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魅影三-第3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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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有点听不懂齐烟翠的话了。除了不简单以外,齐烟翠还是一个非常狡黠的女人。
“你接着往下说。”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留这条裤衩吗?”
齐烟翠还会化被动为主动。
“为什么?”
尽管李云帆对齐烟翠的回答不以为然,但还是得耐着性子听齐烟翠把话说完。
“这条裤衩是怀真住持送给我男人的。”
“怀真住持送给你男人的?”
“对。”
“怀真住持为什么要送裤衩呢?”
“说来话长。”
“说吧,我们倒很像听听。”
“那年冬天,有一天,是晚上八点多钟,大帮从采石场回家——那时候,他身体很好——我们刚结婚不久,那天晚上,雪下得很大——先下雪,后来是雨加雪,他和几个工友在一起喝酒——他喝了很多酒——我想喝水。”
第二百二十六章 编造故事
王萍倒了一杯水递给齐烟翠。
齐烟翠接过茶杯,继续道:“那天晚上,大帮为了早一点回到家,他就抄近路,走智觉寺这条路,采石场在后山。要是走大路的话,得绕一个很大的圈子,大帮走到塔林的时候,酒劲上来了,结果醉倒在塔林,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后来,怀真住持提着灯笼在塔林巡夜,看到了睡在雪水里面的大帮,就喊人将大帮抬进了寺院,当时,大帮身上的衣服湿到里面,怀真住持就把他身上的衣服全换下来,放在绳子上烘烤,还让人烧了热水给大帮擦身子,第二天早上,大帮醒了,他的衣服也烘干了,怀真住持看大帮的裤衩全坏了,就把这条裤衩送给大帮了,当时,裤衩上没有这块补丁,这块布丁是后来我缝上去的。昨天,你们说我过去经常到智觉寺去烧香拜佛,现在你们总该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吧!这条裤衩,大帮一直舍不得穿,他还让我经常到智觉寺去给菩萨烧香磕头。大帮走了以后,他所有的衣服,我都让他带走了,独有这条裤衩留了下来。”
齐烟翠是不是非常狡黠?田大帮离开人世已经二十几年,齐烟翠的故事是真是假,已经无法确认。
李云帆和郑锋、卞一鸣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齐烟翠果然不同凡响。
“我再问你,你男人田大帮生前信不信佛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自从智觉寺的怀真住持救了大帮以后,我们两口子都信佛了。”
“既然这样,你家里也有一些法器啰,比如说木鱼,佛珠之类的东西?”
齐烟翠再次眉头紧蹙,她暂时还没有搞清楚李云帆此话何意。
“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话,你的家里应该有一些法器才对啊!可我们竟然没有找到一件法器,现在,你男人在阴曹地府,我们无法找他核实你说的话。”
“我不懂什么法器,我就知道经常到智觉寺去烧香还愿,寨子里面到智觉寺烧香拜佛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没见她们有什么法器不法器的。”
“连一串佛珠都没有吗?”
“只有庙里面的僧人才用佛珠,我们要那劳什子做什么呢?”
齐烟翠果然上当了。李云帆先不提佛珠的事情,故意在这里挖了一个坑,齐烟翠不明就里,结果跳了进去。如果李云帆先说佛珠的事情,那么,齐烟翠有可能会说,我男人大帮有一串佛珠。
卞一鸣不得不佩服李云帆,生姜还是来的辣。卞一鸣自以为: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你男人田大帮死的时候,有没有请僧人到家里为他超度亡灵呢?”
“没有。只有大户人家才会这么做,大帮死的时候,我家一贫如洗,那还有钱请庙里的僧人呢?”
李云帆把齐烟翠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下面,李云帆该拿出那颗佛珠了。
“齐烟翠,我们再让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齐烟翠的眼睛紧盯着李云帆的手,还有放在桌子上的黑色皮包。
第二百二十七章 拿出佛珠
李云帆不紧不慢地从皮包里面拿出一个纸包,慢慢打开,然后站起身,走到齐烟翠的跟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齐烟翠睁大了眼睛,望着纸包里面的佛珠:“这是什么?”
“这是佛珠。两半佛珠合在一起,就是一颗完整的佛珠。”
“这是啥意思?”
“你仔细看看,你难道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佛珠吗?”
齐烟翠摇摇头:“我没有见过——我确实没有见过。”当一个人重复说一句话的时候,那一定是心理上产生了波动。有波动,就说明对方已经说到了他的要害。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这颗佛珠是一清住持挂在脖子上那串佛珠上的一颗,是紫檀木的。现在,你总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吧?”
“同志,我还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的再明白一些呢?”
“我们已经了解过了,在智觉寺,这种海棠色的紫檀佛珠,只有一清住持有,那是怀真住持传给他的——只有住持才有这种佛珠。”
“这颗佛珠是不是一清住持的,跟我有啥关系呢?”
“这颗佛珠是我们在你的房间里面找到的——你听清楚了吗?”
“在我的房间里找到的?”
“对,你终于听明白了。”
齐烟翠的脸上立刻笼上了一层土灰色。嘴角上的肌肉也有点蠕动——或者叫抽搐。眼珠在她的眼眶里面开始做圆周运动。李云帆已经将齐烟翠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不知道她能不能临时编出台词来。
齐烟翠一眼不发,她从李云帆的手上拿起两半佛珠,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好几遍。眼珠在眼眶里面转动的速度更快了,她想利用有限的空挡思考答案。
“齐烟翠,一清住持的佛珠怎么会落在你的房间的呢?”
“同志,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呢?”
“一半在床头柜里面找到的,另一半在马桶下面的砖缝里面找到的。”
“大帮他娘有一串佛珠,好像也是这种颜色——差不多吧,到底是不是紫檀木,我不知道,你们找她去问问。你们可能不知道,田家过去有不少土地,在石鼓寨是大户人家,大帮她娘是一个吃斋念佛的人。莫不是她在我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把佛珠落下来。”
“你丈夫的家人和你们不是素无来往吗?”
“大帮死了以后不来往,但大帮活着的时候,我们还是来往的。你们也许不知道,老两口最喜欢这个儿子,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最好的宅子给大帮呢。”
狡兔有三窟,李云帆本以为已经把齐烟翠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没有想到齐烟翠在他老婆婆的身上找到了一条出口。
也许,齐烟翠只不过是采用了权宜和拖延的策略,在身处绝境、进退两难的情况下,拖延无疑是唯一的选择。
看来,同志们还得朝前多走几步路,田大帮的母亲也许真有一串佛珠,现在就看老太太的佛珠是不是少了一颗佛珠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青檀佛珠
第二次对齐烟翠的审讯也是无果而终。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离开公社以后,四个人直接去了石鼓寨。
田大帮的父母正好在家。
田大帮的父亲听了李云帆一行的来意之后,将四人个领进了东厢房,田老太太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着急上火,病倒了:一是思念英年早逝的儿子,二是儿子死因不明,三是儿子的头盖骨被人掉了包。
齐烟翠没有说错,田老太太果然是一个信佛之人,在东厢房的墙上有一个高六十公分左右,宽五十公分左右的壁橱,在壁橱里面放着一尊陶瓷做的观音坐佛,观世音端坐在莲花座上,双手十指相扣,掌心向上,掌中放着一颗金光闪闪的宝珠。她头微低,眼微闭,做俯视状。
观音坐佛的高度大概在四十公分左右。
在观音佛的前面,放着一个铜香炉,香炉里面插着三根香,香正在燃烧着。空气中弥散着香的味道。
老人本来是躺在床上的,听到有人进门之后,就坐了起来,后背上垫着一个枕头。
“帮他娘,你那串佛珠放在哪儿了?”大爷走到老太太的床前。
老太太朝半截厨指了指:“在半截厨——最上面一个抽屉里。”
半截厨在观音坐像的旁边——房门的左手。
大爷走到半截厨跟前,拉开第一个抽屉,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非常精致的木匣子,然后走到老伴的跟前。将木匣子放在老伴面前的被子上。
老太太打开木匣子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串佛珠。
四个人都有点泄气,因为佛珠的颜色也是海棠色的,难道老人的佛珠也是紫檀木的吗?难道是同志们的判断出问题了?
我们都知道,李云帆和卞一鸣本来对佛珠抱有很大的希望,他们指望从这颗佛珠上找到案子的突破口。
李云帆从皮包里面拿出纸包,打开来,拿出那颗佛珠,和老太太的佛珠放在一起进行了认真的比对。
结果会怎么样呢?
我们从李云帆和卞一鸣的表情就能看出来,竟然是一模一样,无论颜色,还是大小,包括光泽,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同志,这颗佛珠,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呢?”
“大娘,这颗佛珠是我们在齐烟翠的屋子里面找到的。老人家,您这串佛珠一共是多少颗啊?”
“一百零八颗。”
“是紫檀木做的吗?”
“不是。”
“不是?我手上这颗佛珠是紫檀木的,我看您这串佛珠和这颗佛珠的颜色一模一样。”
“这佛珠是上了漆的,漆的颜色一样,看上去当然一样了。”
“您这串佛珠是什么东西做的呢?”
“是青檀木。”
“青檀木?”李云帆和同志们还真有点孤陋寡闻,因为大家只听说过紫檀木,从来没有听说过青檀木。
“这个淫妇,这颗佛珠一定是一清贼秃落在烟翠屋里的。”
四个人一阵狂喜,老太太的话间接地消除了四个人的疑虑。
“老人家,我们刚审讯过齐烟翠,她说这颗佛珠可能是您落在她屋子里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颜色有别
“她那是放屁,公安同志们,我这串佛珠一百零八颗,一颗不少,你们数数看。”
老人家的话是可信的。
但还是得数一数。刑侦工作来不得半点的马虎,必须用事实说话。
“卞一鸣,你数一下。”郑峰道。
卞一鸣接过老人手中的佛珠,一个一个地数了起来。
一分多钟,卞一鸣数完了:“一颗不少,确实是一百零八颗。”
李云帆做事向来心细如发:“王萍,你再数一下。”
王萍从卞一鸣的手上接过佛珠,她将佛珠展开,放在床上,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钢笔放在两颗佛珠之间,然后以十个为一组数了起来。
“这串佛珠跟了我几十年,少不少,我心里最清楚,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一个一个地摸几遍。”老太太道。
老人所说的“摸几遍”应该是数几遍。睡觉之前数数字是治疗失眠的老法子。
两分钟左右,王萍也数完了,结论还是一百零八颗,一颗都不少。因为王萍在数的时候是读出声来的。其他三个人的眼睛也不曾离开过佛珠。
齐烟翠终于在这里露出了马脚,她的台词果然是临时编出来的。
老太太也是一个非常有悟性的人:“老头子,你去拿一把刀——斧子也行啊。”
“老太婆,你要做什么?”大爷一时没有听懂老太婆的话。
“劈开一个佛珠,公安同志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这个不要脸的淫妇,我一定要让她现出原形来。”
李云帆和郑峰互相对视了一下,虽然老太太已经是七八十岁的人了,但脑子非常的清楚。这是老天爷在帮同志们啊!
不一会,大爷走进厢房,他的手里面拿着一把菜刀,菜刀的刀刃雪亮雪亮的。
“老头子,你把刀给公安同志,你们用刀劈开一个佛珠看看——拿到外面去劈,外面的光线好。”
“大娘,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这串佛珠跟了您几十年,劈坏一颗佛珠,这恐怕不好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办案子要紧,劈吧!快劈吧!一串佛珠,跟我儿子的命相比,啥都不是。”
“大娘,谢谢您。”
“同志,你把话说反了,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们才对头啊!我儿子死的不明不白,我整日整夜地睡不着觉,你们把这件事情整明白了,我们一家人就安生了。”大娘一边说,一边流眼泪,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老人家已经满头银丝。
李云帆右手从大爷的手中接过菜刀,左手拿起佛珠,走到堂屋的门口,其他人跟在李云帆的后面。
门下方横着一个石头门槛。
“同志,就在门槛上劈吧!”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