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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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抱起阳阳,把他放在一个空下来的空位上,趁人不备在椅背上画了一个符咒,还在阳阳头上的卡通纱布画了一个,「听我说阳阳,你是男子汉吗?」
阳阳听到这个,很郑重的点头。
「那好。叔叔有事要离开一下,你就坐在这裡,无论谁叫你也不要离开,哪怕是小夏阿姨,哪怕是你妈妈!」他握著阳阳的小肩膀说,「男人说话要算数,寧死也不背叛诺言,你能答应吗?」
「有大老虎咬我,我也不能离开吗?」阳阳认真地问。
「不能离开,而且叔叔在你身上放了小火苗,大老虎咬不到你。告诉叔叔,能做到吗?」阮瞻焦急万分地等待阳阳『思考』。
「好吧。」阳阳终於重重的点头,阮瞻立即站起身来,向走廊的那一侧跑去!
走廊的这一侧能通向后面的住院区,一边情况下,停尸房都会在整个医院的后门处,距离车库、锅炉房什麼的不远。
阮瞻一边跑一边判断著路径,当他跑到住院楼的后门,明显感到了一股阴气,虽然已经散了,但他还是确定这裡一定曾经发生过什麼,而远处,一个白色的小门刺目的出现,门上有一盏长年亮著的红色小灯,明显说明那就是他要寻找之地。
而车库的阴影下,站著一个小女孩!
张嘉琳!
一瞬间,他脑海裡闪过一个念头,想要马上和她斗法,不让她再去祸害那些无辜的孩子、那些无辜的家庭,可是另一个声音提醒他,救小夏要紧!那是他最重要的,他寧愿失去全世界、背叛全世界,也不愿意她受到一点伤害!
只有一秒鐘的时间让他做出决定,而这个决定根本是不必要做的,他的心早就為他做了选择!所以他理也没理那个一脸挑衅的妖邪,只是把灵力集中在天眼之上,仔细看了『张嘉琳』一眼,然后一手劈出一掌,另一隻手虚空画符,直接来到停尸房前!
这一掌是最近根据父亲教给他的口诀研习出来的,看著平淡无奇,实际上当掌风到达敌人面前时,凝聚在一起的灵力会突然散开,从四面八方打击对手,令对手很难躲避。而今天他第一次使用,就见『张嘉琳』急忙比划了一个手势,她的身体立即后退了好几米,像幅画一样贴在墙上,让掌风失去目标,沿墙面一扫而过!
没有打中!而同时,张嘉琳设置在停尸房前的禁制也没挡住阮瞻,让他一个火手印就把本来关得死紧的门解决了!
气愤的冷哼声从身后传来,阮瞻根本不理,一脚踏入停尸房,见另一个『张嘉琳』坐在冷柜之上,正看著小夏疲於奔命地躲闪,而一具小惊尸已经追上了小夏的脚步,正挥手向她的腿抓去。
阮瞻想也不想,一手伸两指指向『张嘉琳』,一手再次虚空画了一个拖长尾的符咒指向那六具围攻小夏的惊尸!
『哧』的一声和『…』的一声同时响起,指向『张嘉琳』的手指上激射出一道白色光芒,穿透了她的身体,眼见她迅速变得透明,而后含怒消失,而另一隻画符的手则飞出六点星火,分别击中惊尸的脑后,让他们突然定住,而后委顿在地!
第十六章 讨论(上)
只一眨眼的时间,刚才停尸房内『热闹无比』的追逐场面已然停止,整个空间寂静得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
阮瞻迈过倒在地上的六具尸体,把跌坐在墙角的小夏扶了起来。她没有哭,可是剧烈地颤抖著,显然惊惧未过,一隻手还死死抓住最后一张符咒。
「这个--是火符。」小夏无意识地念叨著。
「我知道,我知道。」阮瞻拉起小夏的手,温柔地掰开她握得发白的纤指,把那张符咒拿开,然后把她抱在怀裡,极力安抚著她的情绪,让她放鬆,心疼她必须面对的一切。
她是胆子小、八字轻的人,可是这一路走下来,她竟然可以在横死的惊尸的追击下坚持那麼久,实在是不容易!那要经过多番痛苦的磨练才办得到。其实她从未主动招惹过任何东西,可為什麼邪祟总是找上她呢?到底是她带给他麻烦,还是他拖累了她?或者是他们天生的命运不可分割?
「我要吓死了!」小夏在阮瞻的怀裡低声咕噥了一句。
在他的怀抱裡,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迅速平静了下来,已经不再发抖。只是,这感觉為什麼这麼熟悉?好像他曾经这麼拥抱过她,也许还更加热烈地对待过她?可是為什麼那情景那麼模糊呢,是因為一切都发生在梦裡吗?是因為她太渴望他的爱了吗?
「来,握著我的手就不怕了。」阮瞻放开小夏,「现在我们必须离开这裡去接阳阳,那妖邪没有伤了你,很有可能对他下手。」
阳阳的名字让小夏『啊』地叫了一声,驀然想起还有个孩子需要她保护,现在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她焦急地向外跑,却被阮瞻一把拦住。
「别忘了隐身。」阮瞻在小夏的额头上轻轻画著。
小夏心裡鄙视了自己的鲁莽一下。明白停尸房此刻已经如同战场一样,如果证实没人来过这裡,那麼这场面顶多会被当成灵异事件流传一阵罢了,但如果有人发现他们曾经在这裡出现过,麻烦可就大了!
画符完毕,阮瞻带小夏一步踏回门诊部一处偏僻的角落,见左右无人,撤掉了隐身符,然后到走廊去接阳阳。一拐过楼梯,一眼就见到阳阳坐在椅子上,后背紧贴著椅背,一副倔强的模样。
「阳阳,你没事吧?」小夏拉著他的小手问,哪知道阳阳甩脱了她的手,警惕地望著她。
「阳阳了不起,是个男子汉!」阮瞻抚抚他的小脑袋,不著痕跡地把先前画的符撤掉,「不过现在这个是真正的小夏阿姨,不是坏人扮的。来,我们先离开这裡。」他伸手抱过阳阳,带著小夏到医院对面的街心公园坐了坐。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小夏心安了一点,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噩梦。而此时,阳阳对她的戒备也不那麼强烈了。
「刚刚有坏人扮我,欺负阳阳吗?好吧,等我们再见到这个坏人就打他!谁叫他是坏人!」小夏把阳阳抱在自己膝上,感觉他紧绷的小身体在她呢喃的软语下和轻吻下逐渐变得鬆弛下来。
阳阳把头凑近小夏的脖子,用力吸了一下,然后又响亮地印上一个吻,痒得小夏不禁笑了起来。
一旁的阮瞻看到这个情景,心裡不断骂著自己,因為他竟然妒忌阳阳和小夏那麼亲暱,虽然这小子只有五岁大。
「这是干什麼呀?」小夏问阳阳。
「我在闻小夏阿姨的味儿。」阳阳认真地说,「小夏阿姨身上甜甜的、香香的。」
「所以知道我是真的吧?原来阳阳是属小狗的。」小夏抚抚他额头上的卡通纱布。
刚刚『张嘉琳』一定是幻化了阳阳的形象来引诱她,幸亏她认出了纱布上的不同,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带到哪裡。从某种程度上,这这孩子也帮了她啊!
「发生了什麼事,告诉叔叔。」阮瞻坐在小夏的身侧问。
「我是男子汉,说话算数,不离开椅子!」一提到这个,阳阳毕竟还是个孩子,禁不住委屈起来。
「然后呢?」
「然后有个护士阿姨来,要带我去找叔叔。我不肯,她很生气,想打我,可是没打到!」
「再然后呢?」
「然后妈妈和小夏阿姨都来了,说要回家。我说要等叔叔啊,妈妈和小夏阿姨就骂我不听话,说要放狗咬死我!」
「妈妈和阿姨同时在吗?」
阳阳用力地点头,「狗好大哦,牙齿那麼长。」他夸张地伸长手臂,「可是我是男子汉,我不怕。」
「结果呢?」这回是小夏好奇了。
阳阳『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狗狗头上长了一个很大的火球喔,烧得它一直跑一直跑,不见了。」他把阮瞻留下的防护符咒所形成的火看成了那隻幻狗身上长火球。
「然后假的小夏阿姨和妈妈,我是说坏人扮的那个,也跑了,是吗?」阮瞻再问。
阳阳又一次用力点头,表示阮瞻猜得正确。
「那麼小夏阿姨身上的味道是甜甜的、香香的,那个坏人身上是什麼味儿,阳阳记得吗?」
这一次,阳阳没有回答,彷彿没有听懂,阮瞻只好重复了一遍,但阳阳还是表情茫然,显然以他那麼小的年纪,对味觉的记忆不是很深。而且,他很快被一隻蝴蝶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挣脱开小夏的怀抱,跑去追了。
「可以让他单独跑开吗?」小夏担心地问。
「有我在,不会出事,让他玩会儿吧。这麼好动的小子,被捆了一早上了。」
听阮瞻这麼回答,小夏放下心来,和阮瞻一起静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著阳阳这麼快就忘记了一切,快乐的跑来跑去,心裡有一种奇怪的甜蜜感。幻想著如果有一天她能这样,和自己的老公、孩子这麼平静幸福的生活该有多好,当然那个老公要是阮瞻才行。
她望著不时过往的行人,心想為什麼没有人误会他们是小夫妻带著孩子出来呢?电影裡都会现这样的情节,有一个好心且多话的人出现,羡慕地问起这个问题。这会让男的尷尬,女的娇羞,然后藉机会使双方的感情更进一步。现在為什麼没有人来做促进她和阮瞻关係的好事呢?
她心裡抱怨著,眼睛一直盯著前方的草坪,期望有这样的天使出现,但她还没见到天使,就见到那个调皮捣蛋的小恶魔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地,脸孔正好扎到树窝儿裡,也许是园丁刚浇过水的缘故,弄得他一脸湿泥。
阮瞻快步走过去把阳阳拎了回来,小夏则掏出纸巾帮他擦。可是才把他的嘴巴从烂泥中拯救出来,他就忙著对阮瞻说,「叔叔,我想起刚才那个坏人身上的味儿了!」
「什麼味?」阮瞻急忙问。
「烂泥味啊!」阳阳笑了起来,再次想挣脱,却被小夏死死拉住。
「你给我站住,还没擦乾净哪!」
「男子汉不能撒谎喔!」阮瞻再问。
「我没有骗叔叔,就是烂泥味嘛!」阳阳有点不高兴,噘起了嘴。
「好吧,我道歉。」阮瞻说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小夏和阮瞻带著阳阳在公园消磨了一个上午,中午在外面吃过午餐后才回去。这时,学雷峰的包大同已经回来了,下午没有病人,但要到学校去讲课的万里顺道回来打听情况,所以他们几个人把已经睡著的阳阳安置在目力所及的一张长沙发上睡觉,大人们则都围坐在吧台边上『开会』。
「来,哥哥抱一下,受了那麼大的惊吓。」听小夏说完在医院的遭遇,包大同对小夏伸出了双臂。
「你就噁心吧!还『哥哥』?」万里见小夏向后缩,和她换了个位子,「把全世界的人全噁心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人活著好了。」
「那倒不必。」包大同痞痞地笑,「女人不用死,男人全死光好了。当然,我老爹得留下。」
「慢著。」阮瞻打断两个人斗嘴,眉头锁得死紧的望著小夏,「你说,你的肩膀让惊尸扫了一下,当时热辣辣地疼?」
见阮瞻注意到了别人没注意到的细节,小夏感到很窝心,「是啊。不过奇怪的是,后来我发现衣服都没有破,而且也不太疼了,只是有点痒,我想--」
她话还没说完,阮瞻就突然冲了过来,粗鲁的一把撕开她的衣服,露出她整个雪白的左肩。小夏被他突然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只是本能地按住衣服,确定保住左胸地春光没有外洩。
「哇,传说中的人狼!」包大同叫了一声。
「别废话!过来解尸毒!」阮瞻绕到小夏背后,连她的手臂一起拦腰抱住,让小夏向后倚在他的胸膛上。
「尸毒?刚死的人怎麼会有--」包大同看到小夏的肩膀,见那圆润可爱的肩窝上有几个乌黑的指印,衬著白嫩的肌肤,显得格外狰狞,立即改口,「果然有尸毒。」
「还好,还好没有浸到身体裡。」阮瞻闭著眼睛感受一下怀裡柔软的身体,有点后悔没有早点回来,在公园裡耗了一上午,「你的道术最正宗,你来解!」
包大同虽然是个嘻皮笑脸、插科打浑的人,但从来分得清时机,关键时刻绝不会耽误事,闻言立即跑到吧台裡倒了一杯红酒。
「现在没有硃砂,而且酒有热力,属阳,有好处。」他一边解释,一边伸指在酒杯裡,沾著那红色的液体在小夏的肩膀上画著什麼。小夏只觉得他的指尖又湿又凉,但还没有机会问明是怎麼回事,就见自己的肩膀上出现一个红色的符咒,模样像是无数个小勾子刺进她的肉裡。
「这个很简单,只是有点疼哦。」包大同对著小夏笑了一下,伸出右手两指在自己眼前晃晃,好像写了个什麼字一样,然后轻轻把这两指放在小夏肩上的符咒处。
他的手指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