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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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情石?」司马南意识模糊地问。
阿百抱紧了司马南,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永远也不分开一样。
她好后悔,不该老远的把这块石头送来,原来阿南并不知道这块石头的真正功用。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非要这块石头不可,今天才知道他误会了石头的真正用途。
这种石头本是他们巫教的祖先无意中得来的,就这麼由师徒相传著,直到她这一辈。因為巫教中大多数掌教者是雅禁,也就是女人,所以这块石头才特别重要。
这问情石除了石魂和人魂混合在一起,非真心赠送便永不离弃的特性外,还可以测试男人的真心。假如男人真的爱著石头的拥有者,那麼如果女人把石头赠送给男人,男人吞下石头后,不仅不会有伤害,还会成為石头的下一任主人,并且助长他的灵力。
如果他是个修行的人,会大有助益;如果他不是修行之人,就会一辈子心想事成,好像有一颗幸运的星星追随著他!
但对於女人而言,它所能帮助人完成的愿望,其实就是得到一份真挚无偽的爱情。听来很可笑,可是在女人的心目中,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这一件,有了爱情,可以捨弃这世上的一切。
巫教传下来近千年了,得到石头的掌教者大多独身,就算嫁人也是以药鬼為夫,所以这时头从来没有现世过,从来没有被送给过任何一个男人。只有到了她这一辈,师傅预言巫教会消失,而且她也遇到了她真心所爱的人。
是劫数吗?她不知道,即使爱了他,她的生命打了折扣,她也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她后悔了,她想要彻底离开这个人世,所以想见他一面,所以想给他一点东西作為纪念,说到底是她自私啊。
她不想他忘了她!她还想知道他的真心!现在她知道了,可是她寧愿不知道。
他不爱她,还因為撒谎而要丢掉性命。吞掉问情石的人假如说的是假话,这石头是会从人的身体内吸乾他的一切的,他会连魂魄也剩不下。那麼,她永远失去他了!永远永远!
為什麼那麼傻?当初他偷听时她和师傅的魂魄说的是当地的土语,就算阿南懂得民族方言,毕竟他是个汉人,很有可能会听错。為什麼她从没预料到这个?到现在,他因為谎言而要失去一切--生命和灵魂!
怎麼办?怎麼办?她怎麼能任由他就这样化為乌有,可是她又能怎样才能救他?
「原来是这样!」迷迷糊糊地听明白阿百的解释,司马南万念俱灰。
他从小钟情於道术,但是一接触才知道他想学的是多麼浩如烟海,而人的生命是多麼有限,根本不能了解其中之万一。道家讲究的就是自然与求长生,可是人到中年后他明白,指望著修炼,他是不会成功的。所以他想尽办法学习復活术,学习一切可以延长自己生命的东西。
為此,他沉迷其中、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也和阮瞻的父亲產生了一些解不开的恩怨。
然而,他一次次失败,直到他的肉身死去,死在他去苗疆寻找长生术的路上。可是他遇到了阿百,她虽然没能让他復活,但也没让他真正「死」去,还让他无意间听说了这块永生石。
他见阿百的师傅死去后都要回来嘱咐阿百,一厢情愿的以為那永生石可以助人永生,所以利用了阿百对他的感情留在了她的身边。而现在看来,他所追求的全是虚妄的,根本没有人可以永生,一个人也不能真正瞭解这世界上的一切!
只是,他真的不爱她吗?
从身体裡的搅痛来看,似乎是这样的,可是他為什麼觉得有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保护著他的心臟呢?
「对不起!」阿百哭泣著,「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看见阿百的心碎,司马南很想答应她,可是从他身体的状况来讲,他明白自己命不久矣,而且会魂魄不剩。他做不到,就不能答应她,因為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光给她最后的欺骗。
看来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尽,其鸣也哀,人在临死的时候果然会有善念,就如同此刻,他忽然觉得他多年追求的是多麼可笑,自己是多麼的渺小,他很后悔為了这些不值得的东西,毁掉了所有的一切。
一叶障目,不见南山。為他这个目标,他毁掉了多少人生中的美好?
「是我对不起你。」他微笑起来,温柔的模样让阿百想起了他们新婚的时光,「我不该骗你,也不该把你困起来。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做吗?」
「不,我不想知道,你不要说话。」
「可是我想告诉你。」司马南柔声说,「你异能强大,死去后更会洞悉人心。这让我很心虚,怕你知道我对你不是真心,怕你报復我,把祕术和石头给了别人。」司马南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下去,「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有苦衷。我怕你因而鄙视我,而我寧愿你恨我,因為--那至少是强烈的情感。」他又顿了一下,「求得永生,好有时间慢慢研究所有的道术,是我一生非要达到的目标,為了它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你。可事实上--我无法放弃你,所以我困住你,不想让你找到我,看到我的无耻,也不想让你转世轮迴,消失个无影无踪。而我把你困起来,知道你就在那儿,总觉得你会等我一样。」
他的话说得太温柔了,让阿百心酸地哭泣不止,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呆呆地看著这一切,说不出话来。
「肯原谅我吗?阿百!」
抱著司马南外表还没什麼变化,但越来越轻的身体,阿百惊恐万状。
想要和他告别的,想要送他礼物的,為什麼她的爱意竟然会要了他的命!没错,他做了太多的坏事,可没有人知道他的矛盾与挣扎,没有知道他的苦楚与愤怒,只有她知道。所以她想,既然所有人都恨他,就由她来爱他好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她温柔地吻著他的额头。
第五十一章 情死
「姓阮的小子,你给我滚过来。」司马南突然大声说。
阮瞻一直呆站在旁边,看著阿百所经歷的辛酸的这一幕,连趁机挪动到塔外来恢復异能也忘记了。他外伤严重,咬紧牙关才勉力来到司马南身边。此时他完全没有戒备,而且他也知道这根本不需要了,长了眼睛就看得出,司马南马上就会死去,这一场争斗,就以这样戏剧化的场面结束。
「你得承认,我没有输给你。」司马南倚在阿百的怀裡,脸色虽然已经呈现出不正常的灰白,但神色却依然骄傲地说。
「你没输!」阮瞻老实的承诺。
「是啊,我没输给你,我是输给了自己。这叫什麼来著?」
「人算不如天算。」
司马南虚弱地笑了一下,微点了点头,「果然,强求的东西没有好结果。金钱、美女、寿数,无一不是如此。枉我也称学习道法,却追求最违背自然的事情,真是可悲!」
「不,在道法上,我是佩服你的,你是我见过法力最高深的人。」阮瞻由衷地说。
眼见著司马南的生命即将消逝,想想那些為了他的一己之私而被冤害的无辜的人,阮瞻本该庆祝胜利的,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不仅因為阿百无尽的悲伤,也包含著对司马南误入歧途的惋惜,还有心裡那复杂的、说不清的情绪。
一直以来,他以对付司马南為目标,现在司马南就要死了,而且看来会连魂魄也剩不下,他忽然感到空虚和无力。為什麼会这样?他受不了这哀伤的气氛,他寧愿和司马南拼个你死我活,轰轰烈烈!而现在这个样子,他感觉是他让那麼善良的阿百心碎!
「道法最深麼?也不尽然。」司马南轻轻地说,「你父亲就是一位了不起的法师,你看到的并不是最真实的样子,他才是真正的厉害啊!」
「我父亲?」司马南的话让阮瞻心裡一动,他一直觉得他和司马南之间有什麼渊源,也知道必与他父亲有关,但却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有什麼瓜葛或者关係。
本来他想盘问司马南的,因為如果现在不问,随著司马南的死,这件事就将成為永远的谜。但他见阿百那麼伤心,又怎麼忍得下心打扰他们最后一刻的相处,没想到司马南会主动提起这些。
司马南看了阮瞻一眼,「他说过你有逢三之难是吗?」
阮瞻吃了一惊,最近他忙於应付空城裡的事,把这件事都扔到脖子后面去了。此时听司马南提起,下意识地看了小夏一眼。但见她还是处於木僵状态,但满脸泪水,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看看阿百,明白她又為阿百难过,又担心自己的伤势,并没有注意到司马南的话。
「你也知道我的逢三之难?」他压低了声音问。
司马南神色间相当复杂,有点怜悯还有点了然。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阮瞻的话,「那一难是你命裡的死劫,你必定渡不过,早点想对策吧!至於我和你的关係--」他示意阮瞻靠近些,然后低声在阮瞻耳边说了几句话。
「我相信你很意外。」司马南苦笑了一下,「世事难料,变幻无常,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阮瞻不是个喜怒形於色的人,但此刻的脸色却比司马南还要难看。他直起身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刚想再问什麼,司马南却摇摇头,阮瞻只好硬生生吞下要说的话。
司马南肯毫无保留的告诉他这些,已经足对得起他了,其他的事他会自己去寻找答案。现在司马南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时候,应该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他的妻子才对。
「阿百。」司马南温柔地轻喃了一句,「把脸靠近我,我想让你是我眼中最后的形象。」
阿百呜咽了一声,俯下了头。
司马南勉力抬起手轻轻抚著她的脸,「对不起,阿百。最后,我还是不能留在你身边,也还是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你。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阿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摇头哭泣。
「好孩子--乖--不要看不开--我们互相是对方命裡的劫,过不去的劫,可是我喜欢这个劫呢!」司马南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体几近透明,「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听话,好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他用他们新婚时的暱称和阿百做最后的告别,让阿百柔肠寸断。如果他们是对方的劫,在他们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无可避免了吧!
那时,他就站在一棵藤木下,虽然衣衫襤褸、神色憔悴,但却丰神俊秀、儒雅温文、那麼的与眾不同、那麼的桀駑瀟洒,让她一见倾心;在他们相处的时候,他的谈吐、学识,讨论道法和巫术时的智慧、他对她最微小的关心,都让她心悸不已;在他们短暂的婚姻生活中,他像父亲对自己的女儿一样的宠爱纵容著她,像个知心朋友一样让她可以安心把一切与他分享,又像个情人一样火热激情,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如何看得开!
是他给了她不同的世界,让她明白这天下如此之大;是他让她享受著除尊敬外的其他情感,不必每天一本正经地做她的雅禁,也可以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也可以是个乱发脾气的小姑娘,是个撒娇耍赖的小女人,也可以是个不负责任的懒虫;是他让她体会了人生的万般滋味,让她明白,她不仅是个有天授神能的巫女,也是个有著七情六慾的女人哪!
尊敬与敬畏,她拥有太多,只有他给了她感情和温暖,给了她伤心的哭泣和欢乐的笑容,她怎麼能不爱他!就算他是骗她的又如何?就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爱她又如何?就算这一切不过是个幻梦又如何?
他是她的唯一啊。他离去了,她怎麼能好好的!
唰--
一阵微风吹过,阿百怀中的司马南的身体忽然塌了下去,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那身被鲜血染红了的白色衣服。
「阿南--」阿百悲鸣了一声,拋下那身衣服,双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著,「阿南,不要离开我,阿南,回来!阿南,回来,别离开我!回来!」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的在地上挖,好像司马南不是魂飞魄散,而是陷入地下一样。她徒劳的挖著,锥心泣血的泪一串串顺著脸庞滑落,本该没有实体的纤纤十指被坚硬的地面磨得鲜血淋漓。但她就是不停止,拼了命地要把已经消失的情人从虚无中拉回来!
「阿百,他已经走了。」阮瞻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拦腰抱住阿百。可阿百根本听不进去,挣脱开阮瞻的双臂,再一次跪伏到地面上去。
「阿南,你回来。拿我的命去--阿南--回来!」
她哭得那麼伤心,连阮瞻都要落泪了。
「阿百--」他再次向前,想把阿百拉起来,却发现堆在地上的衣服极细微地颤动著,好像有什麼东西在下面跳动。
他急忙蹲下身去,发现那块红石头被掩盖在衣服的下面。司马南因為撒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