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妖奇谈-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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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还真是个疯女人……”清脆的童音传来。
正在焦躁中的女教师抬起头,看见自己正在计划着怎么收拾的那个学生林睿居然正坐自己家的窗台上。窗子洞开着,自己不记得什么时候开过窗子了,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十七楼,他不可能从窗户里爬上来吧?
不过她的怒火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目标,所以盖过了她的理智。
“你这个混蛋,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她尖叫着伸手试图把林睿从那里拉下来,并且抓过茶杯向他当着打下去。
林睿敏捷地跃到了一边,并且用尾巴拂着溅到身上的茶屑——对,是尾巴,雪白的、毛茸茸的尾巴,还不止一条,那是轻轻摇摆着的九条比商店里最昂贵的皮衣的毛领都更要华丽漂亮的尾巴。
“狐狸精!”女教师发出一声尖叫。
林睿耸耸肩:“准确来说你说的也没什么不对,不过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就象在说人坏话呢。”
也许女教师的头脑一时还没完全转过弯来,也许是她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正常,在看到这种怪异的景象之后,她居然又抓过许多东西向林睿没头没脑地砸下去。林睿一挥手,那些台灯花瓶钢笔书本之类的杂物就与她一同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墙壁上。
“你真是离疯不远了,看来本来我不来这一趟也不过你也教不了我们多久了。不过你不该打电话给我妈妈的,害得我妈妈因为我在学校犯了什么错。我只好对妈妈说,我们新来的数学老师‘像’个疯子,头脑不正常,不喜欢好孩子才老跟我作对的。她现在还将信将疑的,为了让她相信,我得做点什么才行吧?你明白吧,好孩子是不该说谎。”
“你也算好孩子!你只是那个无耻的女人的杂种!”女教师亢奋的情绪之下,居然再次爬起来,向林睿扑了上去。
“你竟然还敢说我妈妈坏话!”林睿得脸色一沉,双眼中透出两道血红的光芒……
楼下的住房听了楼上大半个晚上的乒乒乓乓,一忍再忍,终于再也忍不下去,卷起袖子上了楼,气势汹汹地砸门问:“你们家半夜三更在干什么!还让不让别人休息了?怎么这么不注意!没见过你们这样的邻居!”
话刚说完,门呼地打开来,这家的女主人披头散发地出现在门口。只见她身上的睡衣衣扣半开,坦露着脖颈和半边肩膀,脸上有几道血痕,身上还有不少的墨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来敲门的邻居。
这位领居吓了一跳,慌忙问:“这是怎么了?是,是不是家里进了小偷?”
“呵呵呵……”女人尖声地笑了起来,那声音听得人发毛,接着她又双眼一瞪,暴喝一声:“贱女人,杀了你,叫你跟我作对!叫你跟我作对!”说着扑向邻居,双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张口向着口咬了下去。
“啊……”邻居的一声惨叫在楼道中回荡开来。
上课铃声响过了很久,可是老师还没有走进课堂,本来在女教师几个月的“严格”管教下,数学课的课堂纪律已经好到了极致,一向保持可谓掉根针在地上也听得见的安静。可是今天老师长时间不来,学生们便渐渐放肆起来,到处都是窃窃私语声,大胆的孩子甚至离开座位,在教室里乱窜。教室门被突然打开时,孩子们都被吓了一跳,惊慌地跑回各自的座位,顿时安静下来。进来的人却是班主任陈老师,她沉着脸在教室中扫了一眼说:“这节课改上语文,大家都坐好,拿出书来。”
学生们之口发出低低地喧哗声,沈艾翔小声向林睿说:“怎么改了课啊?数学老师呢?”
林睿天真的一笑:“大概发神经发得忘了来上课吧,没她不是更好。”
“上课了,都别说话,今天我们要讲的是……”
三
鹿氏繁盛养猪场的周围是一片田野,白天里有许多耕种的农人与机械在其中穿梭,颇有些热火朝天的农忙景象,可是到了夜间,农作物没有到成熟的季节不需要人守夜,田野间便变得一片漆黑寂静。今夜天空中阴云翻滚,风声大作,养猪场廖廖的几点灯光在这片田地中更如同汪洋中的孤帆,越发显得孤零而有几分诡异。
养猪场中的雇工全是青年男女,怎么会把这样阴风呼啸的夜晚放在心上,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他们依旧毫无倦意地凑在一间宿舍中打扑克,说笑声不绝于耳。
赌局有输有赢,终于其中一个男人在连输了十几把之后放弃了牌局,站起来咕咕哝哝地说:“我要去养殖场转转,”然后径直在一片“输不起了吧?”“才输了几个钱就想跑。”“太没种了,几个小钱也输不起。”的声音中走了出去,他在窗户底下抽了根烟,把烟蒂狠狠碾熄了之后,向着漆黑的院落走去。不过他走向的不是养猪的猪舍,而是在宿舍与办公室之间,单独的几间屋子,房子里面住的,正是这鹿氏养猪场的主人鹿九。
鹿九喜欢僻静,单独把自己的办公室与宿舍安排在远离众人住处的地方,这倒是给了这个男人行事的方便。
男人来到鹿九门前,寻思再三,终于咬咬牙一脚踢开门大步走了进去。他冲进来的时候,鹿九正在灯下写什么东西,看他这样进来皱起眉头问:“干什么?不会敲门吗?”男人也不答话,就重重在他对面一坐,上下地打量着他。
在打工仔们眼中,鹿九绝对是个好老板。据说他自己本来也是外来的打工仔,经过几年的打拼才建起了现在这家养殖场,所以他对雇佣的打工仔打工妹们待遇不错,工作时间与强度也安排的比较合理,甚至出钱为每一个员工买了各项保险。唯独他这个人不苟言笑,平时话语少脸孔冷,工人们背地里都有点怕他。
养殖场中养了鸡、猪、羊等动物,也种植了些蘑菇之类的农产品。这样的小型养殖场本来也有很多,但是场长鹿九不知道掌握了什么样的独门技术,他的养殖场里各种牲畜作物产量非常得好,味道更是远远胜于别家,所以生意也红火,他这个老板这几年的收可想而知。鹿九并不小气,自己挣了钱,过年过节给工人们的红包也格外的鼓,就连工人们回家过年,都是由他包下专车接送。
不过世界上有些人专门擅长看见别人得到的回报,却从不去注意人家为之的付出。看到了人家的收获,想到了自己的没有,便会生出老天不公平,社会不公正之类的念头。积累下来,反倒在内心深处积累成了人家生活比他好,收入比他高便是欠了他的一般,早就忘记了人家对他的种种好处。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这种人。
当初在陌生的大都市流浪,找不到工作三餐不继的日子突然结束,得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之时的喜悦与满足早已经被他遗忘了。现在他的心目中剩下的,只是对老板的深深嫉妒:同样的年龄(对外年龄),同样的经历(对外宣传的经历),同样的出身(单方面认为的出身),为什么他可以拥有的我却不能?凭什么他可以当老板我却要为他打工?当男人在赌博中输光了半年的薪水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我看到了!”男人加重了语气说,“那天晚上的事我全看到了,如果不想我说出去,就给我一万块钱!”他边说边死死地盯着鹿九,注意着对方的反应。
鹿九怔了一下,有些结巴地说:“你,你在胡说什么!”
“那个流氓,就是老是来收保护费的那个,最近这一个多月他为什么没来?”
“我怎么知道,难道他不来不是好事!”鹿九大声回答,目光却回避着男人的注视,声音也不是那么得理直气壮。
“我看到子!”男人用手敲着桌子辅助自己的语气,“那天晚上他进了你的屋子,就再也没有出去!”
鹿九怒斥:“胡说!他哪里来过!”
他否认的声音虽然很大,不过男人却在他的额头上看到了细细的汗珠,所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也提高了声音说:“一万块,我只要一万块而已,老板你那么有钱,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一万声色钱买个高枕无忧,多便宜啊。”
鹿九低着头不出声,似乎开始考虑男人的要求。
男人偷偷松了口气。
那天晚上他确实看见过那个流氓走进这间屋子,但是他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离开,因为他马上就去打扑克赌牌去了,直到留意到月月来收保护费敲、隔三差五还要来要肉要鸡的那个流氓许久没有再出现,他才想到了这个可能。养殖场中有搅拌机,一个小小的人体扔进小山一样的饲料中,一天之后连碴子都不会留下——男人回忆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篇小说,不由打了个寒颤。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的推测,直到今天抱着反正欠了一屁股债,大不了被开除一走了之的想法找上了老板,他才发觉自己原来有点侦探才华。
看着鹿九的目光越来越慌乱,男人知道,他这一把赌对了,笑吟吟地牵着桌子说:“老板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才对吧?”
“你的一千,你的七百,你的……”男人拿出大叠的钞票,在宿舍中得意洋洋地分发着,边叫:”拿来拿来,拿来,把欠条拿过来,干嘛,还了你们钱想不还欠条啊!快点。”
大家从他手中收回了自己的借款,各人都松了口气,这个男人懒散好赌,大家都以为自己借给他的钱是打了水漂了,没想到昨天还在向人告借的人,今天却变戏法似的拿出了大把的钞票分派。
男人完了所有的欠债,手中还剩下不少钱,在灯下一五一十地数着。“你小子怎么一下子弄来这么多钱?去抢银行了?”一个同事在他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肩问。
“二千五,二千六……还不是运气好赢了几把……哎,我数哪儿了?”
“数什么数啊,有没有胆量再来几把啊?”
“什么叫没有胆量?看我怎么把刚才还给你的钱再赢过来。”
“别说大话,说不定是你手里那些钱改了姓呢!”
“不服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一周之后的一个晚上,男人又推开了鹿九的房门,劈头就问:“我听财务上说,你的养殖场光今年上半年就纯利润三十多万,你只花一万买我的秘密,不觉得太寒碜了,不符合你大企业家的身份嘛?”
鹿九皱起眉头问:“你想怎么样?”
“一口价,五万元,少一个子儿也不行!”男人毫不脸红的狮子大开口。
鹿九气呼呼地盯着他看了半晌,还是一言不发地坐了下去。男人在鹿九对面跷着二朗腿晃悠着,哼着下游的小调。他不怕鹿九不答应自己的条件,而且……他看看细胳膊细腿的鹿九,再看看自己的高大身材,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他更不怕鹿九故计重施,到时候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
果然等了良久,鹿九重重地拉开抽屉,从抽屉里取了一张存折扔给了他。
“四万七?那三千呢?”男人气势汹汹地问。如果让鹿九了开了讨价还价的头,下一次来找个这个“取款机”提款的时候,他岂不是更加不痛快,男人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生财之道。鹿九的养殖场一所的净收怎么也有六七十万,分给自己一二十万不算多吧?想到这些他恶狠狠地看着鹿九吼:“别跟我耍花样!快把钱拿出来,老子的耐性可不好!”
鹿九摇头说:“我手边没有那么多钱了。”他的养殖场是挺红火的,可是收入高开销也大,上下打点各个权利部门一年下来也是个不小的开支,年终过节的还要给家乡的亲人买些稀罕的物品回去,好让他们在故乡出出风头,再加上刘地、火儿、林睿这样一票所谓的朋友隔三差五地来剥削一些,剩下的也会被他的叔父鹿为马以帮他保管为由拿走,那自然也是一去不回的。他的手中确实没有那么多钱,不然以他的个性,早就给这个男人钱算了。
男人见他不肯再开抽屉拿钱,怒气冲冲地拍桌子:“看来你是想让我去找警察来是不是!快点,五万一个子也不能少!”
鹿九想了又想,一旦警察扯了进来,五万还不一定解决得下来,反而要牵扯自己很多的精力,似乎更加地不合算。叹了口气,把新买的手机中的卡取出来:“这个手机还是新的,给你拿去吧。”
男人拿过手机瞅瞅,装进兜里乐呵呵地走了,临出门还扔下一句:“打挠你休息了,老板早点睡吧,呵呵呵。”
鹿九关上门叹口气。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脆生生的童音从他身边响起来。
鹿九回过头,火儿正停在窗台上东张西望,九尾狐模样的林睿坐在它的背上,正不屑地批评他的行为:“你还真是改不了的胆小怕事,自己的雇工都能吓距得了你!”
火儿则咂咂嘴说:“你只要出二十头猪,我帮你吃了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