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喜地-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纠缠,一边的地下河却是袅袅水雾弥漫,水雾之中有朵朵白色的花摇曳着,那是雄性圆头青尾螺在吐出腹中的蜃气求偶,它们利用幻觉吸引爱美好奇的生物,待到走近一口吞掉,送给雌性做礼物。花容知道它还有一种功效——迷乱!
她蓦地挣开景言的怀抱,睁开眼大喊道:“喝!”她长长吐气,美丽的花朵与摇曳的弥漫的水雾登时消失了,景言的手也蓦地松开。
花容看了他一眼,咳嗽两声,想要说什么,却一晃软软倒在了他的怀里,失血过多,她的身体承受不起了,晕倒也是正常的事。
大约到黑甜乡游荡了半柱香的时间,花容缓缓睁开了眼睛。
却是在地下洞穴外面了,熟悉的绿色的参天大树,绿茵茵的草地,还有一张略显尴尬的脸。
“你好。”
被同门师兄强行咬了嘴吸血,清醒时候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你好,而不是歇斯底里,景言嘴角一扯,挑出一抹僵硬的笑:“师妹感觉好点了吗?”
花容起身,理了理微微凌乱的黑发,露出一抹笑,看起来似乎比同龄的景言还要小一些。“我们……”她略略动了一下手指,洋溢着淡淡的和煦。“怎么出来的?”
景言却答非所问:“我不是人。”他浓密乌黑的眼睫一颤一张带着歉疚,却充满了勾魂摄魄的魅力。
“恩?”她歪头看他,不解其意。“其实……恩,你不用太介怀。”不过是被蜃气所惑失了神咬人又刚好咬了嘴,倒也没不是人那么严重,她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女人。
景言摇头,摊开手缓缓道:“算了,你不懂……”他闭上眼,神色痛苦。
花容:“……”
第六十三节 七人塚
暗夜逝去,拂晓到来,天色微微明亮,面对洒入屋内的淡淡阳光,花容懒懒地用升调啊了一声。
她与景言是昨夜回到紫云崖的,至于从地洞中脱险的方法,景言说是他买的一种特殊宝物的功效,那种叫做空间撕裂宝珠的东西是他偶然一次得到的,如今用了,也算保住了命。
不过花容不信他,空间宝珠什么的她可没听过,而且要是有的话蓝菲儿那种家世如何会没有,所以景言一定有所隐瞒,联系到他曾说他不是人,花容怀疑其中有问题。
但是之后他却是锁起了嘴巴不说了,十分遭人恨。
中午,紫云崖云园见客厅。
眼前人的眼睛晦墨如海,只是静静站着,手隐在袍子里。却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息,但她明显是笑着的——一敏真人,花容晓得她来干嘛了,蓝菲儿的行踪,她必须有个答复。
花容垂着手静默着,她没有正眼看她,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不能露出破绽,不能露出破绽!她努力控制住心神抵御这个金丹后期的高手的摄力,只是那些汹涌的力量,却化作一条一条的溪流向她侵袭过来,有憎恨、有烦恼、有愤怒、有痛苦……夹杂着所有能想到的负面情绪,最后融合成一股冰冷的线,将花容捆绑。
一点一点地啃食。
“嘶。”花容的脸颊苍白极了,她吐气,她瞪大眼睛看着一敏真人,她要做什么?做什么?
那种恨意弥漫的感觉,那种气血翻涌的感觉,那么清晰地剐着她的心,一道一道的,刻下痕迹。迷茫,哀伤,痛苦,她突然拔出身边景言的长剑,紧紧握住。
人为什么要活着?人世痛苦,饥荒、饿殍、抢夺、杀戮……人为什么要修行?自我、虚伪、堕落、争斗……
花容只觉心中的郁苦仿若一团松松的面团发酵起来,分不清悲伤与欢喜,痛楚与欢欣,挥手就要朝着自己的颈子砍去。周围其他人却是怔住了,半点不能动,就这么直直看着花容自杀。
“悲哉六识,沉沦八苦,真人如此似乎过了。”一声低低地带着叹息的吟诵,紫檀真人出现了,他看似缓慢地拂过袖子,当!花容手中的剑落下,却还是在白嫩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丝。“真人独自到来,怎地不知会老朽一声。”
“哼,你护短的性子总是没变。”一敏真人抬头,慢慢扬起薄唇,看向天边。
“你……啊。”一敏真人走近花容,修长的手指慢慢滑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冰冷,花容浑身战栗起来,但是一敏却很快住手没有伤害她,“你身上。”她低下头,微微嗅着什么。“有菲儿的气息。”
“是吗?我们失散了。”花容晃不择句,说完才发觉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但是覆水难收,她只要不承认,一敏真人再怀疑便又如何?
一边的景言无奈地摇头。
“我不需要知道。”冷冷的声音。一敏真人似乎真的不在乎答案,她嘴角勾起一个笑,花容觉得很有些残忍的意味在里面。“你能从草鬼林提早安然返还,实在是实力不凡,所以我替你破格申请了七人塚的试炼,明日一早便可以出发了。”一敏真人是天云宗记名长老,有推荐弟子试炼的资格,而一般试炼后的弟子,十之八九都是要进入菁英弟子行列的。所以旁人看来,这似乎是一个天大的馅饼。
这七人塚,更是极好的试炼地。
话音一落,众人都有些羡慕,这意思显然是在抬举花容。
只是……“真人,你这样是不是太抬举我家小十七了。”高岩缓缓开口,他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她尚未筑基。”
“或许从七人塚出来就筑基了。”一敏真人笑。
“或许回不来死在里面。”一个干脆的声音接口,一敏真人顺着看去,却是花容身边的一个小子。然而她似乎不想费事了,也不反驳只是轻轻咭了一声:“无需多想,我也不多打扰了,就告辞了。”
说完飘然远去了。
花容注意到她嘴角的一抹狠狠的挑起。
担心的事情终归是发生了,还如此措手不及,只是一敏真人这么做是否与女儿有关,却还是一个谜团,于是花容打算夜探汨罗崖,她谁也没说。
是夜,汨罗崖一月弯弯似钩,软风徐徐吹帘。
血腥气混合着檀香的味道,从一敏真人的禅房隐隐约约溢出,灯影一点,花笼微月。
花容掐了隐身诀躲在门外,过了一会儿一敏真人的声音响起。“女儿,为娘会为你报仇的,那个丫头一定要死!”
她知道了?花容一惊,压住胸口几乎要跳出的心脏,她沾了些唾液把窗户纸点了一个小孔,偷看起来。
灯光很暗,一敏真人的身子在灯下显得有些佝偻,她弯着腰,手中抱着一个木人,泪眼婆娑。她一边呢喃着一边用手掌抚摩那个木人。“若不是为娘为你下了傀儡术,倒是要被那丫头骗了,可好,你如今魂飞破灭了,但是会有人来陪你的,会的……”说话间那木人闪出一道淡淡的红光,顷刻间在她手中化为粉末。
“啊!”花容一惊,这一敏真人竟然对自己的女儿下了蛊术,怪不得她知道蓝菲儿身死,只是不知她有没有洞悉自己的秘密,如果有,那将是极大的灾难。
一敏真人捏碎木人后,又低低抽泣了一会儿,随后开始拿起符纸画着些什么,花容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清楚,但鼻尖传来的血腥可以感觉到那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丫头,七人塚,也会是你的坟墓!”笑容,在黑夜格外可怖。
影影绰绰地,她花容依稀能看见一片黑色的巨大笼罩着她,带着无边的寂寞与黑暗,摇曳着,扭曲着。
吱嘎,手一抖不小心碰到了木头,发出细微的声音。便是这细微,却有可能致命,一丝气息带着光芒一下子从屋子里刺过来,凌厉而致命!
花容迅速遁入玉蛊灵犀,却还是没躲过,被擦中额头,她重重摔落在五色土上,呻吟起来。只是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出现,那本该是寒冰刺骨的疼痛化作温水般的气息围绕在她的周围,形成一个一个蓝色的漩涡,化作点点细流汇入她的眉心。
最后那温暖而澄净的溪流化作一片池塘般的物质,沉淀到了丹田。
胸口似乎疏散许多,她睁开眼,笑了。“竟然突破了。”
第六十四节 两塚依依【求首定】
玉蛊灵犀中灵气充裕,但是能化解融合了一敏真人射出的冰封术并且帮助花容突破境界,却不得不说是一种怪异了。
她凝眉调息了一会儿,发觉体内灵气运转正常没有异样,心中略略一松,但还是存了一缕疑惑。要知道,这世间万物是相生相克的。比如五行,即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反之是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这一敏真人是金丹后期,使地水系法术又是火木双系的花容的克星,可居然被吸收了,委实怪异。
当时眉心与丹田在一瞬间产生了一些黑洞般的弥散物质,吞噬了水系法术的灵力,最后化为己用。
但她气息平复后那黑洞弥散物质却又不见了,真是奇怪。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七人塚的事情吧。”花容盘腿调息了一会儿,先将疑惑放下,默默道。“箭在弦上,我倒是不应也难了。”
会这么说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一敏真人看来知道了自己与蓝菲儿的死脱不了干系,但具体如何却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没有证据也不能明面上对付自己,这试炼看似是福,实则是祸,但推了又心虚,不得不接。
第二是那日白沉香沦为鼎炉的遭遇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很可能在某个时候便不可抗拒地成为了他人的附属,这不是不可能,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所以把握机会利用天赋不浪费,才是仙门生存之道。那个试炼,或许也算一次机会。
于是她站起身查看了一下五行土之上的植物,又准备了一番各种药材,才又盘腿打坐,已经突破到十级,大圆满还远吗?她此时信心满满。
玉蛊灵犀外,一敏真人疑惑地看了一下窗外,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得吱嘎一声关上门,她没有看见高高的黄梨树底部,一块奇怪形状的玉石静静躺着,却诡异地没有任何气息散发出来,仿佛不存在。
花容谨慎地在玉蛊灵犀呆了差不多一夜,黎明才赶回紫云崖。
'5'“十七你怎么才回来,野到哪里去了?可是被山猫叼了,可急坏了你三师兄。”闲闲的笑声,青色长衫飞扬,是高岩。他口气轻松,但花容知道那是关怀。
'1'她扬起嘴角笑笑:“谢谢大师兄关心。”眼角一瞥却看见了一边的景言,他踱来踱去面色尴尬似乎在做什么决定,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走到花容面前道,略显僵硬地递过一个檀木小盒子:“这个给你去试练。”
'7'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一把柄子镶着碧玉的小匕首,约莫有一只手掌长短,很玲珑很可爱。
'z'黑线……小子你想害死我吗,她垮肩膀。一寸短一寸险这个道理正常人都知道吧,见她犹豫,景言有点不高兴。“我这是感谢你救了我。”花容明白他是说吸血的事。
'小'“我很喜欢,谢谢师兄。”怕他自尊心受伤,花容连忙收起匕首,感慨这愤青期的孩子就是难搞,叛逆啊叛逆她正感怀,头上却被轻轻地敲了一下,回头看却是紫檀真人。“十七,跟我来。”微微眯着的小眼,随时挂在唇边的笑意,这些年紫檀真人在花容的印象中很具象,很面谱。
'说'“十七,你可知此次一敏真人她为何……要如此?”屋内,紫檀真人双眼含笑,说地话却有些意味深长,天云宗不是没有发生过同门相残的事情,但那是因为斗法,因为所谓的迫不得已,如果某些人居心叵测地害人,那绝对容不得握着手中一敏的传信符,他暗自思量。里面林林总总都是花容谋害蓝菲儿的疑点。
'网'“那蓝小友似乎没有回来。”状似闲谈,实则审问。
心仿佛突然被狠狠敲了一下,紧紧一抽。花容咬唇怎么回答?是说出实情还是欺骗?两难。
说出来的话就要暴露蛊术的秘密,蓝菲儿与一敏真人与蛊术也有牵扯,她是几乎可以肯定的,但是一说就会暴露自己的秘密。简直是一损俱损。但是说蓝菲儿的死于自己无关,好像又很牵强。
冷汗滴滴。
“十七?”紫檀真人催促。
“是,是……”她张口结舌吞吞吐吐。莫非一敏真人对师傅说了什么了么?他知道什么?可是那天她明明是……
“是蓝师妹抢了我的九子莲,然后得意中不小心失足掉入沼泽死了”一个声音响起,打断花容的思索,她抬头看原来是景言推门进来,他神色朗朗,看起来没有一丝隐瞒。
景言头微微一斜撇了一眼紫檀真人的袖口,发现符纸还在于是高声道:“师傅,你不信我?”一敏真人果然传书讨伐了,他冷哼。
花容听了景言的解释大喜,豁然开朗。对啊,这可不就是事实么?自己是知道真相才会害怕,但景言眼中当时的事实就是如此——得宝心切的蓝菲儿抢了景言的九子莲,然后突然落水,可不就是得意忘形了?对对对,实在是个好理由。
于是她顺了顺气息道:“确是如此,景师兄当时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