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床-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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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主持着入葬仪式,似乎是做贼心虚,或是罪恶帮凶,幕后主使者,总是他莫名的忐忑不安。连平时倒背如流的□□都念错了好几个字,轻车熟路的礼仪程序也是颠三倒四。他不时用眼神瞟着装死人的棺材,盯着那个自己设置了机关的缝隙,想着入殓师那位死者所携带的随葬品,其中有一枚天然石英正是捏在他手心里。而他的手心处,跟自己设置的开口机关如此相近。
那日图谋已久的计划实现了,殁叱名不知道段家财如何引开众人视线,如果打开机关,如何飞快地从那个死人手上拿到那枚天然石英的,只是事后殁叱名莫名地对段家财有了新的认识,发现此人有着无法控制的贪欲,极端之时甚至能迷失了自己。
段家财则捏着天然石英找到了他,跟他愉快地说道:“叱名兄,看,这是咱们的功劳,算是咱们的宝贝了,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分呢……”
殁叱名看着段家财手里的那颗天然石英,在阳光下,石英反射出的光芒照射在段家财脸上,他发现了几丝贪婪与阴骛。殁叱名说:“我不要,你拿去吧。”
段家财一怔:“叱名兄,你这是什么话,这是我们共同合作得来的,以后咱们就是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我一份必定有你的一份。今天得来的这颗宝石,我怎么可能独吞呢?我段家财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对待我的好朋友的?”
☆、第九十七章:盗走天然石英
第九十七章:盗走天然石英
“既然如此,你就替我保存着,等你有朝一日想拿去当了,再把钞票给我吧。”
“叱名兄,咱们得到了这不义之财,你似乎一点都不高兴。”
“我在感慨。”
“感慨什么?”
“感慨我家父临走时对我说的话,感慨恩师对的谆谆教导……”
“叱名兄,你又来了……”段家财把石英攥到手心里,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在他们两个人交流的荒凉院子里,除了殁叱名平时练习木雕削出了一地的木屑,垫坐的木墩,还有一些凌乱的木雕工具外,还有一个人站在暗处许久了的人,他叫庄古。
庄古发现两人的不耻行为完全是巧合,白日段家财古怪地靠近了棺材腹部两次,一次是即将抬棺起来时,一次是放在土丘边准备入葬时。这是庄古跟了段家财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现他的反常,段家财很少主动跟棺木贴着的这么近,虽然旁人可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庄古却觉得段家财这个举动实则有玄机。
果然,他发现了。段家财用很简单的手段引开了众人耳目,然后轻而易举地从棺腹内拿到了那颗随葬品石英。动作流畅,干净利落。庄古发现后一直缄默不语,回来后他悄悄跟踪了段家财,这才在殁叱名的院内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庄古发现段家财和殁叱名的伎俩后,他的思维很奇怪,他既不想揭开两人的无耻行径,也不想跟两人分上一杯羹,而是想到了一个嫁祸于人的手法。他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咸鱼翻身又可以无人知晓,逍遥法外的发财时机。
庄古如以往一般,跟着段家财他们一起做事,跟入殓师殁叱名的感情也维持得不错,只不过,他心底慢慢地塑造出了城府,有了城府,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打算。庄古尤为得意的是,他的身份和意识凌驾在一个抬棺手头头和一个入殓师之上,他们依旧蒙在鼓里,当是愚昧至极。
段家财有贪图荣华富贵的野心,而庄古一样有,如果没有,他就不可能被段家财说说服,穷人一旦有了贪婪的野心,他的私欲会比任何都来得强大,无可阻挡。
一阵时日,殁叱名倒是看出了庄古有些许不同以往的古怪,借一次机会找来了庄古详谈,算是叙叙心,聊聊茬。
“庄古,你有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
“别瞒我了,我知道你出来跟段家财干这活儿,一年四季在各个地方来回奔波,也不告诉家里人,尤其是你媳妇……想家了吧?”
“呵呵,再怎么想家,出来工作,不混出点名堂或带点钱财回去,都把持不住自己的面子。”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还羡慕你极致呢,你至少现在都有了媳妇,等待的就是挣钱买奶粉养娃了,我可不能跟你比,我光棍一条,看,混了这么久,倒是神使鬼差地混上了入殓师的道行上,这等身份,怕是要跟我恩师一样孤寡一辈子了。”殁叱名迎着笑脸想瓦解掉庄古的担忧。
“叱名兄你别谦虚,我们都知道你前途无量,多才多艺,话说技多不压身,无论你持那条技艺吃饭,将来你成就都混得比我这些粗人好。”
“庄古啊庄古……哈哈哈哈”殁叱名听罢哈哈大笑,直笑得弯腰不起,一边手不断地拍打在庄古的肩膀上,看得庄古有些错愕。
“庄古兄,跟你说一件事。”殁叱名笑罢,绷起了脸,整个人面目严肃了起来,双目犀利,眉宇紧蹙。
“什么?”
“我问你,人获得不义之财后,该如何处理?”
这话问得庄古傻了眼,但看殁叱名的眉目,感觉其是要有一些隐瞒的事情跟他倾述,听到不义之财几个字,庄古登时想起了段家财和他的两人不为人知的行径,想必定于此事有关。只是为何殁叱名会突然跟他提起这事,当是有些不解。
“不义……之财……”庄古故意把这四个字的语音拉得很长,他只是想给自己酝酿一些与殁叱名纠缠时间的说辞来,却是殁叱名又问:“不义之财落到不义之人,那又会怎么样?”
“呃,入殓师,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也难以解答你的疑问。”庄古跟自己做了个退路,他避开了殁叱名的问题。
“好吧,我不问你这个问题了。但是有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殁叱名把手臂朝庄古的肩膀上一搂,轻松地说道,“你觉得段家财这个人怎么样?”
“段家财?”庄古又是一惊,难不成今天这入殓师会把他们无耻的伎俩给说出来吗?庄古稍稍整理了面容,正经道,“段家财其实也算是一个对待兄弟朋友爽直无遮的人,他对待我们几个棺材手都是挺好的。”
“是吗?”殁叱名一笑,“那就好。”
庄古原以为殁叱名要讲出什么重大信息或者把一些隐喻串联起来,却是殁叱名说了这几句话后,就不再问了也不说了,直接扬长而去。
几人之间的感情就这么凝固了下来,各有各自的想法,不过,一场突如其来而且诡异的葬礼改变了这几个人心理世界的格局。这年正值七月十五,传统鬼节。
庄古已经回到了家里,媳妇把脱壳干净的黄豆片在清水中浸泡四五个小时后,正带着黄豆去邻家的土砻磨豆腐。庄古喜欢吃豆腐,也喜欢做碾豆腐的活儿,就简单几个步骤,把黄豆浸泡一段时间,便可以碾片脱壳,将干黄豆分批倒进一台土砻中碾压了。中途再加水加料,最后去渣。煮了便可食用。
看到媳妇已经抱着一簸箕的黄豆出了门,庄古想换上一身汗衫要去帮忙,踏着门槛回屋里时候,一张黄表纸出现在了他的眼帘。黄表纸不知道是何人送来,或是从哪里飞来,竟是不偏不倚掉到了门槛中央。
庄古弯腰捡起来,黄表纸上写着两个字:抬棺。
庄古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种通知有这么简单的,只有目的,没有时间,没有地址,没有人物,就这么两个字。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是下午一点来钟,阳光明媚,苍穹蔚蓝,邻居家早早地杀了鸡祭贡神龛,插在墙壁上的香散发着香味弥漫着整个屯,一些孩子拿着拆散了的鞭炮燃放,今天是送鬼神的日子!
“庄古!”媳妇在隔壁喊他,庄古答应了一声,把黄表纸对折塞到了门缝里,当是恶作剧不去费神了。如果真的有人有事相求,也不会就这么写着两个字,猜也猜不着的说辞。而且抬棺,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么?段家财呢?龚冲呢?曹辰生几人呢?
进屋换了间汗衫,庄古便出了家去了隔壁邻居碾石磨,也便是把此事抛在了脑后。
邻居家里几个平日无所事事确是喜欢说长道短的女人在打情骂俏,说的话毫无修饰,黄色段子竟是出口成章,害得庄古站在媳妇面前都腼腆了。闷头闷脑地捉过石磨推轴,呼噜噜地碾转了起来。
天气挺是炎热,没一会庄古是汗流浃背,媳妇把磨下来的豆浆用一个密实的石粉袋装好,叮嘱着庄古要把这簸箕的黄豆都碾完,自己则背着这袋豆浆,拿回自己家里过滤去渣了。
一滴汗从庄古的鼻梁滴落到土砻中的豆浆里,庄古伸出一根手指蘸了一下豆汁,然后放入嘴里,味道生味很重,不过滑腻腻的,很顺口。
把簸箕的黄豆磨了三分之二左右,就听到自家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嫂,庄古在吗?我们有事找他!”紧接着听到媳妇的叫嚷:“你们又找他去做什么?三天两头地来,一去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干啥去了。庄古现在不在,你们去别的地方找吧!”
庄古慌忙丢掉手中的推杆,把簸箕黄豆搁在了石磨上面。便把沾满白色豆汁的手往汗衫上抹边亟亟跑出了门。自家与邻居是一个之隔,平日谁吵个架准能听得个一清二楚,都说家丑不外扬,但是就这点距离哪能遮挡?乘着气头一骂,该说出口的不该说出口的都被邻居听得个一干二净,日后都彼此为饭后的谈资,等到哪家不吵了,他们定会在深夜里说隔壁家怎么怎么了。
庄古听得出声音是段家财来找的他,跑出门后,看到龚冲,曹辰生几人竟然都到齐了,而且手上皆是拿着一张黄表纸,黄表纸与自己家门槛上发现的一模一样,也是写着两字:抬棺!
六个人在不同地方的人,竟然能在家里同时收到六张请柬,这到底是何人发出的帖子?断家财面色凝重,说了句:“走,去找入殓师去!”
庄古一怔,回头瞧了一眼屋内的媳妇,看到她正走入厨房生火,便蹑手蹑脚地溜进屋里,把长袖衬衫和裤子都换了,这才跑了出来,跟众人道:“走吧!”
☆、第九十八章:‘鬼吃粮’指路
第九十八章:‘鬼吃粮’指路
下午两点钟。
入殓师殁叱名,六个棺材手段家财,庄古,曹辰生,龚冲,潘耀,李胜才,七人都到齐了。殁叱名前面摆放着几张黄表纸请柬,里面可不是什么喜事,统一的两字,抬棺。
庄古觉得事情蹊跷不行,本还以为偶然有一张纸条落入自家门槛,却是其他五个棺材手也都得到了这张请柬。唯独入殓师殁叱名手中没有,不过,几人找到他之后,把事情大略说了个梗概,殁叱名的眉头蹙起的一团肉迟迟没有平去。
“咱们把这些黄表纸烧掉了吧?”龚冲提议说,“没地址没有逝者姓名的,就凭这两字,咱们要能把遗体找到,直接可以二葬埋骨头了。”
“我看事情很有出入,这可不是平常一个恶作剧能开得出来的,咱们的住处都各自不同,却是几乎能在同一个时间内受到这份请柬,可见咱们的身份在死者家属眼中颇有名气,这才一个不漏地通知了我们。至于为什么请柬上就只有抬棺两字,而其他信息只言片语没有提到,送到咱们手中连个人影都不露面,着实是让咱们为难。”曹辰生也说。
“叱名兄,你怎么看?”段家财把目光转到了他身上。
殁叱名盯着黄表纸半晌没吭声,最后突然把所有的黄表纸都收成一叠,说道:“这些请柬空穴来风,咱们合作这么久了,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死者为大,咱们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逝者的地点或者家属,诸位,各自村子是否有暴毙的人?”
几人都摇了摇头。
“那你们发现请柬的时候,又都是在那些地方?”
“院子。”
“门口。”
“天井。”
“屋后。”
“门槛。”
“段兄,您呢?”殁叱名抬起头来,双目扫了一眼段家财。
“我是在自己的鞋底下发现的……”段家财一抬腿,“真是古怪,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凑合就踩了上去,直到我踩到一滩水时,清理鞋子上的污秽时菜才发现我脚板底下踩了一张黄表纸的。”
殁叱名点点头,说道:“那么你们五人发现黄表纸时,它字体正面的方向可是指着哪?”
“这我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当时就发现有一张纸,哪还会注意到字体的方向呢?”庄古几人都摇了摇脑袋,各自也记不起具体情节了。
“向来世间事出必有因,因果相连,有果则有根源,如果纸条不是人为,而是异物所弄,那么,今天我倒试试,问一问鬼神,到底黄表纸来自何方。”殁叱名说罢拿来一个罗盘,这招叫做‘阴阳问盘’。其实罗盘在信教的人当中,它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