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神隐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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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抚卷叹息曰“此实天成,吾不如也”。
柳飞将大势说完,对田丰说“元皓大才,今于韩文节处,却为其不喜。欲求请见而不可得,虽有良谋而不得纳,此徒耗青春耳。吾思荆棘丛中非栖鸾凤之所,先生何不舍这小官,随我以游天下,拜贤访才。而后计议,可乎”
田丰概然允诺,“愿从公言”。
众人下山,于农户处取了马匹、兵刃。当夜,便宿于田丰家中。因田丰颇有家资,一时不得行。柳飞三人也只得暂住下来,忽忽十余日。田丰方收拾停当,当下,一同踏上北上之途。
柳飞于日也常自思量,几多比较,终将目标定在刘备身上。后世读三国时,对于当时各路诸侯纷争,最终脱颖而出的三人,曹操、刘备和孙权。孙权首先被柳飞排除。其原因,一是孙权缺乏开拓进取的心思,善守而不善攻。这在争霸天下的过程中是致命的。而且孙权性多嫌忌,果于杀戮,晚年时更是昏聩的不像话。而其父兄虽英雄了得,但皆是脾气急躁,难以成事之人。
曹操,柳飞却是对他又爱又恨,即敬且憎。爱其多才多艺,恨其不修品行。敬其锐意进取,致力改革,却憎其疑忌骄狂,残暴血腥。对他霸人之妻,掳人之母的行径尤为愤怒。兼且曹操生性特有的多重性和复杂性,也让柳飞望而却步。曹操广屯田,修水利,倡节俭,轻徭薄赋,抑制豪强,为天下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但无休止的争权夺利,无意义的军阀倾轧又惨杀了大批降卒和劳力,更深地加重了百姓的痛苦,阻滞了社会的进步。田野里只有多些白骨,多些流民,多些啼饥号寒的哭声而已。渴仰贤才,广纳善良,却与任由自己私欲野心的驱使。部下稍有不苟,必遭惩罚。杀杨修、诛孔融、逼荀彧、害华佗。桩桩件件,无不尽显其心性。柳飞自也知道演义中为故事的发展,多有拥刘贬曹之意。但众多历史学家却给出了很多中肯的评价。如裴松之评价曹操:“历观古今书籍所载,贪残虐烈无道之臣,于操为甚。”唐太宗说曹操:“临危制变,料敌设奇,一将之智有余,万乘之才不足。”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曹操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个英雄,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对于刘备,柳飞还是比较认可的。其对兄弟忠义之情,于百姓体恤之心,柳飞都深以为然。史书《三国志》评论曰:“先主之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盖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焉。及其举国托孤于诸葛亮,而心神无贰,诚君臣之至公,古今之盛轨也。机权干略,不逮魏武,是以基宇亦狭。然折而不挠,终不为下者,抑揆彼之量必不容己,非唯竞利,且以避害云尔。”《季汉辅臣赞》中,更是盛赞其:爰滋八方,灵精是钟。华夏思美,西伯其音,开庆来世,历载攸兴。而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也是争夺天下,非常有利的条件。
此次,邀田丰等北上,也是存了考察一下刘备的心思。如果与史书记载不差的话,便多给他些帮助,以成其事。
这天午时,四人已至冀州。方进得城中,便见前面围拢着一大群人,将前路挡住,正自嗡嗡的不知议论着什么。柳飞一皱眉头,转头对颜良道“公骥,且去看看何事”颜良应了,不一会儿,反身回报。原来却是一瓜主要告一小妇人偷他地里种的瓜,那小妇人却只是要瓜主还她钱袋,正自僵持,引得路人围观,将路阻住。
柳飞缓步上前,分开众人往里看去。见一妇人,约二十多岁年纪,怀中抱一婴儿,虽脸有饥容,却颇有些姿色,那婴儿此时只是啼哭。旁边一汉子,一手叉腰,一手挥舞,脚边放着一个枝条编就的浅筐,里面三个黄中泛红的物事,却是南瓜。汉子此时正唾沫四溅的指着妇人道“汝这女子好不知好歹,若见了官,汝旦夕有事,汝这孩子却谁来看顾?吾自心善,不与汝计较,只取了这钱,这瓜你自拿走,休的再要刮躁。”那女子却只是说“汝纠缠于奴家,奴家不肯,你便枪我钱袋,却在此恁的胡言”
柳飞看着那筐瓜,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说道“你二人且莫争吵”,又对瓜主道“汝说这妇人抱着孩子偷你家瓜,可是亲眼所见,可有诬赖?”那汉子登时叫起泼天屈,道“这位先生好不晓事,吾自是亲眼所见,安敢诬赖”。柳飞道了声“好”,伸脚将浅筐勾翻,三个南瓜滚了一地。众人皆楞,顿时安静。柳飞道“汝且将这些瓜拾起放入筐中,我便信你。但却只许用一只手拾,如若不然,便是汝存心不轨”。
那汉子愣愣的不明所以,柳飞喝道“还不快去”,四周众人看的有趣,纷纷起哄,都叫那汉子去拾。汉子无奈,一手放于胸前,一手去拾那南瓜。却怎么也抓不住、拿不起。他只好就地将瓜滚到筐边,再用脚将筐沿踩住,好不容易把一个滚进了筐里。他再用此法,但再装进去一个时,原来筐里的那个又滚了出来。他左赶右撵,奔来跑去,闹得满地南瓜乱滚。。。。。。汗珠,一滴滴从瓜主的额头上冒出来,又顺着脸颊落到地上,旁观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柳飞厉声喝道:住手吧!你一个大男人,用一只手都不能把这瓜捡到筐里,她一个弱女子,怀里还抱着婴儿,如何能偷摘你这些瓜?又怎么会拿得动?分明是你借机向妇人求欢,遭到拒绝,反而诬陷好人。还敢狡辩?
旁观众人齐声大骂,更有直接捡起那瓜便打的。那汉子见势不妙,将钱袋一抛,抱头鼠窜而去。
那妇人满面感激,向柳飞裣衽一礼道“多谢先生相助,敢问先生高姓大名,以求日后报答”,柳飞挥挥手道“些许小事,不必如此”。旁边文丑这莽汉却自满面得意,暗思自跟随柳飞以来,实是爽快。今天这案子断的那叫一个漂亮,看周围众人那崇拜敬服的目光,便好似这事是他做下的一般。此时听到妇人问柳飞姓名,只想着炫耀,哪还顾其它。当下,柳飞话音未落,他便接口道“我家先生乃是称为‘隐神谷主’的柳飞柳云逸,北海人人称道的柳神仙便是”。说罢,丑脸微扬,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柳飞看的可气,摇摇头,自与田丰、颜良转身而去。文丑正陶醉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转头,见三人已经走远,慌忙赶了上去。四人说说谈谈,浑没发现街角此时停着一顶小轿。
一双剪水双瞳痴痴的望着柳飞离去的背影。柳飞若此时回头,定会发现,那是多么美的眼睛。也丝毫没有意料到,一段隔着千年的姻缘,正向他迎面扑来。幸福,总是来的那么突然。。。。。。。
透过轿帘的缝隙,一张宜嗔宜嘻的面庞,此时,满布红晕。“柳飞、柳飞,他便是柳飞”,那张脸喃喃念叨着,语声缠绵,透着一股糯软。弯弯的柳眉,一会儿蹙起,一会儿伸展,正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正文 第十二章:心动
更新时间:2009…1…23 14:08:23 本章字数:6777
走在冀州城中,田丰对柳飞说“先生要寻贤才,这冀州城中便有一人。少有大志,多权略,当拜访之。”
柳飞微微一笑,道“莫非沮授沮公与乎”
田丰诧异道“先生原来知道”
柳飞笑答“河北多才俊。但若论智计谋略,当首推元皓与公与二位了。我岂能不知”
田丰正容道“若是先前,丰自不敢妄自菲薄。但与先生半山亭一叙,方知自身之浅薄。先生如此评价当面,岂不令丰惭愧。实不敢受”
柳飞呵呵一笑,道“元皓过谦了。罢、罢。不说了,咱们先寻个客栈,安顿下来。沐浴更衣后,方是求贤之礼”
当下,四人寻了个干净的客栈,洗漱停当,已是酉时时分。便商议待明日一早再去。唤过酒食,各自歇息,一夜无话,
翌日,由田丰俱帖,柳飞落名。田丰持之先往沮府去投拜帖。沮授现为冀州别驾,需的等其处理完公务方可回府。
至未时,四人收拾停当,往沮授家中而去。到得门前,自有家人通禀,请四人进去。及至厅堂,见阶前一人站立相迎。宽额方脸,面色稍黑。二目有神,唇上留有微髭。身长七尺,蓝布包头,穿蓝色圆领长袍,腰系丝带。远远望见几人过来,忙大袖一摆,下阶几步,先向田丰笑道“元皓却是肯到我这蜗居来了”田丰微笑颔首。那人又转首向柳飞躬身见礼道“这位想必是柳先生当面了。今日光临寒舍,实是蓬筚生辉。沮授这里有礼了”
柳飞还礼道“劳先生远迎,柳飞来的卤莽,还望先生见谅”。后面颜良、文丑二人亦上前见礼。
沮授连称不敢,伸手肃客。将众人让入堂中,分宾主落座。自有下人奉茶,待的童儿退下,沮授举手行礼道“向闻柳先生‘隐神谷主’大号,施妙手于东莱,降恩泽于贫困。昨日更是智破偷瓜案。授一直恨未得见当面,今幸为元皓援引,实慰渴仰之思。闻先生高识妙想,还望不吝一言,为授解惑也”
柳飞连称不敢,当下几人纵古论今,畅言时势。柳飞妙语如珠,旁征博引。往往自浅显处论真知灼见。沮授佩服,与语甚欢。待到说及现时大汉状况,沮授亦是深感忧虑。话语渐渐引至冀州本府,沮授眉间颇见烦恼。田丰在旁以言语挑之,沮授却避而不答。
柳飞知沮授愚忠,虽在韩馥处郁闷,却不像田丰般不受待见。故现在如让他背韩馥而走,却是不能。当下,对田丰施了眼色,起身告辞。沮授欲留夕食,柳飞坚辞不受。沮授无奈,只得送出大门。怕柳飞不快,欲言又止。
柳飞呵呵一笑,道“公与先生忠义,我却知之。先生不必为难,不过,临行飞有一言,不吐不快,还望先生恕罪”
沮授作色道“先生差矣!你我相交,已如知己,何言恕罪耶。有话只管讲来”
柳飞道“好。公与不肯舍冀州,忠也。然若有一天,韩文节拱手将冀州与人,公却如何”
沮授瞠目半响,道“焉有是理?冀州乃国家州郡,若不得朝廷指派,岂会私相授受。”
柳飞笑道“如此,你我二人不仿一赌。若后果无此事,飞便任先生调遣,为先生解决一件难事。但若此事发生。。。。。”
沮授接道“若此,授便卖了给谷主”
柳飞哈哈一笑,道“却也不必”,随即正容道“若真有一天,有此等事发,某请公与急速脱身,至襄阳寻我等共商大事,以救华夏。公与可敢应下”
沮授道“有何不敢?便是如此”
二人击掌大笑。正笑谈间,只听得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气喘声隔着数丈可闻。扭头望去,却见一青衣小帽的仆人,直直的向柳飞冲来。边跑边喊“前面可是柳神仙,快来救命”
颜良、文丑横身立于柳飞身前,将那人挡住。那人只急得跳脚,却如何推的开。柳飞拍拍两人,道“无妨”。转首问道“汝何人,怎知我在这里?”
那人施礼道“小的乃是上蔡令甄大人家仆。今日未时,甄大人三公子突然晕厥,请了郎中,皆不能医。闻得柳神仙恰在本城,及至客栈,方知先生来了别驾府。因事急,冒然而至,冲撞了诸位大人,望启恕罪”
众人皆道无妨。柳飞见那家人急得满头大汗,知事急。当下与沮授别过,招呼田丰三人随着那家仆而去。
一路急行,到得甄府。但见颇大一座庄园,飞檐雕拱,层层叠叠,深不知几许。庄丁引路,左转右拐,直趋内府。一路所过,众多家丁皆面色沉重,气息压抑。将至堂口,却见几个医者往外行来,边走边低语。柳飞侧耳听去,隐约是说什么脉息紊乱,救不得了之类的言语。与柳飞等人错身而过,只是看了一眼,便向外去了。
家丁请柳飞在外稍候,自入内通禀。只听里面一声怒叱“蠢才,即柳神仙已到,请进来便是,怎如此失礼”随着语声,一人已是快步走了出来。年约五十上下,身穿儒袍。长眉细目,面容清矍,身形瘦削,虽疾步而来,仍给人一种洵洵儒雅的感觉,想必年轻时,定是一美男子。只是此时,双目满布血丝,眉宇间一股阴霾郁积。
那人远远便施礼道“河北甄逸见过先生,因犬子之事劳烦仙驾,不胜惶恐,望先生恕罪。只是还请先生少辞辛苦,施妙手以活犬子性命,逸拜求了”
柳飞急忙趋前扶住,道“正是柳飞。不忙说话,且引我去看病人,稍后再说其他”
甄逸谢过,忙让下人领田丰三人安置。自引柳飞入内。进得堂内,见里面尚有三人,两个青年,俱二十四五岁,满面凄容,正站于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身后,低声安慰。屋角一张矮塌,一年轻人正仰躺其上。那妇人坐于塌前一个胡凳上,一手拉着年轻人的手,正自哀哀垂泪。
此时,见甄逸引人进来,两个青年将妇人搀起,向柳飞施了一礼,便站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