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盗墓进行到底-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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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吉站了起来,也不问小胡子和格桑梅朵是谁,绕着他们就来回的走,那样子确实神神叨叨。过了一会儿,他转头就对老赵说,这个女人,接受过发愿灌顶。
“真的是伏藏!”老赵一步就冲了过来,说:“多吉,她的心里有一个活佛的传承,她死了,刚死不久,你想办法把活佛的灵识抽出来,快点!”
多吉马上就摇摇头,说这不可能,没有任何人能够单独的从一个人的思维抽取伏藏的灵识种子。
“我靠!”老赵急了,在原地乱转,遇到这样的情况,让人无比的揪心,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一叠一叠钞票被丢到火里燃烧,却不能抢出来。
多吉看着老赵焦急的样子,就觉得很开心,他不可能考虑到小胡子此刻的心情,咧嘴一笑,笑容很古怪,他对老赵说,虽然不能从格桑梅朵这里直接抽取灵识种子,但还是有别的办法的。
“说啊!快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老赵恨不得揪着多吉的领子逼问他。
多吉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又看了格桑梅朵一眼,神色渐渐的郑重起来,他又用那种夹杂着不知名方言的汉语,连说带比划的和老赵解释了一下。老赵听完之后竟然沉默起来,接着,他就转头对小胡子说:“这个事情有余地,但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你说。”
老赵跟小胡子详细的解释,多吉是个袄教教徒,这是个已经没落的宗教,曾经影响力巨大,但早被佛教伊斯兰教所取代,至今为止,全世界大概只剩下几万教徒,在佛教盛行的藏区,袄教教徒凤毛麟角。
正因为稀少,所以显得独特,多吉一辈子都在钻研袄教流逝在历史长河中的一些东西,他对老赵说,直接抽取格桑梅朵心里的灵识种子完全不可能,但是可以通过另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让这颗灵识种子不至于断绝。
“小向,说起来,你可能会觉得很扯淡。”老赵舔舔嘴唇,道:“多吉要用的,是袄教的斯陀密咒。”
这个东西说出来可能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把斯陀密咒换个说法,估计很多人就明白了,斯陀密咒,就是招魂。古老的宗教认为,人体的躯壳和灵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部分,躯壳灭亡的时候,灵识仍然可以存留一段时间,不过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载体,灵识就会慢慢消散。斯陀密咒,就在灵识还未完全消散之前,把残存的一部分集中起来,转嫁到另一个载体中。
事实上,这是另一种方式的迁识夺舍。
“来不及说那么多了,你只需要大概知道意思就行了,还有更要紧的事需要马上去做。”老赵紧紧腰带,把枪带好,说:“得找一具尸体,刚刚死去的尸体。”
小胡子顿时明白了,多吉所掌握的斯陀密咒,是比那若六法更加神奇且神秘的古宗教秘术,他要把格桑梅朵还没有散掉的灵识种子,转嫁到另一具失去了生机的躯壳内。
“多吉说,这个女人的灵识还没有完全散掉,如果动用了斯陀密咒并且成功的话,我想说。。。。。。”老赵想了想,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具被转嫁的躯体,可能会有这个女人的影子。”
古老的密咒所带来的,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后果,或者说,那具被转嫁的躯体,会变成一个复杂的载体。躯体必须死去不久,也就是说,这具躯体本身的灵识是没有完全散掉的,此刻,还要再混入格桑梅朵的未灭灵识和灵识种子,她会变成一个复杂的人,她记得自己死去之前的前世,又记得格桑梅朵的过去。
她不完全是原来的她,也不完全是原来的格桑梅朵。
“你能接受这个吗?”老赵看着小胡子:“转嫁后的躯体,也不可能长存的,她的寿命很短,五年到十年之间,肯定会死去。”
这时候,多吉就冲着老赵开始喊,老赵匆忙就朝洞外走,头也不回的说:“碰运气吧!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你留在这里,我去找尸体,希望附近有人居住,而且正好有人死掉。小向,我尽量找一个年轻的,不过如果只有大娘刚刚死去,你也要接受这个事实。”
老赵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山洞,小胡子站在原地呆了很久,才慢慢放下格桑梅朵的尸体。格桑梅朵的尸体仍然是温热的,她的手仍然紧紧的抓着小胡子。多吉裹在宽大的袍子里,像一条幽灵一样晃了半天,他拿出三面三角形的黑色小旗子,分别插在格桑梅朵的头顶还有双肩,接着就开始蹦跳着唱咒。
小胡子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了,因为情绪爆棚到一定程度,连他自己也形容不出。他蹲在一旁,一直任由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的格桑梅朵抓着他的手,耳边不断传来多吉的唱咒声,这种唱咒仿佛拥有很强的魔力,好像可以随着声音把人带回很遥远的过去。
他完全可以听懂老赵的解释,但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否接受这个事实。如果从他的角度出发,他不愿意格桑梅朵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然而,那不可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山洞外的光线慢慢暗了,小胡子蹲在格桑梅朵的身边,像一块石头。古怪的多吉仿佛也对这个同样古怪的男人产生了兴趣,他试着用自己那种几乎没人能听懂的语言和小胡子交谈。
多吉嘟噜出了两句话,但小胡子根本听不懂。多吉的眼皮翻了一下,捡起一块石头,在地面上划着,他划出的,是扭扭曲曲的汉字,显然,多吉的汉字水平非常蹩脚,寥寥八个字,写错了六个。
但是小胡子还是能分辨的出,多吉写在地上的,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这八个字。他抬头看看多吉,不知道这个古怪的老头儿怎么知道这样仿佛很富有哲理的话。(八字来自明教十六字真言,袄教也称拜火教,从中延伸出摩尼教,摩尼教自盛唐传入中国,因为大环境的不同,传入中国后,变更为明教,这些宗教之间是有直接联系的)
多吉咧嘴笑了笑,连说带比划,他想告诉小胡子的,是一个道理,生,是一个开始,死,同样是一个开始,无死,暨不会有生。古之圣贤没有谁会对死亡恐惧,因为死是与生平行的另一种起源和开端。
“是这样吗?”小胡子慢慢低下了头,他体会不了那种至高至圣的心境,他无法把死和生同视为开始,他望着格桑梅朵的脸,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不知道太多,但他知道,永远都见不到格桑梅朵了,见不到真正的格桑梅朵。这是一种失去,他痛恨这种感觉,他为了避免这种失去的感觉,拼尽了自己的一切,然而失去,永远是无法避免的。
整整一夜过去,山洞外的光线由暗变强,又由强变暗。当第二个黑夜来临的时候,老赵回来了,他带回了一具尸体。
“多吉,看看这个,行不行,别跟我说不行,我快死了。”老赵丢下手里的尸体,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整整一天一夜之间,他来回奔波了二百公里,虽然其中一些路程有车子可以驾驶,但是徒步的时候还是很多,而且为了赶时间,这种消耗让体力强劲充沛的老赵也感觉吃不消,几乎要虚脱了。
尸体是一个很年轻的藏族女孩,非常年轻,是老赵硬偷回来的,估计这时候死者的家属已经骂成一片了。
多吉揭开了尸体外裹着的布,死者没有任何外伤,死的很安详。她很漂亮,虽然生在藏区,却没有其它藏人那种黑红色的皮肤,她的皮肤很白,像一片雪。她没有任何温度了,但是静静的躺在地上,那种感觉会让人觉得她在沉睡而并非死去。
多吉围着尸体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又乱七八糟说了一通。老赵吃力的从靠着的石壁前爬起来,重重喘了口气,对小胡子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开始吧。”
“多吉说,这个过程对我和他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于你来说,恐怕有些残忍或者接受不了。”老赵拍拍小胡子的肩膀:“你可以选择回避。”
“不用。”小胡子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回避,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面对应该面对的一切,即便面对这个过程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九十三章前世远去
小胡子的语气很坚决,老赵却有些犹豫,因为他看得出来,小胡子和格桑梅朵肯定有一些超出了正常范畴的关系。多吉已经简略告诉他该如何将格桑梅朵心中的种子还有她一点残存的灵识转嫁,老赵不想让小胡子看到这个过程。
“开始吧。”小胡子静静的说了一句,他想把格桑梅朵抓着他的手拿掉,但是对方抓的非常紧,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小胡子掰开格桑梅朵的手,转身站到一旁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格桑梅朵几根纤细的手指,好像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非常不甘的丢掉了对自己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
多吉是个怪人,很少会和人交流,不过他对小胡子的沉默和坚忍仿佛很欣赏,他又通过老赵对小胡子说,让他放心,虽然只有一个机会,但一定会尽全力。
“多吉,真的只有一个机会吗?万一失败了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老赵也不甘心格桑梅朵心里的种子永远沉寂消失。
多吉拔掉了格桑梅朵头顶和肩膀旁的三面小旗,随后,他从一个很精致的象牙盒子里,拿出一颗大概和莲子那么大的黑色的圆球,他说,这个东西在整个世界上估计只剩下一颗,如果这一次失败了,那么面前的两个女人将会彻底变成尸体。
“这个?”老赵盯着圆球看了看,他觉得这很像是中国内地道家所炼的丹药,又很像中药铺子里的中成药。
“蠢货。”多吉翻翻白眼,叫老赵滚的远一点。
接着,多吉把老赵刚刚偷来的那具很年轻的藏族女孩尸体放到了格桑梅朵的旁边,两个已经死去的女人,都像在安静的沉睡。然后,多吉把那颗黑色的小圆球轻轻放在格桑梅朵的人中上,他又掏出一截小指那么粗的黑色的香,划火点燃。
一股很浓烈的药气夹杂着淡淡的藏香味,随着黑香的燃烧而散开了,多吉在格桑梅朵的头部附近拿着黑香不停的晃动,嘴巴里喃喃的唱咒,古老的袄教咒语仿佛无形中扭曲了一些物理常识,黑香的青色烟气凝聚成一股,在黑色小球周围不断的飘袅。
大概五分钟之后,这颗如同丹药一般的黑色小球,突然一下子炸裂了,外面的黑皮荡然无存,一只蜷曲着身体的黑色虫子,慢慢开始颤动复苏。很短时间内,这只黑色的虫子就舒展了身体,它不大,长的有一点像土鳖虫。
黑色的虫子没有触角,它就在格桑梅朵的人中上,距离鼻子非常近,紧接着,这只黑色虫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来回打转,从鼻孔爬了进去。
这时候,老赵就转眼看看小胡子,轻声说:“我终于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搞的了,多吉刚才和我说过,要把那个女人的脑髓完整的取出来,这个。。。。。。”
小胡子的心抽搐了一下,面对一个很亲近的人,无论她是活着还是死去,小胡子不愿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没有办法。
关于取舍的道理,他自然比卫天懂的更多,更透彻,老天其实是很公平的,你得到什么东西的同时,必然要失去一些,只不过这种失去可能是隐形的,暂时无法察觉而已。
多吉的唱咒声控制着这只黑色的虫子,虫子钻入了格桑梅朵的鼻孔,它的举动看不到了,但是老赵,乃至小胡子都隐隐知道,这只黑色的虫子,在不断的吞吃格桑梅朵的脑髓。这很残酷,尤其对小胡子来说,怪不得老赵之前要让他回避。
小胡子捏着拳头,眼睛连一眨都没有眨,就盯着格桑梅朵的身体。唱咒声连绵不绝,格桑梅朵的头部就像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动,开始左右的晃动着,过了大概十分钟,唱咒声停止了,唱咒声停止几分钟,再次响起。
这样来回重复了五六次,前后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格桑梅朵的头部终于静止下来,她的脸庞已经没有任何颜色,隐约有一股微微发黑的血,从鼻孔中流出。多吉的手放到了格桑梅朵的鼻子前,与此同时,那只黑色的虫子嗖的从鼻孔钻出来,被多吉的手指紧紧的捏住,随即,只有莲子那么大的虫子慢慢的膨胀起来,三分钟后就变的拳头那么大,像一个黑色的铁饼。
多吉的东西也相当的迅速,他一手抓住虫子,另只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如同手术刀一样锋利的小刀,熟练的刮掉格桑梅朵头顶的一片头发,这个位置在藏区的一些古老宗教中,都被认为是人体灵识出入的地方。多吉在她的头顶取下薄薄的一层皮,把皮盖在黑虫子背上,画下一串符咒。
老赵又转头看看一言不发的小胡子,张了张嘴,但忍住没有说话,其实他想告诉小胡子,这只黑虫子,吃掉了那个女人所有的脑髓。
多吉又取出一根很细很长的线,把八脚虫子像捆螃蟹那样捆起来,然后叫老赵提着线,把虫子垂到那个年轻藏族女孩的脸前。
古老宗教中的斯陀密咒真正的开始了,密咒让两具不同身体的灵识契合,然后转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