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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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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到专家们已经上船,张海诺遂决定由奥托陪同他们先期返回巴西,自己和埃德文一同坐火车前往丹麦——安娜在丹麦的姨妈,就住在日德兰半岛北部的港口城市奥尔堡。
    战后的北欧,比起满目疮痍的西欧来说,无疑是一块净土。秋天的丹麦,让人看到一种童话式的美丽,列车穿行在金色的田野之中,视线可及的地方,到处是丰收的喜悦。
    如果这里的一切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丹麦的和平只能再维系年,在那之后,这个美丽的国度将遭到纳粹铁蹄的入侵,每每想到这些,张海诺心中就会涌起另一种矛盾地感慨——德国对丹麦的占领,无疑给这里的人民带来了巨大的伤痛。然而,这里又是德国攻取挪威的关键踏板。没有挪威,德国海军的战略将受到难以想象的阻碍。
    傍晚时分,列车缓缓停靠在了奥尔堡火车站的站台上。怀着一种忐忑和急切的心情,张海诺带着埃德文直接在火车站门口雇了一辆马车,他们无暇顾及这座城市地风光,一路直奔目的地。
    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地址,马车最终停在了市区边缘地一条石子路街道上,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一盏盏路灯散发出昏黄而柔和的光。下车之后,张海诺环顾一圈这四周带有浓郁北欧风格建筑,然后依照纸条上的地址敲响了相应的那扇门。
    在这一刻。张海诺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谁啊?请稍等!”
    里面传来一个稚嫩地童声,接下来,是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丹麦的官方语言是丹麦语,但是英语在这里普遍通用。因此。张海诺用他并不擅长的英语问:
    “您好,请问安娜小姐住在这里吗?”
    门开了,但只是一条不大的缝隙,张海诺可以看到一张稚气未脱的面孔,它应该属于一个10岁左右地男孩。
    “先生,您找谁?”这小男孩说的依然是丹麦语。
    张海诺虽然不懂丹麦语。但是可以猜出他的大概意思,于是他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安娜,安娜。蒂费特住在这里吗?”
    “安娜!”小男孩回头朝里面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张海诺一句“谢天谢地”脱口而出,但是心却紧随着提了起来。
    “莫蒂,是谁啊?”
    这个女声,说的虽然也是丹麦语,但张海诺还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判定:那是安娜的声音!
    片刻之后。那张清秀、美丽而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后面,虽然光线并不怎么好,但里面的人还是尖叫起来。
    “海诺!”
    “是的,是我!”张海诺几乎哽咽着说到。
    门开了,安娜不顾一切地扑进张海诺的怀里。只是,张海诺闻不到那种带有药水味的熟悉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甜的奶油味道。
    “我以为你死了……呜呜呜!”
    安娜的感情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宣泄着,她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安娜,我没事!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张海诺闭上眼。紧紧搂住安娜稍显瘦弱的身躯。
    安娜瘦了,张海
    。战争结束后的这两年里,安娜一定吃了不少苦。
    安娜不停地哭,抽泣的时候甚至连身体都在颤抖。
    “安娜……”
    张海诺长吁了一口气,他真担心自己今后再也见不到安娜了,或者太晚找到安娜,她却已经结婚生子了,那该是怎样一出人生悲剧啊!
    安娜久久不愿说话,在她身后地那条走廊里,除了刚才开门的小男孩,张海诺很快看到了另外三个人:一个瘦弱的、背微微有些佝偻的妇女,站在她身旁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青年,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穿着围裙、身材不胖也不瘦的女人。
    “我看到……报纸上……阵亡名单,登出了……你的名字,所以……我以为……”
    安娜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么一番让张海诺无限感慨的话——哈斯汀临终前说他看到报纸上的阵亡名单中有自己的名字时,他就隐隐有种感觉,安娜很有可能也是看到这张报纸才误以为自己已经阵亡。可是在海军那边,却依然将自己列入失踪人员,这只能说,那份万恶的报纸几乎毁掉了自己的这段感情。
    “安娜……”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瘦弱的妇女才在男青年的搀扶下来到安娜背后,她心疼的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后背,眼睛里充满了慈祥和欣慰。
    从那个男青年的目光里,张海诺看到的是一种感怀和怜惜,他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安娜的大哥鲍斯。蒂菲特了。
    猛然间,他发现这个青年的左臂袖管,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塞进口袋里,这,应该就是他退役的最主要原因吧!
    安娜终于松开了环在张海诺腰间的手。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张海诺以这世间最灿烂地笑容,“来,快进来吧!我们去里面说话!”
    从门口到里面的房间,安娜始终紧紧抓住张海诺的左手,生怕他随时可能飞走似的。
    这个房间在空间上还是比较宽敞的,一张足以容纳八到十人用餐的长木桌占据着房间的中央,桌子上铺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白色餐布,人用的餐具已经整齐地摆好。中间摆着一个烛台和一个没有任何修饰的白色花瓶,里面插着一小束淡黄色的花。
    靠里地位置,一边是灶台和洗碗池。一边是几个用来存放餐具和杂物的柜子,这里的四壁统统是没有经过粉刷的,只有天花板和地板才能看到材质普通的木板条。
    看来,这家也不富裕。
    小男孩与那个微胖地中年妇女,看张海诺的眼神都很奇怪。这也难怪。一个已经被“宣布死亡”的人突然出现,又是在夜幕已经降临的情况下,这样的故事丹麦人听得并不少。
    倒是那个瘦弱的妇女和男青年,稍显平静地打量着张海诺和身后的埃德文。
    在桌旁落座之后,张海诺用德语说道:“我的潜艇在作战时发生了故障,也没办法和国内联络。因为担心英国人和法国人发现,我们躲在一个小岛上,直到去年6月才回到德国!我之前去过海军部,他们一直将我列为失踪人员,但我的管家告诉我他在报纸上看到了我阵亡的消息,我想那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安娜紧紧依偎在张海诺身旁,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窝,又像是在认真感受张海诺的体温。她一句话也不说。
    瘦弱地妇女,似乎因为身体不佳的关系,看起来要比她的实际年龄老很多,她用一种缓慢而孱弱的声音说到:“回来就好!安娜这孩子,怎么都不肯忘记你!”
    听到这句话,张海诺将脸紧紧贴在安娜的额头上,心里感动到快要不行。
    这时,那个微胖的妇女手里对小男孩比划着什么,只见小男孩点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安娜。我一直在国内找你,最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的表婶。然后从她那里得到了你的新地址,这就马上赶来了!抱歉,让你吃苦了!”
    “不要说抱歉!”安娜低声说道,“你能回来就好!”
    “安娜的父亲在伊普尔受了重伤,被送回来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鲍斯在亚眠失去了左手,国内又在天天闹革命,我们在巴伐利亚难以为继,这才到丹麦我妹妹家来了!”
    安娜地母亲在一旁用充满哀伤的语气说到。这时候,就安娜算不解释,张海诺也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去芬克庄园了——如果自己死了,她带着家人去芬克庄园又算什么,家属还是遗孀?
    “对于安娜父亲地离去,我感到万分的沉痛!”张海诺这话,不但是在回应安娜的母亲,也是在抚慰身旁的安娜:当不幸一再降临的时候,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时期的,每每想到这一点,张海诺心底就愧疚不已——如果有如果,他当初或许不会作出率艇出逃的决定。
    好在大错尚未酿成,他至少用不着为此抱憾终生。
    “告诉我,安娜,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度过的?”张海诺轻轻抚摸着安娜那双曾经白嫩光滑的手,它们的触感此时已经粗糙了许多,这让他心里更是一阵难过。
    安娜轻而缓慢的说道:“安葬了父亲,等哥哥的伤势基本康复了,我们就辗转来到丹麦。姨妈对我们很好,但是他们家也不富裕,妈妈身体不好,每天就在家里糊些纸盒卖钱,我在这附近的乳品加工厂做女工,哥哥每天晚上就去那里值夜,这样的生活虽然很清淡,但我们至少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整日担惊受怕!”
    最后一句话,让张海诺心猛的一颤,他低沉的说道:
    “抱歉,我不该让你这样担心的……”
    “不要说抱歉!永远不要!”安娜将头贴近张海诺的胸口,在那个位置,她一定可以清楚听到他的心跳声。
    这一次,张海诺被深深打动了,而让他无比感动的。正是安娜这种无怨无悔的付出。
    “现在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娜,我向您保证!”张海诺想了想,抬头看看安娜地母亲和哥哥,“我们很快就会前往巴西,我和我的手下在那里建了一座造船厂,生活将在那里重新开始!”
    安娜的母亲和哥哥相互一望,眼神里有憧憬,更有长久的委
    放后的感怀。
    “嗯!”安娜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在她眼里,只要自己的爱人“死而复生”,只要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其他的根本不重要了。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外面的房门开了,小男孩跑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地男人。
    安娜告诉张海诺,这就是自己的姨丈。在码头上干些技术活。
    这家的男主人回来之后,女主人正式宣布开饭,她默不作声地为张海诺和埃德文各添了一套餐具,然后示意他们一起坐下来用餐。由于饭菜之前都已准备好了,所以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顿原汁原味的丹麦晚餐——一块拳头大的酱牛肉是这张桌子上最好的食物。女主人用一把餐刀从边上开始一片一片地削,然后在每个人盘子里放上那么薄薄一片;主食是一小筐黑面包,张海诺在战争末期的时候“有幸”吃过这种东西,它们是如此的硬,以致于人们需要用小刀一块一块削下来吃,而且不加汤水简直是难以下咽;盘子里的青菜数量虽然不少,但因为缺乏油盐,吃到嘴里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这里唯一还看得过去的。就是那盆汤,应该是煮了很久,所以汤汁很浓郁,口感也不错;最后,桌子上还能找到少得可怜地一点黄油,但似乎只有男主人和小男孩才有权享受。
    张海诺的肚子虽然饿了,但是这样一顿晚餐,却让他感慨了好半天:自己在巴西丰衣足食,安娜却在这里吃苦受累。
    “我近期准备带安娜一家到巴西去,我们在那里开设了一家造船厂!”晚餐行将结束的时候。张海诺对安娜的姨妈,也就是这家的女主人说到。既然是安娜母亲的妹妹。他想,德语肯定是会说的。
    微胖的中年妇女点点头,然后又望了自己地丈夫和孩子一眼,再将目光转向安娜。最后,由安娜用丹麦语对这个男子将这些转述了一遍。
    “我妹妹生来就是哑巴!”安娜的母亲在旁边小声解释到。
    之后,那个粗壮的男人叽里瓜啦的说了一大堆,安娜面有难色的告诉张海诺,她姨丈说走完全可以,只要支付他们最近一年多的住宿和伙食费用,还有他前两次借给安娜母亲看病用的钱。
    张海诺心里,原本对这个对安娜一家伸出援手的姨妈心存好感,但是刚刚这个要求,却让他好感全无。这样的情形,让他想起了宫崎骏的《再见萤火虫》——因为战争而失去双亲地兄妹俩,在自己的姨妈家同样受到非难,最后两人躲在一个废弃地矿坑里生活,凄惨的结局让人每每想起就心情沉重。
    “问他要多少钱?”
    心里有些鄙夷,但张海诺还是平静的让安娜将这个问题转达给她的姨丈。
    粗壮的男人将张海诺和埃德文上下打量了一遍,说出一个对于富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对穷人来说确实一大笔钱的数字:2000麦克朗!
    这一点,从安娜灰暗的脸上就可以看出。
    张海诺皱了皱眉头,小声问安娜这里美元和丹麦克朗的汇率,但是安娜摇摇头,她平时都在乳品加工厂工作,哪里会知道这些。
    张海诺在从不莱梅出发之前,通过黑市兑换了一些丹麦克朗,但那里的汇率往往和官方比例相差很多。在支付车票和之前雇佣马车的费用之后,他身上只剩下了不到500朗,美元和马克虽然不少,但天黑之后大概是找不到地方兑换了。
    鉴于这个原因,张海诺告诉安娜的姨丈,自己将在明天中午之前把钱给他,然后就带安娜一家走。
    晚饭之后,张海诺跟着安娜上了楼,他这才晓得,原来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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