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床-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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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财皱着的眉头突然大展,说道:“你刚才说悬挂?”
曹辰生点点头,只是一时不知道自己把庄古的遗体挂到树上是好是坏。想起庄古满身是血的悬在树梢下,自己见了都被吓得够呛了。
“既然悬挂是有可能保护好庄古的遗体的最佳选择,那么我们可以试着把的遗体绑好,悬挂在井口内,然后用木箱重新盖上,多放几块石头,这样就能保证庄古的遗体万无一失了。”段家财的法子能行得通,庄古尸体在窨井半空,上不碰天下不着地,中间则是光滑的井壁,不管天上的还是地上的动物想吃食他的躯体,那么它们都不可能够得着庄古的遗体。等段家财他们回来,庄古遗体完好无损的概率是最大的。
曹辰生想起满身是血的庄古摇摇晃晃地悬挂在井口下,还是一阵毛骨悚然的鸡皮疙瘩。他也不说什么,默许了段家财,两人重新把庄古的身体绑好,然后用了两个绳子做双层保险,捆绑到了外面坚实的支撑物上,把庄古跟刚才拉上的那姿势缓缓放了下去。又用木箱把井口重新盖好,在上面放了几块动物不轻易能移动的石块和枝桠覆盖着,两人则拿起行囊朝葬鸦屯深处走去。
☆、第一百一十章:迷路葬鸦屯
第一百一十章:迷路葬鸦屯
现在真正是夜幕降临,他们羁绊太多,段家财本还说要完成今日来的目的,现在情况是得篡改一下了。带着曹辰生,两人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天色就暗了下来。他们只好找来一些干柴作为照明火把然后继续深一脚浅一脚朝葬鸦屯深处走去。
为了避免在葬鸦屯迷路,细心的段家财一路上不断折着树枝。铺洒在前进的路上,或者用铁锹及薅锄在地面上挖上几个醒目的疙瘩。在晚上行路,根本就不能靠着记住或者辨认一些显而易见的对照物作为指引方向,因为除了头顶上迷蒙得几乎要消融的天空,周围则都是一片片黑糁糁的景物。
一路是不断做标志,一路喊着龚冲他们三人的名字,转眼已经是处在了葬鸦屯的深处。段家财说的不假,葬鸦屯就像是一个小沟壑,方圆半里,而且居民的建筑为聚居,找一处高地,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整个葬鸦屯的全貌了。曹辰生有段家财带着,刚才遇到的怪遇导致惊魂未定的情绪得到了几丝安稳,不过他嵬嵬颤颤地朝前走,仍是聚精会神地对周围黑魆魆的景物凝神戒备。如风平浪静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走着,要是有个风吹草动,他便是草木皆兵了。
“龚冲!潘耀!李胜才!!!”两人阖着声一遍一遍地对着葬鸦屯四周呐喊,他们的回声遥远地从四处阵阵传来,好多夜鸟被他们粗犷的声音惊悚,葬鸦屯里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响声。他们俩举着火把,亮在明处,整个夜幕降临的葬鸦屯也就只看见那两束火把在小道上慢悠悠地移动,像是奄奄一息的萤火虫尾光在飘荡。
曹辰生喊得喉咙都哑了,按理说这个葬鸦屯也就方圆半里,万籁俱静。不用呐喊这么大声,在极远的地方都能听得见,可是他们足足喊了有百声不止,却是每个人回应他们。想到庄古罹难井下,曹辰生对龚冲潘耀李胜才三人有了不祥预感。他弱弱道:“段大头,万一龚冲他们也跟庄古一样有个三长两短……”
段家财眼角的肌肉在不明不暗的火光中快速抽搐了一下,便消失了:“那咱们也得把他们的尸骸找回来,连夜扛回去!”
段家财这么说更是令曹辰生揪心撕肺,本以为段大头还给他几句不会有事之类的话敷衍,却不知道段家财此时也是心浮气躁,几小时前亲手杀死了庄古,现番上来想找龚冲他们从长计议,却是连个鬼影都没见着,一时间是不知道继续寻找得好还是就地驻脚,打道回府了。急躁中听得曹辰生是喋喋不休的庸人自扰,当即塞了一句过去。
寻觅累后,段家财找了块大青石席地而坐,夜间的空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感觉今夜这是要下夜霜了。曹辰生也跟着坐在段家财旁边,夜风轻轻吹拂在段家财的身上然后袭过曹辰生的面庞,曹辰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他低头闻了闻自己,刚才接触浑身是血的庄古,自己身上也少不了沾了不少血腥。只不过,从段家财身上吹来的血腥味令他有一种莫名的畏葸。段家财背对着他,抽出一根旱烟,干巴巴地抽。
“要不要来一根?”段家财吸了两口,突然转身把烟递给曹辰生。这包烟是段家财未下窨井时放在行囊上的,也就没有跟着一身湿。虽然吸烟能给自己打上几分精神,可是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一只在夜里行走是蒸发而吸走的温度仍是让段家财打了个激灵。曹辰生见状,自己虽不是因为衣服潮湿而发冷的,而是分泌冷汗湿透衣服而寒冷的。便接过旱烟来抖抖索索地吸了一口。
“段大头,万一咱们找不见龚冲他们……万一龚冲他们跟庄古一样有个三长两短……你说咱们该咋办?”曹辰生吸了一口旱烟,忍不住又问。
段家财是来了火了,把曹辰生手中的旱烟夺了过来,声音粗鲁道:“你到底还有没有别的词啊?三番两次总是在我耳边说他们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听都听烦了!我是何曾不想尽快找到龚冲他们?可是眼下就是喊爹爹不应叫娘娘不灵,找了半个时辰连个鬼影都没见着,这怨谁?咱们就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说罢,把旱烟叼入口中气急气败地吸。
曹辰生知道段家财的脾气,平时他要是好端端的便是跟众人称兄道弟,直呼手足,等到他一烦躁起来,那就是五雷轰顶般飞扬跋扈,我行我素,逮谁骂谁。因此段家财在酒桌上喝醉后发酒疯没少把他们几人骂个狗血喷头,颜面扫地。现在曹辰生不敢轻易说几句了,怕是能招来段家财的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毒打。
此时时间已经进入晚上八点来钟,诺大个葬鸦屯,就剩他们两个活人坐在高处的大青石上休息,周围一片阒然。天际半边星光璀璨,半边是乌云密布,也不知道天公今晚要唱哪出戏,是明月高悬,是夜霜银露,或是倾盆大雨?
段家财的思绪乱糟糟的,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杀人,杀的不是仇人,是一个跟自己有手足般关系的同行,他一心就像在用木匣子狠狠砸在庄古头上那一幕了,说不出的血腥。现在闻到衣服上还粘着庄古血迹的味道,总想撕个一干二净。他细细看自己手掌时,发现右手小指上深深地楔进了一块尖锐的木屑,刚才肯定是过于激动,忘记了疼痛。杀死庄古后,他还用木箱子狠狠砸了自己,让自己遍体鳞伤,好让曹辰生相信他所说的事实。
曹辰生刚才看起来是没有一点担忧了,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停留在他的伤口和叙述的逻辑上,只是一味的哭丧死去的同行,
☆、第一百一十一章:多出来的脚步声(1)
第一百一十一章:多出来的脚步声
自打他们下午进了葬鸦屯,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便接二连三地发生,尤其龚冲他们一脱离队伍后,在屯内迷失方向真可谓度时如日,来时也未贮备干粮水饮,到了傍晚时分又渴又饿又累,龚冲他们三人跋涉几个小时,早就饥肠辘辘了,可段家财又何尝不是?
几人此番能巧遇,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歪打正着。双方各自都彼此寻觅,却不料到能再次邂逅,还算万幸。说了一些事情后,龚冲他们的话题自然转到了庄古身上:“对了,庄古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这话一提,曹辰生不禁又哽咽起来,他浑身瘫软,一手伏在墙壁上,一手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嘴里满是痛苦地唠叨着:“庄古啊,庄古……”
龚冲他们见曹辰生的举动十分异常,表情悲痛,事情也是猜得有八九不离十了:“难道庄古他……段大头,你说个话,庄古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段家财眼眶噙满了浊泪,他用手按在两眼睑上,揉了一下,把脸扭向一边不说话。
龚冲神色凝重起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用拳头恨恨地捶打着地面,嘴里喃喃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
李胜才潘耀两人也是悲痛不已,彼此相互抵在肩膀上哭鼻子。
段家财好一阵才稍稍理顺了情绪,便把他如何进入窨井内,遭遇到了塌方,然后庄古不见他踪迹后也跻身下井,结果为了拯救自己,庄古后脑被砸出个致命血洞,然后曹辰生把他们拉上来时,庄古已经是断了气,本想直接离开葬鸦屯,但是龚冲三人又迟迟不见归来,只好暂时把庄古的遗体悬挂在井内,为的是防止夜间动物啃食。处理好后,两人才进入葬鸦屯寻找龚冲三人下落的。
听到段大头讲述了事情的原委,龚冲他们是呆了半天,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曹辰生,真的那样吗?”
曹辰生泣不成声道:“段大头和我把庄古拉上来时,他确实已经没了气了。我们是为了保证庄古的遗体完好无损才悬回井内的。”
龚冲三人一时间也是难以接受好端端的一位同行就这么殒命了,除了悲痛之余,亦是对白日那张黄表纸的来由感到愤慨,这分明就是死亡请柬,夺命而来,也不知道他们是触了那条规,要用他们的命来抵偿。现在他们已经集聚一块,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回去抬出庄古的遗体,连夜离开葬鸦屯。此时谁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呆半分钟。
把火堆都踩灭了,几人从瓦房内鱼贯而出,龚冲有些担忧道:“傍晚时分,我们三人曾尝试走出葬鸦屯,但是都没有成功,不知道这次……”
段家财说道:“莫怕,我来时是和曹辰生做好了来往的标志,想必应该能轻易沿路返回。”有段大头这话,众人也就安了心,在路上找来一堆干柴捆绑好了做几个火把,每捆都有大腿粗细,这样能照明时间更久一些。而李胜才和潘耀两人则负责背负两大捆干柴,防止半路上熄火备用,两人算是两个大油箱,半中途负责加油。
☆、第一百一十一章:多出来的脚步声(2)
退回段家财他们来时所做标志的路上,几人果然很快走出了一长段距离,并未发现有重复的环境。整个黑糁糁的葬鸦屯也就他们五人在徒步行走,沉闷的脚步声显得尤其清脆,几人心照不宣,彼此都没说话,绷着脸快速前行,只要走出葬鸦屯,那么他们的生存就有望了。
“等等……”龚冲突然停了下来,几人也停住了脚步。龚冲凝神戒备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不就是咱们的脚步声吗,还有偶尔一只鸟叫。”李胜才说。
“不,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的脚步声很乱?”龚冲说。
“乱?当然乱了,咱们这又不是喊着口号齐步前进。”潘耀也说道。
他们五人的排列顺序是段家财在最前面,然后他身后是背着干柴的李胜才,李胜才后面是曹辰生,曹辰生身后是背柴的潘耀,断尾是龚冲。五人一共三把火,两个背柴的参插在中间。龚冲拿着火把在最后,走了一段路,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除了前方四人凌乱的脚步声,他竟然还听到了他身后有一小串凌乱的脚步声,不过听起来比较急促,像是在小跑,似乎有什么人在亟亟地追赶他们。
龚冲跟几人说这事时,已经是他第三次听到这怪声音了,可是把火把往后挥舞一瞧,又什么都看不见。
“我是说,除了咱们的脚步声,似乎还有其他人跟着咱们。”龚冲说得自己一头冷汗。
“龚冲,你该不会听错了吧?这葬鸦屯就咱们五个活人了。”曹辰生说。
“千真万确,我走在最后,听得尤其清楚,感觉最近时,那些脚步声就离我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龚冲道。
“这地方邪得很,看是咱们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我手上也没有带来什么辟邪的东西,待会儿大家小心点儿便是,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就行。”段家财说。原来他们来之前,行囊里还带了个公鸡头,是用来引路的,不过公鸡头丢给了乌鸦,后来用麻包袋包裹庄古遗体,一些香烛罗盘之类的东西也倾倒在了窨井边上,现在手头上真没有东西了。
“还有,咱们得加快脚步走,距离跟紧一点,千万别吭声,被不干净的东西答应了那就麻烦了。”段家财说着,让两个拿火把的各自从潘耀李胜才他们背上都加了些干柴,三聚火把倒挺亮堂,把道路两边的岩石野草都映得清晰不少。
五人走得飞快,夜风无形中增大了不少,吹得火把上的火焰都呈九十度朝后倾斜了。一路上是散落着零星掉落的炭星,此时几人那还管它有没有可能引起火灾,只一心能尽快离开此地便是。
走在最后的龚冲呼吸急促,他情不自禁地注意着身后的一举一动,虽然段大头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