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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鬼藏人-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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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竟然有人来过!

虽然有了这样一个脚印,我还是有些拿不准,问:“这脚印,会不会是景老或者马哈金?”

赵大瞎子说:“景老没那么大的脚。要是马哈金,这脚印会陷入泥里更深一些。”

我说:“那会不会是其他人?比如说打猎的猎人?”

赵大瞎子沉声说:“他穿的鞋子,是当年抗美援老特别的解放鞋,鞋底有钢板,防刺防割的。”

我还是怀疑,问:“会不会是当年没走的老兵?我听说东北深处就有一些二战时的日本老兵,他们奉命潜伏在深山老林里,甚至都不知道日本投降了,还一直等着天皇的指令呢。”

小马本来一直直勾勾看着那个脚印,这时候转过头看了看窝棚,猛然走了过去,接着整个身子都激动得摇晃起来,用一种异样的嗓音结结巴巴地说:“真……真是我父亲!”他从窝棚上取下来一根银色的项链,下面吊着一个鸡心挂坠,和小马身上戴的那个一模一样。

赵大瞎子也有些激动,沉声说:“带上吧,是他专门留给你的。”

小马将项链死死攥在手里,紧紧闭上眼,眼泪还是不可抑制地了出来。

我为小马高兴,拉着赵大瞎子去了一边,又有些搞不懂,既然他们父子几十年未见过面,怎么还搞得那么神叨叨的,直接父亲相认就好了。

赵大瞎子却像看白痴一样看了我一眼,说他父亲要是能认他,早几十年就回家了,还能窝在这里?

我听他话里有话,忙问他到底是咋回事?

赵大瞎子看着跳跃的火堆,有些迟疑地说,他当时说的那个退伍的老乡,其实不止说了这些,还说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说,那个老兵是参加对越反击战的,不过不是什么秘密队伍的,而是一个普通的运输兵。

有一次,他奉命往大山深处运送物资,大卡车在山路上歪歪扭扭开了一个多星期,到了湄公河畔,换上骡马车,继续往前走,又翻过几座大山,一行人穿过密密麻麻的丛林,绕过各种沼泽、陷阱、毒雾,就在大家已经绝望了,觉得肯定已经迷路时,前方突然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大片空地。

他们惊奇地发现,在这样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竟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军事基地。

而且这基地并不是大家常见猫耳洞,防空洞,竟然是一水的水泥地,在巨大的树木下,还建了一座座结结实实的小炮楼,拿着冲锋枪的岗哨在上面24小时巡逻,好多没有肩章的士兵里面进进出出,穿戴和补给都明显和他们不一样。

他在卸物资时,偷偷朝里面瞅了几眼,发现基地里到处都拉着巨大的帆布篷,像是防止美国鬼子飞机侦察,又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那老乡从基地回来后,有一次喝酒把这事情吹牛吹出去了,结果第二天就被强制退伍了,因此也捡回来一条命。

他没事时就跟别人说,说别看中国看起来不行,那花花肠子老多啦,到处都是给美国鬼子挖的坑,保证他们有去无回。

在老挝、越南这边,潜伏着一支秘密部队,不知道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非常神秘。

我说:“你是说,小马他父亲是那支神秘部队的人?”

赵大瞎子含含糊糊地说:“差不多吧……”

我忍不住又看了看那只脚印,问他:“他为啥只留下一只脚印?”

赵大瞎子有些犹豫地说说:“俺刚才看了,脚印旁边有拐棍的痕迹,恐怕……他,只剩下一只脚了……”

这个话题有些压抑。

为啥只剩下一只脚?

野兽,陷阱,枪伤,都有可能。

越南人甚至造过一种炸弹,威力不大,专门把人的腿脚炸断,人又不死,让他拖累更多的人,造成更大伤亡。

我忍不住说:“能不能看出来,他在这里呆了多久?”

赵大瞎子仔细观察了一会说:“鞋印子底下没多少露水,他恐怕在这站了一夜。”

我说:“站了一夜?他在做什么?”

赵大瞎子吸了口烟,闷声说:“啥也没做。可能,可能他是想听听咱们说啥吧。”

我说:“扯淡!咱们聊了才多久,就睡了。”

赵大瞎子幽幽地说:“那个位置……正好能清楚看到小马……”

我浑身一震,小马的父亲就在这露水整整站了一整夜,看了自己二十多年没见过的儿子一整夜,硬生生压住了自己的感情,硬是没有和他相认,这得有多强的自制力啊!

再想想,小马他父亲昨晚拄着一根拐杖,一步一挪地来到了这里,只为了看看小马,并将自己随身佩戴的项链给小马。

也许是为了告诉小马自己还活着,也许是为了给小马留下一个纪念,不管为了什么,都让人无限感慨。

小马面对着远处的湄公河,胸膛迅速起伏着,在拼命控制着情感。

我和赵大瞎子默默走到一边,没有打扰他。

过了好久,他拼命嚎叫了几声,抓起几块石头,用尽全力扔到远处的丛林中,像是要发泄他这些年所受到的苦。

我无法想象,一个父亲见到自己失散了几十年的儿子,究竟会为了什么原因,死都不愿意出来见他一面?但是他却能在外面一直站着,默默看着儿子一整夜?

待小马发泄完,我们安慰了他几句,拍拍他的肩膀,几个人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我们已经深入到了湄公河腹地,水流开始加大,到处都是充沛的水源、支流,从这里判断,我们距离湄公河的上游已经不远了。

前方是一处湄公河的支流,秉承着玛哈金尽量不要碰水的原则,我们只有再次进入丛林,从丛林里绕过去。

没想到,我们进入丛林后没多久,小马突然停住脚步,说:“小七爷,前面不能再走了。”

第111章小马的父亲神秘出现(2)

我说:“咋啦?”

小马迟疑地说:“这里,好像不安全……”

赵大瞎子不爱听了:“啥?好像不安全?”

小马犹豫地说:“我小的时候,我父亲经常跟我做一些捉迷藏的游戏,那个游戏就是在各个地方标志一些信号,然后根据信号去判断那个地方是否有危险。这个信号,就是我父亲发明的危险符号。”

我忙问:“啥记号?”

小马超前方指了指,在前方一块齐腰深的草地上,像是突然被人用刀子剜去了一块,那一块的形状像是一个扭曲的长脸。

我和瞎子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符号我很熟悉,这是我们猎场的鬼脸符号。

我给赵大瞎子使了个眼色,他问:“小马,这个符号是你父亲画的?”

小马点点头,肯定地说:“对,我父亲小时候跟我玩捉迷藏,就是画的这种符号代表危险。”

我说:“那符号是啥?”

小马说:“那符号看起来像是一张狼脸,又像在哭,又像在笑的。我父亲跟我说过,标记这种符号的地方都很危险,一定要原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似哭似笑的狼脸标志,分明是我们猎场的独特标记,怎么就成了小马父亲口中的危险信号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小马父亲提示前面有危险,那我们还是要小心点好。

赵大瞎子举着枪,小心走过去,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他用刀子挖了挖那处凹下去的草地,挖出了一些白色的东西,说“有人在这里挖了这样一个形状的坑,里面填了不少生石灰,难怪这块不长草。”

看来,这还真是有人煞费苦心设计的标记。

我们在大兴安岭时,就是沿着狼脸标记到的狼城,这个标记又是什么意思呢?

赵大瞎子给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先别跟小马说这事,先跟着他走,看看再说。

自从小马的父亲神秘出现,又神秘失踪后,赵大瞎子就开始怀疑上了小马,觉得他这次跟我们来,是不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还有他那个神出鬼没的父亲,怎么会突然消失在了湄公河里?

这里一定有鬼。

继续往前走,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反而发现了几个破烂的窝棚。

难道说这里还隐藏着一个营地?

好奇地走过去,发现那些窝棚已经朽烂了,窝棚整个塌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件小型机器,还有一些腐烂的书。

小马用棍子扒开窝棚,努力辨认着窝棚里的机器。

赵大瞎子掩着鼻子,叫着:“操,仔细找找,看有没有坦克?咱们开着坦克过去,啥蛇王轰不死!”

我也好奇,指着一个形状奇怪的灯罩,问:“这是啥?”

小马扭头看了一眼:“咦,这里还有这个?这可是老古董了,叫做气灯。我听一些去过老挝的老兵说过,老挝没有发电厂,发电机和煤油没用,所以在那边睡觉、看书、开会啥的,都用马灯。

气灯是用马灯改造的,你看,它外面有一个打气泵,把煤油给喷射到外面的石棉罩上,所以亮。

老挝一些重要的地方,比如动手术,开大会,有重要领导过来,才用气灯,亮。看来这里还是当年一个比较重要的地方。”

这个汽灯早不能用了,灯身的铁皮都锈掉了几个窟窿,看起来像是个破鱼篓。

赵大瞎子在那瞎捣鼓,竟然捣鼓出了一个保险柜。

他一下子来了兴趣,在那转来转去,说一定要发现军事秘密。

保险柜是老式的旋转密码,他拧来拧去,怎么也拧不开,就叫小马过去试试手气,说不准就开了呢。

小马想了想,试了几个密码,最后用他自己的生日做密码,没想到保险柜一下子开了。

我们一愣,看来这个保险柜的主人一定是小马的父亲!

那么这保险柜里又藏着什么秘密呢?

打开看看,里面主要是一些封存的文件,用牛皮纸密封住,打开看看,文件保存得很好,很干燥,可惜里面都是电文,根本看不懂。

再找找,里面开始有了一些邮件,信封上写着“云南省勐腊县xxxx信箱”。

赵大瞎子说:“是军邮,还是保密单位。你看,XXXX是部队代号,为了防止泄密部队地址,都是秘密邮寄的。”

我好奇地拿起来看看,发现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密封文件上,用很粗的红笔在文件上画了一个符号:正在看着,小马凑过来,说:“这是老挝字,蛇的意思。难道说这个文件是防蛇的?”

我说:“也许是记录战士被蛇咬伤情况的吧。”

“这里还有几封信。”赵大瞎子在保险柜里找到了几封腐蚀严重的信,只能隐约看到信封上写着“云南省勐腊县xxxx信箱”,后面是一个人的名字。人名被墨迹衍湿了,看不清楚。

小马本来在后面看着,这时候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古怪的咕噜声,接着一下子冲过来,粗鲁地推开我们,小心翼翼捧起那封信,反复看着,像是不相信一般。

接着他抽出快要腐烂的信纸,看了一眼,身子就呆住了。

赵大瞎子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张嘴就要骂。

我忙拽了他一把,给他使了个眼色。小马一向冷静,现在突然间这样,明显有问题。赵大瞎子气得脸色铁青,走到门后,点着一根烟,使劲抽着。

我怕小马出事,见他好一会儿,还是在那呆呆看着信封,就在旁边小声叫他。小马才回过神来,对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递了一支烟问他:“小马?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赵大瞎子也看着情况不对,说:“小马,到底他娘的咋回事啊?天塌了也有俺们顶着,你到底说句话啊!”

小马没有回答,低着头使劲抽着烟,一口气下去,烟就被吸了大半根,烟灰簌簌往下落。

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了。

他说:“那些信,是我父亲写给我的,但是没有寄出去。里面……还有一本我父亲的日记……”

赵大瞎子一下来了兴趣:“那日记里,说的啥?”

小马摇摇头:“对不起,赵哥,这个我不能说。”

赵大瞎子勃然大怒,我赶紧拉住他。

日记是人家父亲的,里面写的要么是家事,要么是军事秘密,这个又怎么能给外人看呢?

我忍不住问小马:“小马,按说这个话我不该问……不过我真搞不懂,为啥你父亲都到这里了,还不跟你相认呢?”

小马极力压抑住情绪,在那慢慢抽烟,抽了一根,又抽了一根,最后渐渐平息了情绪,缓缓地说:“应该是因为那本日记……”

赵大瞎子也忍不住了,说:“操他娘的,那日记上到底写的啥****玩意?!”

小马看着我们,说:“对不起……赵哥,这个真不能说!”

“操!”赵大瞎子焦躁起来,脱了上衣,狠狠摔在地上。

我拍了拍小马的肩膀,安慰了他一下,又劝了劝赵大瞎子。赵大瞎子还是气呼呼的,坐在火堆旁,话也不说。

我理解赵大瞎子,他的意思是,大家既然都来到这里了,脑袋都拴在裤腰带上了,还有啥不能说的?

小马这样确实让人搞不懂,命都没了,还有什么秘密可保守的?难道说那秘密比命还重要?

我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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