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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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游到河中间河水只到大腿了,遍地的竹刺和荆棘刺得他们血肉模糊,污泥陷得他们举步维艰,加城头的北府军弩箭的点杀,顿时千余名下河逃窜的秦兵只有三成拖着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身体逃过河去,侥幸捡了条性命。
带队攻城的前锋将军孙虎见势头不妙,大声呼喝:“退也是死,往冲,邓将军必会想办法派兵来救。”
刘牢之早就盯了这个指手画脚的家伙,一把从一名士兵手里夺过一架弓弩,咔一声了弦,略一瞄准一扣扳机,那弩箭带着啸声朝孙虎射去。
孙虎命真大,羽箭及身的刹那,一名秦兵慌乱间奔逃,恰好经过他身边,那只羽箭扑的一声扎进这名士兵的脖颈,鲜血溅起老高;那士兵捂着脖子双目圆睁仰面倒下,熟识他的秦兵都知道这名秦兵的名字,就连邓羌也认识他,此人便是新任什长吴老二。
孙虎大惊之下,忙缩身云梯车之下的死角,刘牢之骂了一句,丢掉手中弓弩,大声下令:“射杀城下士兵,檑木石头节省点用,他们没地方跑。”
孙虎知道事不可为,带着剩余的士兵沿着城墙狂奔,想找一处地点逃过护城河去;城的士兵拿着弩箭沿着城墙急追,不时的射出弩箭,城一堆人追着城下一堆人,情形委实有些古怪滑稽。
但是三千多人岂是一时之间能杀的光的,而且其他城门城墙人数并不多,这几千人大部分又沿着高大城墙下面的死角奔逃,所以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
邓羌震惊之余马做出了反应,在河水退落之时他便得到了消息,一面大骂北府军狡诈多端,一面大声号令全军全部准备沙包石块,他要将这护城河直接填堵起来,本来这是个蠢办法,但某种情况下,蠢办法就是好办法,此时便是。
“弓箭手望城头射箭,掩护大军填河,投石车和床弩将所有的存弹全部射出去。”邓羌红着眼道。
“将军,对面还有我们的人呐。”一名亲卫提醒道。
邓羌看看对面城下正四散奔逃的剩下三千士兵,脸冷峻不动,只吐出两个字:“执行!”
“遵命!”那亲卫转身传令,顿时投石车隆隆推动,床弩也开始嗡嗡的发射,五千射手快步奔到射程内火箭如流星般射往城头;剩下的一万士兵冲到河边,就地取材挖泥掘土装入草袋往河中抛去。
城头顿时一片血肉横飞,北府军死伤直线升,连带着城下正四散奔逃的三千秦兵也死伤大半,剩下的腿脚算快,一只奔到攻击区域范围外,躲在死角脸色煞白的喘着粗气。
死伤人数太多,袁岗无奈只得再次下令全部撤离城头躲避;秦兵万余人铺开在小小的三里范围内,筑坝的速度快的令人咂舌;五六十座泥包土块碎石垒砌的堤坝不一会便建到了河中心。
巢湖城中数枚响箭冲天而起,濡须河口的三千北府军闻讯迅速拆除堤坝,河水汹涌灌入干涸的护城河内,宛如一条白龙自东而北冲向秦兵筑坝现场。
水势凶猛,登时将最为靠近的几座建到堤坝冲毁,数百名士兵落入冰冷汹涌的河流中挣扎呼救;但为这几道堤坝阻挡,水势也渐趋平缓,后面的几十道堤坝倒是安然无恙,只是水越来越深,筑坝难度加大了。
邓羌冷然下令,继续筑坝,再不受北府军诡计所扰,将损坏的投石车和云梯车尽数推进河中阻挡水流,并且可以当做泥包石块的框架,筑坝的进度倒也没有慢下来多少。
……
谢安站在城楼看着这一切,叹息道:“毕竟诡道只是雕虫小计啊,真正的战斗是轮不这些诡计登场的,秦军虽在这釜底抽薪之计中损失了六七千人,但是当他们狠下心来之后,这一切都不能阻挡了。”
他的身旁是一袭黄裳,轻纱遮面的谢道韫,闻言微微点头道:“叔父说的是至理,诡道毕竟是诡道,只能得些小利,对大局增益甚微,希望积小胜可以得最后的大胜。”
谢安沉默半晌道:“韩暮恐怕快要回来了,他不回来,这北府军还是没有一个挑大梁的,只要他能赶回,此战必胜。”
谢道韫眼中射出深邃的思念之色,那个家伙,都三个月没见到他了,是胖了,还是瘦了,是成熟了,还是像以前那样贫嘴滑舌呢?
谢道韫的嘴角慢慢逸出一丝笑意来;城城下的一片喊杀之声仿佛也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和她毫无关系。
第三零七章 神兵天降
第三零七章神兵天降
更新时间20120304字数3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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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我的手又冻肿了,们注意身体。
秦兵石弹投尽,趁着这个间隙,北府军顶着城下抛射来的箭雨开始登城与之对射,城下密密麻麻都是在筑坝的秦兵,这个机会不抓住,釜底抽薪之计便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
一时间城城下密密麻麻的都是破空的箭矢,秦兵弓箭手胜在数量众多,且都是火箭,单位面积内的箭支密集度比北府军多了一倍以;而北府军胜在俯射射击,用的又大部分弩箭,威力和射程均比秦兵的要高五成。
各自都有点小优势,但是结果截然不同;秦兵仰射。精度不高,箭支若不是落在城头这片区域,就造成不了大的杀伤,很多火箭都落在城墙外壁,城墙部三分之一处的夯土钉的密密麻麻全是箭支;还有一部分落入城内,在城内引起了数场大火,几千名巢湖百姓们不得不一手举着锅盖之内的遮蔽之物,一手拎着水桶扑灭大火。
北府军的弩箭则浪费较小,一百五十步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在射程笼罩之下,且城下的人实在太多了,瞄准都不需要,只需机械的弦,扣动扳机发射,再弦,再发射即可。
对射的这短短的一盏茶时间里,秦兵两千多人死亡或受伤,被拖回后方;北府军仅四百多人中箭,可谓是占尽了便宜。
但是就这么一盏茶的时间,秦军四十多座拦截护城河的堤坝完工了,天堑一般的护城河变成了康庄大道;随着道路的畅通,秦兵新一轮的攻击吹起了号角。
此时已经不论是弓箭兵,骑兵,还是原本的步兵全线压,邓羌将老本都搭了,除了伤亡的八千多名士兵,近两万秦兵分成三路沿着筑建好的堤坝冲锋而来;城下三里宽,六百多步远的范围内几乎全部是白盔白甲的邓羌军,呐喊声响彻天空。
原本缩在角落里的剩余千余名先头秦兵也立刻精神了起来,孙虎大声嚎叫着指挥着士兵缘云梯而开始攻城。
城头也是呼喝连连,各军各团都是分片防守的,另有两只机动部队由袁岗和谢石带领来回增援薄弱处,一时间城头下喊杀声震耳欲聋;被射死操作手的冲车也被数百名秦军推着抵达城门处开始轰隆轰隆的撞击着城门。
城墙不时有秦兵爬城头,但迅速被北府军淹没;但被突破的城头地段越来越多,更多的秦兵爬城头,与北府军在城头展开肉搏;处处是哀号和临死前的惨叫,血雨残肢横飞,夹杂着不时从某处射来的冷箭的尖啸声。
肉搏的双方士兵都红了眼睛,穿着染成蓝色的盔甲的北府军和穿着白色盔甲的秦兵搅成一锅粥,城头成了一道巨大的绞肉机,城墙内外两边都源源不断的有士兵登去加入战团,但是好端端的一名士兵一旦进入这个绞肉机内,下一刻便有可能成了一堆碎肉。
不断有士兵相拥着或者是被踹飞,跌落城墙摔成肉酱,有的士兵前一刻还勇猛异常连杀数名敌人,但是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胸前透出一只剑尖,他又被后面的敌人所击杀;在这样的战场,人已经不是人,人变成了机械,一台杀人或者被杀的机械。
双方的战力在此时便完全显露出来,北府军全部是新兵,根本没正正规规的过战场,虽然训练的很系统,但是训练和实战是两码事;秦兵这些士兵则全部是老兵油子;除了开始发动冲锋被歼灭四千多人的从南阳、汝南两郡带来的兵马是郡制守军,很长时间没有参加战斗之外,剩下的一万多人都是参加过灭燕的悍勇之兵,在战场经验丰富,且个个身手矫健。
若不是秦军在这几天的折腾中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此战将成一面倒的态势;而三架冲车也已经将城门轰开了一道裂缝,虽然门洞里堆满了大石堵塞,但是城门洞开之后移走石块那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袁岗、谢石、刘牢之、何谦、诸葛侃、高衡、刘轨、田洛、孙无终等等北府军众将均深陷激烈的肉搏战中,此时任何号令和计谋都无济于事,也无法发号施令,古代战场一旦两军肉搏开始,将帅能起的作用除了拼杀和精神支撑之外便无他了。
城头北府军的死伤越来越大,交战的这一炷香的时间里,秦兵两千人,北府军三千七百人全部在这个绞肉机里被绞碎,战况对北府军越来越不利,有几小段城墙已经被秦兵彻底占领,那几段城墙后面的旋梯赶紧被拆除,以防敌军小股突入城中制造混乱。
被占领的那几段城墙外侧密密麻麻的靠着百余部云梯车,秦兵登城已经遇不到任何抵抗,便如闲庭信步一般了。
巢湖城危在旦夕。
战场的西方,一匹乌黑的骏马正以不可思议的的速度飞驰而来,马一人身着蓝色盔甲,红色的长披风随着高速的奔驰猎猎飘在身后,战场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正在接近。
但见那匹黑色的骏马飞驰来到护城边已经来不及绕道从筑好的堤坝过河,马人双腿一夹,缰绳微提,黑马毫不迟疑的纵身一跃便飞跃三丈宽的护城河突入城下如蚁的秦兵中。
那人抽出一柄青光耀眼的长剑,随着马儿的疾驰挥出一片寒光,周围的秦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下一刻他们已经身首分离,开始还只是小范围的躁动,但是随着这一人一马的深入,沿途斩杀的秦兵越来越多,躁动开始波及,范围开始扩大。
“那是谁?好厉害。”秦兵们远远望着,秦兵甲问道。
“不知道,看盔甲样式是晋人,这人敢冲入我万军丛中不要命了么?”秦兵乙答道。
“估计是城池不保,出城拼命,博个美名的,他要找死,咱们有什么办法,咱们躲开点,人拼起命来可难缠。”秦兵甲道。
“不对,他好像不是找死的,你看他冲着前锋将军孙虎去了。”秦兵乙惊叫道。
果然,那人冲杀的方向正是前锋军大旗所在的地点,大旗下前锋副将孙虎、孙豹两兄弟正指手画脚的指挥着秦兵登城,全没料到索命的死神正朝他们高速驰来。
“快看那个人,好厉害。”城的一名北府军士兵也注意到了城下的如鬼魅般杀戮的身影。
“好像是咱们北府军的盔甲。”另一名士兵眯着眼仔细辨认。
“是韩帅!是韩帅!”边一名眼尖的士兵大喊道。
“乱叫什么,快随我前将城墙的秦兵全部赶下城去。”满身血污的刘牢之正提剑从这里跑过,人人都在拼杀,这三个家伙倒在这里观风景。
“不是啊,刘校尉,真的是韩帅,你看。”那名士兵急忙辩解指着城下飞驰在秦兵人群中的黑马骑士喊道。
刘牢之定睛看去,这个身影再熟悉不过了,不是韩暮还是何人?刘牢之的一颗心欢喜的都要炸开了,高声吼道:“是是,是韩帅回来了,弟兄们韩帅回来了!”
刘牢之和那三名士兵便如疯癫了一般治安城头奔走大喊,不到一会城里城外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北府军的主心骨到了,顿时士气急剧飙升,喊杀声震天响起,不一会居然抢回了数段被占据的城墙。
城内由于安全原因被禁止登城的谢安和谢道韫、王玉润、柳如眉等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众人连忙登城楼往下眺望,那熟悉的身影不是韩暮还是谁?
“是他,是他,韩暮回来了。”谢道韫双目盈盈起了一层水雾,喃喃道。
“是韩郎,是韩郎!”王玉润和柳如眉早已相拥在一起,泪倾如雨了。
“巢湖城有救了。”谢安微笑着叹息道。
“但是他一个人怎么不进城,反而跑到敌军重围里去了呢?那可是万军丛中啊。”柳如眉刚刚欢喜过去,就想到了这个让人担忧的问题。
众人心中一紧,一个个默然不语,紧盯着城下那个红色披风像团火焰般在秦兵丛中燃烧飞舞的身影,心都揪到一起了。
……
此人正是韩暮,他昨夜拜别义阳郡县令冯成筹和谢玄张彤云等人后便跨马星夜往回赶,一路心急如焚,他知道巢湖城中定然已经是战火燎天了。
一路他只歇息了一个时辰,让乌云养养精神喝喝水,因为他知道,也许到了巢湖城下便是一番恶战。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合淝县城,城中一片焦土让韩暮大吃一惊;秦人凶恶如斯,居然屠城毁尸了么?战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万一巢湖城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