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傲霜-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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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并非老朽无能,若不是死鬼何明兄沉不住气乱了章法,更加上赵刚那匹夫突然变卦倒戈,此时怕不已将姓秋的摆在你面前了!”
银狐哼了一声,道:“老身倒不相信赵刚有这大胆子?”
向老道:“事实的确如此,大嫂不妨详细调查一下,便知老朽决不是虚言搪塞了。”
一名中年文士打扮之人“咳”了一声,望着银狐道:“兄弟相信向老的叙述并无虚假,以兄弟看来,许是赵刚突然遇上了那姓袁的堂主,逼于无奈才临时变卦的。”
银狐“唔”了一声,徐徐颔首道:“吴老弟的分析也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咱们不但前功尽弃,并且事情更为棘手了!”
顿了顿,目光一扫座上群豪,沉声道:“不知诸位可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一众江湖豪客闻言,你望我,我望你的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人开口。
银狐哼了一声,目光又落在向老身上,徐徐道:“你平日素负足智多谋,可否给老身拿个主意?”
向老低头略一沉思,抬头道:“事到如今,要想阻止姓秋的返抵擎天宫似乎已不可能了,依老朽愚见,大嫂最好立即动身,抄捷径先行赶返擎天宫去布置一番,等待姓秋的到达时,看情形再作处理,不知大嫂意下如何?”
银狐闻言,方自低头沉忖,一名虬髯大汉突地站起身来,洪声道:“在下倒有一个计较,并且保证十拿九稳可以成功。”
银狐抬头瞧了虬髯大汉一眼,皱眉道:“方当家的有何妙策,请说出来让大家参详参详!”
虬髯大汉目光一扫座上群豪,洪声道:“此时谅那姓秋的和一班擎天宫爪牙尚未去远、咱们干脆全体出动,直扑擎天宫,给他来个措手不及,一举消灭那些不肯听话之人,岂不是一劳永逸,强似大伤脑筋诸多布置?”
银狐脸色一沉,道:“事情真的象方当家说的那样简单,老身又何必花费许多财礼,邀请诸位前来相助?并且迂回曲折地费尽脑筋?”
虬髯大汉子笑了两声道:“以在下看来,结果反正都是一样,如是顾虑一多,行事自然束手缚脚,施展不开的了!”
银狐一摆手道:“方当家请坐下,让大家再研究研究。”
虬髯大汉一脸没趣地坐了下去,大厅中顿时静了下来,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匆匆奔进来一名劲装汉子,对银狐躬身道:“禀前辈,大门外来了一人,声言有要事须面见你老人家!”
银狐一怔道:“是个什么人?从哪儿来的?”
劲装汉子道:“看穿着似是个道上的弟兄,他什么也不肯多说,请老前辈明察!”
银狐喃喃道:“这就怪了,有谁知道咱们在这儿落脚的?”目光一扫座上群豪,见众人均是一脸茫然之色,不由“哼”了一声,一挥手,道:“带他进来!”
劲装汉子躬身一礼匆匆退出花厅,不多一会,领着一个疾装劲服的玄衣中年汉子,快步行了进来。
这玄衣中年汉子不待引见,便自大步上前,朝银狐一抱拳道:“在下百花宫分坛主夏海,见过前辈!”
此言一出,座上群豪俱为之一愕!
银狐倒是沉得住气,她微一颔首道:“原来是夏分坛主驾到,请坐!”
夏海又是抱拳一礼,道了谢,就在身边一张椅子落座。
银狐沉声道:“夏分坛主夤夜莅临,有何贵干?”
夏海欠身道:“在下奉敝上令谕,恭请前辈枉驾一晤,有要事相商。”
此言一出,座上群豪又是一震,连银狐也禁不住脸色微徽一变,凝目问道:“哦!阎宫主也来了!刻下他驻跸何处?”
夏海歉然一笑道:“请恕在下不便奉告,前辈驾临后便知!”
银狐“哼”了一声,又问道:“贵上有何要事与老身相商?”
夏海一欠身道:“前辈明察,敝上并未交代,仅命在下奉告,所商之事与前辈目前处境有极大关系,务请前辈枉驾一行?”
银狐心头又是一震,但口中却淡然一晒道:“故作神秘!老身处境如何,也用得着他来关心!”
夏海神色一整道:“敝上奉邀前辈之事极为慎重,绝不是故作神秘,请前辈明察。”
银狐方自沉吟,身后的解玉欢低声道:“妈!女儿看这事恐妨有诈,以不去为妙。”
向老也咳了一声,开口道:“阎君涛老奸巨滑,诡诈阴险,望大嫂三思。”
夏海朗声道:“敝上此举乃是出于万分诚意,这位前辈请勿危言耸听!”
向老哼了一声,正待反唇相讥,银狐一摆手道:“都不要吵,让我想想!”随后对夏海道:“请夏分坛主到前厅待茶,老身交代他们一下之后便随你前去如何?”
夏海站起身来道:“在下遵命,但敝下吩咐只奉邀前辈一人,请勿带随从,以免不便。”
银狐冷冷道:“老身自有计较,夏坛主请!”
夏海抱拳一礼,转身随着一名劲装大汉往前厅去了。
解玉欢急道:“妈!你真的要去见那阎君涛?”
银狐哼了一声道:“怕什么?难道他还会把娘吃了?”
向老神色凝重的道,“会无好会,尤其在此时此地,他竟能在咱们毫无知觉下摸了来,用心可知,大嫂似乎应多加考虑才好。”
银狐长长吁了口气道:“老身也知他不会有什么好意,但目下咱们已遭遇了棘手难题,说不定这一会晤能弄出些端倪来!”
顿了顿,接道:“你放心,老身自有相当把握,老身去后烦你,选几位得力之人,暗地跟来,备个缓急就是了。”
向老口齿微动,似是想说什么,但又忍下了,一欠身道:“老朽遵命,大嫂凡事小心。”
银狐含笑点头,站起身来,往前厅而去,向老立即分派人手……
夏海领着银狐出了巨宅大门,三脚两步竟自跨过对街,在另一座巨宅门前停下,伸手轻轻扣动铜铸门环………
银狐心头大震,暗骂自己的手下太过糊涂,竟连人家就在窝边落脚都不知道,难怪要失败得一塌糊涂了!
她心中虽然惊凛,但脸上却是声色不露,淡淡一笑道:“贵上倒是选得好地方!”
夏海欠身道:“前辈夸奖!”
说时,两扇大门“呀”然开启,夏海又是一欠身道:“前辈请!”
银狐也不客气,当先跨进大门,夏海却抢先两步,领着她拐弯抹角的往巨宅里面行去……
穿过两重院落,来到一座灯光明亮,精致的花厅,夏海扬声道:“银狐前辈驾到!”
一阵“呵呵”大笑,厅门开处,阎君涛已笑着迎了出来,拱手笑道:“贵客光临,难得难得!请进!请进!”
银狐也不谦逊,昂然直入,阎君涛挥手命夏海退下,亲自掩上厅门,这才跟着过来,欠身道:“黄大嫂请坐!”
银狐不由一震,停步转身道:“你说什么?”
阎君涛含笑道:“在下是请黄大嫂入座!”
银狐冷冷道:“你怎知老身姓黄?”
阎君涛笑道:“别人不知,在下么,却是清楚得很!”
银狐“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老身根本就不姓黄。”
阎君涛淡然一笑道:“大嫂自然不姓黄,可是令媛的父亲却是姓黄,这是半点不假,在下尊称你一声黄大嫂,又有什么不对了!”
顿了顿,再次伸手欠身道:“坐,请坐下来谈谈,咱们用不着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是么?”
银狐冷然坐下道:“阁下邀老身前来,有何赐教?”
阎君涛也在旁边椅子坐了下来道:“赐教二字可不敢当,黄大嫂请看,这厅中只你我二人,所说的话只你知我知,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在下是多么慎重而诚意了。”
银狐举目四顾,厅中果然不见半个人影,当下点了点头,目注阎君涛,冷然道:“好吧,老身洗耳恭听!”
阎君涛吁了口气道:“在下今晚方抵此地,才知大嫂功亏一篑,真是可惜!”
银狐哼了一声道:“若不是阁下伸手,秋傲霜早就在老身手中,阁下何必还要说这些风凉话?”
阎君涛连连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可不敢居功!”
银狐冷笑道:“阁下且慢得意,须知老身尚未到完全失败的地步!”
阎君涛笑容一敛,庄容道:“难道大嫂还有锦囊妙计,能阻挡得了秋傲霜安返擎天宫?”
银狐冷冷道:“你猜呢?”
阎君涛正色道:“据在下所知,秋傲霜安返擎天宫一事似乎已成定局,大嫂此时已毫无能力阻挠他了。”
银狐冷哼一声道:“何以见得?”
阎君涛道:“大嫂放在最后一着,认为最有力量的一步棋,乃是在赵刚身上,但如今那赵刚既已变卦倒戈,这不是十分明显了么?”
银狐冷笑道:“阁下的消息倒灵通得很,但老身并不以为完全如你所说的那样严重。”
阎君涛往前低声道:“那赵刚的倒戈,并不是投向了秋傲霜那边,而是另有所谋,难道大嫂就一点也看不出来?”
银狐瞿然道:“他有什么图谋?”
阎君涛微微一笑道:“如是在下所料不差,秋傲霜这小子这时恐怕已经着了赵刚的道儿,落在他的手里了!”
银狐微笑道:“但愿如阁下所料,老身就放心了!”
阎君涛冷笑道:“大嫂且慢高兴,须知那赵刚并不会如你的希望,把秋傲霜交给你呢。”
银狐冷哼一声道:“他敢!”
阎君涛冷冷道:“权势的欲望人皆有之,他赵刚为何不敢?”
银狐脸色一寒道:“老身倒不相信他一个小小的堂主,能成得了大事!”
阎君涛沉声道:“大嫂可不要忘了,如是秋傲霜在他手中,那就大大不同了!”
银狐怒道:“坏人是你,好人也是你,阁下既有今日,又何必当初?”
阎君涛冷冷道:“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事咱们用不着再提了!”
顿了顿,接道:“老实说,秋傲霜返回擎天宫之行,就算在下不伸手助他,他也一样能够安然到达的。”
银狐哼了声,冷冷道:“老身却是不信。”
阎君涛沉声道:“难道大嫂就不晓得,相助他的人并不只在下一个么?”
银狐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徐徐说道:“好吧,就算你对,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好了!”
阎君涛欣然一笑道:“谢谢大嫂合作!”笑容一敛,神色一整,道:“首先,在下有一桩事情请教,希望大嫂坦诚相告。”
银狐点头道:“老身既已答应合作,你就无须客气了!”
阎君涛一笑,庄容道:“请问,那单飞宇是否尚在人世?”
银狐一怔道:“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阎君涛道:“当然有在下的作用,大嫂暂时不必问,后面将会慢慢谈到的,眼前请大嫂坦诚相告。”
银狐略一沉吟,抬目道:“在老身未说出来之先,老身极愿意知道合作成功以后,你我的利益如何分配?”
阎君涛沉声道:“南北分治,平等互惠,大嫂意下如何?”
银狐点头道:“这倒差不多!”顿了顿,长吁了口气道:“单飞宇尚在人间。”
阎君涛微微颔首,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嗯!他大概已落在大嫂手里了吧?”
银狐默然点了点头。
阎君涛又问道:“囚在什么地方?”
银狐冷冷道:“宫里。”
阎君涛一拍大腿,失声道:“失着!失着!大嫂怎能够把他囚在宫里?”
银狐瞧了他一眼,默然不答。
从她这付神态里,显然其中有着不少文章,也有些话语被保留着,阎君涛何等人物,那有瞧不出来之理?
他略一沉吟,又问道:“囚人的地方,赵刚知不知道?”
银狐又点了点头。
阎君涛一叹道:“唉!又是一个失着!”
银狐拂然不悦道:“你以为老身有三头六臂,样样事情都能够亲自去做的么?”
阎君涛忙陪笑道:“大嫂说的是,恕在下失言……”笑容一敛道:“其实,严格说来,对我们倒没有多大关系,只不过在赵刚方面,使他多费些手脚而已。”
银狐冷冷道:“这不是很好么?”
阎君涛点头道:“不错不错!无论结果如何,对咱们都是一样!”
银狐神色一整,沉声道:“说了半天,你究竟有什么打算,总该说来听听了吧?”
阎君涛神秘地笑了笑,把椅子挪近一些,嘴巴挨在银狐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
银狐的脸上,随着阎君涛的话语而忽晴忽暗,时而皱眉,时而摇头,最后,一丝微笑浮上了嘴角,脸上的阴云刹时消失干净了……
阎君涛的判断一点儿也不错,秋傲霜的确着了道儿了!
当他从沉睡中被一阵隐约的“哗啷啷”铁链抖动声音惊醒过来时,练武之人的本能和警觉,使他一蹦而