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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鬼吹灯2-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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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水术”在是正式的通称,而在黑道上地暗语叫做“一碗水”,撞上送尸的队伍很不吉利,绿林道上管这样的事情就叫撞水了,现在也代指“撞邪、撞鬼”之意,因为在真正送尸的过程中,其方术全凭一碗清水,而且必两人同行,才有效用。
    两人分做一前一后,一名送尸匠在前打着布幡,以方术引导,另一人平端一碗清水走在最后,不管这一趟送多少死尸,那些死尸都走在队伍中间,由送尸匠前后夹持而行。
    两名送尸匠一称“执潘的”,一称“捧水地”,在这一行中,捧水的是最重要地角色,走一段就要在水碗中加一道符咒,这道符是“焚符聚水醒魂咒”:开通天庭,使人长生,三魂七魄,回神返婴,三魂居左,七魄在右,静听神命,也察不祥,行亦无人见,坐亦无人知,急急如律令!这道符务必要湘西的“辰州符”,换了别家道门的符咒,则完全不起作用。
    只要捧水的手中水碗不倾泼破裂,尸体就能不倒。在送尸过程中,死尸与活人无异,唯独口不能言,其行路姿态也与活人微异,完全跟着执幡的人行动,执幡的走死人就走,执幡的人停死人也停,这种送尸队,在明代末年湘西地区实在是太常见了,湘谚有云“三人住店,二人吃饭”,就指的是送尸人,意思是说三人中不吃饭的那个是死人。
    送尸队快到死人故乡的前一天,死者必托梦给家人,其家便立即将棺木敛服,整治齐备。尸体一到家,便会立在棺前,捧水的将水一泼,尸体会立即倒入棺中,这时候就需要赶紧给死者收敛下葬,否则其尸立变,现出腐坏之形,如果已死了一个月了,立刻就会现出正常人死亡一个月后的腐烂程度。
    实际上这一碗水的奇门异术,那都是早年间的勾当,到了乾隆年间便都已失传,其失传的原因大概就是太过保密,会这门秘术的人越来越少,最摸底的人也只不过仅仅知道这么个大概,而端水送尸的原理却更是谁也说不出来了。
    直到光绪时候,不少人为了谋求暴利,把黔地生产的鸭片贩运进来,便打起了走尸送水的主意,借着民间对送尸的恐惧,利用其作为掩护,倒卖烟土军火,他们利用送尸做掩护,同古时送尸的勾当大相径庭,只不过更加的故弄玄虚,当年罗老歪虽没学会送尸秘术,却利用赶尸匠的身份大肆贩运黑货,他就是以此发家,最后当上了横行三湘的大军阀,所以罗老歪对那丑陋的女尸才如此放心,因为他和陈瞎子心知肚明,这义庄里的死尸,都灌了防腐药制僵,根本不可能变产生尸变。
    攒基在此的死人,将来都是那些赶尸贩子行私走货的人皮口袋,不过那些人利用死人贩运黑货之后,也会想办法将尸体送归故土埋葬,这却不是什么仁义道德,只是若不如此,日后都没办法再将“赶尸”做幌子唬人了,土人们不知送尸术的内幕,才会畏之如虎,而且送尸匠都是以此为业,自然是不肯轻易把底细告诉别人,所以更是显得邪门歪道,神神秘秘。
    花蚂拐和红姑娘等人,都听得称奇,别看罗老歪嘴眼斜举止粗俗,又兼“吃喝嫖赌、杀人放火”没有他不做的,可对这些民间秘术知道得如此详细,确不愧是威慑一方的军阀头子,而且是卸岭盗魁的拜把子兄弟,看来自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花蚂拐赶紧挑着大姆指奉承道:“高明,实在是高明,罗帅原来也是道门中人出身,怪不得有如此奇才!”
    罗老歪灌了两口烧酒,显得十分得意,可当着盗魁陈瞎子的面,却实不好过份炫耀,自嘲道:“他娘了个吊的,什么奇才歪才,老子学赶尸的时候太过年幼,师傅身上十成的本领没学会一成,时常都是不懂装懂,听俺副官说,最近南方出了位做学问的先生,写得好文章,他说这世上原本没有懂,但装懂的人多了,也就慢慢有了懂,那先生说的果是有理,将来本司令要请他过来叙谈叙谈,给俺老罗再他***多长点装懂的学问。”说完撇开歪嘴摇头笑了笑,把那一壶烧酒喝了个涓滴无存。
第七章 咬耳
    陈瞎子也陪罗老歪喝了许多烧酒,一整天来穿山过岭,本就疲惫了,不觉酒意上涌,可心下清楚这义庄里似有古怪,越想越不对劲,如何敢轻易就寝,正要嘱咐哑巴昆仑摩勒小心戒备,但一瞥眼之间,忽见地上竟然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群盗进屋之后才开始暴雨瓢泼,其间又不曾有人出去半步,所以每个人的鞋底都是干的。
    念及此处,急忙抬眼看了一看房门,兀自好端端地被门栓从里面顶了,根本没有开启过的迹象,但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这串水渍未干的脚印是从何而来?他耳音极好,此时也不声张,细听周遭响动,猛一抬头,只见昏暗的油灯光影里,一个全身白衣的老媪正伏在房梁上向下窥视。
    屋内泥水未干的脚印,显得杂乱无章,而且模糊难辨,看不出行踪去向,唯见足印细小,颇似旧时妇女裹的小脚,正疑惑间听到房粱上悉娑有声,陈瞎子忙抬头向上观者,只见粱上果是个白色的身影,油灯光线恍惚,一瞥之际,竟像是个全身白缟的老太婆。
    瞎子暗自吃惊,心道:“此间真有邪的!”抬手之处,早将“小神锋”飞掷出去,其余几人见盗魁陈瞎子突然出手,都知有变,各抄暗藏的枪械匕首,发了声喊,齐向屋后墙壁疾退,一面寻到依托,一面抬头去看屋梁上的情形。
    群盗平日里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此刻临变不乱,几乎就在陈瞎子短刀命中的同时,都已各自退到墙边,猛听“托”地一声轻响,“小神锋”带着一抹寒光戳在了木梁上,没入寸许,红姑娘将身边的皮灯盏取过。举高了一照,就见短刀正插在一副古画之上。
    那画中有一批麻戴孝的老媪肖像,脸上皱褶密布,神态垂垂老朽,面目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表情,令人一看之下顿时生厌,她身旁则绘着一片残碑乱石嶙峋的坟丘,画像挂在房梁上已不知多少年月。纸质已现出暗黄受潮的迹象,但并没有什么尘土蹋灰落在上面。
    陈瞎子刚才听到动静,立刻出手,想要先发制人,却不料房梁上竟是一副老妇的诡异画像,不禁“咦”了一声,奇道:“却又作怪,怎地这义庄里会挂着白老太太的神位?”随即醒悟,是了,原来这用于攒基的破庙。曾经是供奉“白老太太”的。正堂被用来攒停尸体,而神像就被挂在后屋了,此事先前也曾打探过。不过刚才事出突然,没能记起此事,竟是让众人虚惊了一场。
    白老太太是个什么神灵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以前在老熊岭附近,常有供奉她的山民,就连山外的人们,也常听闻说山里的愚男愚女,不分老幼,都有拜她的,可如今香火早绝了多年了。瞎子骂道:“看这老猪狗的画像似邪非正,留之不吉,哑巴你去将那画取下来烧了……”
    没等吩咐完,忽听一声猫叫,有只花皮老猫从梁上探出半截身子,目光炯炯,望着门后耗子二姑的尸体看得出神,原来这义庄近几日无人看护,常有野猫进来偷食。苦于并无粮食,饿猫就想啃死人肉,却又让棺板挡住了,猫爪挠了半夜不曾挠开,刚才雷雨大作,这老猫趁机从门缝里溜了进来,群盗只顾着听罗老歪讲赶尸的事情,都没留意老猫细微的动静,它藏在梁上被陈瞎子察觉,飞刀击中木梁画像,立时把它惊了出来。
    陈瞎子暗道一声:“惭傀,想我位居群盗魁首,多少江洋的大盗、海洋的飞贼,都要尊我一声把头、元良,不成想今夜被只老猫唬了。”
    罗老歪等人初时以为不是闹鬼就是有妖,正准备要大打出手,却见是只鬼祟的老猫,都长出一口大气,笑骂了几句,就把那提防的心也各自放下了,收起家伙回身坐下,众人自持身份,谁都不愿去理会一只老猫。
    谁知那老猫看到耗子二姑那酷似老鼠的脸孔,越看越像老鼠,竟真将死人当做了一只大老鼠,老猫缺了条腿,三只猫足蹒跚着溜下房梁,两只猫眼贼忒兮兮地打量着女尸,根本不将屋内其余的人看在眼里。
    陈瞎子等人正没好气,哪里会知瘸猫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估计它露了行踪,就要再从门缝逃出去,便也无心再去看它,陈瞎子让花蚂拐骑在哑巴脖子上,去拔钉在屋梁上的短刀“小神锋”,自己则同罗老歪说些个场面话,称自己是看那画像古怪异常,是以出手给它一刀,破了那古画的邪气,倒与这掰猫无关。
    正这时,忽听红姑娘怒喝一声:“贼猫,大胆!”众人急忙转身看去,那瘸了条腿的老花猫,正蹲在耗子二姑死尸肩上,一口口咬着死人面颊的肉,它见耗子二姑长得像老鼠,便过来啃咬,尸首脸上已经有一块肉被它啃了去,由于死者刚去世不久,灌入体内的砒霜尚未彻底散入全身,所以脸部没有僵尸毒,否则一咬之下,这三足瘸猫已经中毒死了。
    陈瞎子怒极,破口大骂:“贼掰猫!如此作为,真乃找死……”此时他手中的“小神锋”还未收回,只好抓过罗老歪腰间插的转轮手枪,可又从未习过枪法,知道开枪也难以命中,当下便抡枪过去对着三足瘸猫便砸,罗老歪那柄左轮手枪是美国货,极为贵重,见陈瞎子拿了当作锒头砸猫,一是舍不得枪,二是怕陈瞎子走了火,赶紧伸手劝他息怒。
    陈瞎子自视甚高,怎容那瘸腿猫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面前做耍,甩脱了罗老歪,径直对着瘸猫打将过去,但那瘸猫是只极奸滑的老猫,可能也有几分道行,丝毫不露畏惧之意,反倒冲着陈瞎子一呲猫牙,然后掉头咬掉耗子二姑的耳朵,一口将整个耳朵撕咬下来,叼在了口中,随即翻身逃窜。从死尸身上跃将下来,一溜烟似的钻入了门缝下豁口中,遁入屋外黑雨,倏然远去。
    老猫虽然缺了一足,但动作油滑诡变,转瞬间便把“呲牙、咬耳、掉头蹿出、钻门缝逃脱”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陈瞎子出手虽快,终究离它有几步距离,竟没能碰到它半根毫毛。
    罗老歪虽然脾气暴燥,平时杀人都不眨眼,但没陈瞎子那般孤高,觉得老猫咬了女尸几块肉,将它赶走也就是了,这里除了大帅就是盗魁,都是黑白两道上数得着的人物,犯不上跟只三条腿的瘸猫过不去,另外由于屋中狭窄,红姑娘被其余的人挡在里边,她虽有心去捉那老猫。奈何被挡在了里屋;而哑巴昆仑摩勒和花蚂拐。正叠着人梯在取梁上的短刀,所以陈瞎子一击落空,众人只好眼睁睁看着三足老猫叼了死人耳朵,一瘸一拐之中逃得远了。按说这事搁在别人也就罢了,可偏惹得陈瞎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自出世以来,轻而易举地做了盗魁,统领天下卸岭群盗,挖了不少古墓巨冢,经营了多少大事,并无一次落空,使得他有些目空一切。一枪没砸中瘸猫不可忍,在罗老歪和他的手下面前失手更不可忍。
    恼羞之余,一股无名的邪火油然而生,他就动了杀机,想要杀猫泄恨,看到三足瘸猫远遁,心里又是猛地一闪念,卸岭群盗向来自我标榜“盗不离道”,对王公贵族的尸体搓骨扬灰。可对一些穷苦百姓的尸首却极为尊重,遇到路倒暴毙的穷人,都要出钱出力安葬,虽然这规矩很少有人照办,可还毕竟是道上的行规,如今撞上了就没有不管之理,耗子二姑脸上少一块皮肉倒也罢了,可五观中少了一观,却是成何体统?从古至今,在历代葬俗丧制中,保持死者遗容的完整就是件很庄重的事,这掰猫太也可恼,绝不能轻饶了它,最起码也得把耗子二姑的耳朵抢回来。
    说时是迟,那时却快,这些念头只在陈瞎子脑中一闪,他就对身后的四人交待一声:“都别跟来,某去去就回……”话音未落,已挑开门栓,晃身形跟了出去,那老猫去得极快,根本不容他再细想,迟上一迟恐怕就再也追不上了,当下双脚一点地,施展出揽燕尾的轻功,寻踪一路追了出去。
    陈家有自家历代传下来的轻功,都是飞贼走千家过百户时的必备技能,也并非像人们想象得那么神奇,虽然轻功的名称唤作“揽燕尾”,其实并不能真的追上飞燕抓住它的燕尾,只不过是自小用草药煮水洗澡,这叫“换骨”,能使人身体轻捷,再通过磨练提、纵、追、攀、蹬、踩、翻几种要诀,数年之后虽不能真正做到“高来高去、飞檐走壁”,但“翻墙越脊”一类的本领远胜于常人。
    卸岭群盗按自身艺业高低不同,在内部有不同称呼,想做大当家的首领,必须有“翻高头”的本事,这是一种飞贼的称号,暗指可以徒手过高墙,陈瞎子在深山里跟老道苦修十余年,真得了几分“洗髓伐毛”之异,加上他生就一双夜眼,在大雨泥泞的黑暗中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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