裡发生的一切和一件死了很多人的冤案或者事故有关,而且时间在十年以内的话,那麼这麼大的事竟然没在信息高度发达的近年闹的沸沸扬扬,世人皆知,不能不说明确实有问题。
假设是有人刻意隐瞒,混淆视听或者愚弄民眾,明著调查肯定是没用的,说不定还因為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而受到阻挠,暴力伤害。
至於文字资料,有可能完全没有,就算有些记载,估计也是绝密,虽然阮瞻给人留下了隐身符,不过他不想先从这方面入手。在根本不知道大致方向的情况下就去找文字资料是大海捞针,那些属於证据范畴,他要最后才做这件事。
还有,一次死那麼多人的事硬是给瞒住了,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了,除了上层人物没人能做得到,那麼这位被镇民交口讚誉的镇长很可能脱不了干係!除非这些怨灵是司马南从其他地方弄来的,但阮瞻说过,就算这推论中的惨案发生在其它地方,也必定离此地不远,一定能在镇中打听到一丝线索。
要从哪裡入手呢?
万里边走边想,此刻他已经离开了那间餐厅,在街上閒逛了一阵子了。在其它人眼裡看来,他是在欣赏镇上特有的北方乡村风情,实际上他的脑海裡一直在思考著如何才能调查到与新镇中的灵异现象有关的事件。
「告诉你一个事!」他正走得好好的,突然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左胳膊,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出於自我保护的本能,他伸出右手握住那只突如其来的手臂,差点当场把袭击他的人摔出去。但在一转眼间,他看到了来人的脸,硬生生停下了动作。
都怪司马南!如果不是他有可能暗中派人袭击,自己也不会那麼紧张,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激烈反抗。差点伤人!
这是万里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就是,面前的老人是谁?為什麼她一脸热切和兴奋的望著自己,好像和他认识多年一样。
这是位老妇人,大约六十多岁,面色黝黑,满头白髮有些零乱,身材又高又瘦。一双手很大,骨节突出,掌心粗糙,一看就是常年体力劳动造成的。
「告诉你一个事。」她神秘兮兮的重复著,「是真的啊,我儿子昨天晚上又来看我了!你不是知道吗?我儿子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孝子。怎麼可能不来看我。他啊,还是那个模样,这麼多年都没有变过,就连脸上——」
「风娘!」老人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就冲过来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拉住老人,歉意的对万里笑笑,「对不起啊,这位先生。风娘这裡有些问题。」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疯娘?」万里有点意外。
「她是姓风啊。」中年妇女解释道,「不过后来确实——,所以也有叫她『疯』娘的。」
「怎麼回事?」万里看那个老人一手被这个强健的中年女人拉住,不能跑到别处去,却还对著过往的行人说著同样的话。是如此的热切和幸福,不禁有点心酸。
「哎,真是造孽。」中年女人叹了口气,「风娘年青守寡,就守著这麼个儿子,结果因為没钱给儿子娶媳妇,就去给人家做了上门女婿,哪想到还不到一年,他儿子就死了。风娘也就疯了,一直说儿子没死,一直说她儿子晚上来看她!」
「这情况有多久了,就没看医生吗?」
「看医生有什麼用哟!」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万里一眼,好像在想他这个人看著聪明却怎麼这样没常识,「她这是想儿子想的,医生到哪裡给她找儿子去。再好说了,可能是风勇子——就是风娘的儿子啦,心裡放不下娘,魂魄不散,晚上来看看哪!哎,人的命哟!」
「这位老人家住在哪裡,可以告诉我吗?我就是医——」万里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改口,「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医生,或许可以帮助她。」
万里这样说,那中年女人有点意外,大概没想过一个陌生的外地人会这样好心,不过她看来就是话又多,又热心,又容易轻信的人,所以直接把地址给了万里。
原来她和风娘是邻居,来人虽然『疯』,不过生活可以自理,就是总往外跑,好心的邻居们可怜她的身世,又怕她出事,所以轮流派人看著她,今天正巧轮到了这位中年女人!
「其实她也没什麼,就是总对别人说起她儿子没有死,经常来看她,而且半夜她家裡常有说话声传出来,但大家只听得到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中年女人神神秘秘的说,「照我说哦,您要是认识个法师就好啦,您好心,找个人给她收收魂,或者让风勇子就去了吧。哎,再捨不得也不行啊,人到了哪就要走哪的道啊,您说是不是?」
万里不知道说什麼好,随便和她又閒聊两句就离开了。也许是自己多事了点,不过看那个老人的脸,他有种一定要帮忙的冲动。
躺在旅店那张略嫌窄小的床上,万里觉得脑袋裡有一团乱麻在缠。
他知道身处新镇裡的阮瞻和小夏在坚持,他很想尽快打听到消息,但他毕竟不是学刑侦的,现在真的有点无从下嘴的感觉。刚才打听到了新镇的选址的问题,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把这消息传给阮瞻。一来试试这个传达信息的方法灵不灵,二来看那边有没有什麼反馈,假设新镇裡的灵异事件和选址有关係,他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他想著想著就来了点睡意,因為自从接到阮瞻的消息,他差不多是马不停蹄的做準备。然后就立即跑来了,实在有点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