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鸦片战争-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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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的生活让他感觉如同坐牢一般难受,埃尔·;拉法兰已经打算向法王推辞掉这份工作,回到巴黎去。
事情的转机突然的出现了,中国皇帝亲自召见埃尔·;拉法兰,这让埃尔·;拉法兰又看到了希望。
早就听说过圆明园的美丽,埃尔·;拉法兰今日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
清晨薄雾缭绕在园中,天边瑰丽的晨曦将大地从睡梦中唤醒。埃尔·;拉法兰跟随着一名太监的脚步匆匆的行走在院中,白色的“海晏堂”披着轻纱般的白雾若隐若现的出现在远处,至近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型喷泉里,有着众多的吐水灵兽。恋恋不舍的离开宛若神迹般的喷泉,往前是雕刻着精致图案的门柱,繁复的图案造型典雅高贵,依稀可以辨出是雕刻在汉白玉上龙,门柱上方的阳台让埃尔·;拉法兰觉得熟悉而亲切,那圆柱形的栏杆让埃尔·;拉法兰猛然惊悟这是一座有着西方风格的东方建筑。
这个发现让埃尔·;拉法兰高兴的手舞足蹈。
正在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位身着明黄色服装的中年人,这人头上戴着一顶垂满红须的帽子,帽子顶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石,身上的袍子绣满龙的图案,举手投足间自然有一种令人服从的气度。
埃尔·;拉法兰认得这人就是刚刚平叛回来的中国皇帝,他上前尽量优雅的捧着这人的手吻了一下,然后让身边的翻译转述了自己的祝福。
刘寄被埃尔·;拉法兰吻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今天邀请法国公使来是准备和他谈谈联系一些法国技师到中国来,这位公使看起来对中国的艺术品十分留念,沿途看的眼睛都直了。
到了海晏堂主楼的阳台上,刘寄面对着楼下的大水法坐了下来。他指着身边的位子向穿着紧身裤子的英国公使点点头,这位公使堆着笑脸坐了下来。
他的翻译躬着腰侍候在一边,那名翻译看样子是澳门来的中国人。这个时代中国的翻译大都出自那里,刘寄让曹进喜给翻译端了根小凳子来。
对于驱除英国势力的事情,法兰西自然不遗余力。这一点上刘寄和埃尔·;拉法兰很快找到了感觉。刘寄答应和法兰西五口自由通商,但是法兰西要帮助中国修建一座钢铁冶炼厂,替中国寻找长久合作的技师协助中国造枪造炮,如果合作愉快,刘寄还答应给予法国人在中国更多的便利。
临别时刘寄送给埃尔·;拉法兰一套精美的粉彩瓷器,另外刘寄拿出了一件青花六方瓶让埃尔·;拉法兰送给法王。
埃尔·;拉法兰喜滋滋的回到了使馆,他似乎看到自己在里昂的庄园里也建了一座今天在圆明园里见到的“海晏堂”。
埃尔·;拉法兰连夜就跟法国内阁和查理十世皇帝陛下写了一封漏*点荡漾的长信,信中讲述了他经过千辛万苦终于获得了中国皇帝的信任,中国皇帝向法国开放了五处通商口岸,允许法国商人自由到中国贸易,并且中国皇帝热情的赞扬了法兰西的伟大,还委托自己给法王带回来一件礼物。在具体写什么礼物的时侯,埃尔·;拉法兰拿着青花六方瓶在油灯下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埃尔·;拉法兰大吃一惊,他发现这件送给法王的瓷器的确比自己的好多了。虽然不太懂得瓷器,可埃尔·;拉法兰还是从瓷器光洁而毫无瑕疵的瓶面,发觉了其中隐藏的价值。仔细一看他又发现镂空的外瓶中藏一个另一种样式的瓶子。埃尔·;拉法兰眼珠一转,他立刻决定将中国皇帝送给自己的礼品和法王的礼品调个包,反正天高皇帝远,谁知道中国皇帝送的什么瓷器。
第六十二章林则徐上任
从京师到广州,沿京杭大运河而下,历经直隶、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六省,林则徐沿途目睹了当世陆离光怪的景象,当时朝廷虽然开始糜烂,但是民间经过了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一百多年的太平滋养,已经积累了大批的财富,各地的商业城镇繁华热闹,特别是苏州一带街市通宵达旦,南来北往的人流都要在这里驻留,两淮的盐商一个比一个富庶。刘寄实行的一些经济改革也在这些地方开始留下痕迹,人们已经普遍使用龙圆。商人们对于银行这种新兴的资本市场已经开始接受,大宗的交易已经普遍使用银票。毛鸿岁在苏州扩建的苏州织造局更是当商人谈话的热点,从英吉利国进口的动力织布机让当地人开阔了眼界,许多人进入了织造局中上工,机器轰隆隆的叫声赶的打雷的声音,力气比十头牛还大。
在这些繁华的背后,林则徐也看到了许多不堪入目的地方。每一座繁华的集市里都有大量的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人。街道上时常遇见欺行霸市的八旗子弟,更有许多吸食鸦片的瘾君子,这些人瘦弱不堪,大都蓬头垢面,整日里一门心思想着吸食鸦片。
这些现象尤以通商五口岸最为严重,瘾君子为了获得吸烟的钱财,杀人放火,入室偷盗的事情时有发生,更有甚者为了吸资逼杀亲生父母,强迫妻子为娼等等不堪入耳的事情。
到了广州后林则徐拜访了总督李鸿宾、广东巡抚陈中孚,两人早已接到皇上圣旨,对新来的海关总监林则徐接待甚为周到。
林则徐对当地的官员一一拜访之后,随即进驻了伍秉鉴相送的海关衙门。有了办公地点后,林则徐随即召来了下属各海关监督约法三章。
第一、洋货入关后,另行在交易时缴纳交易税。第二、不许鸦片船入关,见到鸦片船只一律没收销毁。第三、所有中国商人如果涉及鸦片贸易,一律抄家收监。
大家都以为林则徐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一下也就完了。
谁知道林则徐的火越烧越旺,当真严厉执行起来。
十三行在地理上包括中国行号与外国商馆两个区域。
中国街区有一组宽敞的中式建筑,里面有很多房间和庭院,这里是以前的行商公所,在林则徐来任之前这里事实上管理着中国的对外贸易,所有从中国进出口的货物必须这里批准方能够进行交易。伍秉鉴原本是十三行的总商,他的办公地点便设在此地,现在这里成为了中国海关总监的衙门。
紧邻中国行会公所与海关总监的是各国商馆,这里是供洋人经商、居住的地方。商馆在外观建筑、室内装饰及生活方式上都带有异域风情,这些房屋几乎囊括了英、法、丹麦、瑞典、荷兰、巴西、俄罗斯、葡萄牙、西班牙和东南亚数十个国家的建筑风格,成为一个世界商务机构的博览会。中国街区木板平顶型的行号与商馆区拱形廊式的西洋楼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中西合璧的人文景观。
丰太行是一家专门负责和英国人贸易行商,近来对丰太行的老板贺虢来说是祸不单行,先是五口通商,让广州的贸易量骤减。紧接着连续倒闭了好几家商行,虽说是减少了竞争对手,可是也看出了这个行业开始的不景气。四家大的商行同文行、广利行、怡和行、义成行都在将资金转移到上海去。洋商们也有大量的货物转到了其他几个通商口岸去交易。就在这艰难的时刻,现在又来了海关总监林大人这么折腾。好在丰太行能支撑到现在也有他一些不为人知的办法,所有进出口贸易中,最赚钱的还是要数福寿膏。
虽然林则徐来势凶猛,贺虢也有他的一套办法。以前也有这种不识事务的官员,可是最后不也乖乖的和贺虢合作。
林则徐收到了丰太行的请帖是在下午的时候,他刚刚撤换了下属的粤海关监督,相对上海、宁波、福洲、厦门其它四处新任命的海关监督,这个粤海关监督毛病太多了,这人是一个旗人,靠着禧恩的关系以祖荫任职为粤海关监督。这人为人倡狂到了极致,居然在林则徐视察广州码头时,公然不许林则徐检查英国商人停放在码头的货物。林则徐当即奏请湖广总督李鸿宾调来广东水师,强行开箱检查,果然在里面发现鸦片。而这家英国商人的担保行商正是丰太行。
此时丰太行的东家发来请帖,恐怕是宴无好宴。林则徐背着手从案头站了起来,眺望着窗户外西关繁忙的景象。家人林伯又问了一声:“这个贺虢主人是见还是不见。”
从码头上吹来的河风,将林则徐胸口的长冉吹起,宽大的官服在风里飘荡起来。镂空的窗格将窗外的景致凝固成了一幅十九世纪初繁华的广州风情画,画中的主角在风中凝重的说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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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师或外地到穗,多数都是坐船,到天字码头上岸,然后循北承宣直街、双门底上街、双门底下街、雄镇直街和永清街到惠爱坊,路上可以见到迎接京城官员的接官亭。到了惠爱坊这里衙门林立,从两广部堂、左右都统到布政使司、广东巡抚部院、广州府、将军府、番禺县等,称之为衙门一条街是名副其实。例外的是林则徐的海关总监没有在这里,而是和西关的潘、卢、伍、叶四大富家的相隔不远。丰太行的贺虢家自然比不上潘、卢、伍、叶四大行商,他的家却安在拱北楼附近,穿过林则徐来穗时走过的接官大道,双门并列的拱北楼出现在眼前。离拱北楼不过百米,一座青砖碧瓦的公馆出现在眼帘,门口一对石狮子下,贺虢带着一群人迎接在门口。
第六十三章水师旗营
林则徐带着老仆骑着一匹青花马穿过广州府,让他尤为感慨的是这里的鸦片馆大都公开的营业,京师的人吸食鸦片还是偷偷摸摸的,更不敢有人公开的开着鸦片馆。这里的烟馆却少了很多禁忌,只是在门口蒙上一层厚布。门外大都有着浓妆艳抹的女人来拉扯你进去。看到进进出出的人一个个形容枯槁,时常掀起的门帘里隐约能见到躺在榻上的人吞云吐雾。
如果没有官府的默许,谁人敢如此猖獗。
林则徐对此甚感痛心,他知道当今皇上为了整饬吏治撤职了成千上万的捐官,不惜将皇上内帑的财源断了一处,可是依然有不畏国法的官员,干着上对不起国家,下无以对黎民的事情。
到了贺虢府上,林则徐将这些心事隐藏了起来,谈笑风生,只是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贺虢见到酒席上渐渐有了声色,看林则徐也不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他婉约的说道:“大人初到广州,府上缺少的东西甚多,草民愿意为大人略尽绵薄之力,为大人的公务顺利进行,添一块柴,尽一份光。”
林则徐哈哈笑道:“好说,这锦衣玉食的生火谁不向往,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东家切不可坏了朝廷的规矩。”
贺虢心想,这些官员谁不这样说话,可做的事情却是另一套。他拍了拍手,只听响声后有数名异域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些女子高鼻深目,轮廓分明姣好,头发色彩各异,一个个风情万种面目含春。
贺虢老神在在的仔细观察着林则徐,这些来自异域的女子比起小脚女人来更加风骚迷人,大多官员都过不了他这一关栽倒在温柔阵中。
等了半响,贺虢的笑容有些尴尬起来,林则徐很自在的欣赏着这些美女,谈笑间毫无异常之处。倒像在欣赏一幅水墨国画,偶尔点评几句。见惯了这种场合的贺虢如何不知道,林则徐能够很自如的控制自己,根本没有被这些女人迷住。
他试探的问道:“林大人不挑选一个,莫非嫌弃这些女子不够丰满。”
林则徐笑道:“掌柜的不必为此费心,林某不是铁石心肠,这等西域美女谁人不爱,怕的是像元顺帝一般被五色彩毛迷住了眼睛,不知道世间万物尤以眼睛最不可满足。正如老子所言,为腹不为目,如果只知道满足眼睛,怕永远不能满足。”
贺虢拍手说道:“听林大人一席话,让鄙人受益匪浅。海关的事情大人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不了解。两广之地,地少人多,全仗和洋人交易,解决多少流民,大人不见广州码头处每天出下力的人多如牛毛,咱们十三行雇佣的小工成千上万。如果大人能少许给与鄙行方便,在下对林大人必将怀着万分感激之情,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大人万一。”
林则徐沉默半响说道:“贺掌柜只怕这些出苦力为生的人,因为福寿膏生不如死,因为无钱吸食而横死街头。要知道就是有钱人也禁不住福寿膏的侵害,原本家财万贯的人有多少因为福寿膏倾家荡产最后流落街头,甚至一命呜呼。但凡有丝毫慈悲之心,必不可与此等害民之物有染。下官也知道,广州的官员和商人多不沾染此物,即使有染也是情非得已。”说完林则徐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贺虢,神色间一股荡然正气油然而生。让贺虢脸色数变,他忽然感到这林则徐是个难缠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