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床-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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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久了人会出现恍惚状态,这可是气味中毒啊。
“这液体恐怕有毒!”有人不禁惊呼。
围观的人只好离得远远的,但是还是能闻到这股浓烈的臭味,似乎一口棺材泄露出来的液体能弥漫整片河塘,甚至更远的地方。以前曾有报道某地挖出香棺,出土那天飘出的香味停留在村里好几天不散,现在怎么就出了一个臭棺,出土臭味弥漫河塘半天不散呢?
只有二舅是一鼓作气地坚守阵地,他光着膀子,用铲子敲打棺木,这样棺木里面的黑色液体似乎泄露得更快。但是臭味却愈加浓烈,即使有一条汗衫裹着,并且对折了两三层,二舅还是能深深地感觉到那股无孔不入的臭味,简直就是变态的氯化钾贡气什么的化学药物,吸进肺里他都担心脾肺坏掉了。
二舅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他让人去岸边找来一些蒯草,用捡来的一些干燥物焚烧熏烤,算是以毒攻毒。这个法子挺奏效,虽然浓烟滚滚,但是棺木里的黑色液体散发的臭味被稀释不少,闻起来也不那么恶心了。
估摸着棺木里的腐臭黑色都留得差不多了,棺木也被熏得几乎看不到轮廓,二舅踩灭了散发浓烟的绿色植物,扇开了周围的烟雾,然后重新接近这口棺材。
“谁帮我去找根绳子来!”二舅道,“这玩意估计挺重,我一个人拉不上来。”
很快有人去找了竹筏上面的铁耙钩子,二舅把钩子和绳子在棺木周遭绑牢了,然后指挥着村民齐心协力往上拔,正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大伙齐力拔棺材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色野猫,嗖得一下从棺木顶上直越过去,然后飞奔到远处一些杂物消失不见。
大伙都看得愣愣的,夕阳下,那只野猫仿佛从天而降,神不知鬼不觉,按常理,野猫是最怕人的,尤其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它竟然故意穿过人群,越过棺材顶部,这是在暗示什么么?
☆、第二十八章:棺木里的腐臭黑色液体(3)
“这棺材上面是不是有鱼虾还是老鼠?”二舅也被怔住了,视线随着野猫跑去的方向,疑窦丛生。
“你们有没有听说这么个传言?”一个村民略带神秘而微微畏葸的口气道,“有黑色野猫越过棺木,这可是要诈尸呀!”
又一阵冷风拂过,大伙儿仿佛被僵化掉了,后脊梁后和脖子阵阵发凉,二舅手中握着的绳子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感觉到接触部位湿漉漉的,这是出冷汗呢。
“什么诈尸?”二舅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一脸不屑对那村民道,“诈猫还差不多,这大傍晚的,你这是唬人么?”
“是有这么个说法叻。上次那个村子在入殓的时候,有夜猫子跳过,那家子的死者在晚上时就诈了尸,跑到家中厅堂蹲着,可是已经是活死人了……”
“奶奶个熊的,真的假的?”
“难说……”
二舅抬头看了看天,残阳如血,更多的阴云蛰伏在天际,原本灿烂的晚霞已变得黯淡无光,太阳被半遮住,前面的阴云边缘一层镀着金色的光晕,但是这金色的光晕并不像平日如此精纯无暇,似乎带有一丝丝血光……
现在时间六点了,虽然在夏季天色要完全黯淡下去能维持到七点多钟,但是这段时间只能算是太阳的余光,真正的情况是从六点多到七点多就跟早上的黎明差不多。二舅有些踌躇,趁着现在还不赶快开棺的话,天色一黑,即使自己还有那个胆量,但总觉得不妥,要是再发生什么事,这黑布隆冬的晚上是有些不堪设想。况且在挖棺材的时候总是突发着各种蹊跷的事情,这不得不让人内心增加一丝恐慌。
正犹豫之际,有村民问了:“老蛮,你这棺材是不是还要开啊?我看这情况,咱们还是直接运到别处去,草草掩埋算了,你也算是积了德……”
“去去去,我先是被水怪勾伤,又费了好大劲才抽干这河塘,现在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把这棺材刨出来了,就这么运去埋了,我这是傻根呢,说什么我也得打开这棺材看看,管它里面有什么呢。”二舅对大伙嚷道,“快,一二三……嗨!”
棺木一截截地从土坑里被拔出来,轰然倒在晾得半干的泥土上,等人去围观那个土坑时,腐臭液体和一些渗出来水已经重新把那四分之一的凹陷填得差不多了,因为臭味依然未散去,所以村民们也不敢去刨干那些水,看看底部有什么。
而二舅看到棺材被完整拔出来后,已经对那个土坑没了兴趣,现在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棺木上,自己从别的水洼里舀来一桶桶水,一遍遍把棺材周边的淤泥和杂物都清洗干净。残余的黑水和淤泥被稀释后流得周围满地都是,大伙都没了立锥之地了,又怕自己的脚粘上那些黑色,都躲得远远的。
二舅干得火热朝天,看到那些嗫嚅的人们,不禁嘲弄道:“就你们这蚊子胆,看见点黑水怕成那样,呆会儿我开棺木的时候你们跑回家去躲起来好了,哈哈。”边说着边继续朝棺木上倒水清洗,他脚下则踩在那些腐臭的黑水上面,发出咋咋咋的响声,周围又变成了一片泥淖。
☆、第二十九章:棺材边上烤活人(1)
第二十九章:棺材边上烤活人
卟噗!
二舅把水桶一丢,水桶掉到旁边的淤泥上面,立即扎住了,一动不动。
“现在我倒要看看这棺材里面藏有什么名堂。”洗好了棺材,二舅摩拳擦掌,上下掂量了棺材一番,然后顺着缝隙想寻找七寸钉,奈何怎么找都无法找到七寸钉的痕迹,圆弧状的棺盖上还挺平滑的感觉,他只好放弃了。观察靠近棺木的缝隙里面似乎还有丝丝臭气往外溢出,二舅直接把一把铁铲用力铲进棺木的缝隙中,然后一块石头钉着铁铲深入里面。
叮叮叮!!!
随着石头的挥动,铁铲一点点地把衔接合并的缝隙撑开来,周围人都听得毛骨悚然,二舅把石头一丢,看着铁铲的边缘已经被楔进去不少,他便用力使用杠杆定力一撬,铲子的手柄往下一压,听得吱呀的尖锐声响,棺盖松动了,合并处分开了一点点的缝隙,就足够一根手指的插入。等二舅再用力的时候,铁铲的边缘直接被强大的压力扭曲,同时听得棺木一端发出很大‘乒’的声响。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二舅更是直接往后退了好几百,以为棺木要爆炸了。等待许久棺木无动于衷,二舅再次上前,这次才发现了发出声响的地方,原来棺木的四角是有金属物钉着的,被强行撬开后,严丝合缝的金属发生断裂,因为棺木又是几乎密封的,所以传出来的声音像是一只鼓般扩大了。
看到有惊无险,再对比二舅一惊一乍的举动,大伙在不远处都讪笑了起来。二舅有些气恼,觉得自己有些丢人,这次他先是仔细观察了棺缝边缘的结构,再着手。
该棺东西两头都有好几根长约十几厘米的大棺钉,棺钉后部估计是年久生锈,被腐蚀得几乎跟棺木表面融为一体了,所以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内棺紧紧固定在底座上,所有木结构的连接处都是榫卯结构,设计得倒是十分严谨。刚才的金属物断裂后,里面是银白色的,从颜色分析,要么是锡的,要么是银的。那么,如此坚硬的棺木,这两种材质的钉是如何钉进去的?
二舅想起一种古老的钉棺方式,那就是现在棺材的四周手工钻上几个孔,然后用融化的锡水或银水灌进去,冷却后便是浑然一体,相当于在里面无中生有。而至于灌进去多少,一般留下一小节凹槽而已,冷却后,再在这小凹槽上面浇上一种膨化的药水,棺木便发生受潮膨胀状态,把这个小凹槽给修葺掉了。摸上去就跟原来平滑的木头一样,从外表也是无法看出有金属物钉进的痕迹。
如果真是用这种方式,那么这口棺材的历史绝对是有好长一段了,至于棺椁不腐,一有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说法,再一个就是:“全干千年,全湿万年,半湿半干半年”。老一辈的人常用这句谚语来形容埋在地底的棺木状况,今日出土的棺木估计是验证了这句谚语。
☆、第二十九章:棺材边上烤活人(2)
二舅看铁铲不顶用,改用锄头做楔子,插进缝隙中后,不宽不紧,正好。锄头的坚韧度可比薄如纸片的铁铲硬多了,7字型的完美杠杆替代品,他一脚踩在棺木上,两手同时压在锄头柄上,卡啦,棺盖应声而起!
周围人这回全部是目瞪口呆,全部屏息而望,二舅在锄头柄上蓄力,接着果断撬开,乒乒砰砰!棺木四角的金属衔接物全部断裂,棺盖完全松开了。二舅抽出了锄头,用手抓着圆弧形的沉重棺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牙往上翻……
“老蛮!”忽听得不远一村民对他大嚷,二舅一怔,回头道:“干嘛?”
“小心起尸啊!”
“什么?什么起尸?”
“就是诈尸了!”
“这玩意还能诈尸啊,都被棺材关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早就剩下骨头了,里面又泡了那么多腐臭的黑水,估计连骨头都不剩了!”二舅不以为然,他吃力地抓着棺盖,朝前方猛力一推,棺盖翻到对面去了。与此同时,棺材里面所有的禁锢的气体像是被扎破了的皮球,全部在这敞开的瞬间散发了出来,气味似乎还带着一层黯淡的黑气朝二舅扑鼻而来,二舅只感觉呼吸道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暴露在空气中的脸部和脖颈下竟然发生了火辣辣的刺痛,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糟糕,我瞎了!我瞎了!”从棺木内散发出来的黑气仿佛一枚枚钢针,无孔不入,尤其进入瞳孔后,二舅的视网膜严重充血,他的视线暂时性地模糊了起来,并且还出现了喉头微度水中和喉痉挛,呼吸堵塞,胸口纠结得厉害。他以为自己受到毒气入侵,从此要变成盲人了,极度惊骇之下,满地打滚,惨绝人寰地叫着。
想不到泄露了半天臭气的棺材竟然还有那么多臭气存储在里头,也不知道这是个臭氧液化罐咋的,这一打开后,周围几米范围皆是浓烈的强悍臭味毒气,大伙儿看到二舅遭遇叵测,更是吓得敬而远之,饶是村主任目睹了这一惨状,老蛮也是个村民一员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村民暴毙在横祸里呢。
情况岌岌可危,如果不把老蛮从棺木拖走,他就会遭受到第二重毒气的侵袭,那么他便是性命不保了。听到二舅惨叫,又见他兀自在那里挣扎,村主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把衣服的袖子一扯,三下两下地做成一条围巾口罩,绑在自己的口鼻处,拔腿极快地冲到二舅身边,用力拽着,亟亟地把他拖到安全地带。
“水,水!”二舅依旧捂着自己的脸,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通红一片,被毒气侵袭得最严重的地方竟然曾了一块块绛紫色的斑藓。村主任忙拿来一壶饮用水,拧了盖子朝着二舅的脸面撒去。二舅如见甘霖,跟只猫抹脸一样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脸,溅出来的水弄得村主任满身都是。
周围人看到二舅已经被拖到安全地方,都纷纷跑去慰藉。
好一阵子,二舅才逐渐平息下来,他一遍一遍地用力咽着唾沫,胸口仍急遽起伏,但是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此时脸上不断地滴落着水珠。
“老蛮,老蛮?”有村民在他眼前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看他是否还看得见这手掌。
二舅抬起头来,昂着脸看围观的众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全部提心吊胆地盯着他的眼睛。
“老蛮,你怎么样了?”
“天黑了吗?”二舅一脸茫然地问众人。大伙都面面相觑,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糟了,老蛮是瞎了。”
众人开始扼腕:“一味鲁莽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蛮这是不听老人言白吃了亏,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瞎了……”
“先把他送去村医那里,估计还来得及……”
“瞎你们个蛋啊!”二舅突然嚷起来,“你们围得那么紧干嘛,我都看不到外面了,是不是诅咒我瞎了你们才安心啊,奶奶个熊的!”
众人一怔,又惊又喜:“原来你没事呢?”
二舅的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没好气道:“我这个样子像是没事吗?奶奶的,痛死我了,好辣啊……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出现香肠嘴了?”
村民细睛一瞧,除了眼睛内有明显的血丝,二舅是满面红光,饶是他脸皮厚的缘故,刚才这般险情,没能造成严重创伤算是祖坟冒青烟了,看到他只是受了表面创伤,而且眼睛也是暂时的失明,都不禁捏了把汗,打趣道:“老蛮,香肠嘴是没见,非洲难民你算一个。”
“去你的。”二舅吐着嘴里的泡沫,“我能猥琐成那样吗?刚才是真吓死我了,什么玩意,这么呛。”
二舅拨开人群,看到棺木里面的黑气已经散去,仍是迟迟不敢再轻易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