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霸图-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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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占据优势的一方，对于失败和死亡就越厌恶，在追击败逃者的时候，谁都不想做那个被射杀的倒霉蛋。
　　　　被射杀，就意味着结束；活下来，抓住对方，可能就是功勋，是功成名就。二者之间的巨大落差让原本再勇悍的士兵也会在心里升起一丝胆怯。
　　　　相反，在势均力敌，双方战斗趋于白热化的时候，肾上腺素的作用会让人很容易忘却恐惧和胆怯，每个人都是勇者。
　　　　任何战斗，都是心理博弈先于实质性的搏杀。
　　　　深谙这一点的林哲很好的给追击者造成了足够大的心理压力。
　　　　只是，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在整个山顶被包围的情形下，哪怕他们每个人都只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谨慎靠近，最终也会把孤身一人的林哲给困死在当中。
　　　　“37……38……39，40！”
　　　　杀到四十个的时候，林哲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这是他的习惯，在军营里的虚拟训练里，四十个敌对目标是训练课的及格线——虽然叫及格线，但真正能完成的人却往往不到十分之一。因此，四十整个数字，在当初每每都只是勉强够数完成任务的林哲心里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第41个！”
　　　　林哲再次出手，然而这一次，光束却没能命中目标，而是在目标身后一株大树上烧出个洞来——对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自己靠近。
　　　　林哲的速度本来不慢，但先前为了吸引更多的守卫，他刻意放缓了速度，结果导致自己腿部中弹，现在想快一些都不可能了。
　　　　“该死的！”
　　　　林哲连续几枪都打空，而对方似乎也没有要射击的意图，于是他索性收起枪，准备直接以肉搏迎敌。
　　　　不过，当“敌人”更近一些时，林哲却看清了——那是身上套了层卫兵制服的李巍。
　　　　“你个混蛋，差点打到我了！”两人会合后，李巍便抱怨道。
　　　　“我没想到是你……”
　　　　“我不披上他们的衣服，怎么可能进得来？”李巍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一团东西拿了出来——另一件守卫制服。
　　　　林哲立刻会意，也不多说，以最快速度将制服套在自己的战斗服外边。
　　　　两人开始朝山下的方向奔行，路遇有其他守卫，他们便随便指一个方向，告诉他们，袭击者朝那去了。办法老套简单，但却行之有效，因为他们也都发觉己方的侦测设备不知怎么的，对袭击者完全无效。
　　　　兜了个大圈子，两人终于来到了山下的峡谷。
　　　　前前后后跑了有近十公里，两人的体能消耗都不小，好在从峡谷中潜进研究所的一路上，基本都是慢行。
　　　　和山上不同，山下的峡谷因为有谷口内密集的侦测和监控设备，卫兵配备的并不多。
　　　　不过，李巍知道，很快，那些设备都要变成睁眼瞎了。
　　　　两人藏身在谷口外一片树林中，并联络上了安雅。
　　　　信号传输测试通过！
　　　　绑在悬崖边那棵树上的中继器工作得很顺畅，安雅将通过中继器的信号中转来实现同研究所使用的内部控制网络之间的连接。而携带在李巍他们身上的信号收发设备，将承担起最终同控制网络进行数据交互的责任，让远程入侵控制成为可能。
　　　　据李巍所知，这种通过远程的信号来影响甚至直接侵入有线网络的技术在21世纪就已经存在，只是受当时设备条件的约束，相关技术还不够成熟。
　　　　但现在，有安雅这个天才坐镇，李巍相信攻破研究所内网，获取控制权限决不是什么难事。
　　　　“最后一次连接测试，正常！好了，我要开始了！”
　　　　通讯器里传来安雅跃跃欲试的声音。
　　　　李巍和林哲都屏气凝神，默默静候。
　　　　他们对网络技术的了解虽然匮乏，但也知道，这种时候，安雅最需要的是清静和精神高度集中，所以他们早就打定主意，除非安雅自己报出成功或失败的结果，否则他们两个绝对不在通讯频道里打搅她。
　　　　李巍心里在默默祝祷，并开始有意无意的数秒。
　　　　1，2，3……一分钟过去……两分钟……五分钟过去……
　　　　“我成功了！已经拿到了最高级别的管理权限！”安雅兴奋的宣布。
　　　　李巍低头看了看时间，五分半！
　　　　“这么快？你要不要确认一下？”实在太快，快得出乎意料，快得让李巍不得不保持谨慎。
　　　　“嗯，那我通过他们的控制网络来制造一次临时的换岗——就选择离你们最近的岗哨吧，看看效果如何。”
　　　　安雅的这个提议，李巍欣然接受，这显然是个好办法。
　　　　在确认测试工作开始后的十分钟里，李巍始终在夜视镜里盯着前面一处火力配备颇强的岗哨。
　　　　很快，换岗的人果然出现了，一切就如同正常的交接岗过程一样，只是被换下来的人半天没走，留在原地和接班的人交谈了一阵，似乎很有些疑惑。
　　　　安雅在另一头又说道：“他们的正常换岗时间在半小时之前，我想，你们刚刚应该已经见过他们的集体换岗吧？”
　　　　李巍啧啧叹道，“太完美了！”
　　　　“那，我现在开始悄悄的逐一关闭你们前方的所有侦测设备，并且修改探照灯覆盖角度，给你们留出一片死角来，等你们进去后再恢复过来。”
　　　　“好！”
　　　　暂时关掉通讯器后，李巍和林哲开始注意起前面的动静。果然，探照灯所覆盖的面积变小了，在峡谷一侧的崖壁下方留出了一条安全通道。而这时，附近所有的侦测设备也应该被安雅掌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隐蔽点，开始贴着崖壁，在山崖和树木的阴影下前进。遇到铁丝网或是地雷的阻碍，都有工具清除或规避，两人很快便靠近了研究所所在的峡谷中央地带。
　　　　“我们进来了，现在准备扫清内围的障碍！”李巍打开通讯器，告诉了安雅。
20　意外发现
　　　　很快，两人便从被安雅控制下的一扇侧门进入研究所主楼内。
　　　　一切进行得都无比顺利，但不单是李巍和林哲，就连安雅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很奇怪，按照他们自己数据库里的资料显示，这扇门后面是该安排有守卫的，你们真的没有看到吗？”
　　　　“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林哲说道。
　　　　李巍心里隐隐不安，从安雅轻易得取得管理权限开始，到大楼内部警戒的松懈，这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个军方的重点研究所。但看山崖上那些守备兵力和设施，却又完全符合重点研究所的地位。
　　　　“难道有人知道我们要来……想要关门打……打虎？”李巍小声同林哲商量着道。
　　　　林哲略略想了想，“恐怕有这个可能……队长，你留在这，让我进去看看情况。”
　　　　“不。”李巍否决了他的提议，“你脚上有伤，当然是我进去，万一有什么麻烦，我立刻出来，你听到我的消息就马上出去。”
　　　　顾虑到腿上的伤，林哲也不好再逞什么英雄，他和李巍一样，不论是不是从被压抑的自我意识中复苏了过来，对于协同作战的观念都是一致的——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战场上不相信个人英雄。那种争相赴死的情节只有狗血影视片里才有。
　　　　在林哲找到了一处藏匿点后，李巍便慢慢摸进了大楼内部。
　　　　从李巍离开时起，林哲便一面警觉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面随时准备接收李巍的呼叫，准备冲进去支援。
　　　　但在等了足足二十分钟后，他却等来了李巍一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
　　　　“阿哲，你快下来看看！大楼地下室一层，0－C室……”
　　　　====
　　　　林哲一路警觉地来到大楼地下室后，便远远望见走廊另一端，李巍就站在一扇门前。
　　　　“怎么了？”林哲走近后，很小声地问。
　　　　“你看看里面！”李巍指着那扇门。
　　　　林哲走近两步才发现，那门是透明的，似乎是钢化玻璃材质，待他来到门前时，里边的情形却让他很是迷惑——
　　　　里边的空间不大，并且很凌乱，一个披散着一头褐发，穿着白大褂的人呆坐在一张沙发椅上。
　　　　“那是什么人？”
　　　　李巍蹙眉道：“我搜过了，整个地下室只有这一个活人，并不像资料上显示的那样，是什么实验人员生活区。”
　　　　“生活区……就这一个人？”林哲诧异，“那，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恐怕也只有这样了，直接从那人嘴里撬出点话来。不过……当心点，你掩护，我来开门。”李巍一面说着，一面将激光步枪设置为“切割”工作模式。
　　　　林哲端起枪，瞄准着房间里面，随时预备应付突发状况，李巍则开始用手中的枪所发射出的短焦激光，在钢化玻璃材质的门上画起了圆。
　　　　一个完满的圆形划好后，只轻轻一推，一块玻璃倒落下去，便是一个直径五十多公分的圆洞。
　　　　李巍先弯腰从圆洞里钻了进去，在他重新将武器设置回射击模式，并做好戒备后，林哲也跟着钻了进来。
　　　　而此时，一直呆坐着不动的那人也慢慢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两个闯入者。
　　　　“我劝不要轻举妄动，任何不理智的做法都会让你送命的。”李巍沉着嗓音，警告对方。
　　　　孰料，那人却露出一半的牙，咧嘴一笑，“我干嘛要有什么举动……”
　　　　“好了，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们只有一个问题！你们的中心实验室在哪？”林哲喝问道。
　　　　“实验室……”那人慢慢抬手，撩起散在额前的头发，竟然发出一声叹息，“这里，没有实验室。”
　　　　李巍和林哲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两人都觉得面前这人有点问题。
　　　　李巍突然冲了过去，将那人从椅子上拖拽了下来，摁倒在地，并以枪口抵住他的额头，“没人有耐心问你第二次！说！实验室在哪？！”
　　　　在枪口之下，那人的目光依旧呆滞而散漫，嘴上依旧挂着那副诡异的笑，“我说了，这里……没有实验室，你开枪好了，打死我，我……就解脱了。”
　　　　李巍开始意识到一些不妥，将那人重新拉回到椅子上之后，又问道，“你说这里没实验室，那是什么意思？”
　　　　那人转过脸，盯着李巍看了一阵，却问他道：“你是什么人？是联邦那边的人吗？”
　　　　李巍不假思索的道：“没错，我们是联邦的人。”
　　　　这当然是句谎言。
　　　　迄今为止，所谓的人类联邦，在李巍的概念中只不过是远在数万光年外的那颗移民星球“天外天”上的人类新政权罢了，如同四百多年前的UFO一样，明知它的存在，但却没有多少人真正见到过。军政府同联邦的决裂，导致彼此之间的一切交流几乎断绝，已经是几十年的事了。
　　　　“你们来这里，是想要来找那些生化人研究项目的资料呢，还是把这地方给毁了？尽管在枪口的威逼下，但那人的语气还是出奇的镇定。
　　　　“这不用你过问，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李巍一面说着，一面给林哲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门口留意外边的动静。
　　　　“好吧，好吧……呵呵呵，知道吗，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第一批从外面来的访客。”
　　　　“是吗？那我们应该为此庆祝一番了？”李巍不屑地笑道。
　　　　“不，那只不过因为你们运气好……如果不是半个月前开始，他们撤走了大部分的防卫力量，你们怎么可能进得来？”
　　　　李巍心头紧，对方的话虽然说的不太客气，但他觉得，那似乎正是事实。从进入峡谷开始他就觉得，这地方的防备比料想的要松懈，而研究所内似乎更是空无一人，这也与安雅从研究所内部网络中所了解到的情况不一样——大楼里那些原本应该有守卫和侦测设备的地方，现在都是空荡荡的。
　　　　“他们为什么要撤走大部分守卫？难道这里……出了什么问题？”李巍又问。
　　　　那人却轻笑了两声，“这里本来就只是个空壳，没有什么实验室，没有研究所，没有生化人实验……都是假的，假的！”
　　　　李巍和林哲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两人都是一般的惶惑。
　　　　没有生化人实验？那军方每年的巨额研究经费去了哪里？难道说，对那位掌控着地球生死的最高独裁者而言，还有什么比生化人部队更吸引他的……
21　真相
　　　　“我叫麦维，从前是联邦第一大学的生命工程学的教授，大约十二年前，因为我的那些被人视作是邪恶的、违禁的研究项目，我不得不离开天外天，逃到了地球来。后来，我的研究得到了当时的军政府元首重视，他对我构想的生化人军队很有兴趣，所以修建了这座研究所，由我全权负责这里的一切。但是，九年前的那场政变，旧的元首被处死，新元首上台……
　　　　我亲自去找到了新的元首，瓦格里安，希望他能够让我继续我的研究，然而，他却安排他的嫡系军队抓走了这里所有的人，把我一个人囚禁在这里，还大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