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条小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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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人,他问我去哪儿,我说:“刑警五队。”
司机发动了车子道:“哥们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有事啊,或许我能帮上你呢?”
我笑了笑道:“我自己都弄不清怎么回事,没有人能帮我。”
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道:“不会吧,那得是多大的事呢?”
我道:“最近似乎邪得很,你说,这世界上有鬼吗?”
“鬼呀,这个东西,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反正我是信的。”
我道:“我从来就没迷信过,你说我心里会不会有鬼?”
车子上了一座立交桥,视野极为开阔,远处是灰色的天。司机道:“如果你有麻烦的事,我可以介绍你去找一个人,他是金通最有名的算命先生,据说,他算的最准,去他那里的,不是当官的就是有钱的。”
我笑道:“我就相信政府。”
司机也笑了:“你还别不信,政府的领导们都排着队找他。政府都找他,你去找政府,还不如你直接去他那里。”
我想想这话也不无道理,我道:“师傅,你有他电话吗?”
“电话是没有的,我和他不熟,但是我偶尔会带客人去那里,拉的乘客多了,也就听说到他的厉害了。”
“你算过吗?”我问道。
“没,我不敢算。”
“为什么不敢呢?”
“太准了,我怕算出不好的东西。”他似乎有所忌惮。
我道:“如果算出不好的东西,他没有办法吗?”
司机道:“这个不绝对,有些人去了是高高兴兴回来的,那样的不是算出好事就是坏事解决了。但是还有一部分人却是阴着脸回来的,不用问,那都是躲不过去的。”
我道:“真的吗?”
司机道:“当然,太它妈的邪门了!”
车子开进一条胡同。刑警五队在一个胡同里,那是我工作过的地方。
我付了钱,道:“师傅,他叫什么?他住哪儿?我有时间去一趟。”
司机递过一张名片,道:“郊外,金花路的平房区,到那里打听,都知道。这是我的名片,需要用车随时打电话,随时随地。”
我付了车费,道:“行,谢谢你,师傅。”
刑警五队。门口的小警察拦住我:“你找谁?”
我不认识他,我道:“你是新来的呀?我找华哥。”说着我就要上楼。
他拉住我道:“哎哎,哪有什么华哥?你弄错了。”
我道:“你连哥都不认识?你来几天了?”
小警察道:“我来几天了?我在这都一年了,没听说过什么华哥,你有什么事?”
我心想你连你们队长都不认识吗:“我报案行吧?”
“报案在二楼。”
“我知道。”我上了楼,那几间办公室里都有人,可是都不认识。我敲开了队长室的门。
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坐在办公桌前面写着东西。他道:“请坐,什么事情?”我正纳闷,不知道这里的人怎么都换了。
“请问,这里原来的人呢?”
他似乎很忙,埋头继续写着东西。他道:“原来的人?你想找谁啊?”我说了几个人的人名,他道:“你大概记错了,这里没有这些同事,你有什么事吗?”他的态度很和蔼。
我递上我的工作证:“您看,这是我的证件,我原来在这里工作。”他看了看,道:“证件是真的,咱们两个肯定有一个人糊涂了,你好好想想。”
我已经没有再想的必要,我知道这件事已经无法解释了。我道:“对不起,打扰了您了,可能是我记错了。”
外面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楼下那个小警察。他道:“王队,这里有封包裹特快专递,是寄到咱们刑警五队的,可是没有这个人。”队长哦了一声,放下笔,道:“我看看。”那是一个大约能装下两套《天龙八部》一样大的盒子,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后面的地址是本市。
我道:“队长,这封快件好像是寄给我的。”
王队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又看了看我的证件道:“的确是你的,可是你并不在我这里工作,怎么会寄到这里?身份证带了吗?
“在这里。”我递了过去。他仔细看了我的身份证,道:“邪了,真是你的。拿去吧。”
我接过盒子,它沉掂掂的,至少有六七斤重:“谢谢您,这是我的联系电话,如果再有邮件,麻烦您通知我。”
王队道:“呵呵,谢倒不用,为人民服务,不过,最好别再寄到这里,你看,第一你不在我这里工作,第二我又不认识你,出了错怎么办?”
“是,是,麻烦您了。”
我立即回到家,把它放在了我的电脑桌上,迫不急待的拆开了外面的包装,里面是一个暗红色的木头箱子,箱子没有锁。看起来像是一件古物,触手之处光润油滑,大概是上等的材料制作而成,我感觉到我头在变晕。这里面是什么?是人头?还是骨灰?我必需做最坏的打算。
一个声音告诉我:别动它!我哆嗦了一下,后退一步,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打开它。淡淡的光线从窗帘透过来,照在这个奇怪在箱子上,让我不知所措。我轻轻打开箱子,生怕有什么东西跳出来。
里面是一排相框。我抽出第一个,是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在对我微笑,是的,她是何欢欢。我的手一松,相框掉在了电脑桌上。我愣在那里,半响,我抽出第二个,第三个,后面的人,我都认识,有的是我的同事,有的是我的朋友。最后一个,竟然是可乐。他们都是黑白的,每个人都很安祥。
这是一个死亡名单,这些人都要死在我的手里。不,这不可能,这是恶梦!我用力锤打自己的头部,我感觉到了疼痛。
我用力的吸着烟,我坐在椅子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烟盒里已经空了。我的肺好疼。我想起可乐说的话——香烟早晚会要了你的命。窗外下起了小雨,打湿了我的窗帘,一股冷风吹了进来,我打了个寒颤。
这是幻视幻听,我强烈的提醒自己,我把这些相框用力的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里面的微笑的人都已经扭曲了,我拿出打火机,在厨房里把这些照片全部烧掉了,整个厨房烟雾迷漫,我打开排烟罩,试图吸走这些纸灰味。
外面的雨还在下,我穿上衣服,拦了辆出租车,我要找那个算命先生。
车子在人城市里穿梭,直奔目的地。
金花路平房区,我很容易找到了那里。外面的风很冷,我把雨伞前面压得很低,但是风从四处吹来,怎么也无法抵挡寒风。那是一座普通的平房,院子很大,还有菜园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似乎很多年没有种过庄稼。我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妇人。
妇人道:“外面很冷吧,快进来。”
我道:“还好,阿姨,先生在吗?”
“在,他在的。”
我随妇人进入屋子。屋子里没有开灯,比外面还要阴暗。
一个精瘦的老人在客厅里踱着步,走来走去。他似乎没有看到我。妇人道:“先生,有客人来啦。”
先生嗯了一声,我走进客厅,正要开口,先生道:“人的事,非常的麻烦。”
我想听听他怎么说。我道:“先生您已经知道我的事了,久闻您的大名……”
先生一摆手,道:“先别给老夫戴高帽子,我帮不了你太多的忙。”
我道:“先生您神秒算,能否指点一二?哎,我,我最近……”
先生插道:“你活在虚幻的世界里,要我如何能帮得了你呢?”
我急道:“虚幻的世界?先生您说我现在是在梦里?”
先生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亦真亦梦,你说它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说是假的,它又存在,你说是不是在梦里?”
我听得糊涂:“先生您帮我,我真希望这就是个梦,可是这个梦什么时候能结束?”
先生幽幽的道:“世间的事,大数已定,绝非你我凡夫俗子能改变得了。你身上杀气极重,近日之内必有杀虐,而这些杀虐事实上却早已发生,又似乎都是过去的事,而对你来说现在又没发生,很奇怪,不知道你是否能听明白。另外你印堂乌黑,代表你又是早死之人,命中注定你要沾染血光之灾,你现在还能活着在这里和我说话,已经是万幸了,你命运不知道掐在谁上的手里,老夫暂时计算不出。”
外面的雨点连成了片,屋子里安静极了。
先生又道:“我能看到你在恐惧,你以为怕就有用吗?害怕,只能让失败来得更快。”
“是,先生,我是很害怕,先生,带我走出这个恶梦,我求您。”
“你夜闯坟地,丢了三魂六魄,而你的半条小命,或许在你自己的手里。”
我惊道:“先生您说的意思是……您是说,我去面试的地方不是工厂,是坟地?”
先生道:“不错,那里都是冤死鬼,都是被阳寿未尽而是意外死的人。或者说他们都是不应该死的人,多年以来,他们死不瞑目,所以才会出来祸害人。”
我道:“那他们为什么偏偏会选择我呢?”
先生道:“你以为只是你自己吗?就在这个金通市里,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和你是一样的命运,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他们每天和你一样活在似梦非梦的恐怖里世界,有的,甚至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他们在梦里杀人,白天的时候,有的更会去自杀。而这些案子始终破不了,最近来过许多警察希望我能给他们一些帮助,我也无能为力。”
我道:“为什么?先生,把这些人绳之于法,世间不就太平了吗?”
先生笑道:“这些案子根本就分不清到底哪些是自杀,哪些是他杀,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如何抓人?你想的太天真了,世间一物克制一物,怎么会有太平的时候呢?如果世间太平了,那也就没有人了。”
难道说是没有办法了?还是先生不想帮助我?我暗暗的思忖着。我道:“先生,是不是为那些意外死去的人报仇是不是就能让他们瞑目?”
先生道:“怎么可能呢?被人害的,或许能找到凶手,可是病死的,淹死的,自杀死的,你去找谁报仇呢?能不能平息这件事,要看你自己的意志力,别的,都是空话。回去烧点纸,可保你三日安宁,第四天就不一定了,第五日再烧纸,还能保三日安宁,以此类推,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总比你天天害怕强。”
临走时我要给香火钱,先生无论如何也不要,先生道:“不是我不要你的钱,我也是靠这个混江湖的,现在我帮不了你什么,等你走出恶梦再说吧。”。
我谢过先生回到了家,天黑的时候,下楼买了一堆烧纸,打着伞在雨中烧了。
05、胖子
05、胖子
我怀着庄重的心情,希望烧过纸之后,能睡个安稳觉。
外面的雨似乎要停了,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想起可乐,整整一天,我的大脑有空余的时候,可乐的影子就会出现在我面前。我懒懒的躺在沙发上,拨出可乐的电话号码,我害怕打不通或是空号。
听筒传来一阵欢快的彩铃:“平淡之中制造一些些浪漫,丝丝点点浪漫累积著情感。平凡之中制造一些些惊喜和希望,甜蜜难计算忧烦不来纠缠……”
电话接起来了,是可乐温柔的声音:“瓜哥,你好。”
听到她的声音我心中豁然开朗:“可乐,我、我想见见你。”
可乐道:“你不是有事吗?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我现在不方便。”电话的那头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呀?”
男人的声音让我突然很失落,可乐道:“就这样吧,明天你来我们的诊所。”然后电话就挂了。我,我,我想什么呢?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人……我的脑子里出现可乐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也许我才是另一个男人,我想。
我在网上搜索到可乐手机彩铃的歌词,是郑中基和陈慧琳合唱的《制造浪漫》,我把它下载回来一遍一遍的听着,烟也一支接一支的吸着,脑子里全是可乐,我真是奇怪了,仅仅见过一面,难道我就喜欢上了她?我对她并不了解,她也不了解我,甚至,我和她说过的话都是有数的那些,而且她有男朋友。
我越想越苦恼,过了一会儿,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我不愿意去看是谁打来的,一直我没有去理会它,任它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唱着歌。心里无论如何也抹不去可乐的笑容。
是不是可乐换电话打了过来?我的脑子里一激灵,抢过电话立即接了起来。
对方是个男人,他嗡声嗡气的道:“瓜哥,是瓜哥吗?快说话!”
我心里忽的一亮,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胖子,怎么是你,**的,我今天给你们打电话,全它妈是空号,咱们警队的人都它妈死哪儿去了?一个也不见了!连队长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