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魅影三-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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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有什么蹊跷?
答:辜望弟突然停掉杂货铺的生意,这就有点蹊跷,两年前,正是文杰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正是文杰用钱的时候,她怎么会突然不做了呢?
问:还有什么古怪?
答:她让门面房空着不出租,这不是很古怪吗?
在所有谈话对象中,比较而言,窦大婶是一个有心人,她对辜望弟的离奇失踪是有思考的。
但根据窦大婶提供的情况,还不能确定老人的疑虑和辜望弟的失踪案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个谈话对象是静修师太。辜望弟和街坊邻居之间的交流不多,那么,她和静修师太会不会畅所欲言呢?作为心如静水,独具慧眼的静修师太,她能不能感受到辜望弟内心深处某些不能示人的隐情呢?
包大伟对静修师太充满期待。
问:您认识辜望弟吗?
到净月庵烧香拜佛的人有很多,静修师太认不认识辜望弟呢?只有在静修师太认识辜望弟的前提下,谈话才能进行。
答:认识。
问:到您这儿来烧香拜佛的人,你都认识吗?
答:不全认识。
问:您为什么只认识她呢?
答:她开杂货铺的时候,经常送一些东西过来,庵里面的生活用品,有一部分就是从辜施主家的杂货铺进的。
问:辜望弟经常向贵案布施东西吗?
答:不是布施,她照样收钱,但价格都很便宜,她进货的时候是多少钱,就收我们多少钱,从来不多收一分钱。这对我们来讲,已经算是积善行德的事情了,有时候,他还会捐一点香油钱。
问:辜望弟和您有言语上的交流吗?
答:说话,但没有交流,她这个人不善言辞,平时少言寡语。
一个人的性格轻易是不会改变的,在日常生活中言语不多的人,跟菩萨就更不会说什么了,事实是,跟菩萨之间的交流只需用心,不需用嘴。
问:以您对她的观察,她会跟菩萨说些什么?
凡是到寺院里面烧香拜佛的人,他们之所以虔诚地跪在菩萨的面面,心中一定怀着某种期望和希冀,这是毋庸置疑的。
答:早些年,他到庵里来,没有什么要跟菩萨说的,她只祈求菩萨保佑她和她的家人,至于祈求什么,这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年,她好像不再祈求什么了,她只想向菩萨诉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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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早些年参拜弥勒 这些年多跪观音
净月师太听懂了包大伟的话。
问:“早些年”和“这些年”具体是指什么时候?
包大伟也从静修师太的话中听出了一点东西。
答:具体是什么时候,这不好说,但“早些年”和“这些年”有比较明显的区别。
问:有什么区别?
答:“早些年”,她到净月庵来,烧香磕头,不一会就走了,她的表情很平静,脚步也跟从容;“这些年”,她烧完香,要在菩萨面前跪很长时间,特别是这几年,她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她的表情很忧郁,脚步既缓慢又沉重。
静修师太的观察是很细的,只要稍加留意,发现这些变化,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问:她最后一次到净月庵来是在什么时候?
答:是这个月的六月十二号下午。
这和何腊梅反映的情况是一致的。正因为辜望弟和净月庵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关系,所以,静修师太才会记的这么清楚。
问:六月十二号下午,辜望弟到净月庵来,情绪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答:她很忧郁,气色比较难看,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我跟她施礼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听见,以前,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更奇怪的是,她每次到净月庵来,只要见到我都是主动和我施礼打招呼,惟独这一次,是我跟她打招呼。
问:您能不能告诉我,辜望弟到净月庵来,一般是拜什么菩萨呢?
答:你提这个问题,倒是提醒了我,大殿的前面是弥勒佛,后面是观世音,“早些年”,她拜的是弥勒佛,“这些年”,她拜的是观世音。对了,拜观世音菩萨就是这三四年的事情。
问:拜这两个菩萨有什么讲究呢?
答:拜弥勒佛主要是求福求财,观世音菩萨专管救苦救难,有些地方的观世音也管子嗣,辜望弟应该不是求子嗣——求子嗣的是一些不能生养和想生男娃的年轻女人。
问:照您这么说,“早些年”,辜望弟主要是求财求福,“这些年”是遇到了灾难和祸事。
答:你可以这么想,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施主本人知道。贫尼还想起一件事情来。
问:什么事情?请师太跟我说说。
这应该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答:辜望弟先后在净月庵请回了两尊菩萨,一尊是弥勒佛坐佛,一尊是观世音站佛。
问:“早些年”,辜望弟请的是弥勒佛,“这些年”请的是观世音菩萨。是这样的吗?
答:正是如此。
人们之所以烧香拜佛,是对佛寄寓了某种期望。不知道辜望弟对弥勒佛和观世音先后寄寓了什么样的期望,这个期望和她的离奇失踪有没有关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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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周大嫂吃惊不小 同志们住进辜家
回到南山镇以后,包大伟和周师傅、张瑞祥在辜望弟的屋子里面进行了仔细的搜寻,但翻遍了所有的橱柜,包括木箱,床底下,都没有找到静修师太所说的弥勒佛坐佛和观世音站佛。
包大伟还找来了一把梯子,爬到正屋和厢房的天花板上去看了看,也没有找到。在周师傅和张瑞祥的印象中,早些年,辜望弟确实在杂货铺里面供过一尊弥勒佛,至于观世音菩萨,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辜望弟家的房子是那种古老的房子,从地砖、房梁和门窗来看,应该有很多年头了,大家都知道,一般人家的房子是没有天花板的,辜望弟家的房子不但有天花板,下面还有地板,除了正屋中厅和厨房的地上铺地砖以外,其它房间都铺着地板。连院子里面的地上都铺着地砖。不管是正屋还是西厢房,前面都有一个长廊,长廊上隔两米就是一根圆柱,圆柱下面是十公分左右高的石基。
在院门的右手——在厨房的南边,靠院墙的地方,有两棵桃树,在桃树的东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废墟,上面堆着一些残砖断瓦,上面有一些杂草。
之后,大泽县公安局派一名叫做洪其兵的警察协助包大伟到南山镇调查了一个星期,既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的男人,更没有找到顾望弟失踪案的蛛丝马迹。在一个在星期的时间里面,辜望弟踪影全无。
后,失踪案被地区公安局正式立案,老刑警饶德江和包大伟、洪其兵又到南山镇查了一个星期,但仍无头绪。
以上就是案的所有信息。其中的一些内容是郑峰人介入此案后,包大伟叙述的,所以,笔者一并交代了。
在结束花家村案之后的第三天,即一九七三年的十一月二十四号,郑峰一行六人走进了南山镇,另外五个人分别是李云帆、卞一鸣、王萍、谭科长和包大伟,这里要说明两点,一,谭科长被调到地区公安局刑侦队,向阳被提拔为泗水县刑侦科科长;二,饶德江因病在家休养,洪其兵被调回山东淄博公安局。
在征得周师傅的同意之后,郑峰一行住进了辜家。周家受辜文杰的委托照看辜家的房子。
包大伟敲了两次门,才敲开周家伞店的门。
开门的是周保国的老婆,她看到站在店铺门口的包大伟非常吃惊:“包公安,你们这是?”女人望着郑峰一行道。
“大婶,这位是地区公安局的郑局长,我们是为辜望弟的失踪案来的。”
女人将几个人让进店铺,店铺里面显得很凌乱,一张用木板加工成的长条桌摆放在店铺一角,桌子旁边放着几个小板凳,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放着十几把半成品布伞和加工好的竹篾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封口的陶罐,陶罐上放着一把毛刷,这把毛刷应该是用来刷桐油的,所以,陶罐里面装的应该是桐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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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店铺里面布满灰尘 门头上明镜高挂
包大伟没有看到主人周师傅,女人说,他男人到乡下卖伞去了,现在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镇上不让做伞了,所以,他们只能偷偷地做,偷偷地卖,这就是周家店门紧闭的缘故。
同志们从女人的口中得知,辜文杰大学毕业后被分在省城南京,他分到市委一个部门坐办公室,毕业之后,他就结了婚,对象是在大学读书的时候谈的。辜文杰过一段时间回来住一天,这是毕竟是他和母亲生活过的地方,街上有人想买辜家的房子,但辜文杰就是不卖,他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中午,大家在镇派出所吃的饭,所长姓朱,名字叫朱子恒,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性格非常直爽,吃中饭的时候,朱子恒就安排好了住的地方。郑峰听说辜望弟家的房子空着,所以,他想住到辜家去,派出所在小镇的西边,位置比较偏,过去到下面去办案,都要给地方添不少麻烦,这次,郑峰想自己解决生活问题。朱所长拗不过郑峰,只得依从,但他还是派人把准备好的铺盖送到了辜家。
吃过中饭以后,大家又回到了周家,周师傅已经回来了。他对郑峰一行的到来非常高兴,他觉得辜望弟的失踪案太蹊跷,一个大活人,说没有就没有了,总得给活人一个交代吧!
当郑峰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后,周师傅什么话都没有讲,他走出店铺的后门,很快,他的手上拿着一把铜钥匙走了回来。
周师傅领着大家走出店铺的时候,他的老婆追了出来大声喊道:”孩子他爹,文杰回来会不会——”
“啰嗦,包公安他们是为文杰他母亲的案子来的,他怎么会有意见呢。”
“可不是吗?文杰要是知道地区公安局的同志们来,指不定有多高兴呢?”张瑞祥也站在店铺的门口。
“是张大爷啊!”包大伟认出了他。
郑峰一行的到来,招来了不少街坊邻居。
周师傅打开了辜家店铺的门。
店铺里面的货架和柜台仍在,柜台上落满了灰尘,货架上挂满了蜘蛛网,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了。货架和柜台里面还有一点东西,上面也满是灰尘。
在包大伟的眼中,一切都还是两年多前的样子,几乎没有一点变化,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多了一些老鼠屎和蜘蛛网。
店铺里面有一扇门通向后院。
迎面二十米处是三间正房,右侧是两件厢房,左侧是一间单独的厨房,在厨房的南边七八米处就是通向巷子的后院门,院墙高约三米,门是一扇木门。
奇怪的是,在正屋和西厢房的门头上各镶嵌了一面圆形的镜子,镜子不大,直径五六公分的样子,是那种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郑峰和李云帆走到镜子下面看了看,它们是普通的镜子。同志们只见过在屋脊上放镜子,在门头上放镜子,还没有见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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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院子里两棵桃树 木门上数排铆钉
郑峰和李云帆多少感觉到了一点诡异的气氛。
“郑局长,辜望弟为什么要在门头上放一面镜子呢?”卞一鸣非常好奇。
郑峰没有回答卞一鸣的问题,而是向周师傅提了一个问题:“周师傅,这两面镜子一直放在门头上面吗?”
“什么时候放的,我不知道,瑞祥兄弟,你说呢?”
“我也不知道。”
“你们和辜望弟是邻居,难道没有到辜家来过吗?”
“嗨,我不是跟包大伟说过了吗!辜望弟平时不喜欢到别人家串门子,她不到别人家串门子,别人怎么好到她家串门子呢?镜子的事情,我们在辜望弟出事的时候才知道。”
“老周说的是,辜望弟家的院门平时是很少开的,辜望弟开杂货铺,平时,我们找辜望弟有什么事情,到店铺里面就能找到她,对了,辜望弟有一个很古怪的毛病。”
“什么毛病?”
“她特别爱干净,她每次到我家找小彬念信、写信,坐板凳都是撅着屁股,搭那么一点点。”
所谓“爱干净”就是有洁癖。
“那就是有洁癖。”李云帆道。
“温饱无着的人家,是不可能有洁癖的。”郑峰若有所思,他的话有弦外之音,只有那些生活条件比较好的人家的女孩子,才可能有这种古怪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