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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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惊了一下后,远黛失笑摇头:“姐姐的过誉之辞,我却是万万不敢当的!”
萧呈娴轻轻摇头:“妹妹却是过谦了!说实话,上次初见,我虽隐觉妹妹不凡,但却并未太过在意。今日再见,方才看出妹妹的不凡之处!”
萧呈娴乃是萧家嫡女,能与她相交之人,哪个不是身份非凡的闺阁千金。正因如此,她的眼力又岂是一般。重阳那日,她原是与萧呈烨、百里聿同行,却在途中巧遇凌远清。萧、凌两家虽已有两代未曾结亲,但因着萧氏老太君的缘故,两家仍是来往不断,关系亲密。
而今既在妙峰山相遇,自然不好形同陌路,因此便结伴同行。偏偏下山之时,萧呈娴的贴身侍婢之一又不慎崴伤了脚踝,众人也只得就近到了这座凌家的别院小憩一刻。
初见远黛,萧呈娴只觉远黛言行举止皆各不卑不亢,娴雅有度,虽是庶出,却并无一般庶出小姐的孤寒味道。丫鬟随之沏来的“岁寒三友”茶,倒真是让她很有些耳目一新之感,但这也只是让她对远黛多了几分好奇,稍稍生出几分探询之意。若说其他,也还远远谈不上。
反是回京之后,从萧呈烨口中得知远黛的经历,却让她更生了几番兴趣。至于定要相交的决心,其实里头占的更多的,却还是对远黛的怜悯。她出生世家,性子却偏有些执拗,生平最是憎厌的便是那些倚势凌人之辈。萧呈烨愈是劝她莫要介入,她却反更加下定了决心。
第八章 慧眼独具(二)
第八章慧眼独具(二)
然而虽是下了与远黛相交的决心,但萧呈娴也非是热血上头,便不管不顾之辈,这事,除却萧呈烨之外,她就再未同其他人说过。不过也正因如此,这段时日萧呈烨可是没少被她在耳边嘀咕。毕竟萧呈娴乃是女儿身,即便父母再如何宠爱放纵,要想单独出门,却仍是不能。但对萧呈烨来说,出门虽是再简单不过,但要往这凌家的妙峰山别院,却仍是多有不便。
不管怎样,妙峰山别院如今住着的,乃是凌家的庶女,他又怎好无故前来。
萧呈烨被妹妹缠的无法,少不得仍在凌远清身上下功夫。好在凌远清与他年纪相仿,两家又沾了些亲,关系素来是不错的,在萧呈烨约略的透了些风后,两下里很快便约了时间。本来此来,三人都没打算约上百里聿,却不料,相约出行的当日,百里聿偏偏就来了。
于是此来妙峰山,便成了原班人马,四人一个不少。
因了萧呈娴的要求,凌远清来前,便也没有使人告知远黛这里。他人已到了别院门口,别院的刘管家这才得了信儿,忙迎了出去。打听得远黛正在花园,一行四人便径自过来了。
再见远黛,萧呈娴心中的感觉却比前次更是不同。
花园内,假山畔,远黛临水而立,身姿翩然。虽只静静而立,那种仪态风度却自端雅难言,令人一见之下,竟莫名的便有种自惭形秽之感。而这种感觉,萧呈娴从前只在她那嫡亲的姑母,也即是如今大周的正宫娘娘萧皇后身上感受过。
她一直以为,人之初,纵有分别,也总有限。所谓高人一等的气质,不过是后天培养而来。这即是所谓的“居移气,养移体”。
见远黛一直沉默不语,萧呈娴便又轻笑一声:“妹妹的养父在妹妹身上应是费了许多心力吧?”这仿佛已是唯一的解释了,虽然即使如此,似乎也仍有些说不通。
忽然听了这话,远黛的眸中顿然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许久许久,她才微叹了一声:“义父对我是极好的!”对于收养她的老秀才,萧呈娴称之为养父,而远黛却尊称为义父,一字之差,却充分表现了她心中对于那位早已过世的老秀才的尊崇情感。
萧呈娴也感觉出了这一点,微微一笑之后,她问道:“妹妹其实并不在意凌家,是吗?”
远黛对此却是避而不答,片刻之后,才淡淡道:“老爷毕竟是我的生身之父!况且,在我走投无路之时,是凌家收留了我,我又怎会不在意?”
萧呈娴抿嘴一笑,没再多问下去。事实上,问出刚才那句话,于她,其实已是过了。若不是真心想要知道,她也根本不会冒然的问出这么一句来。然而远黛的回答也正如她心中所想,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它:“难道妹妹就打算在此终老一生?”
轻笑一声之后,远黛反问道:“我若真有此念,姐姐觉得可能吗?”
萧呈娴没料到她会反问这么一句,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见她如此,远黛不由的又是一笑,道:“姐姐对我好奇,却不知,其实我对姐姐也有诸多不解之处,只是不知姐姐可肯如实答我?”
萧呈娴爽然道:“既是不知,又何妨问问?”
微一颔首之后,远黛单刀直入道:“我观姐姐似非好管闲事之人,为何却这般在意我?”
她虽问的直接,萧呈娴却也答的爽快:“只因我觉得你值!”
这话一出,却让远黛接下去的问题都有些问不出来了。别过头去,她注目看向身前池内正自微阖花瓣的睡莲:“姐姐说话,真是好生爽利!”
萧呈娴抿嘴笑道:“我看妹妹似乎也非吞吞吐吐之人!”
远黛闻言,便也微笑起来,回过身来,朝着萧呈娴浅浅一礼:“日后我若回去,只怕还须劳动姐姐照拂,这一礼,便算是谢过姐姐的!”
一怔之后,萧呈娴便已明白过来,远黛之所以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却是已将自己看作了朋友。她乃是世家嫡女,姑母又贵为中宫皇后,京中闺秀想要与她为友者,怕不车载斗量,她虽明面上很少与人难堪,但真正能入她眼者实在也并不多。
远黛今日这一番话,似谦实倨,若然换了旁人来说,她纵是面上不露分毫,心中只怕也会大不以为然,然而此刻这话从远黛口中说来,她却无由的只觉愉悦:“妹妹言重了!你我既为姐妹,又怎说得上照拂二字。实说起来,我倒是宁愿妹妹早些回京呢!”远黛若长居妙峰山,她一年来个十次八次便也太多了,而若是回了凌府,往来却更要方便许多。
远黛自然明白萧呈娴的言外之意,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忽而都觉暖洋洋的。
立秋之后,日头一日比一日愈发的短了,萧呈娴等四人来时,本已不早了,又喝了茶、吃了点心,出来走了一遭,说了这么会子的话,眼看着西面已是晚霞红透,秋风愈凉。
因着袭面而来的秋风而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萧呈娴恰似想起什么一般的伸手拉了远黛一把:“秋日原就凉,你身子又不好,平日里却还是少来这假山边上的好!”
远黛笑着摇了摇头,道:“姐姐过虑了!其实我的身子并不如姐姐想的那般差!”
她虽说的认真,言语之中更无丝毫说笑的意思,但萧呈娴望着她的面容,却是怎么也不信。事实上,这话若说了出去,只怕也无几人会信。甚至无需精通医术,只要是不太迷糊的人,只需一眼,便能从远黛纤瘦的身形与蜡黄的面色看出,眼前此女早已病入沉珂。
平心而论,远黛的眉目五官若然拆开看,无疑是绝美的。纤长如蹙、浓淡相宜的黛眉,黑白分明、澄如秋水的双瞳,双唇一点似樱,然后就是这般绝美得全无一丝瑕疵的面容凑在她同样精致得仿佛天工琢就的脸庞上,却偏偏只让人觉得平平无奇。
这或许是因她偏于蜡黄的面色,也或者是因她眉心之间的距离有些太宽,还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她的这张面容,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却只是平凡。即使这一种平凡是一种无可挑剔的平凡,但平凡就只是平凡而已。
没多犹豫的,萧呈娴便道:“待妹妹回京,我必为妹妹求一位名医,定要治好妹妹的病!”
眸光不期然的闪了闪,远黛抿唇笑道:“有姐姐的这番心意,我便已百病全消了!”
萧呈娴一笑,正要说话的当儿,那边采莲却已匆匆的找了来:“小姐,萧小姐,六爷请你们回去呢!”被她这么一扰,二人不约而同的抬眼看了看天色,却又不觉相视一笑。
因时候确已不早了,二人便也没再多耽搁,便匆匆回了远黛的小院。凌远清等人早等在院门口了,远黛忙唤文屏取了那制茶的方子来与萧呈娴。这方子,早在上次萧呈娴等人离去之后,她想着会有这么一天,早早便已抄了出来。萧呈娴也不谦,收了方子后,便匆匆告辞。
妙峰山离着京城虽不甚远,但一路回去,却也要些时间。若只是凌远清等三人一道出来,便再迟些也使得,偏偏这一行人里有个萧呈娴,便再耽误不得。
别过之后,萧呈烨便引了妹妹匆匆前行,从来沉默居多的百里聿仍不言语,只不急不缓的走在他们旁边。反是凌远清,紧走几步后,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竟又转过头来,疾步行到远黛面前,低声道:“前次我回去后,使人查了你母女的月例,却觉实在太少。偏你二人如今又都病着,吃药怕也要花上好些钱。这次我来时,特意带了些钱来,适才已交到文屏手中了。这钱你先使着,莫要同我客气,把身子养好才是紧要!”
凌远清匆匆说完了这几句,也不看远黛神色,便自快走几步,追上了萧呈烨等人。远黛怔然的注视着凌远清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时竟是五味陈杂。好半日,她才失笑的摇了摇头。
原来这凌家,也并非自己从前所想的那么糟糕。
第九章 舅氏
第九章舅氏
原来这凌家,也并非自己从前所想的那么糟糕。
远黛暗暗想着,一时竟忘了挪步。身后的文屏等了好一会子,也不见她动弹,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唤了一声:“小姐!”
远黛一惊,这才回过神来,无意解释自己怔愣的缘由,只平淡吩咐道:“走吧!”
文屏应着,便上前一步,扶了她的手缓缓往屋内走去。远黛进屋,在炕上坐了,一边早有丫头送了茶来。轻舒了一口气,远黛向文屏笑问:“六爷可对你说什么了没有?”
文屏忙应道:“适才六爷特特的背着那两位爷,唤了我去,问我小姐的月例银子可够使。我因不知六爷的意思,便也没敢乱说,只顺着六爷的话头说了几句。六爷便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六爷去后一刻儿工夫,他的长随凌兴便过来送了五十两银子与我,我原是不肯要的,他却说是六爷的意思,让我只管收下!”文屏口中说着,毕竟偷眼觑了远黛一眼,见远黛面色淡然,似无言语之意,这才小心道:“如今看来,六爷倒是个有心的!”
远黛微微颔首,道:“我们这里虽不少这几两银子使,不过他有这份心却是难得!”
文屏一笑,看着左右无人,毕竟轻声道:“如今想想,采莲也算是误打误撞,功过相抵了!”她与采莲二人,皆是凌家的家生子,却是打小便识得,其后又一起在远黛身边伺候,感情自是颇好。上回采莲自作主张,引起远黛不快,因错在采莲,文屏也不敢过分多替采莲分说,然而此刻得了机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若有所思的抬眸看了文屏一眼,远黛淡淡应道:“这事再莫提起,采莲之事,我自有打算,你放心,绝不会亏待了她!”采莲在她身边数年,也算是尽心尽力,她虽恶她自作主张,却也不会故意给她苦头吃。只是她依旧以为,似采莲这等性情,却是再不宜留在她的身边了。
文屏听她已说到这个地步,也知再无转圜余地,当下轻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不料却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二人正说到采莲,那边采莲竟已兴兴头头的走了进来。朝远黛浅施一礼后,采莲开口笑道:“小姐,姨娘请您过去她那里用晚饭呢!”
了然的微一颔首,远黛起身道:“既如此,此刻已不早了,这便去吧!”她那娘亲这么多年来一直活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以她的性子,凌远清既来别院,她又岂有不唤她过去问问情况的道理。文屏听了这话,忙回身走到一边,取过一顶莲青斗纹斗篷为她披了,这才扶了她出门。采莲忙也疾步的跟在后头。
周姨娘的院子离着远黛的小院本不甚远,走不多久,便也到了。院子门口,这会儿却已有人等着,瞧见远黛过来,便忙上前行礼,笑道:“姑娘可算是来了!”
远黛瞧见是她,便自微微一侧身子,道:“婶子不必多礼!”
迎在院门口这人,正是那日远黛从周姨娘这里离去后,从外头走了进去,同周姨娘说话的那名仆妇。之所以只受她半礼,于远黛来说也自有其缘由。
当日陆氏小姐嫁入凌府,身边除四名贴身的陪嫁丫鬟外,另还带了几房陪嫁的家人。其中一房便是周姨娘的爹娘、兄长。而她眼前的这名仆妇,若实实论起来,却还是她的亲舅母。周姨娘的父母、兄长早在数年前便先后过世,如今只遗下舅母王氏及其舅家的一子一女。
虽说庶出小姐应以嫡母为母,以嫡母的娘家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