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2-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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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仅是演卦获天机,包括后来中国历史上各种预言,诸如推背图、马前课、梅花诗、烧饼歌之类,无不隐晦难解,多有故弄玄虚之意,把所谓的预测和秘密,都用暗示的方法流传下来,或图画,或诗词,种类五花八门,事后方解其意,似乎故意不肯预先告诉人们结果。
这种形式,实际正是古代传统观念的一种体现,古人认为“幽深微妙,天之机也;造化变移,天之理也。论天理应人,可也:泄天机以惑人,天必罚之”。
意思是说,牛生不息的“天道”可以谈论,让人们懂得天人相应的道理,但“天机”则不可明言,因为天机微妙,容易使人迷惑妖妄,正如常言所说“天机不可泄露”,君子应当“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西周时期的周天十六卦,却穷通天地之变化,烛万物而无所隐。据“龙骨天书”上记载,周天卦数出世之时,夜有鬼哭,随后黄河泛滥,淹死人畜无数,只因造化中的秘密,从此发泄尽了,所以才被迫毁去二分之一,仅留八卦存世。
这些失落的古卦,也成了孙教授研究中的瓶颈,记载古时卦象的龟甲数以万计,是一个庞大无比的信息宝藏,但没有周天卦数,就根本无法解读,他一生倾心竭力的研究成果,只缺少最关键的一把钥匙。
又因为孙教授性格古板,不通人情,打点不好人际关系,所以常常得不到应有的重视。但他死钻牛角尖,打算找出周天卦数,把西周的古卦龙骨彻底破解,到时候必定震惊中外,也不负这许多年耗费的无数心血。
古代的秘密文献,大多藏在遗址、古墓,或者洞窟里。因为古墓深处地下,空间相对封闭,里面的陪葬晶,往往能完好地保留下来,孙教授寄希望于此,每当考古部门发现古墓陵寝,他总是格外关注墓中的龟甲、兽骨和钟鼎铭文,指望从中得到一些启发。
但解放后的考古发掘,大多是被动发掘,而对那些尚未遭到破坏的古墓,则是按规定原封不动地保护起来。孙教授常年在基层和考古现场工作,这些年来所见所闻,各地的古墓大多是十墓十空,早不知被历代盗墓贼滤了多少遍坑。
有几次考古人员发现古墓盗洞比较少,还满心欢喜,以为里面多少能保存下来一些东西,谁知进去一看,墓底下都被挖成蜂窝了。原来古时候的盗墓贼能观山寻藏,打盗洞可以直捣地宫,故意避开了厚土巨石的墓顶。跟那些经验、器械、手艺传承了几千年的盗墓贼相比,当代考古的方法显得格外笨拙、落后、缓慢。
孙教授对此痛心疾首,恨盗墓贼入骨。这些家伙从古到今前赴后继,不停地盗墓盗了几千年,才导致大量埋藏珍贵文物的陵墓,都只剩下一个个空荡荡的土坑。要不是盗墓的贼人太多,那龙骨天书里的种种神秘卦象早就破解了,而他孙教授的价值和研究成果也会得到认可,走到哪都受人尊敬,可现在只能饱受排挤,整日怨命苦挨,一时半会儿挣不出这口气来。
在学术地位上的这点私心只是其一,另外孙教授已经对龙骨天书中的内容着了迷,他倘若搞不明白龟甲上的古卦天机之谜,便每日每夜都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有一次,孙教授意外获悉了一条重要线索。在明代,四川省境内有—…支豪族,近似神棍邪祟之辈,擅于妖术,通晓一种称为“观山指迷”的风水方术,男称“太保”,女为“师娘”。这伙人蛊惑人心,势力极大,明末政府统治能力薄弱,对其也无可奈何。
观山太保为首之人,是地方上的巨富,姓封,懂得炉火之道,炼气养形,有通天的本领、敌国的家私,收得门徒弟子无数,自封为“地仙”。此人不仅有盗墓之廦,盗发了不少各朝古墓,而且还有造陵之瘾,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在山里造了座“地仙村”。虽称村庄,实为阴宅,也就是墓穴。
他将盗挖来的明器棺椁、丹鼎陶俑,甚至别的古墓中贵重罕见的建筑材料、墓砖木椁,一律收藏在自己的墓城之中,建造了许多风格诡异的墓室,又在墓室中布设种种机括销器,地仙城中铸有“银屏铁壁”,内置“璇玑楼”,历朝山陵中的秘器珍物,多在其中。
拿现代的眼光来看,这位观山太保可能有某种精神异常的症状,多牛是个疯子,对机关、风水、陵墓过度痴迷,不知出于什么动机,竟然花了半辈子时间,为他自己造了这样一座“古墓博物馆”。也有传说此人在当地盗挖过一座大古冢,掘出龙骨卦图,竟然从中窥得天机,从此后性情大变,所以才造了地仙村为百年之后藏真之所。至于他建造观山陵的真实原因,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等到明末流寇张献忠带兵大举人川之际,他就率众避入深山,将举族男女老幼和所有造陵挖山的工匠,都杀死在了墓中,启动机关放下断龙石,把自己活生生埋在了其中。土人们也称这座神秘的“地仙村”为“封王坟”,而且从此后再没人知道地仙村的位置所在。
此事没有明确的史料记载,只是孙教授在四川工作的时候,听山民们提起过“地仙阴宅”的各种传说,各种说法并不一致,甚至难以肯定这些传说是真是假,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知道的人越来越少了。
不过孙教授在工作过程中,接触到越来越多的信息,使他深信,在明代确实曾经有过观山太保和地仙村。当年张献忠的流寇部队人川后曾大举挖山掘墓,史书上记载“流寇人山穴地,以求地仙所藏之金书玉咒、龙骨天机,未逞,屠戮万人,填尸平壑”,这很可能是说,农民军意图盗掘观山古冢,但没有找到位置,于是杀了许多当地民众泄愤,把盗墓时挖山掘开的深沟都填满了。
另外还有些零星的记载,都从侧面证实了此事。这座由盗墓者苦心建造,深藏在蜀地的古墓博物馆,里面收藏了历朝历代古冢中的奇珍异宝,不单如此,其中极有可能存在西周时期的古卦秘器。
于是孙教授就打报告,请求上级批准他组织一个专家组,专门去四川寻找地仙村,结果被许多人指责说他是异想天开。观山太保只不过是民间传说,目前人力资金都很紧张,怎么可能凭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就耗费人力物力去找一座根本不存在的古墓?这不符合咱们的工作原则。
孙教授碰了钉子,被人说成是精神病,只好忍下性子,暗中收集资料,每次出差去四川,总是会挤出时间走乡串寨,多方打听调查,可是随着逐渐深入接触,他发现观山古墓的具体位置根本就无迹可寻。
据说中国传统行业中独占鳌头的摸金校尉,精于寻龙搜山、分金定穴,而观山太保的观山指迷之道,也脱身于后汉时期发丘摸金之辈流传下来的古术,对青乌堪舆的掌握深不可测,而且观山太保本就是盗墓行里的高手,他们建造的陵墓,防盗手段肯定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甚至让人连确切地点都无法找到。可能即便再过上千百年,地仙古冢的谜团,仍然只是一个民间传说。
第五十五章 瞒天过海
孙教授为了找到地仙城这处古墓博物馆,颇下了一番苦功,最终却毫无所获。他将这些年来从民间搜集整理有关明代盗墓贼观山太保的资料,全部记载在了这本工作笔记之中,到最后未免有些心灰意冷了。
但在研究观山太保的过程中,他从乡间野谈以及各种史料方志上,了解了许多古代盗墓活动的秘闻,知道这世上自古无不死之人,又无不发之冢,只要是古墓,就早晚有被挖盗的一天。盗墓之术,不外乎“望、闻、问、切”四门。
“望”是指观望风水形势,通过上观天星、下审地脉来确定古墓的位置和布局,这需要洞悉山川河流与日月星辰的脉搏,极为深奥庞驳,不是普通盗墓者可以掌握的;另外这望墓之法,还可以观察地表、土壤、植被的差异来寻找墓穴,又称“观泥痕、辨草色”。
“闻”字诀,也可分为两种方法,有一种人天赋异秉,嗅觉极其敏锐,可以通过鼻子辨别深山老林中的特殊气息;“闻”又指盗墓者敏锐的耳音,练到“鸡伺晨、犬守夜”的境界,就可以通过聆听自然界的声音,推断地底的情形,耳音普通之辈,也可借助工具,比如埋瓮于地以耳认穴的“瓮听法”。
据说“问”字诀是通过向当地土人“咨询”,从侧面了解古墓的情报和方位,运气好的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而“问’’字诀另有一种比较神秘的方式,即问天,据说古代盗墓贼可以通过占卜推演,来确定古墓结构和墓中吉凶,但此术在很早以前就绝迹了,再也无人通晓。
最后是“切”字诀,主要是盗墓者挖掘古墓的各种办法,是如何避实就虚地利用各种工具来挖掘盗洞,有分金定穴、直捣中宫,也有长锄大铲的崩山揭天顶,更有施术驱兽的穿山穴陵甲。
孙教授知道归知道,但这“望、闻、问、切”之术,多是传了几千年的倒斗绝学,或许在民间可以打听到这些事,可要真想学会这些本事,不得真实传授,是完全不可能掌握的,何况大部分盗墓之术都是失传已久。
按说到厂这个地步,差不多该死心了,可孙学武性格偏执,对认准的事情格外执著,他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仍是没黑没白废寝忘食地想找地仙,妄想窥探璇玑楼中所藏的古卦天机。
也许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孙教授在一次整理古籍文献时,意外了解到一则秘史。在周穆王时期,曾有过一尊以南海龙火锻造的古鼎,鼎上有卦镜卦符,古鼎出自归墟,其材质是青铜器中罕见的器物,由于鼎器中的海气凝结,其铜性历千年而不失,年代愈久铜色之幽绿愈深。
古鼎上镶嵌的卦符、卦镜,都是西周时期照烛演卦的精髓,可以利用青铜中蕴藏的海气,推演丧葬之象。古代人迷信风水中的形势理气,其中最看重的是“气”,也就是所渭龙脉中的“生气”,大海上的海市蜃楼异象。多是由于海气变幻所生。归墟中的海气即是“龙脉龙气”。这尊归墟古鼎上的任何一块碎片,都可以将普普通通的墓穴,变为生气凝结的风水宝地,而鼎上的卦镜,更可以用来窥测推演古墓方位。
孙教授开始并不相信真有归墟古鼎,但顺藤摸瓜地略加考证,才知道此事绝非空穴来风。不过此鼎曾作为陪葬品随周穆王下葬,后来周穆王陵寝被人挖开的时候,发现铜鼎已被雷击碎,卦镜和四枚古符分别被人取走,就此散落四方。
历史上盗墓者问天卜卦寻找古墓大藏的传说,很可能就来源于归墟古鼎。据说归墟卦镜上机驳繁奥,通过卦符的指引,便能根据周围生气聚散变化呈现不同卦象。孙教授知道周天卦符共计一十六枚,古鼎上仅有龙、鬼、人、鱼四枚,专是观取阴阳气穴所用,想以此破解西周的龙骨卦象虽然不太实际,但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凭他几十年潜心研究古代密文符号的积累,自问还有几分把握能解读四枚卦符呈现出的卦象,只要有了这面玄机无穷的古铜镜,也许有一线机会能找到地仙城。
可到此时为止,这些设想还仅是孙教授脑海里的一座空中楼阁。归墟古鼎碎裂之后,铜鼎被熔化改铸为丹炉,卦符卦镜更是下落不明,它们都是古人眼中的风水秘器,天知道是否被哪个识货的墓主带着长眠地下了。孙教授无财无势,仅凭一己之力,想把它们重新收集起来,又谈何容易。
不过有道是天意难料,天机最巧,也是机缘巧合,还就真让他等到了机会。两年前孙教授到内蒙出差,借宿的时候,有位牧民对他谈起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当时内蒙草原已经沙化严重,但有一片沙草地上的青草却格外茂盛,远远看去就像·片绿色的草甸子,面积不是很大,约有几十米的范围。
这片草甸子里藏有许多黄鼠狼,成群结队地进进出出,神态极其鬼祟。从前当地牧民很少见过黄鼠狼,以为此兆不祥,就相约带了大批牧犬猎枪前去剿杀。草原上的牧犬最擅长捕捉地鼠,捉起黄鼠狼来也不逊色,不到一天的工夫,就咬死了大小上百只黄鼠狼子,尸体乱糟糟地摆满了一地。
清剿干净之后,牧民们开始剥黄鼠狼的皮筒子,也有人点火焚烧草丛,其中一人见里面的土窝子中,有一枚青铜的龙形器物,看起来也不值得什么,并不知是古物,随手挂在了坐骑卜当装饰品,想过几天去旗里赶集的时候,带到供销社换点纸烟。
孙教授是个有心之人,听到这个消息,二话没说就连夜到供销社买了一条香烟,向那捡到无眼龙符的牧民毫不费力地将此物换了回来,暗中收藏起来,第一枚卦符,就被他瞎猫撞上死耗子般地弄到手了。
此后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